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带着紫云观的一行人来到黄石镇的宗祠前。
“到了,就是这了,上次我们就是在这宗祠前和那女鬼斗法的,还损失了几人。”
紫云观主低低感慨道。
“这里的阴煞之气好重啊,比上次来还要重很多,我们真要闯进去吗”
紫云观里的一个中年道士有些担忧的说道。
闻言,田晋中道“怕什么,师兄带队,能有什么意外,放心好了”
说完,田晋中看那黑洞洞一片的宗祠,也有点发憷,扭头对张之维说道
“师兄,这里面一定有陷阱,要不,我们不进入吧,你直接金光把这个宗祠给罩住,给她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然后用雷法劈的魂飞魄散”
“这位小高功切莫异想天开啊,这个宗祠多大啊,是一个三进的殿宇,要用金光咒将其覆盖,那金光咒的造诣得多深啊,只怕神仙才能办到”
紫云观的一个道士说道,他倒不是一个杠精,而是这个想法太吓人了。
金光咒护住全身不难,护住方圆几米,使点劲也能办到,但要覆盖住这么大一个宗祠,无疑是异想天开。
这种玩笑话,在当前这个场景,无疑很刺耳,让他有些听不过去,所以忍不住说了一句。
“师兄,快给他们展示一下”田晋中连忙道。
张之维拍了一下田晋中的后脑勺“想法很好,下次不要再想了。”
田晋中说的,他确实能办到,但当他傻帽啊,他走进去,几个大嘴巴子就能解决的事,偏要在外面大动干戈
用金光覆盖这么大块地方,即便是他,也会觉得吃力,而且是很吃力。
“我们直接进去除鬼。”
张之维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这里的鬼打墙给破了,里面阴煞之炁很重,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弱的炁局,贸然进去,我可能不会受到影响,但你们或许会”
紫云观主点头道“确实如此,以我看,要不在门口设法坛,敕令神力,直接破掉。”
这也是道士除魔的一贯作风。
“不必这么麻烦”
张之维伸手摸了摸宗祠门口的柱子,一用力,抠下柱子上的一块木头,拿在手里查看,只见木头散发着黑炁。
“所谓的鬼打墙,其实就是由建筑,山川河流这种死物,固其形态,再由生物生发炁,在一定范围内流转。然后在某地某时行成的格局。”
“而人体就是一个完整的格局,两个格局相互冲突,弱的一方,自然就被影响了。想要不受鬼打墙的影响,要么按照其中的规矩形式去走,要么把破解它。”
“这个鬼打墙里的规矩,是鬼定的,想按她的规矩来,怕是很难。”
“不过将其破解,倒是不难。”
说着,张之维伸出手,虚空一点。
刹那间,以他的手指落下的那点为中心,虚空燃烧,如同一张画卷中间被烧出一个洞,并且火势迅速朝着四方蔓延开来。
宗祠里的那些阴煞黑气,顿时被烧的无影无踪,整个宗祠都变的亮堂堂了起来。
“这”
“小高功,你刚才用了什么手段,直接就破了此地的鬼打墙”
“对啊,我观其中阴煞鬼炁的浓度,那是相当的吓人啊,怎么手指一点就没了,这是总坛的什么不世绝学吗”
紫云观众人,一脸惊叹的看着这一幕。
倒是田晋中,却是没什么吃惊,仿佛师兄做到理所当然。
“并非什么绝学,”张之维伸出食指拇指比了一下,“只是我对奇门遁甲,天地格局有那么一点点研究罢了,好了,鬼打墙已破,进去吧”
说罢,张之维率先迈入其中。
田晋中紧随而至。
刚才抬手破鬼打墙的一幕,无疑给紫云观众人增添了信心,他们也连忙跟进去。
这个宗祠是一个三开的院子,分前,中,后殿,一进宗祠的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石径,自门口一直通往中殿,这是宗祠的中轴线,长约五十米,宽有四米,两侧还挂着红色灯笼,红艳艳的,像血一样。
中院里,隐隐约约还传来清脆的声音,是在唱戏,女声,唱的还挺好听,细听一下,还能听清楚词。
“我本是良家女名叫李慧娘,避战祸中途丧母异乡卖唱,我好命苦哇无缘无故便招来弥天祸殃我好冤,我好冤枉啊。”
“师兄,唱的是什么啊阴森森的”田晋中咽着口水。
张之维也不知道,他对戏曲,是没半点研究。
不过,紫云观主倒是知道一些,小声道“这是戏剧里李慧娘的情节”
“讲的是什么”田晋中问。
“当前这段曲目讲的应该是那李慧娘被奸人所害,下了地府,在找判官伸冤,而判官见她可怜,会赐予她阴阳宝扇,让她回人间报仇的一幕”紫云观主解释道。
嗯田晋中咽了口吐沫,不解道“判官不都是依法判案啊,怎么会看她可怜就赐予她宝物,还让她回人间报仇这不扰乱秩序吗”
“所以这只是将死之人的一场梦罢了,走,过去看看”
张之维百无禁忌,迈步朝中院走了进去。
后面几人连忙跟上。
一跨进中院,迎面就是一个戏台,正在上演一出好戏,戏衔接之前听到的部分。
只见台上,一个妆容素净的白衣美人,跪在一个身穿判官服饰的红面男子面前,低声祈求:
“我好冤,我好冤枉啊,怨气腾腾三千丈,屈死的冤魂怒满腔。可怜我青春把命丧,咬牙切齿恨平章。阴魂不散心惆怅”
唱词婉转,歌声空灵缥缈,婉转凄凉,忽而拔高,忽而压低,如泣如诉,听得人心神俱荡。
那判官是背对着众人的,李慧娘是面朝着众人的,这乍一看,就好像是李慧娘在对着众人伸冤一样。
“师师兄,咱们,该该怎么办”
田晋中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恻隐之心,正待询问,却见张之维已经朝着戏台大步而去。
而戏台上,听了那李慧娘的诉求,那判官一阵咿咿呀呀,最后取出了一面黑白相间的宝扇。
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把宝扇交予到李慧娘的手中,一道闪烁着金光的细线,捆向判官的脖子,一把将它从戏台上拉了下来。
“伱”
那判官又惊又怒,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被张之维一只手扼住脖子,高举了起来。
张之维看了眼判官手里的阴阳宝扇,又看了眼台上的李慧娘,准确来说,是夏柳红
“倡优都有一个盛装信仰之力的东西,有些是手套,有些是戒指什么的,你的,就是这把扇子吧,我感受到了里面有一股不弱的精神力。”
说着,张之维取下判官手里的阴阳宝扇,手上一用力。
“咔嚓”
骨节逐渐断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那判官脖子一歪,死了。
或许不能用死来形容,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死人,只不过被鬼物所操控了,一行尸走肉罢了。
而这一幕,似乎让台上的李慧娘很诧异,婉转凄凉的唱曲声一停,瞪着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张之维,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士,为何敢如此嚣张,直接动手,视她于无物。
张之维没去关注夏柳红,随身扔下判官戏角的尸体,打量着手里的阴阳宝扇。
张之维对倡优的神格面具之法颇有兴趣,所以才一时兴起,取了这阴阳宝扇。
打量一下,张之维瞬间就有了一点新的发现。
倡优想发挥实力,不仅需要演神,还得有足够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之力从何而来
需要平时去收集,用类似这扇子一样的器具去盛装,等演神的时候再用。
这乍一看,不就和道士的符箓一道有些像吗
一个演神,一个敕令神明。
一个同过演戏的方式,获得神明的力量。
一个通过敕令的方式,让神明降下力量。
虽说展现形式不同,但本质都是对信仰之力的一种运用。
当然,两者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道士有法脉支撑,不用担心没有足够的信仰之力,无法敕令神明。
只要自己修为够高,法箓等级够高,就能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但倡优不同,任你演的再像,没有信仰之力做支撑,也只是镜花水月,所以,对倡优而言,平时多收集信仰之力很关键。
“也就说这把扇子,就是一个丐版的法脉”张之维摊开扇子,嘴里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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