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将衣服全部脱了,连同荆条一起丢在甲板上,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他手一挥“后退”
众人看热闹,齐齐后退,让出足够的空间。
赵传薪又一指宁安“你过来,踩在我的后背上。”
宁安发愣。
但赵传薪已经趴在了地上,他只好上前,踩在赵传薪背后。
宁安一米七冒头,但估计撑死了只有一百一十斤。
赵传薪专门挑了个最轻的
当宁安颤颤巍巍的站好之后,赵传薪双臂用力,身体猛然起伏。
宁安大惊,张开双臂保持平衡。
他才刚稳住,赵传薪已经快速做了三个俯卧撑了。
一群人看的呆了。
我曹这也可以
这是什么神仙臂力
不但如此,赵传薪第四次下伏,再起来的时候,整個身体,连带着背后的宁安都腾空。
宁安再也保持不住平衡,一下子跳到了甲板上,踉跄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传薪这下虽有装逼嫌疑,但更多的是故意的。
背负一个成年人,做多了万一出丑那反而不美。
做完后,他又低下身子。
这次,他身体弹起,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下落。
李相卨看的眼睛都直了。
然后赵传薪分别用左右单手做了一个。
之后,他双臂用力,后腿腾空,来了个倒立俯卧撑。
宁安傻傻的看看赵传薪鼓胀的肌肉,潇洒写意的动作,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里登时有火焰翻腾有一天,我也要能做到赵先生这么强
众人一片惊呼。
赵传薪胳膊有些酸了,赶忙起身,拍拍手掌的灰尘,谦虚道“哎,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啊。”
“”
又有人问“赵先生,朴队长能腾空后踹,你会不会这一招”
肌肉的耐力,不是身体健康强壮就一定很强的。
那需要练习才行。
但要说爆发力,赵传薪放眼世界,没一个让他服气的。
赵传薪说“那不是有腿就行”
“”
这次,他连蔚蓝幽灵甲都没用,想尝试看看单以自己爆发力和强大的力量,能否做到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
于是后撤两步,双腿迈开向前。
左腿抬起悠荡,身体猛然起跳。
转体三百六十度右腿侧踹。
他手长脚长,肌肉匀称,动作流畅,视觉感官爆炸。
大家心里只有俩字牛逼
既然都露一手了,赵传薪干脆借着套衣服的时候,启动蔚蓝幽灵甲。
穿好衣服后,恰好有三只海鸥盘旋到货船上空,似乎准备落在甲板上。
海鸥是海员最讨厌的一种鸟,如果打鱼,它们会来抢夺。
平时,也会落在甲板上拉屎,赶都赶不走。
赵传薪助跑两步,身体豁然起跳,这一跳竟然跳到了五米之高。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赵传薪伸出右手一捞,一只海鸥被他精准的掐中了脖子。
赵传薪拇指一拨拉,海鸥的脖子便被他单手拧断,随手扔了下去。
左手拿出了旧神的夜壶,以此为支撑点,猛地一拉,身体朝前快速窜去,再加上蔚蓝幽灵甲的滞空力,他又抓了一只海鸥,以同样方式拧断脖子丢在甲板上。
最后一只逃窜的海鸥飞的远了,赵传薪手里多了一把马牌撸子,单手上膛。
砰
海鸥中弹,落入海中。
最后,他才飘然落地。
要说之前可能还在大家的理解范围内,可现在这一幕,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这他妈已经不是人了
“法术”
“这是赵先生的天外飞仙,赵先生就是用这一招在古路基岭干小日本的”
落地后,赵传薪背过手去“都看到了吧好了,继续做下一组俯卧撑。”
众人如同打了鸡血,开始嗷嗷叫着训练。
能做五组的,现在做六组,能做六组的,多做到七组。
朴泽虎不能说是大韩的商界领军人物,但其在大韩和关外边界的影响力巨大。
货轮到了安东的小码头,已然有个江轮等在这里。
赵传薪带人转移到江轮上,沿着鸭绿江一路向北。
因为江轮个头小,赵传薪不愿意张扬,就让所有人都挤在船舱里捱过这一段。
只有李相卨在甲板上走动。
船舱的空间拮据,众人摩肩接踵,非常不舒服。
赵传薪也在这里。
他甚至能通过舷窗看到江右岸巡逻的日本兵,看见他们嘴里叼着的明灭不定的烟头。
正是因为步步危机,才让众人没有抱怨出声。
等江轮过了安东区,逆流而上转了个大弯,到砬子沟附近,赵传薪刚想开口。
忽然船外的李相卨扶着船舱门口道“江面有一艘汽船奔着我们来了,我看来者不善”
赵传薪眉头一皱“是日本人么挂没挂膏药旗”
如果是日本人,说不得要一场恶战,会为这次旅途增加不可测的变数。
“没挂膏药旗,应当不是日本人,上面人员很复杂,有韩国人,也有大清装扮。”
赵传薪不动声色“你出去应对一下,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李相卨只得返回甲板。
等那艘汽船离的近了,李相卨看到船上的人有土枪也有步枪,还有拿着牛尾刀和闸刀改装的大刀。
他脸色变了变这似乎是大清境内的胡子。
为首一人站在汽轮上,敞胸露怀扯脖子喊“么哈么哈前头的船,停下搬一碗浆子”
李相卨仔细一听,不是日语,不是韩语,你说是汉语也不像,直接懵了。
他没听过黑话。
他赶忙试探着用汉语回复“我们只是路过,并无恶意。”
那边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发出畅快的笑声“哈哈,原来是个棒槌”
棒槌对韩国人来说可不是好话。
李相卨眼中掠过一丝怒意,却不敢发作,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枪,已经指向了他。
为首汉子高声道“俺们是大古岭的温家兄弟,乖乖停船,让我们检查一番,自会放你们离去。如若不然,手里的枪可不长眼。”
他旁边一个面相与他相仿的汉子也站了出来“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
李相卨刚要说话,赵传薪从船舱里钻了出来。
他乐呵呵道“什么几把李家兄弟温家孙贼的,识相的麻溜滚蛋。”
见不是日本人,赵传薪便不再隐藏。
那边温家兄弟脸色一黑“给俺靠过去,今天老子必须叫这孙贼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江轮的船老大为难的看着赵传薪,他想跑,但又觉得这船未必就比对方的快。
赵传薪朝他笑笑“既然他们想过来,那就让他们过来呗。”
船老大哭丧着脸,开始转舵,慢慢让两船靠近。
温老大夺过旁边一个穿着朝鲜服饰的汉子手里的步枪,咔嚓拉动枪栓。
“哼,孙贼,今天你温家爷爷人不多,只有二十个,别看你人高马大,今天你算完了”
这时候,船已经靠近了,不敢更近,否则就会有撞船的危险。
但这个距离足够跳帮了。
赵传薪看了看船距后,朝温老大竖起大拇指“妈了个逼的,比人多是吧都出来”
小小的船舱,就像后世仿佛能装无数人的金杯,钻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直到第六十个人钻出来。
温家老大的嘴巴长得老大,动也不敢动,傻在了当场。
他看看己方人马,老套筒有两杆,土枪有六杆,大刀有十三把。
再看看对方的六十人,清一色的步枪刺刀。
温老二强笑道“好,好汉,俺们有眼不识泰山”
李相卨看的这个解气。
不是能耐么这会儿咋偃旗息鼓了
赵传薪猛然一跃,跳上了对方的船,扬手就是一嘴巴子“泰,泰,泰你妈隔壁。”
温老大咬咬牙,见弟弟挨打不敢动手。
赵传薪见他敢咬牙切齿,反手也给他也来了一巴掌“草拟吗,不服咋地”
温老大连咬牙都不敢了,因为对面船上的人,都拉了枪栓,将枪口对准他们。
这个距离,这么多杆枪,闭眼睛瞎几把射,只需要一轮,这艘船上不会有活人。
赵传薪回头,朝宁安招招手。
宁安跳了过来。
赵传薪对他说“缴了他们的枪。”
宁安有点畏缩,朝一个胡子伸手。
那胡子见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竟然敢要夺他的枪,一瞪眼。
宁安吓的手往回缩了一下。
赵传薪一个箭步山前,电光火石间,抬手,收手。
那胡子眉心多了个血洞,朝后轰然倒地。
温家兄弟看的瞳孔一缩。
温老大忽然脸色剧变,变的一丝血色都无。
他看看地上胡子脑门的细小的血洞,再看看赵传薪,他不确定道“关,关,关外一点红赵队长”
胡子船上,待听温老大提到了“关外一点红”之后,全部呆立当场。
有个胡子手里的老套筒甚至拿不住了,吓得“嘡啷”落地。
赵传薪龇牙一笑“认得我”
温老大讪笑,笑的比哭还难看“这,您老人家的成名绝技,关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这一手说是绝技一点不为过。
人的颅骨很硬,普通人很难能用匕首刺穿。
但是关外人都知道,赵传薪不但能,而且还很容易,轻描淡写的点一下,敌人的眉心就多个眼。
赵传薪笑意一收,金刚怒目,鹰视狼顾,伸手指了一圈“武器都给我放下,谁他妈敢不听”
这次,不用宁安动手,所有人第一时间将手里的家伙丢在地上。
就好像手里的枪和刀烫手,放的慢了手心都会起泡一样。
李相卨愕然赵传薪在关外的名声,竟然到了一言可使敌人主动缴械的地步
在这里赵传薪不能开枪,因为对岸的日军或许能听见。
他本来是打定主意,缴了武器就让这些狗东西统统去死。
现在见他们这么听话,也不太好动手了。
“自报家门,什么来路”
“俺叫温老大,那是俺兄弟温老二。俺原来跟着金寿山占山头,后来金寿山被张z淋杀了,俺们逃过一劫,跑大古岭这边,拉拢了一批江对岸的棒子,夺了一艘棒子商人的江轮,平时在江上劫来往船只”
金寿山是谁
这货在辽地绿林也是个巨匪,最开始认冯麟阁为干爹,后来投靠沙俄进了花膀子队。
当初,还抢了张z淋的地盘。
这种仇,张老板向来记得很深。
后来日本人也参合进关外,并且逐渐势大。
金寿山对这种事很敏感,第一时间发现跟日本人更有前途,于是又脱离花胳膊队,转而投靠日本人。
日俄战争中,据说他还在首山之役替日本人打了胜仗,日军给予了他嘉奖。
好景不长,张老板崛起后,干了一件他最擅长的事放低姿态做局。
请君入瓮后,张老板立即将金寿山按住,直接弄死了事。
辽西的杜立子要不是听了赵传薪的话,说不定也得被“请君入瓮”,这会儿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对关外各地的绿林势力,赵传薪可谓了若指掌。
想通这些,他眯起眼睛问“给我说实话,你们跟日本人还有没有勾结”
温家兄弟略微犹豫。
赵传薪手一抬,后面船上纷纷重新举起枪口。
温老二赶忙道“赵队长,实不相瞒,勾结说不上,但是日本人给俺们送过钱财。俺们拿了钱,但是从来没给他们办过事。”
温老大跟着点头附和。
赵传薪说“具体是哪些日本人给你们钱”
“有关东督府的中村是公,还有株式会社的人。”
赵传薪听见株式会社,眼中杀机一闪。
狗日的,这些东西永远都不知道消停。
他说“以后,日本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温家兄弟对视一眼,温老二点头“赵队长,都听你的。”
赵传薪冷笑一声“别以为随便敷衍我了事。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哥俩,但凡跟我赵传薪作对,信不信只要你们还在关外,你逃到哪个山头都没用。”
温家兄弟脸色有点白“信。”
换别人他们不以为然,但赵传薪的话他们真不敢不信。
这位是真杀神,辽地活菩萨,他的人遍布关外,现在甚至都渗透到棒子那边去了。
他俩觉得就算入了关,怕是也早晚会被赵传薪找上门。
见他们老实了,赵传薪没妄下杀手,有些人活着比死了用处更大。
赵传薪跳回江轮上,对跟过来的宁安说“下次,别说让你缴枪,我让你拿刀子直接捅人,你都不能有丝毫犹豫,听见了吗”
见赵传薪脸色不大好看,宁安赶忙说“听见了。”
李相卨重新打量赵传薪。
原本以为他只是个胆大包天的狂徒,现在看来远没那么简单。
此人在大清关外的势力看来不小。
而赵传薪却是在想,当初没有动张老板,是个正确的选择。
别看张老板好像小肚鸡肠,气量不宽,立场也不坚定。可实际上他的存在,直接让关外的牛鬼蛇神销声匿迹。
只这一点,便可称功德无量了。
没活在乱世的人,永远不知道连走个路都提心吊胆是什么感觉。
在家怕抢,出门怕攮,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言论不自由什么的,在安全大前提下都不算啥。
此时的关外,算是一个短暂的安宁期。像温家兄弟这种牛鬼蛇神,也只敢在边境线处活动而已。
可到了后面混战时期,关外还要重新乱起来。
老营沟,
晨曦的银白色光芒,穿透林间升腾而起的地气。
一棵挂着露珠的松蒿,正沐浴在一束阳光里舒展筋骨,阳光终究会将它叶片上的那几滴水珠灼烧成蒸汽。它要在那之前,尽量的浸润自己。
正得意间,却被一只41码的军靴无情的踩塌了腰身。
旋即,后面无数人踩踏而过。
当这些人经过后,松蒿已经紧贴地面,形状凄惨。
想要恢复,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个宁静的清晨才行。
吴禄贞沉着脸,带着队伍在西山坡上,抵达了那片荒草甸子。
这里的位置很巧妙,首先对背水军没任何威胁,同时又暴露在日军的视野下。
这就去除了伏击日军的嫌疑。
陈昭常突出的下颌角肌耷拉着,上面挂着从林间沾染上的露水,忧心忡忡道“就在这里日军不会误会,朝我们开炮吧”
实际上他不想来,但他现在是吉林省各军翼长、署珲春副都统,不但要来,还是很重要的指挥官。
吴禄贞脸色不好看,语气不善道“陈大人,如果日军朝我们开炮,那就是直接向我们宣战。他们只出动了一个大队,我们加上背水军,他们不是对手。”
正说日军,日军就来了。
吴禄贞原以为昨天日军就会攻打老营沟,没想到他们会忍到今天早上。
他和陈昭常看见日军用马拉着山炮和野炮,艰难的在下面前进,步步为营。
两人都没说话,但是脸色都很凝重。
这已经不是突击剿匪,这就纯纯的战争。
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靠军事力量,准备碾压背水军。
下面日军发现了山坡上的陈昭常。
日军队伍中,有人脱离队伍朝山坡攀爬。
不多时,被北洋兵带到了陈昭常和吴禄贞面前。
“间岛统监府派出所斋藤所长想要问问两位大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想跟我们大日本帝国开战么”
这让吴禄贞和陈昭常原本认为的心照不宣的局面被打破。
日本人可真是能豁得出去脸面。
现在直接将选择权推给了陈昭常和吴禄贞
战就战,不战就滚远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