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与利器嘶鸣的刺耳声。
枪械扣动扳机,激光的子弹在阴暗的地下通道显得格外刺眼。
子弹打在合金墙壁上留下“突突突”的声音,漆黑的弹痕烟伴随着捏着单手换弹夹的干脆动作,显得蒙在黑暗中的身影格外诡秘危险。
空气里充斥着硝烟与杀戮的气息。
尤里西斯的那双隐匿在阴暗中的红色眸子,褪去了白日的淡漠彻底染上了灼目的猩红。
那头如同海藻般浓密的黑色长发,显得那张俊美苍白的眉眼,有种变态如同刀锋般出鞘的凌厉与癫狂。
压迫感极重。
无论是出手的速度,还是近身搏杀的能力,都让站在地下通道里的普利斯特利倍感压力。
银色瞳仁顶着仿佛蒙上阴影一样的男人,普利斯特利那双翠色长发被打穿的合金板后掉下的砂砾与泥土所覆盖。
那张俊美儒雅的面容变得异常难看。
“背叛者”
“一个手握权利的背叛者,才能成为复苏王都最有利的支持者”
“王都复苏,需要钱,需要食物,需要更多的子民,更多的拥戴者”
“而不是待在旧日王都上,跟那些待在绝望中疯狂的同族,互相啃食血肉杀死他们”
“你不过是嫉妒我比你先逃出去”
“呵呵别跟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前往地下要塞的是想干什么伪造王虫的手印,却在临时出关最后一刻被困在原地的绝望者”
普利斯特利的银色的眸子是因为信息素退化,加上常年药剂抑制剂的研发实验结果带来的转变。
所以他银色的瞳眸深处闪烁着一点诡秘的翠色。
袖口与脸颊被子弹划破,空气里充斥着皮肉与鲜血被烧焦的臭味,身体若有若无的痛感时刻撩拨着他神经。
让面前这个刚刚从休眠仓里爬起来,尚未修复缓解信息素的翠发男人,那张优雅的俊美的面容带上一丝病态与疯狂。
“看着希望在眼前破灭的感觉不好吧”
似乎撕毁了假面一样的兴奋。
有一种锋芒毕露的禁忌感,甚至连那双看起来平淡的眉眼,都变得凌厉迷人起来。
“当年你只是没有退路现在你也没有退路被那些暴走的同族缠住,信息素退化连形态都保不住蝼蚁的獠牙,撕碎身体”
“而现在信息素退化。”
“让你的声音,和身体构造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也会让你变成没有个人意识的狰狞怪物。”
派人来运送物资。
不是为了谋害,更多是一种试探,试探复苏的王城是否有能让他渗入的机会。
同时试探那些愚蠢的没有个人意识的低阶虫族,以及从虫潮中残存下来的幸存者的战斗力,普利斯特利跟眼前的尤里西斯交手之后。
感受到莫大的压迫感,他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都不如对方迅捷,同样
“不可逆的损伤会将你变成怪物”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你骗不了我的尤里西斯”
一直在拖延时间的翠发男人露出势在必得的耀荣。
普利斯特利一把将歪在角落的灰发青年,薅住衣领拽离了被子弹的射击范围,那动作粗鲁像是拖着牲口一样。
原本受伤的右臂。
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垂在身侧在地上滑出长长的血迹,收到重创的身体重重砸在墙壁上的时候,黏腻腻的鲜血迸溅了满墙。
而这个时候因为子弹厮杀的声音,遮掩的嘈杂脚步声直到靠近后在阴暗的通道里响起。
映衬的他最后一句声音显得格外飘忽。
“你怎么能比我更靠近在王的身边呢”
深藏在库房通道里的战斗风波波及到了整个王庭。
站在房间里正在跟告密者沟通的王,甚至没有来得及将那个无礼的家伙撵出房间,梅布尔就带着刚刚苏醒的机械人聚集在银血王城里。
全部是冰冷森严的金属色。
一眼看过去几乎全部没有脸,它们的型号还有大小差别之分,最末端有几个跟梅布尔穿着同样白色薄纱长裙的机械侍女站在王庭的最里面。
只是衣着没有那么华美,头上珠宝饰物也没有那么绚烂多彩。
但是其余更多的合金机械人,它们的身体明显要更魁梧,更适合战斗。
精瘦有力的肌肉线条爆发力极强,机械的冰冷与危险交织,让它们看起来极具压迫感。
银血王城中能源石被迫切断,白殊不知道损坏了多少机械人,同样也不知道被梅布尔唤醒的机械人有多少。
白殊只知道自己站在王庭最高的台阶上,从上往下往的时候看到就是一汪齐刷刷的人头,一双双全部闪烁着诡异红色光芒的眼睛。
赤红色光带横在没有五官脸上,那就是它们的视觉接收器。
被那一双双毫无感情的机械眼睛指着额头的时候,所有凄厉尖叫着,哭喊逃出来的普通人员,有些被吓得岔气了,一时间哭声卡在喉咙里涨得脸通红。
脖颈涨得通红,两股战战,甚至是连打在连上刺眼的灯光都吓的一哆嗦。
白殊的个子不高。
但是在支配这座王城的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背后一排看不清楚面容,甚至没有任何人类感情的合金机械人。
将面前孱弱削瘦的身影映衬的异常高大。
她像是这个荒芜废墟之地的主宰者白到发光,趿着满地尘埃,带着背后杀人如麻的机械士兵。
脚下的王城阴暗的废墟里面,缓缓爬出了一只只硕大的恐怖的狰狞虫族,它们的口器和前足锋利的可以轻易撕碎民众的身体。
同时狰狞恐怖的外表放大更为吓人,脸上带着绚烂狰狞的纹路,瞳仁上类昆虫一样的网格状,以及沉甸甸装满绿色毒素的腹部拖在地上的时候都能看到腐蚀效果。
“所有人,举起双手,保持安静,否则直接的现场击杀。”
枪械的红光点在脑门上。
看不清楚的合金机械人跟那些从阴暗角落里爬出来的低阶虫族仿佛守卫这片王庭的最后士兵的一样。
它们不似人类丑陋狰狞的外表压迫感强的离谱,白殊甚至刻意看到出逃者眼中的恐惧,以及刚刚目睹杀人现场之后的慌乱。
使的他们其中有些人摇摇欲坠的理智直接绷断。
有人的试图挥舞着拳头凭借自身强健的体魄突出重围,却被那些驻守在重要关口的低阶虫族拦住去路,死在了锋利的前足之下。
鲜血迸溅在废墟之上的时候。
原本深入在银血王庭中的地下仓库的通道口外面,无数吓得瑟瑟发抖的平民原地蹲了下去。
他们有的在痛哭,有的举起双手有的似乎在努力安慰吓到呆滞的同伴,或者专注身旁失去方寸闯关的队友薅住衣领扯住袖子,硬生生的压下去
白殊出来的时候太仓促。
孱弱的王没有带着象征着王权的王冠,同时也没有带着遮面的薄纱。
原本少女精致艳丽的面容像是蒙在迷蒙中的玫瑰,现在骤然绽放在人前的时候,像是扎根在废墟尸骸之上的禁忌之花。
极致艳丽与美丽,让她在一票丑陋冰冷机械生物中,看起来耀眼夺目。
尤其是那双幽深的金色眸子。
没有初生者的茫然,没有稚嫩王虫的孱弱,默默环视众人的时候甚至带着那以描述的压迫感。
白殊从踏出王庭开始,王虫磅礴的精神力就开始在王的废墟中彻底弥漫开,瞬间将这片荒芜之地归于她的支配下。
那些穿着蓝色衣服的运输人员,虽然大部分是异族,但是其中还是有些不擅长战斗虫族。
感受到了王虫的安抚与支配。
缥缈的灵魂瞬间被卷入黑暗之中,他们一直靠抑制剂来安抚的信息素,一瞬间被踏出王城的王虫所捕获。
那种感觉就像是从灵魂深处深处的敬畏之心,以及爱慕之心,让他们的视线无法离开站在高处的身影,同时也让他们充斥着恐惧与害怕意识里清楚出现了王虫的支配力。
那是一种灵魂被摄取,身体被支配,以及整个身体甚至灵魂被操纵的臣服感。
让他们不由自主反抗的身体,本能臣服的跪下去,原本充斥着啜泣与恐惧的抱怨现场,出现第一个归顺者之后。
悉悉索索就有更多畏惧者跟着跪下来。
白殊几乎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将现场的混乱控制住,她原本想把梅布尔留在原地控制现场的时候。
披着白纱机械女官却顶着温柔的声线说出了冰冷的言语。
“我不能离开您的身边,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那些机械人都跟我共用一个程序网络,它们不会随意开枪杀戮,您可以放心离开。”
“而且刚才您接收到消息的时候信息素波动,已经招来了您新的受勋者”梅布尔指的是站在城墙上遥遥观望着红发暴徒。“那家伙会处理好一切的。”
“还有您丑陋忠诚的子民。”
白殊略微垂眸沉吟了下,将外面的混乱抛到脑后。
带着梅布尔踏入阴暗的地下的通道的时候,扑面而来潮湿气息伴随着空气稀薄的窒息感令人厌恶。
“让他们看看你丑陋的模样”
被激光子弹打穿的合金板,呲尿般的从缝隙里“哗哗”社出水柱,令人心烦新意乱的声音很让人抓狂。
普利斯特利穿着湿缕缕长袍,翠发的男人身量的颀长,薄到透明衣服贴在身上的时候显得格外性感。
“真期待那个时候。”
而就在尤里西斯几乎伸手撕烂那张脸的时候。
那个孱弱纤细白到发光的王虫,已经踏入了冰冷混乱的地下通道,正好跟大半截身体蒙在阴影中黑发男人对上视线。
“王诞生了王诞生了”
“王啊啊稚嫩的王啊您到在哪里您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信息素之间波动和联系是如同血脉般密不可分的联系。
所以当孱弱稚嫩的王虫孵化出壳的时候,虽然一开始散落在遥远星际的虫族察觉不到异样。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王虫的日渐成熟,他们感知到压迫感与召唤力会越来越强。
这是一种病态的精神依赖。
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畏惧与爱,就像是徘徊在沙漠中的旅人终于窥见了绿洲,又像是迷失在黑夜中的星辰又回归天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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