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问题”
赵时宁双眸失神,也没有看他,整个人晕头转向,昏昏沉沉,不过倒是松开了他的衣襟。
白琮月却没有急着问她谢临濯的事情,而是用指腹轻轻抹去她唇边的酒水残留的痕迹,他低声问道:“还记得白琮月是谁吗”
赵时宁茫然地盯了他一会,抬手挑起他肩头的银发,轻轻拽了一下,这让他只得顺着她的力道俯到她身前。
她胡乱地摸了摸他的脊背,痴痴地笑着,好像在抚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小月亮,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你可是小狐狸啊漂亮的小狐狸”
赵时宁说完这话,又摸了摸他的鼻尖,时不时又拽了拽他银灰色的发,对他随心所欲的动手动脚。
白琮月狐狸眸中燃起一丝滚烫的温度,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反而贴着她愈发的近。
“赵时宁,你喜欢小狐狸吗”
此时此刻,他再也不用去掩饰眼底的暗潮汹涌,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洞穴,将她吞食淹没。
赵时宁毫不犹豫地答道“喜欢,喜欢小狐狸,最喜欢小狐狸的尾巴”
白琮月顿了顿,他以为她会说不喜欢他
他眸中宛若汪了一江春水,身后骤然出现一条雪白的狐尾,晃来晃去。
赵时宁即便是醉的快要不省人事,但看见出现的狐狸尾巴,还是下意识想去摸几下,差点再次栽到地上。
“想摸再说一遍喜欢白琮月。”
白琮月半倾在她身上,长长的银发流泻在她胸前,容貌昳丽,活像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赵时宁半眯着眼,有些困倦,可又舍不得雪白的狐尾。
“喜欢白琮月。”
她脑袋里成了浆糊,根本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重复着耳畔传来的话。
赵时宁终于捉住了她惦念许久的狐狸尾巴,她心满意足地抱着蹭了蹭,闻着浓烈的桃花香气,甚至还控制不住咬了一下。
白琮月有些吃痛,捏着她的下颔,将自己的尾巴从她口中解救出来,盯着她唇上的白色毛发,不禁嗔怪道:“是小狗吗怎么还乱咬人。”
赵时宁半眯着眼睛呸了几下,才把嘴中的狐狸毛给呸干净,但手中却还抱着尾巴,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姿态。
“我还有话要问你。”白琮月试图抽出尾巴,却被她死死抱着不松手。
“我要尾巴不许打扰我,我要睡觉了。”赵时宁这话说完,果真闭上了眼睛。
“若想抱着尾巴睡觉,还得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白琮月思及上次在无羁阁的时候,想到谢临濯隔着窗户盯着赵时宁,难免冷笑,原来那个时候两人就有了事情,亏他居然只以为是普通的师徒闹了矛盾。
真未想到谢临濯瞧着不食烟火,居然会做出与徒弟无媒苟合的下作事情。
“你怎么
这么多话啊,快点问,问完我要睡觉了。”赵时宁迷迷糊糊地喊道,神情越来越不耐烦。
白琮月沉默了片刻,缓声问道:“赵时宁,你与谢临濯有孩子吗”
赵时宁与谢临濯有了一段过往,他纵使嫉妒到发疯却无济于事,可她的心虚反倒让他有了另一种可怕的猜想。
既然赵时宁拥有可以让男人怀孕的能力,那么会不会谢临濯和她已经有了孩子
白琮月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整个人瞬间浸在了冷水中,瞬间坠入了无边的地狱之中。
他等了半晌,没有等到赵时宁的回答,反而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白琮月的眼眸里渐渐掀起风暴,若是她和别的男人真的有了孩子更何况那人还是他曾经的好友。
她若是与旁人有了孩子,还怎么会看见他
他的眼中隐没着疯意,急切地想知晓答案,死寂般的平静中埋葬着他歇斯底里,他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讥嘲的笑意,“赵时宁,谢临濯是不是有了你的孩子”
赵时宁被吵得头疼,想要将这扰乱她睡眠的声音赶走。
而白琮月恰在此时,攥住了她的手腕,她想也不想抬手打了过去。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白琮月完全可以躲开,可他纹丝不动,任由她掌掴了他。
剔透白玉般的眼尾被她的指甲划破,鲜红的血痕分外刺目,触目惊心。
眼尾的血珠缓缓滴落,流淌经脸颊,再滴落至衣襟。
他恍若无知无觉般,攥着她手腕的手还没有松开。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赵时宁醉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眼睛一闭又抱着他的尾巴陷入了沉睡。
白琮月无声地闭上双眸,再度睁开,他心中有无数的声音在告诉他,趁着陷得还不深,赶紧离开,走得远远的。
不要再与她纠缠,他自始至终求的都不是赵时宁这样的人,他求的是待他真心之人,而不是一个目的不明,满嘴谎言,甚至可能与旁人有了孩子的女人。
他应该松手。
可是她方才说喜欢他。
她应该对他是有几分的喜欢的。
她和他本就该是天定的缘分。
不然,她怎么会在幼时跋山涉水来到青丘,与他相见。
她只是太过年轻,不懂事,才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放手,他可以再给她机会。
很快,他们就会成婚。
婚后,她肯定对待他一心一意。
这是赵时宁承诺过的。
白琮月不仅没有松开手,反倒牵得她更紧一些。
“赵时宁,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亘久地坐在那,如同一尊死气沉沉的玉像。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赵时宁宿醉的结果是睡醒后头痛不已,但好在一夜好梦,睡得还算比较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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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头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谁在敲门啊”
“阿宁,是我。我是阿绣,我来找你玩了。”小绣球花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又轻轻叩了几下门,关切地问道:“阿宁,你声音怎么哑了,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我喝多了,你直接推门进来吧。”赵时宁又躺回了床上,她头痛得厉害,完全想不起昨晚喝醉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绣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随之也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懵懂的少年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防,等到掀开珠帘看见衣衫不整的赵时宁后,他下意识地别开眼睛,脸颊烧得通红,完全不敢看她。
“阿宁你怎么只穿着里衣”
赵时宁更不懂什么是男女之防,瘫在床上打了个哈气,半死不活道:“这有什么的,我这不是穿着衣服呢,你快进来帮我揉揉头,我头都快痛死了。”
阿绣闻言再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去查看她的状况,尤其见她脸色苍白,连忙指尖聚起灵力,试图安抚她的难受。
赵时宁闻着淡淡的香气,再欣赏着美丽的少年郎,心中那股初次醉酒的作呕感慢慢消退下去。
“阿绣,有你可真好。”
她十分诚挚地感谢她的新朋友。
阿绣一直不敢看她,闻言也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阿宁,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你若是舒服了些,不如我先出去吧。”
赵时宁喜欢闻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让她的晕眩感慢慢消失,她想也不想就挽留道“阿绣,这有什么的,你就在我旁边多待一会,等我睡着了你再离开吧。”
“阿宁,这样真的可以吗你上次说让我躲着些帝君,若是帝君看见了该怎么办。”阿绣小心翼翼地说道。
赵时宁听到白琮月的名字无端生气一股怨怼,虽然她醉酒都是她贪嘴导致的,但白琮月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还不是他故意勾着她喝酒,还一点都不劝她,才害得她现在浑身难受。
“他看见就看见呗,我与你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难道能空口白牙的污蔑我吗我真的是对他太过纵容了,才会让他这么过分。”赵时宁情绪一激动,被口水呛到,又咳嗽了几声,此时脸色煞白,像是生了场重病。
青丘的桃花酿最是醉人,若不是昨夜白琮月又给她输了些灵力,以赵时宁的修为,不醉个十天十夜根本醒不过来。
阿绣连忙去倒了杯水,将茶盏递给她。
赵时宁没有接过来,在床上直挺挺地躺着,生无可恋的样子,“阿绣,我不想动弹。”
“阿宁,你不想动就别动了,那我喂你。”阿绣又寻了几个柔软的枕头,垫在赵时宁背后,端着茶盏凑近她的唇。
赵时宁见他低眉顺眼,小意温柔的模样,心痒了一下,但也只是捧着茶盏将茶水喝了大半。
“阿绣,你待我可真好。”
她又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唇。
阿绣清澈的眼眸弯起,眼神干干净净的,“阿绣可以为阿宁做任何事情。”
赵时宁点了点头,“阿绣,我还有些头痛,你为我捏捏吧。”
“我不太会。”
阿绣将茶盏搁在桌子上,看着她拧着眉不舒服的样子,心中也跟着着急。
“你就随便揉几下。”
赵时宁恹恹地指了指不舒服的地方。
阿秀点了点头,坐在床侧,试探性地将手指放在她的太阳穴,轻轻按了几下。
他心中记挂着她的不舒服,连害羞都忘记,灵力汇集在指尖,希望可以缓解她的头痛。
赵时宁的头疼确实缓解了不少,半昏半醒之间,渐渐就要再次入了梦,不知天地为何物。
阿绣这才感受到急促跳动的心脏。
可也在这时,门从外面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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