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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超绝的幼驯染
    时间如白驹过隙,对所有东西都三分钟热度的弦月没想到自己能坚持打排球那么久。

    “用中国的话来说是不是一见排球误终身”平光眼镜被架在鼻子山根处,弦月翻着古文词典的手停住,严肃地问身边正在打理头发的男孩。

    应该是男生了。

    侧头偏过去刚好直视到幼驯染那比她人生规划还流畅的下颚线,线条优美,棱角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房间里还飘散着千切牌专用洗发水的味道,带着淡淡花香,吹风机的鼓动声将风输送到头发上,原本清新的味道受热变得浓烈,闻久了还有些甜腻。

    但很好闻。

    千切在打理头发时很用心,发质好到连弥生弦月有时都要向他取经。

    她虽然从小搞运动,可还是一个很爱美的女孩子,只是时间多用于排球事业。

    中午的太阳正浓,阳光透过半遮的窗帘映照进来,折射出一道朦胧的金光,仔细看空中还飞着很细小的绒毛。

    她的脑回路不正常是她所有朋友共同鉴定的,比方这时她就在想千切的头好像白洗了。

    那些绒毛会沾到头发上的吧,一定会吧

    弦月的眼神乱瞟,一会儿看看那头已经被吹柔顺的粉发,一会儿又看看在房间里飞舞的绒毛,因为思绪乱飞早就把刚刚问的问题抛之脑后。

    房间里的吹风机声小了点,千切没扭头,却在回答她的问话,只是语气有点无奈,“叫你别看那么多华国的仙侠片,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手里还捏着发丝,千切说到这里顿了顿,继而又道“还有,你别再看我了。”

    从小就踢球的他感觉很敏锐,刚刚女孩的目光宛如实质,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看,弄的他浑身不自在。

    虽然在快被发现时她就开始吹口哨看天看地看空气,试图装傻。

    但千切对她的套路已经很熟了。

    如果别的人这么盯着他,他会很不爽,可这个人偏生是从小就无数次刷新他底线的幼驯染。

    他忍

    人生就是被一个忍字贯彻的,哪怕额头井字号狂跳,他也能面不改色。

    毕竟弥生弦月就是个天然,偏偏她还不清楚自己什么德行。

    如果没有少女他想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底线能降低到这种程度。

    遭到否定女孩也不恼,又感叹了句幼驯染的博学后才正视天空,被阳光晒过的头顶此时隐隐发热,她摸了摸,又看了看还在顺着窗口飘进来的小绒毛,最后决定把窗户关上。

    刚洗出来的头发,现在还在护理,护理一次不容易,要脏也得等到去外面才能脏。

    是的,弥生弦月从宫城县赶回来给千切比赛加油时就发现他的头发好像比以前长了一些。

    是打算留长头发吗

    弦月听到自己这么问,遥远路途带来的疲惫感在见到已经半年未见的幼驯染时被清扫,剩下的都是见到好朋友的喜悦。

    两人都是鹿儿岛的,从幼稚园就在一起玩,还住得近,国小上下学也基本同进同出,临到睡觉前还能互相站在阳台上大喊晚安。

    不过都是弦月在喊,千切都是阻止那一个。

    有时候她还会想千切上辈子一定是个贵族大名,怎么会有人把热烈狂傲和清冷如月结合的那么好。

    她的颜控属性好像就是被千切激发的。

    车站里人来人往,广播的声音空旷又嘹亮,来接人的千切豹马表情淡淡,接过少女手里的行李箱,然后轻轻“嗯”了声。

    在弦月手里很大只的箱子在千切手里却很娇小,看着幼驯染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她慢吞吞跟在身后。

    总觉得千切好像不太开心。

    难道是因为她转学去宫城两人半年没见面,所以,疏远了

    可当时她和千切说时,他还很支持她来着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真的会很难过。

    由于鹿儿岛并没有排球强校,而在多年的运动竞技文化熏陶下,弦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胜负心已经膨胀的那么严重。

    在国一时的一场外校训练赛好像贯彻了她的野心,那天她们赢得很漂亮,看着对面球网的对手奋力也接不住由她传出的球,这种感觉很神奇。

    是一种满足感,心里突然很舒服,打到后面她的眼睛越来越亮,紫色的瞳孔里绽放出星河。

    在场上,她很尊重对手,但在鹿儿岛的学校里,排球部的质量良莠不齐,至少弥生弦月碰到的都是这样的。

    只是在那天她的手感特别好,好像前几年学的东西在那一刻彻底变成她的所有物。剧烈的跑动让汗水流到了她的下巴上,最后滴落在地。

    弦月没有去擦,在哨声吹响后她喘着粗气去看两边的分数牌。

    25:17

    八分的差距,胸腔震动的感觉越来越热烈,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分数牌,甚至于没看见队伍里攻手想要拉她起来的手。

    想站到更高的舞台上,不仅仅是训练赛时战胜对手,她想拿全国冠军,想被全世界看到。

    鹿儿岛已经不适合她了,在那天之后弦月就这么想着。

    “我支持千切成为世界第一前锋,那千切会支持我当最佳二传吗”

    餐厅里的空调温度正好,端上来的面条还散发着热气,却并不闷人。

    少女的语气不似平时那么浮夸,而是带着严肃,千切分牛奶的动作顿了顿,心里却涌现出一股果然如此的情绪。

    “弦月有什么想法吗”

    他静静听着少女的想法,明明只是隔着一张桌子,可他却觉得此时的女孩很耀眼。

    都说不是一类人就玩不到一起,对于这句话千切豹马还是挺深以为然的。

    他看过弦月打排球,也因着她而把排球比赛的规则了解的七七八八,哪怕他不可能分神去学排球,却也对这项运动有了好感。

    弦月打排球和踢足球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对于排球她更加认真,站在场上的专注力和身上满到要溢出来的热爱都让他想到了自己。

    他对足球也是如此。

    有野心在千切豹马眼里并不是坏事,相反,被激发的野心能促使他成长。

    “所以,你想去宫城,想去强者更多的地方。”

    弥生弦月点点头,新山女子对她的邀请给了她机会。

    她知道天内叶歌,学校在邀请她时给她罗列了一张名单,而在最顶端的名字让她成功下定决心。

    天才主攻手,绝对王牌,真想和她打一场。

    转学去宫城是已经定下的事情,询问千切只是在追求他的看法。

    弥生弦月知道千切不会阻止她,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只要不是歧途,为了变强可以走上各种道路。

    如果千切有能改变自身的决定,她也会很支持。

    面馆的门开了又关,弦月看着离她一桌之隔的男孩低头吸完牛奶,粉色的发丝在店里明黄灯光的照射下好像镀上了一层光晕。

    很朦胧。

    吸管被咬烂,女孩漫不经心想着。

    她看着幼驯染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后冲她扬起一个灿烂笑容。

    就像明媚的太阳,弦月从没见千切笑的那么开心过。

    他说“那就去吧,做最强的人。”

    如果前行路上有敌人,那就打倒她。

    这是他未说的话。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最有力的鼓励,弦月也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丘丘也是,做世界第一”

    正是花季少年少女,开心的情绪很容易感染人,从两人这桌路过的人轻叹一声,佯装擦泪。

    路人大叔浮夸的哽咽着,抓着身边的友人一顿诉说青春的可贵。

    把同伴听得白眼一阵一阵的,又觉得很丢人赶忙推了路人大叔一把。

    大叔最后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年轻真好。”

    “噗嗤。”

    千切突然笑了,他用袖子捂着嘴奋力憋住,余光还瞟向刚刚大叔被推着离开的方向。

    明明已经没有人了,桌子上只剩下残羹冷炙,他却笑的停不下来,肩膀一直耸动着。

    弦月不明所以,却被千切笑得很想笑。

    确实,青春真的很宝贵啊,所以才要拼尽全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用真诚装点热爱。

    千切豹马抽了纸巾擦眼角因为笑意泛出的泪花,盯上对面女孩的眼睛“要加油啊。”

    早前的回忆在脑海里一幕幕划过,弥生弦月的思绪散得很远,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流量骤然间大了起来。

    直到手腕被一只手抓住,少年的声音在耳畔乍响“你是笨蛋吗”

    天知道他回头看见人被挤的离他老远有多着急。

    是带着关切的责备,语气不重,却让弥生弦月一瞬间委屈了。

    她皱着张脸“你是不是和我疏远了”

    “哈”

    千切不知道眼前的天然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弥生弦月苦瓜脸“以前我们的相处状态不是这样的。”

    “我们还说要一起成为最强。”

    女孩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头发渐长的少年,这半年时间里千切的身高窜的好快。

    广播里甜美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报,车站里的声音很嘈杂,可女孩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占据。

    他的腿微微颤抖,伸手想扶住什么东西,所以抓着行李箱的手愈加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化为一句“先回家吧。”

    他该怎么和弦月说他已经成为不了世界第一前锋了呢

    在他们分别的半年时间里发生了太多,腿伤和冷板凳伴随着他的生涯。

    他没有找到倾诉的人,在多个夜晚里看着置顶的对话框敲敲打打很多字,然后全部删掉,变成了“晚安”两字。

    小弥生会伤心的吧,按照她的性格,算了还是不说了。

    这种想法每次在他想要袒露时都会涌上心头。

    学校里的人最会审时度势,加上医生的叮嘱,让他变得消沉。

    他的腿好像被锁链禁锢住了,最引以为傲的速度也被作废,踢一场平常的足球都成了一种奢望。

    千切豹马几乎无法直视弥生弦月的双眼,他只能躲避,像一个落幕者一样退场。

    “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

    清亮的女声回荡在耳边,脑海里一直紧绷的弦几乎一下子就断了。

    他垂着眼睑,想用发丝遮住情绪,却被颤抖的手出卖。

    很浓烈的情绪,很悲伤,弥生弦月感觉到了,但抿着嘴没说出来。

    直到走出车站,她顿住步子,拉住少年的手腕,将他带停下来。

    她头一次叫了少年的全名“千切豹马,你在难过吗”

    为什么会这么悲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