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桂坊里,颖王李瀍自认半个主场挥洒自如如鱼得水,玩的的不亦说乎,宋申锡不是食古不化之人,或者几位秀娘子得体大方,众人谈笑风生欢颜笑语其乐融融,唯有光王李怡木讷寡言,坐在一边不动不言,和众人好像两个世界的人,漳王李凑和宋申锡本想询问玉泉山之事,他一言不发又能得到什么消息颖王李瀍很不开心,今天他出钱请客,光叔如此作态是不给他面子,美人面前怎能丢了颜面
“谁能把光叔逗乐了,我有重赏”未酒先醉,颖王李瀍似乎在斗气,但光王李怡不言不语,气氛有些难堪,一个黑衣美人却走过来,“归藏真人是李在的师兄,白秀敬你一杯”
李在一直无动于衷的光王李怡有些诧异,木讷的表情浮起了惊异这里怎么会有认识李在的人物,还是个美人儿虽然时间不长,但玉泉山上诺大的松木轩,归果只留心莲一个侍女,其余使唤人手全用婆子,这心思众人都看得清楚,谁都不敢说什么归果看的这么紧,李在还有功夫认识美人儿奇怪
李在漳王李凑颖王李瀍宋申锡还有几位秀娘子面面相觑,李在是谁却看见一直宛如木头的光王李怡起身道,“归藏有礼了,不知姑娘如何认得我归心师弟”
归心真人李在是了,就是他几位秀娘子相互对视一眼,还是二姐楚秀温婉笑道,“几位殿下,宋阁老,这是我们六妹白秀,白秀,你可算从屋子里出来了,你从河东回来,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昭秀还不让我们打扰你,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啊”
白衣英气的秀娘昭秀眼睛关切关切的看着白秀,“小白,东西都录下来了吗”
白秀想了一想,“我记得的都录下来了,不过我觉得我只记的很少的部分,李在说的很多东西,我无法理解,能记下来的不过三四成”
白秀叹息一声,“我只是看了只言片语,就知道那是不传之秘,归心真人居然传给一个胡女玉泉山当真如此奢侈吗”
光王李怡悄然落座默不作声,他听清楚了两位秀娘的谈话,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颖王李瀍漳王李凑宋申锡却都来了兴致,玉泉山归心真人李在宋申锡因为七星聚首之事要出使玉泉山,山上的情形他想多了解一些,于是宋阁老抚须笑道,“这位秀娘子,莫不是认识玉泉山归心真人李在”
“是啊,李在说他是玉泉山归心道人”白秀落落大方,安然落座,“不过我觉得他似乎不怎么在意”
说话间,白秀从袖笼里取出一叠信笺递给昭秀,“都在这里了,还有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我就不录了,免得出错”
白秀昭秀神情严肃,伸手接过来,只是扫了一眼,就递给了旁边好奇的楚秀和烟秀,二姐楚秀只是随意撇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
白秀叹息一声,“我看李在都不怎么在意,他把这东西传给了火教的东地长老萨法莎,我在旁边听着,勉强只记了三四份,”白秀微微停顿了片刻,如玉美颜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我觉得他只是在调戏人,这东西反倒不怎么要紧”
二姐楚秀又看了看手里的信笺,眉头一直在跳,咬了咬嘴唇道,“或许吧这上面的内容难以理解”
颖王李瀍不是一个安静的主,他满是好奇,和漳王李凑对视一眼开口道,“呐,六郎,你不是要打听玉泉山上的事情吗光叔不肯多说,这位秀娘子似乎也知道不少情况,怎么样银桂坊来对了吧,你还要我请客,真是的”
漳王李凑笑道,“银桂坊有你的股份,你坑我那么多次,请回客怎么了”
宋申锡见他们哥俩拌嘴,笑道,“玉泉山上到底是何种情况,老夫也十分好奇,永嘉公主等众人高朋满座,数年来已经是寻常事,怎么又画风突变,要组建什么星盟,惹圣君关切朝野瞩目这位秀娘子可知道什么”
白秀看了一眼二娘楚秀,楚秀把手里的信笺递给九娘烟秀,“白秀,但说无妨,几位王爷还有宋阁老都不是江湖中人,说出来就当是故事,聊做助兴罢了”
白秀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光王李怡,“归藏真人,玉泉山上,可有空明拳的密典吗”
空明拳光王李怡摇摇头,又是颖王李瀍耐不住性子,“空明拳,什么东西空明不是佛门的东西吗这东西哪来的”
二娘楚秀笑笑摇摇头道,“中秋前后,江湖上忽然有流言蜚语,说玉泉山上珍藏有各门派失传的密典,宁信其有莫信其无,姐妹们商议之后,就让白秀前去调查,我一直还有些担心她,七星聚首魔星降世,想必又是一番江湖风波,看到她平安回来,我这心才放下”
漳王李凑颖王李瀍宋申锡都有些意外,宋申锡抚须想了一想,“这么说来,事情已经早有预兆,还是说星盟之事已经酝酿已久了”
光王李怡虽说寡言少语,但宋申锡发问,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他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开口道,“星盟成立的事是归心师弟提议的,他说长夜将至,自当繁星漫天”
长夜将至这个词似乎自有一股威严和寒意,一直随便的颖王李瀍都不禁一呆,毋论其他人了,宋申锡也严肃起来,“光王殿下,寒夜将至又是什么意思归心真人可曾说了什么”
李怡想了想,李在似乎说了寒夜将至,凛冬降临,其他还说了什么,他不记得了,于是他摇摇头道,“他或许说了,但我不知道,归果师妹看李在看的很紧,也管的很严,还有永嘉姐姐主持大局,我听命就是了”
白秀看着李怡看了一下,“玉泉山上玉泉观闭门谢客,关禁森严,归藏真人那时就在山上,可是知道为了什么”
李怡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归果师妹说归心师弟头脑有恙,归尘师兄召集大家的说法就是给归心师弟调养身体,但归果师妹不让大家插手,山下更有众多夜行人出没,不知道为了什么”
众人目光都去看白秀,白秀眨眨眼睛,点点头,“不但我们收到了消息,江湖上众多隐门大派都有动作,玉泉山下鱼龙混杂,我也曾夜探玉泉山,但没敢进去玉泉观内戒备太森严了,山上更是高手如云,我也亲眼看其他夜行人进去,进去了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二娘楚秀拍拍胸口,“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你,我总感觉风雨欲来,我们不趟这个浑水,七秀已成过往,我们姐妹们守着银桂坊过安生日子就是了”
颖王李瀍这会又开始秀存在了,嘻嘻笑道,“就是就是,江湖奔波,风吹日晒的,何其苦也,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银桂坊的生意我罩着了”
几位秀娘子都笑,昭秀白了一眼颖王李瀍,“那先谢谢颖王殿下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颖王殿下收集银桂坊的债券又是想做什么,若是可以,把借据都兑付了吧”
颖王李瀍笑,叫起了撞天屈,“我又不是故意的,上都债帅风波闹的那么凶,我的钱都有人敢黑,城南我舅舅家收了大票莫名其妙的物件,我凑巧看见了银桂坊的条子,就找舅舅拿了,又不值几个钱,好三姐,你就行行好,银桂坊给我几分股吧,我另外拿钱出来,债券作废,好不好”
颖王李瀍的舅舅城南韦氏二娘楚秀想了一想起身向颖王李瀍道谢,“这次多谢殿下援手了,城南韦氏这次收了众多的铺子,银桂坊可惹不起去天尺五的韦氏家族”
宋申锡在旁边也有些凛然,颖王李瀍的母妃韦妃已经去世了,韦妃出身京兆堂韦氏,民间有俗语道,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里面的韦就是颖王娘舅家京兆堂韦氏,杜就是京兆杜氏,去天尺五,就是说韦氏和杜氏的门第之高,离天只有一尺五,权势已经直达云霄了
颖王李瀍嘻嘻笑道,“二娘客气了,六娘你接着说玉泉山,好精彩,宋阁老和李凑都想知道多一点,宋阁老为了朝廷政事,李凑为了傅姆大人,只有我是听故事的人,哈哈”
众人都是莞尔一笑,白秀眨眨眼,接着道,“我在玉泉山周围守了月余,始终找不到机会一探究竟,反倒是玉泉山下不远的丹同渡,江湖厮杀不休,动荡不安,难以容身,我就准备返回上都呢,忽然就发现一个短发的道人从玉泉山上来到丹同渡”
短发的道人众人都有些不解其意,光王李怡淡淡道,“归心师弟没有蓄发,只留着指寸短发”
白秀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点点头接着道,“开始我不知道他就是李在,我只是觉得他很怪,我就暗中跟着他,恰逢丹同渡之争,我亲眼也看着岳齐和乔远设伏诛杀宁远将军韦厚,李在也被牵连其中。”
宋申锡很关切,宁远将军韦厚被杀,虽说因为朝廷纷争没有得出什么处置结论,但中书门下还是很关切的,事情总要有个结论的,于是他问道,“丹同渡又是什么情形,不是兵变,为何又会有朝廷将军被杀”
三娘昭秀哂笑一声,“还能有什么呢,丹同渡本是大河岸边的渡口,勾连大河内外,位置十分要紧,这些年来逐渐兴盛起来,人员聚集商户众多,能赚钱的地方谁都想要,自然就争起来了”
宋申锡默然叹息,藩镇桀骜不驯,丹同渡就在上都长安旁边,那些骄兵悍将就敢明目张胆抢夺好处,唉,朝纲崩坏,感慨奈何
白秀接着道,“我在暗中观察,岳齐和河中观察使乔远设伏诛杀韦厚,用丹同渡守备校尉黄伯泉的女儿黄听雨做诱饵,李在似乎和那位黄小姐认识,就出手营救黄小姐,”白秀语气停顿了一下,她已经似乎都没留意自己已经嘟起嘴唇,二娘楚秀三娘昭秀九娘烟秀各自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惊异,就听白秀接着道,“岳齐和李在似乎很熟悉,他们之间很亲厚,还一起泡澡”
岳齐闲廊飞龙侍者岳齐,注定会称为一个传奇虽说闲廊飞龙侍者不复当年高力士那般权柄赫赫,但执掌统帅飞龙禁军,扼守宫禁,乃是十分要害的职权,岳齐人在外地,因为内苑殿中省内侍省太监相争,便悄然上位,这运气简直逆天了在座诸位,无论是宋申锡还是漳王李凑颖王李瀍,没人敢轻视那个紫袍大太监,岳齐怎么会和归心李在相熟
九娘烟秀似乎活泼一些,她好奇的眨眼星眸,“一起泡澡,坦诚相待岳齐不是太监吗那归心真人还和太监一起泡澡啊”
白秀皱起眉头,她斟酌言语小心道,“嗯,我拌作侍女混进去,亲眼所见,李在似乎和岳齐有几分相似,乍一看仿佛兄弟一般”
还有这种事
众人皆愕然,就连一直沉静安稳的光王李怡都是一怔,归心师弟李在竟然和闲廊飞龙侍者岳齐有几分相似
漳王李凑文雅博学,他心思敏锐,叹息一声道,“这中间似乎内幕重重”
“是啊,水很浑很深”颖王李瀍点头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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