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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腰吻
    纹身不算难,结束的也快。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腰腹附近还在隐隐作痛。他腰本身又细又白,薄且韧,线条流畅,少年感十足,就连一般人长不好的那个肚脐眼都格外工整漂亮。

    纹身师的手法很娴熟,星星的形状也很漂亮。

    “女朋友”收了工具的时候,纹身师好奇问了句,点了点夏衾发来的图案“名字有这个”

    夏衾长着这样一张脸,很难不引人注意。

    是个人应该都会好奇,这男生这么好看,他对象到底得多牛逼。这种级别的帅哥都拿得下

    “不是。”

    夏衾在外人面前一向惜字如金。

    “你就算成年了,年纪也不大吧。”纹身师看他长得好看,多搭了两句话“你们这个年纪的爱情都经不起推敲的,纹身这东西没那么好去除的。以后要是分手了怎么办”

    “不会。”夏衾已经有点烦了。

    这个人看着高冷,怎么废话这么多

    谢星澜都说了做鬼都要缠着他了。

    虽然很诡异,但是夏衾其实很受用。

    纹身师摘下手套,图穷匕见“加个微信”

    夏衾“”

    他懒得回话,推开门就走了。

    “啧。”纹身师道,没生气“高冷弟弟啊。”

    夏衾从小扎个针都要龇牙咧嘴疼半天,刚才差点儿眼泪都跟着掉下来了。

    维持表面的平静已经是艰难,走出纹身店的时候,小祖宗终于后知后觉的小声吸气。

    痛是痛,但是看到这个图案,又挺爽的。

    他掀开短袖看了眼,露出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腰。

    是颗黑色的星星,有指甲盖那么大,填了颜色,所以格外的疼。

    周围一圈还是红色的,这几天应该都不能碰水。

    夏衾拍了张照,想发给谢星澜。

    又觉得这样跟个显眼包似的,好像在故意献宝等他夸奖。

    虽然谢星澜真的会对他狂夸,而且光是想想就知道对方会感动的很浮夸,这戏精不表演个五分钟是不会停的。

    但,生日的惊喜还是留在生日给。

    夏衾收起手机。

    三月五号的零点,夏衾就在手机上给谢星澜发了“生日快乐”。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复。

    夏衾以为他没看消息,就等了会儿。结果到早上起床的时候,微信消息还是空白的。

    到了教室,谢星澜也不在座位上。

    陆陆续续,班里人都到齐了。

    谢星澜还是没来。

    夏衾这下有点儿意外,扯了一下林思则的后领“谢星澜呢他在宿舍”

    “没啊。”林思则也很意外“我还以为他请假回家了谢哥没跟你说么”

    夏衾愣了下“没有。”

    下课的时候,他又给谢星澜

    发了消息问他在哪儿

    没回复。

    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他跟谢星澜认识了这么久,还没出现这种联系不到人的情况。

    夏衾有点魂不守舍的回到教室,一天的课都上的心不在焉。物理老师王天海把他叫起来了几次,夏衾连题都没听明白是什么。

    年级第一上课走神,还是在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

    一时间,吓坏了任课老师。

    下午第三节课,夏衾就被老赵召唤到了教室。

    班主任开门见山“今天有两个任课老师都来跟我说,你上课的状态不对。”

    “夏衾,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还是昨晚没睡好”

    夏衾只能沉默以对,他总不能说是早恋了。

    男朋友今天一天没消息,无心上课。

    老赵十分钟之后就能把夏妍请过来,然后进行一个棒打野鸳鸯。

    问了半天,夏衾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老赵只好语重心长“高三了,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再难也就一学期了,你是个清北的苗子,别把自己耽误了。”

    “老师知道你心里有数。”

    老赵关切的话语让夏衾心里有些内疚。

    “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是你班主任,知道吗”

    这句话,给了夏衾一点儿希望。

    他开口说了来办公室的第一句话“赵老师,谢星澜去哪儿了”

    赵艳芬一愣,万万没想到夏衾问得是这个。

    “他没来上课。”夏衾犹豫了一下,开口“我有点担心他。”

    老赵看着他,目光是探寻的意味。

    夏衾的性取向,何主任知道,身为班主任的赵艳芬必然也是知道的。他情况特殊,蒋权早在高二转校的时候,就帮他打点好了上下。

    夏衾不知道她能看出什么,但现在除了问老赵,他好像对谢星澜的去处无计可施。

    “他家里有点儿事。”老赵温声道“这几天可能都不来学校。”

    “哦。”夏衾摸了下鼻尖“赵老师,那,他家里的地址能给我一个吗”

    挤出这几句话,夏衾已经用尽了力气。

    再多说两句,他都怕老赵直接抓着他肩膀问他是不是早恋了。

    带着一种对不起老师培养的愧疚心理,夏衾攥紧了手里的小纸条。

    上面写着谢星澜在西城住的地址,下午一放学,夏衾就直接打了辆车,直接去了棠子巷。

    打车过去大概十五分钟,西城市中心不大,去哪儿都快。

    从棠子巷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别墅区。

    小区门口安保森严,没有人脸识别不能进去。夏衾站在门口才有点儿傻眼,不仅傻眼,还觉得自己有点儿傻缺。

    老赵只是说了谢星澜家里有点事,又没说什么事。

    万一只是跟家里人过个生日,玩得太开心忘记回消息呢。

    可是一想到谢星澜之前提起他家人的态度,夏衾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大门口站了会儿,安保看他面生问了句“同学,你找人吗”

    “嗯。”夏衾忽然道“你认识谢星澜吗”

    问出口,小少爷顿时觉得自己傻逼了。

    谢星澜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他在门口抓着人就问。关心则乱,夏衾感觉自己来的路上已经把今年的脸都给丢完了。

    谁知道,保安开口“你说他啊认识啊。”

    夏衾“”

    男朋友竟社牛如此吗。

    是了,应该想到的。

    谢星澜那个人,只要住在一个地方,凭借他的社交强度,方圆五百里都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再给他一张凳子,不出两天就会成为这片区域新的区长。

    安保下句话却让夏衾浑身冰凉“他跟他爸打的可凶嘞,浑身都是血。有钱人家的小孩也过得不咋地啊,你说说,哪有亲父子干仗干成这样的,跟仇人一样”

    夏衾的脸色越来越白。

    “你是他同学吧你赶紧去看看他吧,怪可怜的。”

    夏衾张了张嘴“他人在哪儿”

    “好像在小区的医院里”安保说“闹得太凶了,还是邻居拉开他们的就在前面的拐弯处”

    棠子巷的别墅区开发的早,配备却很齐全。

    是当时的西城少有的高档小区,拥有独立的私人医院。

    欧式建筑风的医院格外明显,夏衾没跑几步就见到了。

    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值班的护士。

    夏衾来到咨询台“你好,请问刚才有来过一个男生吗”

    “哪个男生”护士抬头看道夏衾,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今天什么运气,先后遇到两个极品帅哥

    护士下意识说“你说刚来那个帅哥啊叫谢”

    “谢星澜。”

    “对。”护士倒不是对他的名字多么印象深刻,而是对那男生浑身的伤痕而深刻“你是他朋友吗二楼左拐第三间病房。”

    “谢谢。”

    夏衾急着上楼,心砰砰的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越靠近目的地,脚步就越着急。

    二楼比大厅热闹,有医生和护士经过走廊,还有一些老人躺在担架上输液,戴着吸氧机,匆匆的推过他的身边。

    医院是衰老和死亡的味道。

    夏衾目不斜视的找到第三间病房,走进门,消毒水和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他跑得太快,这会儿头晕目眩。

    看到病房中那张单人床上,盖着一层白色的被褥。露出来的手臂青紫交错,一条腿被艰难的吊起来,病床下面还有一滩新鲜的血渍

    夏衾呼吸都凝滞了一瞬,手抖的不敢掀开被子看下面是什么惨状。

    他艰难无比的往前走了一步。

    “谢”

    “夏衾”熟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夏衾猛地转头。

    “宝贝儿,真是你啊。”

    门口站着的高大男孩,正是谢星澜。

    神情中诧异带着难以言喻的惊喜。

    夏衾

    那床上这个是

    他扭头。

    护士匆匆进门“不好意思让一下啊,患者刚出了车祸被送过来,我们需要清理一下创伤”

    “哦。”

    原来是出车祸。

    原来不是谢星澜。

    吓死了。

    吓死了

    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

    夏衾刚还没想哭,这会儿一放松,眼眶立刻情难自禁的红了一圈。

    纯纯被吓到的。

    谢星澜连忙伸出手,把夏衾从病房里拽出来,抱进怀里。

    看他眼眶红着,不由分说的按在怀里安慰,哄小孩一样“好了好了,吓着我宝贝了,不哭了啊。”

    夏衾“”

    “谁哭了”浓浓的鼻音,小祖宗又问“谁吓着了”

    “行,你没吓着。”谢星澜道“我吓着了,你怎么在这里”

    要不是刚才来换药的护士提了一嘴有个帅哥找他,谢星澜还真不一定这么快找到夏衾。

    夏衾用沉默大法。

    他从谢星澜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终于想起自己是来找他发脾气的。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哪有人这样谈恋爱的。至少报备一声会的吧还是在他生日的这一天。

    可是,抬起头。

    夏衾看到谢星澜那张脸的一瞬间,气已经消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心疼。

    虽然他刚才在庆幸,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不是谢星澜。

    可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生,脸上的伤也并不比车祸轻松到哪里去。

    额角贴着纱布,嘴角也破了。

    脖颈的地方明显有掐痕,到底是打成什么样,才会在脖子上留下这样红得发紫的伤痕简直是奔着掐死人的力度去的。

    夏衾张了张嘴,眼睫颤的厉害。

    谢星澜摸了下嘴角“难看啊”

    他笑了声,语气故意显得轻松“没有这么难看吧,都把你给难看哭了我还觉得挺帅的呢,像韩剧战损男主。”

    跟你那傻逼儿子林思则一个臭德行

    “帅个屁。”夏衾眼眶红的更厉害,声音都哽咽了“丑死了。”

    “那怎么办,丑死了也是你哥,忍忍吧。”谢星澜道“过两天就帅回来了。”

    “欸。”他仿佛想起什么,道“我还想说请两天假再回学校,到时候夏老师看到的就是一个完好如初的帅气男朋友”

    谢星澜竭尽所能的让这事儿变得轻快起来,不急不缓的逗着夏衾。

    事与愿违,夏衾并没有像平时一样

    被他逗笑。

    光洁的额头抵在他肩膀,夏衾伸出手抱住他,很轻的在颤抖。

    谢星澜没说话。

    夏衾问“谢星澜,你疼不疼啊。”

    一句话,谢星澜的内心防线似乎在溃散。

    和他那便宜爹三句话说不到就干架是常态,从小被打到大也是常态。他不希望他过得好,他偏偏要过得比谁都开心释怀。

    谢敬打完他,往往会去书房。

    诺大的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跪着,保姆和管家会窃窃私语。

    他没什么表情的站起来,任由额头被烟灰缸砸出来的血柱流下来。六七岁的年纪应该是天真烂漫的,一脸的血让他看起来不像个正常的小孩。

    眼神阴冷的可怕。

    “叫也不叫一声的,都不知道痛。”保姆低声说。

    “是啊,心里有什么疾病吧反正跟我们无关,闹不出人命就成。”管家也附和。

    已经是很久远的回忆了,这会儿又冒了出来。

    谢星澜顿了一下,仿佛这十多年才第一次反应过来。

    “嘶”了一声,轻声道“说实话,真有点儿疼。”

    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确实挺疼的。

    “要不你给我吹吹”正经不过三秒。

    “痛就打针。”夏衾冷道“我吹要有用,我用得着读书我早献身医学界了。”

    “夏老师,想不到你还挺有科研精神啊。”

    “”

    夏衾看在他被揍得这么惨的份上,懒得和他拌嘴。

    “谢星澜先生,患者在吗”护士忽然叫号“到你换药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只要和谢星澜在一起,夏衾好像就没那么担惊受怕,他给的安全感无声的包围他。

    小祖宗盯着护士换了绷带,又看着谢星澜吃了止痛药,最后又瞥了眼伤口缝合的状态。

    是了,伤得不是一般的严重。

    脸上都是看的到的,身上还有些看不到的伤口。

    最让人心惊的地方,甚至缝了几针。

    夏衾越看越难受,气得发抖“你爸有病吧。哪有这样打自己亲生儿子的”

    论骂爹,夏老师很有经验。

    他骂过的傻逼爹,不知道有多少。

    亲生的、非亲生的,都有。

    夏衾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谢星澜不好好读书。

    夏衾昏了头,脱口而出“我下次帮你打回来。”

    谢星澜被他这样子逗得笑了下“好啊。夏老师罩着我。”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谢星澜因为要挂水的缘故,坐在椅子上,散漫道“真的。你别看我这样,那老头子也不好过。我没少揍他脸,他肯定有段时间去不了公司了。”

    他说完,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护士离开之后,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夏衾听说人在输液的时候手是冰冷的,于是把谢星澜的右手捧着,两只手握着他。

    企图用这种较为原始的办法让对方暖和起来。

    半晌,他开口问“你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好致命的问题。

    谢星澜立刻坦白从宽“哪儿敢不接您电话啊,祖宗。那我现在还有命吗。”

    “我手机被他摔碎了,开不了机。本来想问护士接个手机给你打电话的,结果你人就来了。”谢星澜缓缓道“真不是故意的。”

    夏衾“。”

    夏衾放轻了声音,语气软下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我本来”夏衾道“本来打算给你买个蛋糕,然后晚上出去过生日。结果蛋糕没吃成,生日也要在这里过。”

    “不开心了”

    夏衾摇头“没有。”

    他打了个直球,缓缓道“能跟你呆在一起就挺开心的。”

    夏衾看着他,声音有点闷“想快点读大学。谢星澜,到时候我们就租房住吧。”

    “唉哟。”谢星澜真想把这小孩抱怀里揉,可爱死了啊夏老师。

    学会主动撒娇了。

    夏衾感觉谢星澜的盐水还要挂很久,于是给夏妍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晚上住同学家。

    夏妍果然打电话过来,因为心虚的缘故,夏衾去阳台上接电话。

    “对。”

    “我知道。”

    “同学嗯,不是。明天就回来。”

    夏衾挂断电话。

    “晚上不回去了”谢星澜挑眉。

    “嗯。”

    “房间里就一张床,困了去躺会儿。”

    “不要。”夏衾坐在他边上,情绪已经恢复稳定,平静道“我守着你挂水。”

    他还真守起来了。

    这感觉很像平时对你爱答不理的猫,在你生病的时候忽然坐在你床头看着。

    没什么实质性治病的效果,但心里很受用,简直受宠若惊。

    谢星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

    生病的时候,有人愿意彻夜不眠的守着。

    这种被人真切爱着的感觉会上瘾,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真困了就睡。”谢星澜道“舍不得累着我宝贝儿了。”

    “少给我油腔滑调。”夏衾不想搭理他“安静点,休息,不准说话,嘴巴子捏住。”

    谢星澜低声的笑。

    话是这么说,可提心吊胆了一天,夏衾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精神一旦放松,很容易就睡着了。

    谢星澜怕惊醒他,轻手轻脚的把人抱到床上去。

    脱了厚重的外套,又帮人脱了鞋。

    谢星澜替他盖上被子的时候,夏衾不老实的翻了个身。

    衣摆被卷起,谢星澜弯腰帮他抚平。

    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他腰上的纹身。

    第一秒的时候,谢星澜甚至不确定这是什么。

    病房里光线暗,只剩一盏夜灯。

    他脑海中有一个猜测,足以让他的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

    谢星澜俯身,看得更加仔细。

    他看清楚了,是一个纹身,新的。

    是一颗星星。

    谢星澜如遭雷击,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几乎有些偏执的盯着看,英俊的眉眼不眨。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他沉沉的叹了口气,眼底一片酸涩“你真是”

    心脏像要烧起来,又酸又涨。

    倏而,谢星澜低下头,垂着的眼睫颤动着,近乎虔诚般吻住了他的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