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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小傻子
    沈初心想,就算他现在和谢时铭手拉着手,估计这些人也以为他们是不想外人说三道四。

    而且沈初何必要去向他们证明什么。

    一群根本不必去过多在意的人。

    不过让他就这么吃亏憋着,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想参加我的生日宴啊,可以,你求求我,没准我就答应了。”

    沈初说话直白又不客气“毕竟我这次应邀来参加,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而且今天又不是你的寿宴。”

    “或者,等你寿宴时邀请我再说吧,我倒是可以礼尚往来一下。”

    简子濯面皮不由得抽了抽。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肯定得不到好的回应,但每次听沈初回答他的话,都依旧有种难以言喻的“惊喜感”。

    是的,仿佛惊喜一样的感觉。

    所以让人总想要再继续探究。

    简子濯的视线定在沈初身上,感受到目光,偏移过去,就是谢时铭的眼神

    啧,真可怕的眼神啊。

    就该让身边这群眼瞎的看看,别一天到晚都以为自己还挺聪明似的。

    不过不提谢时铭的态度,他其实也想不明白,如果沈初和沈家的感情真的好,那为什么还要出国而且据说是从小就出国了,过去这么多年,还能和沈家的感情如初小时候再怎么深厚的感情,也总该被时间磨淡了吧

    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

    毕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连亲生的都不一定有多少感情。

    简子濯的眼神里带着嘲弄。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总是想惹恼沈初。

    虽然最后一般被惹恼的人都是他

    但如果有一天真能够看到这家伙变脸,那一定是个非常不错的滋味。

    “生日宴会办,到时候会请你们来。”

    谢时铭这时开了口,目光扫过眼前几人“我和初初的生日宴,一定会邀请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谢时铭会这时候开口。

    简子濯倒是嗤笑了一声

    “行啊,那我等着。”

    寿宴结束后,乔家暄主动定了一间包厢,请了沈鸣州和沈朔,还有沈初和谢时铭四人过去。

    他这次倒是没遮着掩着,毕竟在寿宴上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几位大概也察觉了什么,那我就直言了。”

    包厢门关上,等几人落座,乔家暄倒是没绕弯子,个性的确比他外表要来得更果断和直接

    他看向沈初,笑了笑“我的确是冲着这孩子来的。”

    “不知道几位对他生父了解多少”

    话音落下,一时静默。

    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而是听乔家暄就这么说出来,还是让人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初初的父亲”

    沈朔看了眼沈初,率先开口道“我们的确有找过,但当年初初的母亲都没有他父亲的消息,更何况是我们。”

    而且他们也没和沈初的母亲项星月有过直接接触,毕竟没也机会,所以更不可能从项星月嘴里知晓关于沈初亲生父亲的消息,而当时谢时铭和项星月一起的时候,还太小,项星月又很快病逝,更不可能知道什么消息了。

    再加上当时项星月未婚先孕,这种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项星月父母原本就不接受,更不可能到处去说些什么。

    所以知道项星月和谁好过的消息,就更是少之又少。

    那个男人,他们还真掌握不了多少信息。

    这一点,沈初也清楚。

    他有想过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但也只是想过而已。

    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都没消息,没见过的人,他哪怕最初想过,也渐渐不会去想了,这样的念头,早被他放置到一边去了。

    可现在,眼前这位乔先生,竟主动说起了他那位素未蒙面过的亲生父亲

    想来他们是认识的。

    但一时间,沈初也没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或者说,更准确的是,他也实在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有些发懵。

    “您和初初的父亲是什么关系”

    这次问话的是谢时铭。

    他对上乔家暄的目光,又继续开口道“他父亲现在”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个

    沈初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他父亲已经过世了。”

    沈初张了张嘴,过世

    这两个字,像是突然砸在他脑袋上的锤子。

    说不上来这锤子有多大,又有多重,但的确不是那么好受。

    不是那么好受的滋味

    下一刻,手被人握住。

    沈初低下头,看着握住他的那只手

    毫无疑问,那是谢时铭的手。

    这个时候握住他的,也只可能是谢时铭。

    那只手比他大了一圈多,骨节修长,手背泛着浅淡的青筋,握着他的力道很紧,却也很温暖。

    像是从未注意过谢时铭的手一样,沈初一直低着头看,使劲眨了眨眼。

    乔家暄一直关注着沈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奇怪,但更多是对这孩子反应的叹息

    “这孩子的父亲叫杜承修,十几年前独身一人去了南城打拼,我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乔家暄叹息一声,垂了垂视线,掩下眼里的情绪,顿了几秒,才又再次开口道“他是我大哥,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救过我的命,之后我们一起打拼,一起创业,一起想要在南城那片地界站稳脚跟,他说因为他是个穷小子,所以他爱的人家里不愿

    意接受他。”

    “他想打拼出一番事业,再风风光光回去将人娶回家。”

    “他不知道初初的母亲当时已经怀孕了吗”

    乔家暄面色复杂地看着谢时铭,摇了摇头“不知道。”

    “事实上,在大哥去世之前,他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在。”

    沈初握着谢时铭的手一紧,慢慢抬起头,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那他是怎么去世的”

    “过劳,身体垮了。”

    乔家暄看着沈初“我很抱歉,连我也是在大哥去世后,才知道你的存在。”

    “因为你父亲去世的时候,说想葬回来,再让我代他看一眼你母亲,但当时我没找到人。”

    沈初眉心微动,突然想起他小时候,和舅舅还有谢时铭回去那次,确实听过一个奶奶说有人在打听他母亲,难道当时就是这位乔先生吗

    只可惜,他们错过了。

    “这些年,我一直没放弃过找这孩子的母亲,后来得到消息,却发现对方已经”

    乔家暄叹了口气“确定了消息,我想着,想让大哥离对方近一些,后来发现,有人祭拜过,于是顺着找,才知道有这孩子的存在。”

    只是直到沈初回国,他才知道能在哪里找到这孩子。

    哪怕没有这次项目,乔家暄也会来b市的。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也很寻常。

    寻常到,这些生离死别的事情,说出来,连让人想要宣泄的途径都没有。

    沈初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一直到回房间,都没开口说过话。

    谢时铭跟着进了房间,知道这时候没人回来打搅,就把门关上,看着沈初趴在床上闷闷不乐。

    今晚寿宴后的事情,他也有些想不到。

    想了想,谢时铭走过去,在床边半蹲下看着沈初。

    沈初趴在床上,脸冲着谢时铭这边,见谢时铭蹲下来看他,就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半晌,就听谢时铭起身,从他脚后面绕过,又在床这边蹲了下来。

    “不要看我。”

    沈初把脸埋在了床上。

    过了会儿,差点没憋死自己,又赶忙把脸抬了起来,然后瞪了谢时铭一眼。

    结果这人还不走

    “我担心你。”

    像是知道沈初在想什么一样,谢时铭开口道“怕你哭。”

    沈初扁了扁嘴,趴在床上,脸色有些发闷“我哭不出来。”

    “这样是不是不好”

    “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在难过,我只是我可能在难过,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好受。”

    “不想说话。”

    话音刚落,一只手摸上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事,不想说话就不说话。”

    “哭不出来

    也代表不了什么。”

    谢时铭放缓语气“初初,没人觉得你一定要哭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谢时铭说完这些话,沈初倒是想哭了。

    但是他吸了吸鼻子,憋住了。

    把下巴磕在床上,沈初缓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我没见过他,要说没想过他为什么不来找我,那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我以为我都没见过他们,但我知道妈妈爱我,至于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就告诉自己不用去想了。”

    “可原来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他是爱着妈妈的,但是”

    剩下的话,沈初说不出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是不是那个灾星和祸害,其实真的是他

    不然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过劳去世

    越想,沈初脸色越有些发白。

    谢时铭发觉不对,皱着眉想要把沈初掰起来。

    但沈初这时候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下意识就有些抗拒,挣扎着,甚至想要再次埋下脑袋,不想让谢时铭看他。

    “初初”

    谢时铭把人锁进怀里,皱着眉“你在想什么”

    沈初红着眼睛对上谢时铭的目光,然后把脑袋砸在谢时铭肩膀上“真是的,你能不能别总这么敏锐。”

    “对你,不可能。”

    谢时铭低声道“要不然你还是哭出来吧。”

    “不。”

    沈初的声音闷闷的,脸色看不见。

    但谢时铭却感受到了颈窝处的湿润。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不止是骤然知道生父的事情,刚才肯定是还想到了什么

    但显然沈初不愿意说出来。

    谢时铭只能又把人抱紧了些。

    想了想,低声道“你要是想瞒着什么,就是个自寻烦恼的小傻子。”

    沈初“”

    他哭着呢

    过分

    还要说他

    沈初气得要去掐谢时铭的腰,但他正埋在谢时铭肩窝处,看不见,一伸手,倒是先摸到了谢时铭的下腹。

    骤然间,感觉到了那地方的紧绷。

    这样子更捏不动了。

    但沈初脑子发乱,捏不动,竟也没敢动地方,手就那样放着,感受着紧绷的呼吸一起一伏。

    完全不知道该继续作何反应

    半晌,耳边响起谢时铭略哑的声音

    “初初”

    沈初这才像如梦初醒一般,赶忙要将人推开。

    可推动的却只有他自己。

    他慌不择路,推谢时铭的时候还想站起来,结果不知道被谁的腿给绊到,连是不是自己的都分不清了,骤然间后仰下去,结果又因为慌乱,手从推人的动作变成了抓人的动作

    结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揪着谢时铭的衣领,仰躺在了床上。

    然后,对上了谢时铭从上而下注视过来的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