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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44.团聚
    旅馆,阿斯托尔福和孤僻男人没有看见安南回来。

    “那小子说不定沉沦在城里美妙的夜了。”穆尔玛大叔揶揄着说。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骑士少女啐了他一口。

    临近深夜,确认安南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骑士少女和孤僻男人回到各自房间,做起各自的梦。

    旅馆不再有客人到来,伙计用扫帚撑在门后,趴在柜台上打盹。寂静持续着,一缕粉红悄然从门缝下钻进旅馆,在柜台前徘徊,绕开伙计,飘到二楼,钻进第一个房间。一名卸去皮甲,短剑搁在枕边的少女犹在熟睡,一缕粉红悄然潜入她的梦乡。

    那是个约十五六岁的俊美男孩,漆黑的碎发随意披洒着,双腿交叠,端坐于王座。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台阶下套着染血白裙的少女。

    “弗朗科伊斯我很失望,作为我的部下,你居然监视我”

    柔弱少女抬头哀求“北境之王,奥尔梅多说您需要保护。”

    啪

    黑发男孩挥舞鞭子,在少女脸颊抽出一道鞭痕,痛楚的呻吟从唇间溢出。

    “你是我的部下,还是奥尔梅多的部下”

    “现在的人类还蛮会玩的”

    粉红气息飘出一道轻浮的调笑,离开说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的梦乡,钻进第二个房间,侧卧着入睡的男人的梦。

    前一个梦里还坐于王座的黑发男孩在这里成为阶下囚,被四条绳索捆住四肢躺在餐桌上,一名同样黑发,容貌精致的少女围绕着餐桌,用餐刀戳起一枚烤肉,递到男孩嘴边

    “想吃吗”少女微抬手腕,让伸长脖颈的男孩够不到烤肉“像狗一样求我。”

    “这个孩子就像一只小欲魔”

    粉红气息感慨着离开梦境,飘过空荡的房间,来到第四个房间。

    撕碎、揉成团的纸张让房间无处落脚,少女随意仰躺在床铺上,旁边桌子上的笔记写着“琼安”、“殿下”、“弗朗科伊斯”之类的难看字迹。

    粉红氤氲飘入她的梦,看到少女穿着蛋糕一样的裙子坐在到处是补丁的座位里,戴在额头的金色王冠闪闪发光。

    一位骑士在王座前单膝下跪,抬起头,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的公主,皇后已经授首,请回到王都接管您的国家”

    “真是个受欢迎的男孩,他也是魅魔”

    飘荡的气息来到最后一个房间,钻进最后一片梦境

    香甜的食物从草地长出,河流里流淌着蜂蜜和果汁,一个憨厚的男孩徜徉在粉红色的云彩里,左手接着雨点般落下的牛肉粒,右手撕下云朵大快朵颐。

    粉色气息钻出梦境,没有找到目标,散发着遗憾,悄然离去。

    “侮辱北境十二王,要么交赎金,要么进地牢。”

    安南被押到地牢外,进行最后一步。

    “我没有钱。”

    “狗屎运小子把第一层第六间的托比带出来,把他安排进去。”官员仁慈地挥了挥手,让地牢守卫将快要冻僵的安南押进梦寐以求的地牢。

    地牢阴暗而潮湿、但起码不会冻死人。

    安南很快知道为什么官员要说自己狗屎运地牢人满为患,守卫拖着的托比像是条死狗般挣扎惨叫“我不要出去”

    安南问坐在铁栏边散发着此地主人的气息,充满倾诉欲的老人“为什么他不愿意出去”

    “你不是为了避难来的”

    老人惊异观察安南,但幽暗地牢谁也看不清脸孔“因为这里温暖还有食物,在外面谁知道能不能熬过漫漫长夜。伱因为什么进来的抢劫偷盗杀人”

    怪不得安南怎么违法卫兵都视而不见,然后感到可悲贝塔尔城人居然要依靠犯罪关进地牢才能活过这个凛冬,

    “说迪亚特拉家族坏话。”

    “噢这是新办法看在你告诉我的份上,小子,我的床分一半给你。”

    嚎叫的托比被拖了出去,不过其余牢房的嘲笑声还没消失。

    第一层的地牢似乎形成以囚牢为单位的阵营。不堪嘲讽的第六间囚牢的头儿冲到围栏边,朝外嚷道“我要让你们看一看吟游诗人的风骨放我出去混蛋你们这些贵族总是因为开不起玩笑而关押我,还好你们的本事就和你们的幽默感一样糟糕”

    然后幽幽从长廊飘来一声嘲讽“如果你是和守卫说而不是对着墙壁喊就好了。”

    “布朗恩,用你他妈两耳间那广袤虚空记好了,即使守卫过来我也敢这么说”

    “不许说我母亲”

    “我不光说我还要嘲笑他生了个傻儿子”

    第六囚室的头儿在口才上碾压对方,而安南忽然觉得他有些熟悉

    避开老人的拉扯,安南来到铁栏边。

    “别离我太近小子,我有厌蠢症。”他斜瞥了眼安南,烦躁地说。

    “你在酒馆时可没这么富有攻击性。”

    “你是谁”吟游诗人凑近安南,衡量他的身高后失声尖叫“安”

    他还没蠢到说出安南的名字和身份,不再搭理飘来的秽语挑衅,回到属于“头儿”的豪华床铺铺着湿草,远离粪桶的角落。

    安南高兴和消失好几个月的吟游诗人团聚尽管是在地牢。

    “你怎么在这儿”吟游诗人问道。

    “我正要问你,你的业务都扩展到地牢了”而且看样子混得还不错。

    “讽刺一个被关在地牢一个多月的人会让你开心吗”吟游诗人无奈地坐进湿草,“你是来救我的吗”

    “不是,让一让。”安南挤进湿草,冰凉触感让他还很怀念暂时是这样。

    “所以你怎么在这儿”

    吟游诗人说,北境有两样东西最美,最精致。其中一个是被誉为瑞坎尔王国雪原之花的凛冬夫人。

    那位凛冬夫人就在贝塔尔城做客,而且宣布,谁让自己露出笑容,就可以和她共进晚餐。

    吟游诗人精心准备了笑话,但就因为他的笑话让凛冬夫人嘴角掀起弧度,这些玩不起的窃贼,肮脏的蠢猪就以冒犯贵族为名把他关进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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