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傲慢的帕里斯嗤笑出声。
半截新长出来的右臂上还带着鲜血与黏液,牢牢握着发热滚烫激光枪,身体里面虫族好战的血液滚烫的燃烧起来。
他仿佛迷恋一样。
将被削断之后被王虫亲手触摸过左手指尖,微微在黑暗中翘起凑到了唇边的亲吻了一下。
嗅着残存在自己指尖王虫信息素的气息。
帕里斯低着头眸中的火焰一闪而过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弓起身体如同极射而出的子弹,化作一道红色的暗影穿过火光四射的战火区域。
“当然将纯白孱弱的王虫,从未危险的虫潮里面带出来。”
而他最后声音逐渐消失在枪林弹雨的炮火之下。
彻底消散无声。
而被身后突然出现高大黑发男人推入进入隐蔽空间的白殊。
半跪在地上。
看清楚低矮的供台上,那个带有警示以为的银色铭牌之上的,每一个奇异文字之后。
终于的后知后觉的发现。
她拥有完整的语言系统,以及深埋在基因血液中的异族知识。
她听得懂那些在废墟的王城里杀的死去活来人嘴里叫嚣着的话,同时也能看清楚烙印在地底深处的指引牌。
明明没有学习过一天系统学习,明明还不知道自己降落的地点时空和背景,但是透过出生这段时间经历的枪林弹雨。
她大概分辨的出来。
自己似乎到了星球发展高度强大的异世界,而且似乎穿越成了一个初生的虫族。
对。
白殊是穿越的。
过去的记忆大概有些模糊不清。
顶着一幅初生年轻鲜活的身体,但是脑海中无数闪现的画面残影,像是烙印在骨血中灵魂的组成成分一样。
她的视线里恍惚闪过车道川流不息的高楼大厦
那一张张为了生活奔波而尽显疲态的脸以及夏季炎热窒息,趴在树叶缝隙中死命鸣叫的蝉吟
一帧一帧的记忆残片。
最终拼接出她在某个命运转交戛然而止的人生轨迹
白殊不知道是自己是死亡了,还是被在噩梦阴影里面摆脱不出去,但是指腹上利器割破的伤口痛感异常清晰。
甚至是她抬头看到立着小巧的银色牌碑的指引,冰冷坚硬的边角上都已经落满了灰尘。
凹凸烙印的古老文字搁在伤口割裂的指腹上的触感格外清晰。
白殊因为凑过去观察的时候,隐约可以透过桌面银色的反光面,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脸颊轮廓。
总体上来说是个五官没有错乱变异的人类脸庞。
只是发色和眸色有点奇怪,因为类似于钢材磨砂质地的桌面,反射画面不够清晰。
白殊低头抓着自己一路奔跑途中已经趋干燥的银色长发,微凉的发丝丝丝缕缕缠绕在她的指尖里缓缓散开。
不是那种的冷冰冰像是尸体一样毫无生命力的苍白。
而是像是甲壳虫的脊背上泛着绚烂的金属光泽的蓝色一样,在光源充足的地方泛出五颜六色奇异反光面的银色长发。
非常醒目。
尤其是在各种灰败色调的城池里。
她顶着这样一头标志性的长发,简直就是黑暗中活着的移动标靶。
也不怪在漆黑漫长的地底深处,离得的那么远,追击而来暴徒几乎一眼就在黑暗中捕捉到她的踪迹。
白殊想到这里。
就暗忖自己考虑逃跑太仓促考虑的不完全,她应该用割碎衣物把头发抱起来再跑。
指尖握着冰冷的指引牌,被割裂的伤口的微微有些泛红,诡异的银色血液已经凝固。
脖颈上湿漉漉的水渍已经顺着领口,滑落到胸口位置的时候冰冷的黏腻感,白殊终于理清楚了现在情况与思绪之后。
终于开始考虑自己身处的环境。
她是新生的王虫。
从一开始指引逃跑的求生通道,通往都不是陌生的可能危机的自由世界,指引的是落满灰尘的陈旧王座。
白殊被推送到这个封闭的独立空间里的时候,她就没有退路了的,跟这个肉眼可见的衰落的王都拴在一起。
那些倾巢而出的低阶虫族在抵御外敌。
而那些看到她目眦欲裂的暴徒,闪烁着猩红与灼热的目光,热切的像是要生食其肉一样。
白殊没有形容夸张。
因为红发男人被机关削断了之后鲜血飙飞的手掌坠落在地之后,还一抽一抽往她的方向虚虚抓过来
而刚刚站在积水浸湿脚掌站在阴森的机关墙壁之前的时候。
突然从背后伸过来陌生男人的手臂,湿哒哒的紧紧环绕住肩膀,仿佛要将她整个身体揉碎一样。
带着明显野兽生物躁动的血腥味以及压抑翻滚在喉咙里的攻击性,白殊毫不怀疑对方当时只要心怀歹意。
张开嘴就能轻易撕碎她的躯干组织,纤细的血管。
她的身体太孱弱了。
虽然初生的虫族看起来就是完全体。
但是对比那些一眼看过去压迫感极强的成年虫族暴徒,她小的就是狂风波涛里被裹挟的一叶扁舟。
但偏偏就是她这么一只小到不起眼随波逐流的扁舟,在指腹伤口重新渗出的银色血液抹在烙印着指引金属指引的时候。
白殊自己浩瀚孤寂的精神力瞬间张开。
侵入了一丝缥缈的久远信息,带着跟她同源血脉沉重。
蒙在层层叠叠华丽纱帘后面的王座上,一个面容枯槁如骷髅的年长骷髅,带着蒙尘的王冠半低着头无力的坐在王座上
新诞生的王啊
请握住权利的权柄引倒衰落的王朝
在黑暗中徘徊,信息素退化中的日逐渐疯狂的虫族,彻底撕毁高阶形态。
变成单形的意识体纯粹的可怕。
白殊清楚这种代着生物性的极致纯粹,另一面代表的就是绝对残忍以及冰冷。
所以当脑海中莫名侵入意识形态,表达不是恳求,而是变相隐藏在死亡阴霾下的威胁。
因为如果她表现出抗拒的姿态。
白殊毫不怀疑那些在外面厮杀奋战低阶虫族,会调转头用宽阔坚硬能刺穿钢板的口器刺穿她脆弱柔软的身体。
而这个封闭没有出路的地下世界会变成她的愤怒。
没有找死的兴趣
深埋在她血液中的王虫力量。
非常自然的跟外面那些退化成低阶的虫族癫狂弑杀的意识融合在一起。
更没有权利放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得却不牢牢握在手中这个说法
刚刚脱离蛋壳的白殊,不知道脑海中出现那张带着王冠干瘪如骷髅般干瘪丑陋的脸。
是她这个世界的母亲至亲
但是新生的王虫大概能感觉得到,她们之前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是一种血脉上共鸣或者是灵魂上的映照一样的战栗。
就像镜子正反面一样。
在旁人身上窥探到自己似曾相识影子的部分,总有种令人恼羞成怒的抗拒感。
白殊在自己庞大的精神力里看到了虚幻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而她短暂被干扰的意识也回到了孱弱的身体之中。
这使得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天花板,深埋在废墟的地下通道摇曳的灯光令人心慌的闪烁不止,而原本被当做新王诞生地的地下堡垒。
因为年久失修的微微掉落一些灰尘。
同时还有那些被低阶虫族挖穿的墙壁缝隙里,传来屑沫簌簌掉落的声音。
短暂的适应之后,白殊已经不会再被那些狰狞恐怖的巨大虫族丑陋的模样吓到害怕,因为信息素里传来像是柔弱触手一样感觉拥簇着她。
那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一堆奇形怪状丑陋的精灵,跳耀在她足尖的感觉一样。
白殊关注着身后通道深处战场的时候。
突然在封闭死寂的洞穴深处出现类似于切割枪之类的声音“滋滋滋”的声音。
有些嘈杂喧闹的声音出现在虫潮发动的地下王城里面,被各种巨大巨大前爪击穿钢板,以及嘈杂多到令人头皮发麻振翅之中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白殊一开始没有听到声音。
但是当空气里传来类似于钢板融化的灼热臭味的时候,坐在封闭空间的里的王虫瞬间反应过来。
封闭空间左侧高处的某个未知。
看起来严密到无法突破的金属钢板的被切割开,冒出滚滚恶臭的浓烟。
几乎是被切割下来机械墙壁,被一脚踢开重重坠地声音响起的时候,白殊的视线里从高处乐下来一个颀长的身影。
红发紫眸一张脸被战火熏得漆黑,而右侧半边燎到紧紧贴着头皮的红发,像是被野狗撕烂的狗一样。
从低阶虫族巢穴里溜进来帕里斯,利落的从窟窿里跳进来双脚落地。
迫不及待的昂起头。
傲慢隐隐压抑着兴奋的与炙热紫眸钉在王虫身上的时候,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下。
白殊蜷缩在蛋壳里的时候没有看到帕里斯的脸,但是对于那个绝望癫狂笑着的暴徒。
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因为近距离听着他咒骂王虫了很久,以及翻滚在他掌心里灼热到令人窒息的温度,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毫无防护力的碎裂蛋壳。
几乎只要指尖稍稍用力就可以轻易碾碎她的头盖骨。
所以几乎是在白殊视线触及到那张通过非正常线路入侵身影的时候,孱弱的王虫紧紧压在外套下面沉甸甸的手枪就已经牢牢握住了扳机。
“往虫潮深处跑稚嫩的王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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