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啪”
微微焦黄的灯光照亮了室内,在外面鬼混一天的伏黑甚尔回到了家。
“甚尔先生。”
“”
伏黑甚尔惊讶地看着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小钱包,像只看到了黄瓜的猫,差点原地起跳。
他怎么没注意到小钱包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过于熟悉的环境让他太放松了吗
茶几上堆满了实验报告,还有一杯冷掉的已经有些粘稠的咖啡。
北野宫守坐得很端正,没有读报告,也没有戴眼镜。
昏暗的灯光透进眼底,透彻的湖蓝色中泛起微微的绿意。
“还没睡啊喏,礼物。”
伏黑甚尔挠挠头发,从丑宝体内掏出一个血迹斑斑的咒胎递到了小钱包眼前。
他在撤离战场后依旧热血沸腾,一路撒欢,中途不知道暴打了多少路过的无辜咒灵。
北野宫守没有说话,雾蒙蒙的眼底没有咒胎的影子,却精确地扫视到了伏黑甚尔侧腰布料上的不自然濡湿。
“你受伤了”
“啊”
伏黑甚尔撩起衬衣,血腥味再也掩盖不住地弥漫开来。
甚尔先生的完美侧腰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流畅的肌肉曲线被割开,伤口四周带着翻卷出来的鲜红血肉,并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收缩愈合。
“可能是哪里擦伤了吧。”
天与暴君不在意地摆摆手,他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完全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发泄一顿的伏黑甚尔甚至感觉活力满满
至于伤口是哪里来的他完全忘记了,也许是五条悟打的,也许是刚刚出去找刺激的时候弄伤的,管他呢。
北野宫守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闹一顿,精神却更加饱满的甚尔先生,简直像是一只刚刚饱餐一顿,皮毛油光水滑的慵懒黑豹。
他在笔记本上记下了。
看来也需要适当的增加一些室外活动。
“请及时处理伤口,我不想再在床上被甚尔先生沾一身血。”
“嗯”
原本有些莫名心虚的伏黑甚尔立刻抖了起来,他挑眉看向了小钱包,显然想起了上一回受伤时候的场景。
坏心眼的狗狗把自己的血抹到了小钱包的唇边,一向缺少血色的唇角靡艳诱人,甚尔先生看得眼角泛红,最后鼓足马力把小钱包顶得乱七八糟。
“我不会处理伤口。”
站起了身,正打算离开的北野宫守脚步一顿。
“这么点小口子明天就会自己长好了吧,以前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
“医疗箱。”
北野宫守又坐了下来,曲指敲了敲桌面,一只机械蜘蛛很快驮着医疗箱从天花板上滑下。
伏黑甚尔心安理得坐在小钱包身边,一屁股下去占据了一大半
沙发。
正在开医疗箱的北野宫守感觉到沙发另一头猛然一沉,一个混着腥甜味的热源就已经自己贴了上来。
他回过头,顿时沉默了。
“只是清理伤口而已,不用把衣服都脱掉。”
“诶是吗我只是不想让脏衣服弄脏沙发啊。”
精壮的胸肌近在咫尺,北野宫守抬抬手就能够到坚实的腹肌,他很熟悉那里的硬度。
不,应该说,甚尔先生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他都了如指掌。
如此的完美没有一丝咒力的天与咒缚,是人类肉体的巅峰。
伏黑甚尔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拳头撑起侧脸,微微舒展的侧面曲线简直完美得令人惊叹。
他戏谑地看着小钱包拆绷带的动作越来越慢,眼底渐渐泛起了痴迷,眼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如此专注的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虽然他只是个没用的人渣,脸上有疤,也不好看,比不上那些有权有钱的天之骄子,但自己也是有那么点能吸引住别人的优点嘛。
“喜欢吗”
伏黑甚尔好像听到了微微吞咽口水的声音。
“嗯。”
伏黑甚尔一把扛起了小钱包,动作是那么的熟练而自然。
小钱包软绵绵的拳头又捶到他背上。
“伤口伤口”
“别管它,明天就会好了。”
那天晚上,矜贵的实验室猫猫被野生的黑豹压得喵喵叫,白色的皮毛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花,全身上下都浸满了豹子先生的味道。
2
第二天上午。
伏黑甚尔神清气爽地从大床上爬了起来,天与暴君的体质同样好得惊人,侧腰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过不了多久就能不药而愈。
他看了一眼被子里静悄悄的鼓包,正轻手轻脚打算出门吃早餐。
沙哑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甚尔先生。”
“哦呀已经醒了吗”
“甚尔先生觉得,现在的咒术界怎么样呢”
“咒术界”伏黑甚尔回忆了一下自己遇到的咒术师,大多数来自禅院家,剩下的几乎都是他需要斩杀的目标。
“挺垃圾的吧。”毕竟他也是从这团垃圾里走出来的人渣。
“我明白了,那就彻底铲除吧。”
“什么要铲除什么”
“没什么甚尔先生,如果把咒术师全都收编起来,按能力分配任务和酬劳,你觉得怎么样”
“那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不会饿死。”
伏黑甚尔回忆起自己刚刚从禅院家跑出来的时候,没有常识,不会赚钱,浑浑噩噩,差点饿死在垃圾堆里,要不是遇到
伏黑甚尔突然想起了什么,诧异问道“你不会想让那个小兔崽子自己去赚钱吧”
“自然是会有相
应的抚育和养老措施,而且惠名下的存款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恐怕这辈子都花不完咳咳”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倒蜂蜜水。”
咳到颤抖的被子包渐渐平复下来。
北野宫守的眼睛在黑暗中透出幽蓝的冷意。
虽然甚尔先生自己不在意,但是,他受伤了,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3
“可恶到底是谁”
羂索占据了一副新的身体奔逃在深山老林中,头顶的缝合线有些乱七八糟,还在往外渗透着黏腻的组织液。
他被人盯上了,这在过去千年中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只要从容不迫地换上一副新的身体,苟上几十年,一切的追踪和猜忌都会烟消云散。
但是这一次的追踪好像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他没有看到追踪的人影,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咒力与术式。
莫名其妙的攻击总是精确到来,每一击都朝着他的头盖骨打。
羂索一连几天换了十几副身体,幸好东京,尤其是靠近米花町的地方野生的尸体特别多,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拖着个粉色脑仁逃避追击。
“嗡嗡嗡”页片搅动气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羂索立刻屏息凝神,隐藏好自己的身形,等飞行器过去。
自从无意中看到街面上的监控摄像头会随着他的脚步转动后,他就再也不敢踏进城市一步,只是万万没想到,哪怕是离开了城市,也有无数小型飞行器如影随行。
他怀疑这些飞行器中可能安装了热成像仪,只能拖着已经死去的冰冷躯体暂时躲避。
“又撑不住了吗”
羂索感受到关节处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僵硬,知道这具资质普通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找一个好地方好好躲一阵子。
乌丸先生,请派人到这个地点来接我
通讯用的咒具符纸在羂索手中化为灰烬,他捏碎了最后一个具有传送效果的咒具。
“噗通”
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缓缓倒下,头顶的头骨敞开,头颅里空空如也。
“簌簌”灌木中走出一个人型的咒灵,手掌中的眼球转动,把面前的画面都一清二楚地传送了回去。
天空之上的卫星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监视和接收着来自地面的信息。
所有暴露在天幕之下的踪影一览无遗。
4
太平洋的某个秘密岛屿。
岛屿表面是自然茂密的植被,庞大的基地位于地下,几乎掏空了整座小岛的内部。
秘密基地的房间内。
奢华的房间铺满了厚重柔软的地毯,壁炉燃起足够的热度,淡淡的松香掩盖了什么味道。
乌丸莲耶的拇指磨蹭木扶手的精美纹路,整个人几乎隐没在黑暗中,那张平凡又阴郁的脸被一层又一层的褶子与老年斑所覆盖,任何表情在那张尸鬼一般的脸上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他的医疗队和忠心耿耿的下属们都被呵斥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一位,深受他信任的医生。
“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为我带来永生了吗”
“当然了,乌丸先生,我不是已经向您展示过许多成品了吗”
头顶缝合线的医生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但他脸上笑容同样有些僵硬,如果壁炉的火焰更加炙热明亮,他脸上浮现出的淡淡尸斑也将无所遁形。
“现在是时候了,来吧,乌丸先生,请靠过来,我来为您再展示一遍吧。”
“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闭上眼睛,也许会有一些疼痛,不过也请您稍微忍耐一下,这是为了得到更加长久的生命而付出的一点,必要的代价。”
“咔”
皮肤被撕裂,骨骼被撬开,花白的头发散落一地。
“呃赫”
壁炉的光影下,一个人影托起了一个半圆形的头骨。
一个鲜活的脑组织蹦蹦跳跳进入了乌丸莲耶的头骨中。
而在壁炉的背后。
酒厂的众人正通过高清的监视画面,冷漠地观望着这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