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掩饰下去,只怕降谷零要怀疑了。
望月泽轻咳一声,尽可能冷静道“是一些特殊地方的药膏,送药的人只怕是误会了。”
“哦,这样。”降谷零面色未改,他沉默了几秒,语调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我们的方案了。”
“当,当然。”望月泽僵硬点头。
望月泽今天状态还是不太好,只是说了一会儿方案的功夫,他的面色愈发苍白。
降谷零停住话头,蹙眉看他。
望月泽愣了愣“我没事。”
“你需要休息。”降谷零干净利落地将电脑收了“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工作。”
他的语气不算强硬,却显然没有将东西还给自己的意思。
望月泽无奈“波本,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在没有完整名单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是休息。”降谷零看了望月泽片刻,毫不客气地说道。
降谷零将东西都收走了,望月泽也确实没什么事可做。
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见降谷零还在忙,索性就心猿意马起来
原来波本是这样的性格啊
明明是在关心人,还要在装凶
降谷零的眉头抽了抽。
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明明屋里安安静静,耳畔这声音都是哪儿来的。
降谷零狐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望月泽,望月泽神色无辜地看过来。
确实不是他。
所以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已经幻听到分析自己性格的程度了
降谷零闭了闭眼,猛地推开椅子“我出去走走。”
“我跟你去。”望月泽说着就要掀被子。
“不用。”降谷零还说着话,人已经到门口了,简直是逃也似的出门了。
望月泽摸了摸鼻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
社恐还是不喜欢和自己作伴
不过想来也是,对于降谷零来说,在组织的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组织从来不曾真正信任过谁,更何况是自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过去的空白人,降谷零对自己设防才是应当的。
想到前世的最后,降谷零都不知道自己是卧底,望月泽呼出一口气,倒是垂眸笑了。
也挺好,毕竟他平安顺遂。
降谷零在外面很久,回来时天色沉沉,他甚至贴心地外带了寿司。
一路上他都没有听到任何乱七八糟的声音,这让他的心情相当不错。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望月泽不可能真的躺上一天。
尽管如此,在看到桌前的望月泽时,降谷零还是习惯性地头疼起来。
注意到降谷零的表情,望月泽轻咳一声,很是主动地坦白“听到你开门声本来想回床上的,但是估计也会被你发现,干脆就算了。你放心,我基本好了。就算没好彻底,之后出任务时我也会吃药,不会影响你。”
他态度端正,是个相当出色的搭档。
降谷零静默地看着望月泽,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有点危险。
他们只是搭档,甚至是组织里的搭档,只要望月泽不碍事,他就不该过多插手。
和组织里的每个人,他都不应当有过多的交集。
想到这里,降谷零没再多言,将寿司放在了桌上。
“给我带的”望月泽很自觉地凑过来。
降谷零点了头,试图划清界限“如果对我不放心,你可以自己”
望月泽已经在拆包装了。
“谢谢啊。”望月泽的笑容毫无心机“我最喜欢吃鳗鱼手握了。”
降谷零往后靠了靠,看向望月泽毫无戒备的侧脸,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望月泽饭都没吃完,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眼底的笑意慢慢褪去“琴酒找我们。”
“现在”降谷零蹙眉。
“对,估计是听到昨天的事了。”望月泽神色平静。
琴酒定的地点在码头的废弃仓库。
照例是降谷零开车,他修长的手指覆在方向盘上,每一个动作都干净而利落。
望月泽忍不住瞟了几眼显示屏,好家伙,压着超速线开啊这是
车子在仓库前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住了。
望月泽狐疑“你开车一直这个风格”
“怎么”降谷零的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姿态很放松,在夜色里看不分明神情。
意识到降谷零已经完全进入了“波本”状态,望月泽笑笑“没事。”
只是在想昨天是怎么睡着的。
降谷零俯下身将仓库门拉开,声调也微微扬了起来“哦这么多人。”
不仅是琴酒和伏特加,连基安蒂和科恩都在。
琴酒从暗处缓步走出来,指间夹着一支烟,他的目光在一前一后走进来的降谷零和望月泽身上停顿片刻,神色晦暗不明。
“看来你们的合作还算顺利。”琴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波本。”
“听说卡慕是你亲自招进来的。很聪明,就是太年轻,还好,没出什么大差错。”降谷零微笑着看过去。
他的笑容冷静而疏离,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里诡谲的气氛。
“但是你们没有拿到最关键的全部名单,那位大人很是不满。”琴酒漠然补充。
他的目光阴鸷,定格在望月泽身上“卡慕,你应当知道我的意思,我需要一个原因。”
望月泽记得很清楚,前世他将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琴酒主打的就是一个充耳不闻外加吹毛求疵。
一口黑锅直接扣在了他和波本头上,毫不客气地压榨了他们好几个月的劳动力。
酒厂的卷王之王,琴酒名副其实。
事已至此,望月泽根本懒得解释,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琴酒的压力和情绪似的,很是自然地拉了把椅子一坐“我们收到的指令就是去拿u盘并破解。现在u盘拿到了,破解做完了,但是名单不全。这显然是线索的问题,不是我们的。”
他这一番话简直是整顿职场,众人纷纷识相地沉默了。
琴酒却并未动怒,他的笑容越来越大,眸光直直地盯着望月泽,像是要将他盯穿,又像是
危险的兴味盎然。
“啧,”见琴酒没说话,基安蒂不满地将口香糖吐在一旁“要我说这就是我们中的老鼠吧,做错了事还找借口。”
“就是”科恩在旁边摩拳擦掌。
他看卡慕这小子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琴酒捡回来的来历不明的家伙,偏偏刚来一周就相当受重视。
有什么了不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琴酒向前走了几步,灯光之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他居高临下地看了过来,唇角感兴趣地弯起,语声低沉却相当危险“不是你们的卡慕,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波本关系这么好了。”
望月泽沉默了。
老实说他有点纳闷,“我们”这个词有什么忌讳吗他和波本不是组织分配的搭档吗
琴酒占有欲这么强的吗他捡回来就只能和他好
什么声音
琴酒瞳孔紧缩,他手腕一压,已然拔出了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