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嘉文三世被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德玛西亚的那个位置,依旧没有迎来自己的新主人。
这并不是因为嘉文四世沉溺于仇恨,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坐上那个位置。
而是因为缺乏仪式
繁杂的仪式在许多时候没什么意义,仿佛就是为了存在而存在,但这不过是因为绝大多数人能接触的仪式太低端了而已。
南柯曾经在左传里看过一句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当你的位置,你的视线达到一定高度后,你才会发现仪式的意义和价值。
就比如在此时,对于嘉文四世而言,只要没有举行那个仪式,那么哪怕上头已经没了爹,但他依旧是皇子。
但偏偏德玛西亚其他贵族似乎是卯足了劲在联合起来打压他,迟迟没有举办仪式的意思。
议题被提出了好几回,但每回都被驳回搁置了下去,这就使得他的身份在当下的德玛西亚有些尴尬。
说是皇子吧,没爹;
说是皇帝吧,没权。
本来这个问题足以成为一招必杀技,将嘉文四世死死的卡在这个位置上。
但南柯的出现,或者说弗拉基米尔和乐芙兰的出现,让这个死结有了新的解法。
既然内部力量没办法,那就引外部力量来破局
作为瓦洛兰大陆有数的大国之一,诺克萨斯的分量绝对足以让这个由外部力量操持的仪式变得有分量。
毕竟,当诺克萨斯都愿意承认嘉文的身份时,你德玛西亚人承不承认
不承认
那就摆明车马好好说,这个人不是你们的皇帝,那么谁是
诺克萨斯外交官单膝弯曲,对着演说台方面跪了下去。
而他身后那些批甲执锐的诺克萨斯战士也在同时跟进。
或许论起真正的战场实力,他们不是旁边那些无畏先锋的对手,但比起演戏,比起装模作样,他们完全可以碾压任何一个军队
明明是在拜见一个德玛西亚还没有被认证的新皇,但从架势上看过去,甚至比跪拜曾经的诺克萨斯皇帝还认真。
这就使得旁边那些围观的德玛西亚人忽然有些凌乱了,情绪的不连贯让他们的大脑产生了些许的眩晕感。
前一秒,他们在想,这群够曰的诺克萨斯人又想要干什么
下一秒,他们忽然发现,哦,原来他们在跪拜我们的新皇
原来他们也会惧怕我们的新皇
有了前面那些铺垫后,这种转变很好地起到了预期效果。
因为在德玛西亚人缓过神后,他们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诺克萨斯人都已经在拜见新皇了,那我们是在干什么
还站在原地愣着,难道不是故意在外人面前给自家新皇难堪
是的。
虽然嘉文四世还没有举行登基仪式,但那些弯弯绕绕的明争暗斗,是属于贵族们的游戏和斗争。
对于普通人来说,嘉文四世虽然还没有登基,但确实跟皇帝没什么区别了。
在平时或许还会顾忌一下仪式什么的,但在这种场合下,这些细枝末节也懒得去分了。
因此几乎也就过去了十几秒时间,整个广场忽然出现了一道人浪。
周围这些德玛西亚人一个又一个朝着演说台跪拜了下来,而且似乎是因为有了诺克萨斯人的表率,每一个德玛西亚人都跪的格外认真格外投入
如果说之前从这里看下去,有权力味道的话,那么现在看下去,属于权利的气味几乎已经浓郁地溢了出来。
但从南柯的视角能看见,嘉文在此时表现地很冷静,甚至比刚出来时更冷静。
“不笑一笑么”南柯开口问道。
“我父皇在我很小就告诉过我,距离胜利越近,就越要谨慎”
嘉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身后的南柯道
“您觉得呢”
“我觉得你的谨慎没什么作用,真正需要谨慎的战场不在这里。”
“呵呵,您说的对,但我现在总要做些什么。”
“你可以多说点吉祥话给下面这群人听。”
热血上头总归是一时,想要让这群人心甘情愿认可嘉文,就得给他们尝点甜头。
为什么西方政客总喜欢演讲,且演讲时总喜欢许诺一大堆利好
因为财帛动人心这个道理,无论在哪里都能适用。
而且你这些承诺又不需要一定兑现,但凡脑子正常都能上去说几句。
嘉文点了点头,往前又走了两步,气血从他身上涌现了出来。
虽然德玛西亚人在瓦洛兰大陆的实力阶层里算是最低那一档的存在,但在这个神奇的宇宙里,哪怕是最低级那一档,放在南柯所熟知的世界里,也能算是武侠里面的高手。
不说能移山填海,但让自己的声音扩散出去,起到等同于扬声器的效果并不难。
“我”
当嘉文四世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时,南柯默默地后退了几步,转而将视线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虽然没有开启神国,但南柯的感知力依旧很广。
而在他的感知里,真正的好戏开始了
砰
一匹战马重重地砸在了泥泞的地面上,飞溅的泥点还没来得及扬起来,就被一抹猩红色的液体压落了下去。
德玛西亚雄都之外,这片属于德玛西亚的宁静之地,在此时迎来了久违的热闹。
波比的身影在四处闪现着,那柄圣锤在此时成为了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那些同胞们的生命。
“吼”
一声嘹亮的龙吟让附近的人和兽都感知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红色的巨龙在洁白的城墙边出现,一道道灼热的火焰像是红色的瀑布涌向了城外的德玛西亚军队。
在这种属于普通人的战场里,一头巨龙所能起到的效果不亚于一枚核弹。
这片战场的局势,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
但,这头巨龙在拼杀中,依旧忍不住将脑袋看向另外两个方向。
因为在他们的计划里,其实另外两个城门才是关键。
在那里没有波比,更没有巨龙。
有的,只有一群忠诚于皇族的士兵。
风,依旧在吹。
但这两座城门的风,并像是其他地方那样喧嚣。
一列列整装待发的士兵守候在城门之后。
他们在等待属于自己的对手出现,虽然他们看起来很普通,但每一个士兵脸上都露出了死志
因为昨夜,那晚即将登基的新皇亲口像他们描绘过这个国家的未来。
或许他们今天会死在这里;
但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孩子会代替他们看看那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不过令这些报有死志的士兵们感觉到不安的是,他们预想的对手并没有出现。
一位将领打扮的将军站在城门口,他用力地把自己的手掌砸在了城池上,随即有些无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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