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峡谷中,与灰袍老叟激战的那尊巨大魂影,正是萧野提及的那头九境英魂。
两大宗师级强者交手,威势磅礴,无与伦比。
李往矣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坐在峡谷东侧一块突出岩石上,安静看书。
约莫两刻钟后,峡谷深处的战斗停歇,已然分出了胜负。
李往矣不用看,也知道胜的必然是那灰袍老叟。
一位全盛的九境宗师,对上一尊九境残魂,想输太难。
降服那头九境英魂,将其收入摄魂幡后,灰袍老叟余桧,凌虚踏步,朝李往矣走了过来。
实际上,李往矣刚靠近峡谷之时,灰袍老叟余桧就发现了他。
只不过那时他正与九境英魂战得激烈,无暇他顾,也就没管。
反正不管来人是谁,最高也不过八境,对他这位九境宗师,产生不了威胁。
很快灰袍老叟余桧,便来到李往矣三十丈外。
李往矣却依旧专注看书。
这让余桧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同时也认出了李往矣。
在当下灵龟小镇,身上一袭青衫,气质清逸闲散,特征如此鲜明之人,找不出第二个。
“你是寒山李往矣”
李往矣终于放下书,回道“然也。”
“你是来找我的”
“是。”
“有事”
“想向君求借一物。”
“何物”
“项上人头。”
“项上”灰袍老叟直接被气笑了,讥诮道“你一个一境儒生,就算境界与众不同,真实战力也顶多七境大圆满,就凭你,想杀我”
李往矣道“我想试试。”
“呵”
余桧直接报以轻蔑一笑。
李往矣早知道他会是这反应,不以为意,淡淡地道“上一个像你这般态度的,叫做殷殃,他已经陨落在这小镇里,靠一块命牌保住半缕残魂,逃回断刀宗。”
“作为皇甫昭近身护卫的你,不知道有无这种珍稀命牌”
“我记得这位镇南王世子的上一任护道人,是没有回魂命牌的,被一位枪道宗师,一枪刺杀。”
听到这番恫吓之言,余桧不怒反笑,道“小子,我以为你只是开顽笑,没想到你竟真觉得能杀得了我。”
“你既出身寒山书院,应该见过不少宗师大宗师吧你真觉得一位最多七境的修士,能杀得了九境宗师”
李往矣回道“我寒山的宗师,个个皆为北止戈洲风采上乘的鸿儒宗师,岂是你这镇南王府的鹰爪可比”
这下灰袍老叟真怒了。
一个只有一境的小蝼蚁,竟然敢蔑视他这位九境宗师,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子,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宗师之威,不可冒犯。”
“等我把你的皮剥下,把你的魂抽出,送到寒山后,你千万记得下辈子,跟你们书院的讲席、山长,好好学学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以及什么叫取死之道”
李往矣却摇了摇头“不,今天是我来杀你,是非因由不可混乱。”
余桧已经懒得说话了。
李往矣也不再浪费口舌,大袖一挥,寒山书院四大神通之一的寒山斜径再现。
山峰、凉亭、红枫、白云再次出现,李往矣坐在凉亭之中,依旧一手执书。
但是那条青石斜径,却不再斜上半山腰,而是变成一个环形石径,把灰袍老叟圈在中间。
寒山斜径既是寒山书院最强防御之术,也是最强困敌神通。
被圈在中间的敌人,若是不能破开,结局不是被拘禁,而是直接殒身其中。
看到李往矣使出寒山书院最著名的四大神通之一,灰袍老叟余桧不但没有一丝惧色,脸上反而尽是哂笑。
“就这么一道神通,也想困杀我你还是多施展几道吧,最好把你会的都用上,等我出手,你就没有机会再施展了。”
“如君所愿。”
李往矣向来善于听从他人意见,既然对方让自己多加几道术法神通,那就加。
他大袖再挥,山峰上白云飘荡,依稀露出几户隐逸人家。
这是寒山书院第二大镇山神通云深人家。
满山红枫树摇曳,夕阳晚照,衬托得枫林愈加鲜红、灿烂。
这是第三大镇山神通枫林晚。
枫林周围,青石斜径上空,又悬停着无数晶莹寒白的霜花,如同万千片寒色飞刃,包围了中间的灰袍老叟。
寒山书院第四道镇山神通二月霜花
寒山斜径、云深人家、枫林晚、二月霜花,寒山书院四大镇山神通,被李往矣一起使出来了。
但这并没有结束,他大袖继续连挥两下。
一座比寒山还要高大雄伟的山岳,伴随着朵朵彤云,横空而出,悬浮在灰袍老叟头顶。
同时一座苍凉的雄关,伴随着铺地大雪,出现在灰袍老者前方,拦住去路。
云横秦岭、雪拥蓝关,李往矣把柳浥尘前不久才施展过的两大儒门神通,也使出来了。
这两大神通,乃是儒门大圣人韩夫子所创,许多儒门弟子都修习过。
但由李往矣使出来,与柳浥尘相比,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灰袍老叟余桧,见李往矣连续施展六大神通,嘴角不禁抽了两下。
他听说过李往矣和萧野的那一场问拳,也知道他打杀了断刀宗殷殃,但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李往矣。
如此轻易便能施展出这么多大神通,其天资和底蕴,到底有多高多深
真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儒门天骄。
当然,前提是能活下去。
李往矣连使六道大神通,却面不红气不喘。
坐在半山凉亭上,说道“你破吧。”
而后开始看书。
他手中之书,乃是从听雨旧书坊购得的七玄传习录,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但这书内容简约而意韵深远,值得多看几遍。
很快他便看完了一页,翻到下一页。
灰袍老叟余桧见他是真在认真看书,而不是装模作样,顿时又被气着了。
我堂堂九境宗师站在这里,你随便使几道神通便不管了
你觉得凭这几道神通,便能困杀,或者镇压我
简直岂有此理
余桧觉得自己的宗师威严,被那李往矣踩到了脚底下。
“小子,你”
余桧气得连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面色一冷,手掌握拳,便要打杀这狂狷自大的青衫书生。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魁梧,气势雄浑的青年,以及一位头发蓬松,身穿兽皮的少年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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