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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19章

    刘据气呼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无奈回飞翔殿,待看到左监,他突然懵了。

    诶,不对。大兄弟,你昨天还跟我一样苦哈哈呢,怎么今天如此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你这是吃了多少十全大补丹

    更让人震惊的是。任务开始,虽然仍旧是查阅案卷,左监却不再照本宣科。

    他的音色很好,语调不高不低,不疾不徐,读到高潮处会抑扬顿挫,读到推理时亦会分析解说,试图让刘据更容易明白与理解。

    第三日,这方法又有改进,还会主动制造悬念了。

    第四日,已然可称绘声绘色。

    第五日

    如此循序渐进,不过短短一旬,左监已经能轻轻松松将枯燥的卷宗自行变化成情节离奇、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并且手段娴熟,改编自如。

    最重要的是,剧情新颖,节奏紧凑,却又不天马行空,胡说一气,处处紧跟事实案底,每个细节节点都贴合卷宗线索。

    刘据惊叹jg。

    啊,不是,等会儿。本来都是父皇专权之下的受害者,怎么你突然就变了,不但接受良好,还进化出如此巨大的功能

    刘据惊讶、无语、郁闷,更觉气愤,那模样好似同一潭水里的盟友背着他悄悄爬上了岸,还在岸边生活得风生水起,徒留他一人在水里沉沦。

    于是当霍去病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刘据一张怨妇脸。

    他有些疑惑,眉毛挑了挑“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跟痴情女碰上薄情郎一样。”

    刘据

    霍去病瞄了眼桌案上留存的一二卷宗“听陛下说你最近在查阅刑狱案件,你何时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刘据苦着一张脸“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霍去病顿了片刻,明悟过来,忽然想到自己当初被陛下拉着学兵法的场景,深有同感,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刘据对着他大吐苦水“就算我喜欢听故事,左监也说得挺好,可让我每天定时定点还规定时长听故事,也遭不住啊。

    “严重挤压我的其他玩乐时间。我还小呢,这样会给我的童年染上阴霾的。

    “那天之后,石邑又来寻了我几次,可每次都不凑巧碰到左监,这两天都不来了;我让柏山回去琢磨改良木鸟的办法,也不知他如今做的怎么样,有进展没有;还有”

    刘据看向霍去病,委屈巴巴“我都好久没跑马了。”

    霍去病懂了,重点在最后一句。

    他哈哈笑起来“行,表哥这就带你去跑马。走”

    说干就干,两人立时出宫,骑着马一路疾驰出城,在陵邑周边野郊肆意奔跑,侍卫们跟在屁股后头玩命追赶,努力做好自己护卫的职责不掉队,一路都是刘据的嬉笑之声。

    霍去病轻哼“现在高兴了”

    “嗯嗯嗯。”刘据猛点头,“表哥最好了。果然还是表哥疼

    我。全天下最棒的表哥。”

    霍去病睨他一眼,不置可否,又带他跑了一圈,调转马头准备回宫。刘据还没尽兴,不太愿意“再玩一会儿。”

    时辰不早了,霍去病没答应。

    刘据扁扁嘴,忍不住小声嘟囔我都这么夸你了还不肯多纵着我一会儿,真难哄。

    耳力不错的霍去病幸亏我没把你那话放在心上,就知道信不得。

    他呵呵两声,指着前方道“路上多碎石,不便骑马,容易损伤马蹄。”

    刘据“走那边,换条路。”

    霍去病挑眉,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他不说话,已经调转马头回程“天色不早,再骑下去宫门要关了。”

    刘据抿唇,没再反驳却满脸意犹未尽。

    霍去病失笑“这般继续你受得住吗不怕明天腿软走不了路”

    刘据恍然动了动屁股,确实隐隐有几分不好受,只得作罢。

    霍去病又道“丧气什么,改日表哥带你去上林苑,那里跑马才尽兴呢。今岁陛下不是给你挑了匹小马驹,到时候带上,表哥教你。”

    刘据嗷嗷欢呼,发出土拨鼠尖叫,张口又是表哥最好,表哥最棒,表哥呱呱叫。

    霍去病

    这里必须cue一下马具三件套。我骑过马,马具精良骑久了都累,大腿内侧跟臀部受不了,更何况古代。我看着他们这马,连个马鞍都没有。

    比起马鞍,马蹄铁更重要吧。没有马蹄铁保护马蹄,平坦大道就算了,一旦碰到山路崎岖,就很容易损伤马蹄,造成事故。就比如刚刚霍去病提到的碎石滩。

    总归都是马具三件套没错了。马鞍,马镫,马蹄铁,一个都不能少。

    刘据眨眼。马具三件套他敲了敲脑袋,当初梦境中,那些逸散的星光不断往他脑子里钻,许多画面如云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勉强记住一些,似乎有这玩意

    正琢磨着或许能翻找翻找,不料突发意外,两个人影猛然自道旁蹿出来,幸亏霍去病反应迅速,及时勒住缰绳,偏身躲过。

    待马匹稳住,刘据定睛瞧去,前方躺着两个人,还是妙龄女子。

    哦吼,碰瓷啊这是。我证明霍去病身手敏捷骑术贼棒,跟她们还隔着一段距离呢,压根没碰到,连衣服边都没擦上。

    也不一定吧,可能被惊吓到,不小心摔了。碰瓷一般不都一个人碰,然后一群人来借机讨公道勒索要钱吗。两个人一起碰瓷,几个意思啊。

    碰瓷勒索要钱我赌五毛,这绝对不是冲钱来的,八成冲人。两个人,大概是为了增加几率。你们想想,但凡有一个能进冠军侯府邸,是不是就赢了

    刘据啥玩意儿,进表哥府邸

    正疑惑呢,右边的女子已经挣扎着爬起来,都没瞧他们一眼,第一时间去扶另一位“银柳,你怎么样,可有伤到”

    银柳摇头也爬起来“无妨,没有大碍。”

    女子松了口气,言道那我们快走。

    两人搀扶着快速往前走5,脚步匆匆,神色焦急。

    弹幕说好的碰瓷呢

    打脸了吧,让你们自以为是。真以为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八成冲人,想进表哥府邸。真能编。差点信了你们的邪。呵呵。

    弹幕吃瘪,刘据心情倍儿好,嘴上不自觉哼起歌来,刚唱两句,身后哒哒的马蹄响起,个人直接越过他们,来到两位女子面前,挡住去路。

    为首的是个青年,二十岁左右,眉宇间满是怒气。他目光扫过二女,最后落在银柳身上“银柳,你好大的胆子。

    “当日你晕倒在路边,饥渴难耐,身无分文,眼见命都没了半条,是我们祁家救你。你如今便是这般回报的吗竟胆敢支开奴仆,私放女郎出门。”

    银柳脸色微变,张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自家女郎护在身后“阿兄不必为难银柳。救银柳性命的人是我,她自然要报恩于我。是我勒令她引走仆婢,她怎能不从。”

    青年咬牙“元娘,不要任性,如今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跟我回去”

    语气强硬,不容拒绝,可元娘偏偏不从“我不回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元娘垂眸不语,态度却很明确。

    青年哪会不知她的想法“你要进城”

    元娘深吸一口气,抬头仰视他“柏山说过,他在为大殿下做事。大殿下性格温和,待他很好。”

    刘据

    他下意识抬首去看霍去病,霍去病微微摇头,朝身边侍卫使了个眼色,众人齐齐轻勒缰绳,往道旁偏了些,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

    那头青年面色显见得更不好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很快就要宵禁,你要如何进城。进去了又怎样,你以为自己能入宫吗”

    对于这点,元娘早有考量“不必入宫,我可以去找大将军或者冠军侯,只要找到个能帮我与大殿下传话的人即可。”

    青年几乎要气笑了“公输家的人都不动,你倒上赶着着急。你凭什么认为大将军与冠军侯会帮你又凭什么觉得大殿下会为一个小小的技工出面”

    元娘摇头“不用他出面,只需他一句话”

    青年冷哼“好,就按你说的,只需他一句话。那你凭什么觉得大殿下会为他说话

    “是,大殿下确实喜欢柏山做的木鸟,可这木鸟又不独柏山一人能做。即便大殿下曾让柏山为他做过事,可柏山如今已经回来,都多久不被召见了。

    “大殿下才多大,小孩子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殿下现在还记得他吗

    “更何况大殿下是何许人,他若想要个为他制作新奇玩意的技工,哪里寻不到。没有柏山,公输家还有好些子弟能排队。他犯得着为一个柏山去插手人命官司”

    元娘面色微变,双手不自觉篡紧。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哥哥不会放过柏山,修成子仲

    恐怕也不会,而公输家态度不明。她或许可以等一等公输兴,可柏山等不起。

    她也想过寻求公输兴的帮助,然而公输兴正在闭关为朝廷办事,公输家的小郎君都不知他现在何处,除了大殿下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此,元娘看向前方,目光坚定“我总要试试,我得救他。”

    “救他”

    这话似乎彻底激怒了青年,青年扬手,一鞭子砸在地上,“你可知你要救的是什么人是杀害阿父的凶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人子女,不想着如何报仇,竟不顾一切去救凶手。柏山到底有什么本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他如此痴狂。

    “阿父在时何等疼你,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不在家中为他守孝,却妄图为杀他之人谋划开脱,你这是怕他死得不够彻底,想再气死他一回吗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可对得起阿父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去,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言及最后一句,青年余晖扫向不远处的刘据等人,眼底有家丑外扬的恼怒亦有不知其身份根底的警惕与戒备。

    霍去病微微挑眉,刘据听得全程懵。

    柏山杀人

    他记得弹幕曾说过,当你一直在关注某方面事件的时候,这些事件就会出现在你身边,此为吸引力法则。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莫非是因为他最近一直在看刑狱卷宗,所以身边就真的出现刑狱案件了

    刘据

    想想电视剧里主角走到哪,凶案发生在哪的神奇体质。

    他浑身打了个哆嗦,救命我不要这样,这谁遭得住啊。

    左监误我,父皇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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