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珠连绵不绝地砸落在皮尔特沃夫的长街之上。
每一滴雨珠的逝去都会带走些许的温度,但此时此刻,这些雨珠的自杀式袭击并没有让长街冷却下来。
那一声声振奋的呼喊仿佛是一桶桶火油,疯狂地往地上进行浇灌,而后在人心鼓舞下化作一道道看不见的光辉笼罩在了皮尔特沃夫的上空。
空中音乐厅内。
萨勒芬妮有些惊愕地停下了拨动琴键的白嫩手指,她抬起自己的下巴看向了审判厅方向。
“这是”
“我从未听过如此澎湃的音乐。”
“它们直接把我的声音挤了出来”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犹豫了一下,萨勒芬妮站起身,粉红色的长发扶过她的腰肢,最后调皮地粘在了白丝袜上。
“演出还没有结束”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看向萨勒芬妮提醒道。
她是这位大明星的助理。
“不,它已经结束了。”萨勒芬妮道“他们请我来是为了安抚人心,但现在人心已经不需要去安抚了。”
“那”
助理愣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种玄学的话术在那些金主面前能不能讲得通。
“我们去现场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在现场表演”
萨勒芬妮建议道。
“这好吧”
助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萨勒芬妮的提议,但她还是补充道
“如果等下需要在现场表现,那么他们得加钱”
审判厅外。
时间已经超过了原定的4点。
但场外所有民众都默契地保持着秩序,只用嘴巴去表达他们内心的情绪。
临时审判台正在搭建着,在热心居民的辅助下,审判台的搭建效率高得出奇。
才十来分钟过去,大体框架已经建好。
南柯站在临时审判台旁边,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但却让他看起来多了分忧郁的气质。
而在他旁边,同样头发湿润的菲罗斯家主则是变得了狼狈了许多。
青钢影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盛况,似乎毫无触动,但髋部位置的光芒变幻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她甚至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到过皮尔特沃夫如此富有生机的一面了,是三十年还是六十年
似乎伴随着城市越来越繁荣,居民收入越来越高,本该属于这座城市的某些东西也悄无声息地消逝了。
青钢影的余光落在了南柯的背后。
这是诺克萨斯的阴谋么
还是说这个年轻人是真想帮皮尔特沃夫
啪
一滴雨珠砸在她的额头打断了她的思绪。
“差不多了。”菲罗斯家主在她身后提醒道。
这位年迈的老头现在最后悔的,是自己出门时没有拿把伞。
他这个年纪陪着一群年轻人淋着雨确实是有些不容易。
“开始了。”
青钢影看着已经搭建完毕的审判台,迈着长度夸张的腿跨了上去。
“各就各位吧。”
弗莱基米尔拍了拍南柯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去了属于自己的区域。
下方的群众们在此时安静了下来。
人群深处,两道戴着斗篷的身影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其中稍高的那位用手捋了捋被雨水沾湿的粉色头发,悄悄地看向了审判厅上那道俊俏的身影。
是他么那个奇怪音乐的创作者。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那道身影看向了自己。
但等她想要去对视时,却发现刚刚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你在看什么”弗拉基米尔问道。
“那位大明星也来了。”南柯回答道。
“难怪音乐没了。”弗拉基米尔笑了笑,目光在下面扫了扫,“记住她的位置,或许等下有用呢。”
“正主来了。”南柯提醒道。
当所有人各就各位后,这场审判真正的主角终于登场。
梅尔依旧穿着华丽的服饰,在一位南柯有些眼熟的执法官的监视下走进上了审判台。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砸在这位皮尔特沃夫议员的脸上,让她愤怒的表情多了几分凄凉。
“审判,开始。”
菲罗斯家主,也是全场唯二的议员宣布。
而后凯特琳往前一步,她这这场审判的审判官,略显稚嫩地眼神在跟梅尔的交锋里丝毫没有落在下峰。
“第一项指控,梅尔议员你是否曾经跟吉拉曼恩家族私下达成合作,一起将禁售的海克斯科技贩卖给诺克萨斯”
面对这项指控,梅尔表现地很冷静,她看着凯特琳道“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你的母亲。”
“哗”
下方群众顿时哗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位年轻的皮城执法队高层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梅尔的话让他们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说就连审判官都跟犯人是一伙儿的,那么审判的公平性何在
“嘘”
“嘘”
此起彼伏的嘘声响起。
凯特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让下面的声音影响自己的情绪。
她转头看向了附近的执法官,“另一位被指控的人呢”
“他”
被问到的执法官有些茫然,按辈分来算,他是凯特琳的表兄。
而另一位嫌疑犯,也就是现任吉拉曼恩家主的叔叔,相当于是他的爷爷辈。
“十分钟内,将他请来。”
“我”
“去”
“是”那位执法官一个激灵,而后转头离开了审判台。
这里距离吉拉曼恩驻地并不远,如果他跑得够快时间绰绰有余。
但他还没跑出多远,就看见从附近一栋别墅里,走出来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呃族长大人。”
执法官立即行礼。
“去自己的位置上吧。”
吉拉曼恩议员平静地道。
“是。”
执法官立刻离开。
而吉拉曼恩议员则是朝着审判厅走去。
在她身后一位中年男人举着一把伞试图帮她遮挡雨水。
但她却用手摆了摆,“有这个必要么,就算现在能遮住,等我上了审判台还是会被淋湿。”
“”
男人脚步停下,神情有些尴尬。
“你现在骄傲了么”
吉拉曼恩议员看向了自己的丈夫,“你还觉得你从小向她灌注那些正义的话语是对的么,她现在即将要审判她的母亲”
男人将伞放在地上,任由雨水打湿了他自己,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婚后头一回,他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表现出了一种属于男人的强硬。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错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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