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一咬牙,接了钱“干了”
赵传薪却说“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人是日本人,定是极其凶残的。你跟踪时,若是被发现,可能被他弄死。”
“富贵险中求”很难说,小耗子不是因为赵传薪承诺会让他财色双收才答应的。
只是这孩子看着好焦虑
离开了小耗子,赵传薪重回凉州城购物。
但要先吃个饭。
传闻,当年左宗棠去西疆平叛,途径凉州,连日征战车马劳顿。
当地有个厨子,用祖传秘方炮制的卤肉,用祁连山十八味名贵药材泡的药茶,用皇娘娘台的圣水烧的酒,再配上凉州最常见的行面,献给了左宗棠。
左宗棠一尝我焯,好吃。
他说“此乃我军三套车也,缺一不可。”
随之用来犒赏三军。
三军食后,士气大振,百战不殆。
所以这個美食套餐就叫三套车。
赵传薪来吃过一回,店小二极尽吹牛逼之能事为他介绍,令人印象深刻。
这次又来,因为换了行头,店小二没认出上次那个老道。
赵传薪进门后,他依旧殷勤的为他介绍。
“啊行行行,快别说了。”赵传薪不耐烦。“给我来卤肉面和药茶,卤肉要多,面要多,茶要多,不要酒。”
“”店小二“客官那便来两份。”
“两份好像我是饭桶一样,我就要一份,但肉要多面要多茶要多。”
店小二“”
别说,他还真实在,就这样去告诉了掌柜,掌柜遥遥地对赵传薪笑了笑,真就吩咐厨子多做了些,大概是赵传薪上次来吃的一份半的量。
要说有多好吃,那也未见得。
但卤肉确实烂糊、入味。
赵传薪喜欢吃面,必须配大蒜。
一口面一口蒜,十天不吃便馋得慌。
正吃着,外间一阵鸡飞狗跳。
一伙人进了店内,为首的正是刚离开何慧贞家不久的张傅林。
张傅林带着五个巡警,进门嚷嚷“今日交新税,账目拿来看看。”
掌柜的面色大变。
他们家的生意好,看账目,意味着要多交钱。
他快速的在钱匣子里摸了些钱攥在手里,快走两步上前,握住张傅林的手“张捕厅,前几日才交完,通融通融,咱们多少年的老店,都要经营不下去了。”
张傅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感受一番,眉头一皱。
他心想,那女校的教习细皮嫩肉,又从日本留学归来,还和蒙旗的王府有关系。
他正想在外面养这个小的,只是如今还没得手,怕是要花不少钱。
掌柜的给的这点孝敬哪勘敷用
他面色一板“不成,税还是要收的。”
税不但要收,手里的钱也纳下了。
掌柜火大,但又无计可施。
这时候,张傅林觉得有人盯着他。
转头,就看见一个满脸胡子,批头发散的汉子,直勾勾的目不转睛看他。
张傅林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但又记不得在哪见过。
他恼火此人无礼,忍不住走了过去,正好缺个给猴看的待宰的鸡。
他坐在了赵传薪旁边,恶狠狠的问赵传薪“怎么着你也想交税”
赵传薪将筷子撂下,身子前探,眉头挑起盯着张傅林的眼睛“信不信,我不用碰你一根手指头,但依然会有伤害”
张傅林听不懂,但觉得蒜味真的很大。
他身子后仰,手却伸出去,猛拍桌子“大胆”
然后他的食指忽然抬起,从指尖儿开始向后燃烧。
“啊”张傅林惨叫一声,缩回食指,捂着烧成灰的地方跳脚,掀翻了椅子。
店内的人都傻了眼。
一股焦糊味散开。
跟来的五个巡警,又两人背着快枪,另外三人只是拿着铁尺。
他们有些无措。
要说亮兵器吧,可赵传薪压根没动作,是张傅林的手指头自己烧着的。
要说无动于衷吧,赵传薪可是放话了的,捕厅右手食指也烧没了。
张傅林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好在伤口因为灼烧,没有流多少血。
痛呼了半晌,张傅林也不知道咋回事。
但见赵传薪还将剩下的面和卤肉全部下咽,这才反应过来,指着他吼道“拿下,拿下”
说到这的时候,张傅林忽然一愣。
这一幕如此的熟悉,前阵子他缉拿了个道士。
他这才想起,这人与那道士,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除了穿着不同。
一个巡警端着铁尺,迟疑的上前,色厉内荏道“你最好束手就擒”
赵传薪迅若闪电的出手,架住其手腕。
咔嚓
“啊”
铁尺掉落,赵传薪抬腿踢了一脚。
铁尺飞出,铁尺的叉戳中第二人的大腿。
赵传薪足尖蹬地,膝关节的狂暴甲发力,人瞬间到第三人面前。
第三个巡警吓得抬起铁尺,赵传薪扣住他的手腕。一股大力袭来,巡警根本反抗不得,迫使他拿着铁尺朝自己的肚子扎了下去。
噗嗤
也不算深,不会致命。
电光火石间,三个巡警全部挂彩。
张傅林傻眼了。
掌柜的和伙计目瞪口呆。
这碗面里的面和卤肉没白加啊。
剩下的两个巡警,赶忙想背着的快枪调转枪口。
赵传薪同时伸两手,将两人的快枪夺了过来。
俩巡警傻眼了。
赵传薪粗略一看,是十三太保快枪,即温彻斯特1866式。
这玩意儿能塞里面13发子弹,杠杆式上膛,快枪手能在一分钟之内发射完13发子弹,近乎半自动步枪射速。
当年左宗棠带兵入西北,带了两万余杆快枪,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从美国购入的十三太保。
战后,一部分遗留在西北地区,这枪就应该是那会儿留下的。
赵传薪手伸进扳机护圈,娴熟而干脆利落的单手转枪,咔嚓上膛。
这会儿鲜有人会、并敢这样玩枪。
那俩巡警嘴巴张得老大,十三太保在他们手里仿佛是玩具枪,到了人家手里才是真枪。
赵传薪将枪口顶着张傅林的脑袋“感谢张捕厅的馈赠。”
张傅林嘴唇颤抖“你,你就是那日的老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别欺负老实人。”赵传薪又加了一句“除非忍不住。”
张傅林“”
赵传薪从张傅林怀里掏出了钱袋子,颠了颠,乐呵呵道“今天的税,我就先收了。今后你收的多,我收的就多。你收一百两银子,我就收你一百两银子。”
张傅林眼珠子立刻就红了“那我岂不是分文不剩”
“对,你就是分逼不赚。年景不好,不赔钱就不错了。”
“”
赵传薪将枪一扛,施施然出门。
张傅林赶忙追了出去,可街头已经失去了赵传薪的身影。
赵传薪买了些米面粮油,买了几根铅笔和西洋本子,买了不少女儿家用的小玩意儿。
花的都是张傅林的钱。
他没离开凉州,取了个斗篷披上,朝衙门走去。
到了衙门口,进去前,赵传薪拿一根碳棒,给自己来了个烟熏妆。
兜帽戴好,取出救赎权杖,这才对门子说“听闻知县正寻访高人,为那个唤作马汉达的洋人驱邪快去通秉知县,就说高人他来了”
门子一看,这人披着灰不溜秋的袍子,兜住了脸,浓密的胡须和漆黑的眼圈,高不高人不知道,个子倒是挺高的,也挺吓人。
他不敢小觑,赶忙问“敢问高人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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