方淮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坚定选择了人类方向。
咱就是说,还是保命为主。
就算又得了心梗,至少还能活个十几年,还是当个人吧。
传宗接代什么的,也方便一些,别整出個什么牛马家庭,不太好,爹妈也接受不了。
人类强化方向正在绑定
正在生成奖励
请选择你的奖励。
1、叠军被v1技能简介你懂的
2、腰部力量略微提升力量提升,同时可增强每单位肌肉力量上限水平
3、心脏强化
这次多少靠点谱。
叠军被这个技能,方淮是比较弱的,这么多年不在军旅,大概是退步了,但浪费这么宝贵的奖励机会来学,还是有点扯淡了。
而且外面的被子,技术再好,也叠不出部队里的模样,部队里的被子这么齐整硬扎,都是得画上线,拿着小马扎压边的,还得用手慢慢搓,慢慢摸,摸多了,它就服你。
一些老兵把这个过程称为调情。
有条件了,还得拆开,用被面把里面的褥子边上压扎实,重新缝上,这样,叠的时候里面的褥子才不会到处跑。
这叫调教。
都说三分叠,七分修,但在此之前,还得把被子好好打磨一番才行,自己的被子,自己叠着是最顺手,哪条线在哪,心里门儿清。
心脏强化肯定得整,不过先别慌。
晚点吧,力量提升,先感受一下,能不能当超人。
方淮不忘初心,先别看长远。
新兵单杠能摆浪,腰好,赢一半。
俯卧撑也能撑得久点,新兵生活,好过得多,而且,腰好呵呵。
眼下才19岁,心脏绝对没问题,前世的心梗也不是遗传病,纯粹失眠和长期熬夜熬出来的,方淮都能记得是某一次连续三天的加班加失眠以后,才出现了心绞痛的症状。
父母双亡,生活失意,年岁也大了,才开始有些七七八八的病。
一天就做完了仨任务,奖励机会还是蛮多的吧
心念一动,方淮选择了腰部力量提升。
方淮扭了扭腰。
感觉变化不太大啊,甚至不如刚才的身体检查明显。
衣服捞起来看了看,肚子上的一小块肥肉依然健在。
抻直了也没看到腹肌。
这么“略微”吗
系统大哥
没人回应的态度仿佛在告诉他这事没有售后服务。
方淮现在有点犯难,这个系统是不是有点弱了
但刚才给他的其他进化方向,怎么看都不弱啊
肯定是超过人类极限的
但此刻,仿佛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功能,就说叠被子这种连触发cd都没有的东西,算什么技能
钱的事恐怕还得搞吧
好歹还有点重生的知识面儿。
方淮带着一肚子的心事站起来,瞟了一眼少尉,顺溜把那半碗实在有些难以下咽的面倒进了旁边的潲水桶里。
大圆桌对面的曹鹏眼睛都看直了,看他回来重新坐下,又看了看侧对桌等着他们吃面的少尉,有些难以置信地小声道“人家首长亲手煮的面,你就给倒了”
另外几个吃面吃得都有点微醺的新兵也抬头盯着他。
方淮抹了把嘴,大方点点头“嗯,不好吃,人家又没强迫你们吃,不想吃就别吃呗。”
说罢,转头对着那个少尉道“首长,吃不下了能倒吧”
少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点头“今晚食堂人也没在,我也不太会做,不想吃就倒了吧。”
大家接连起身,排队倒面。
真特么太难吃了,调料少就算了,有些还没煮熟,这面给猪吃都得带点挑食。
曹鹏有些不放心地拉着他到旁边,悄咪咪道“你这人家不能打咱们小报告吧我听说部队不好好吃饭,要挨整的。”
方淮露出笑容,低声道“人家少尉手机和表都看了好几轮了,估计就是基地的干部,这是机关,人家在这都是上下班制,要没咱们来,早都下班了。
你几位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吃又吃不下,又不敢丢,人家也不好说,白耽误人家休息,搞不好人家女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
曹鹏转头,果然看到那个少尉明显带着笑容站了起来,还拿着手机开始回信息。
“卧槽,你也太神了”
其实方淮还有句话没说。
人家领着一帮提着大包小包的新兵过来急匆匆搞面吃,都没等着他们上去放包点验,已经说明人家很急了。
“班长会教你们的,部队除了得训练,为人处事也很重要。”
方淮老神在在说完,自己站在了桌子旁边的第一名,回头大声道。
“列队列队。”
十个新兵蛋子很快在他后面站成一排。
少尉满意地拍了拍方淮。
“目标,新训楼,齐步,走”
新训楼楼下。
“五连,徐新亮”
“到”
“张可”
“到”
“出列,跟着陈班长。”
少尉拿着名册点完最后俩人,六个士官每人带着一两名新兵。
“各自带回吧。”
七连只有方淮一个人。
是一个陌生的下士,也没自我介绍,主动帮忙拿过了方淮的包。
下士拿过包的一刻,有些惊讶地掂了掂,又看了看他手里,没有其他东西。
“没带东西”
“报告班长,带了,武装部发的大衣,袜子和鞋,还有毛巾,水杯,衬衣。”
“没其他的了”
方淮略显老实地拉开迷彩服外套,露出一个灰色的领子“还有一套保暖内衣。”
下士嘿嘿一笑“怪不得你们郝班长看得上你。”
说着,也在打量方淮的神情,好奇他们的关系。
方淮腼腆一笑“谢谢班长。”
班长都烦新兵话太多,也怕新兵啥话都不说,前者太精神,后者太神经,方淮算是恰到好处。
下士再次点头,领他上楼。
楼内此起彼伏的“班长”,“报告”声,渐渐激起回忆。
机关两年,基层中队快三年。
出警700多次,手无寸功。
进第五年确定要退伍时,给了他一次三等功,鼓励性质那种。
前世舅舅把他从中队调到培训基地机关考军校,他文化成绩不够,普通生没考上,舅舅没了,留了士官,考班长骨干,又因为体能没考上,回到了中队,专心记录自己的出警次数,以求五年军旅不算白渡。
内务,技能,体能,都是中下之流,十几个人的中队,三个班,到第五年也没当上过一次副班长,窝囊废代言人。
人窝囊是有惯性的,此后十几年一窝不可收拾,人情世故学了不少,坚信人生失败都是因为“人家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只是背影”,真本事没学会什么,甩锅社会的骚话能跟同为公司新人的年轻人孜孜不倦洗脑一下午。
技能树差不多全点到嘴上了。
他知道失败的真相,也曾经奋力从失败圈往外跳过,但是烂人坑就是这么有魔性,烂得拔不出来。
刚那帮新兵蛋子都在火车上讨论时他也想了,他不喜欢看士兵突击,他喜欢看我的团长我的团,因为他人生的每个不同阶段都能在这部电视剧里找到影子。
开始时像断了条腿,骂骂咧咧到了25岁的孟烦了,后来像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满足的迷龙,最后像死前从刺刀拼成的镜子里找希望的康丫。
他想当龙团长,但事实是他连龙团长那条名叫狗肉的狗都不如。
起码人家跟对了大哥。
这又是一句抱怨。
老烂人的惯性。
就从这里,重新开始。
“咚咚。”
“报告”
前面带路的下士敲完门,转身看了看他。
方淮心里清楚,这是给他打个样,人家有了点爱才之心。
“进。”
方淮跟着进了办公室,发现郝成斌并不在内,只有一个中尉,一个上尉,三个下士。
前世的班长向志远也在,见他进来,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未说话,脸上似乎有些不悦。
“首长好班长好”方淮找了个不挡门的墙边站好,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
王剑看他身后无人,拿着筷子随手招呼道。
“坐,吃点。”
“报告首长,吃过了”
王剑点点头,发现这是个省心的,笑着指了指一张空凳子“行,那你坐这里等会,你们郝班长去团部了。”
方淮挪了挪,表示听到了,但是没坐。
团部就在三楼,郝成斌估计是找老黑去了。
基地的状况,这里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调到这里待过两年。
这是个正团级单位,每年冬天把各市县的一些基层士官和军官抽调上来集训十来天,然后开始训新兵。
春季开始,新兵下了队,就是各式各样的地方企业消防培训,还有承办省内的各种消防大比武。
新兵团团部的领导,都是基地领导兼任的,他舅舅以前也在基地担任过主官,后来调到省城支队当副支队长了。
省城支队高配副师,正团级的副支队长。
“你和郝班长很熟”向志远兀地开口,嘴角还有两根刚抿出来的鱼刺。
他两条眉毛很浓,讲话一晃一晃的,像蜡笔小新。
“报告班长,郝班长接我们来的以前不认识”
“体校生”
“报告班长,普通高中理科生”
“有什么特殊才能”
“报告班长没有”
“才艺呢有吗”
“报告班长会点吉他,弹得不好。”
向志远放下筷子,看着他,脸色平静。
“那郝班长为什么要把你从我们班要过去你自己要求的”
方淮心头一紧。
完逑,得罪人了。
太爷爷的故事已经不好使了,说什么跟着老班长才能学东西,这办公室里三个下士,以后不得弄死自己
“报告班长,我爷爷是江西人郝班长口音很亲切,所以我主动和郝班长聊了一会。”
方淮一咬牙,把爷爷的出生地从江津安排到了江西。
大家都懂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人家郝班长想照顾老乡,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王剑站起身“行,把你背包什么的放下吧,到门外去等一下。”
“是”
方淮把背包放到板凳上,把身上唯一一个违禁品手机放到桌上,迷彩包放在地上,走出门外,等待点验。
时间还挺久的,大概也是对于方淮这个会攀关系的灵活脑子有些不放心,详细地查了查有没有夹带。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走廊另一边,郝成斌拿着两页纸走过来。
“班长,里面点验。”方淮小声道。
“哦。”郝成斌推门进去了。
没两分钟,拿着方淮的迷彩包和背包又出来了。
当然,手机没了,郝成斌也并没有解释,大概是感觉他这种家庭,心里肯定有数。
“你带的东西不够,去班上休息,我去给你买东西。”
郝成斌一边说着,一边领他进了班。
九班,其实跟连部也就斜对门,两跨步的距离。
郝成斌一推门,一开灯,两个人立马坐了起来。
里面左侧上铺那个身材略胖,满脸青春痘,睡眼朦胧。
靠门口右侧下铺那个扁圆脑袋,黑黢黢的,表情不太自然,凝滞了两秒之后,又把被子往上捞了捞。
方淮看了看他上铺放着的一包被抽出半截的卫生纸,笑了半声,赶紧憋住了。
郝成斌见怪不怪地往里走,只是路过他床边时,抬脚猛踹了一下他的床架。
“咣”
整个床都在晃动,方淮一边暗笑,一边忍不住揣测这位惊慌失措的兄弟以后会不会不举。
班上空间不大,进门靠墙是一张桌子,左侧竖着三架床,右侧两架,最里面横着一架,上下铺。
所谓“班上”,就是寝室,平时只要没什么事,活动空间也在这十来个平方里面。
郝成斌把他的迷彩包放在最里的横床上铺,转头问他。
“方淮,你来得早,选张床吧。”
“就这张吧,班长。”方淮指了指郝成斌面前那张。
郝成斌顺手把他的背包放到了下铺,转头道“他们俩福建的,比你早两天到,你们自己聊一聊,互相介绍一下,我去给你买点洗漱的东西。”
方淮脸色为难“班长,我没钱”
“我知道,等你发津贴了再还我。”郝成斌摆摆手,出了门。
房间一时凝固。
右下铺的尖脑袋盯着门的方向,目光惊魂未定,手在被子里薅了薅,眼神开始巡回,好像在确定人生还完不完整。
左上铺的小胖子眼看着目光逐渐清醒,开始积攒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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