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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情逐事迁
    梁婠嘴角抽了抽,刚要解释,却听屏风后的人平静屏退青竹几人。

    她躲在水汽后看他。

    宇文玦已换了身干净宽松的衣衫,乌黑的头发半干,松散披着,很是随意闲适。

    梁婠瞧着他微敞的领口脸烧烧的,一颗心紧张得不行,心跳声随着他逼近的脚步愈发响亮。

    “我”

    一张口发现嗓子哑了,脸更烫了。

    宇文玦瞧她一眼,轻轻将人从水里捞起来。

    身上的水珠顺着玲珑曲线滑落水面,裸露的皮肤徒然接触凉凉的空气,不禁微微瑟缩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宇文玦拿起一旁的干棉帕,仔细拭干水珠,小心将人抱出浴桶,再更衣、绞头发。

    神情专注认真,一样一样做,完全没有任何过分举动。

    火烧火燎的脸颊就在温柔且怜爱的举动里,一点一点降了温度。

    梁婠心虚看他。

    宇文玦像是没看见。

    待一切收拾妥当,又抱着她去了隔壁房间,放在宽大的软榻上趴着,然后坐下身。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外面的水声。

    从始至终,他表情很淡,人也一直沉默。

    梁婠偷偷瞥他一眼,好像从头到尾都只有她自个儿心思百转起伏。

    直到他伸手欲掀开她的衣衫,她下意识地避开他手的触碰。

    宇文玦眸光一暗,伸出的手僵住。

    梁婠握住他的手,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说,脸又变得红通通的。

    宇文玦望一眼她羞怯的眼神,微微叹着气,拂开她泛潮的发丝,俯下身吻了吻她脖颈。

    “你受了这么多的伤,我总得亲眼看一看。”

    不知是不是许久没说话的缘故,他蓦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

    梁婠握着他的手,眼眶酸酸的,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疼。”

    宇文玦眯了眯眼,没作声,可眼底的墨色浓得吓人。

    梁婠一时有些分辨不出他究竟在同谁生气,也不知该怎么安抚他,只能依着他除去碍事的衣衫。

    宇文玦将她放好后,拉过一旁的薄单给她盖上一些,再拿过提前备好的外伤药膏,一处一处给她涂抹。

    温热的指腹、冰凉的药膏,激得身体一阵阵战栗,又羞又疼。

    梁婠索性咬住唇埋头不看他,面红耳赤的由着他,直到身上的每一处伤都上好药,才帮她重新穿上衣衫。

    有些伤口深的地方,他更是替她包扎好。

    梁婠不是不惊讶。

    想当初她被黑衣人掳去,走投无路下跳了山崖,再醒来他虽救了她,但并不会照顾人,就算她在旁指导,笨拙的样子根本不知轻重,弄得她很疼,可如今手法依旧生涩,却是这般细致小心,生怕她有任何不适。

    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宇文玦眉眼不抬,更是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再没什么事能比给她上药重要。

    梁婠心里犯着嘀咕,默默观察他,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有些变了。

    宇文玦净了手,命人送来吃食。

    梁婠半倚半靠在软垫子上,望着满当当一桌丰盛,全都是她素日爱吃的,咽了咽口水,其实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算算日子,已经许久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

    宇文玦端起粥碗要给她喂。

    梁婠从他手中接过小碗,眨着眼睛看他“你陪我一起用吧。”

    宇文玦笑着轻轻颔首“好。”

    一旁侍候的青竹见到宇文玦露出久违笑容,当即呈上一碗,一边惊奇一边轻声道“夫人不知,殿下听闻夫人出事,这些日子水米不进,还亲自赶去”

    话未说完,青竹垂头跪在地上,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梁婠看得很清楚,宇文玦只微微蹙了下眉头。

    “下去。”他声音很冷。

    “是。”青竹白着脸,伏地一拜,恭顺退下。

    梁婠嚼着口中的粥,定定望着眼前沉静若水的人。

    他从前御下是严格,可这半天看下来,却是严苛。

    梁婠心里很不好受。

    她放下手中小碗,主动抱上他“是我让你担心了。”

    宇文玦搁下手里的碗,揽住她的肩,微微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怨怪我。”

    梁婠伏在他怀里“我知道你的处境,你怕他们跟我说得多了,我又像上次那般故意拿话激你,或者自以为替你着想,宽容大度地把你推给别人”

    她轻叹一声,圈上他的腰“我都明白,你放心,以后有话我都会对你坦白讲。”

    宇文玦凝着眸将人抱得紧紧的,头埋进她的颈窝,一声不吭。

    梁婠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抚着他的背。

    就像那个大雪天,从仁寿殿出来后,冰天雪地里,他们像两个雪雕靠在一起,彼此作伴。

    “你不喜欢曦儿吗从我们见面你都不跟我提她,甚至连一面也不见就将她送去蔺城”

    梁婠顿了顿,补充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才将他们”

    他离开一点,沉着眉眼看她“她是我们的孩子,我自是喜欢的。”

    喜欢

    梁婠静静看他,谁的喜欢这么平平静静的

    宇文玦直起身拉住她的手,垂眸捏着一根一根细软的手指,沉默许久才开口“我忽然不恨他了。”

    梁婠不觉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不等发问,就见宇文玦轻轻地扯了下唇角,解释道。

    “我是说元少虞,不,应该说是宇文恒。”

    关于宇文恒的事,她曾听高潜说过。

    他应是在驿馆大火中幸免于难,但不知怎的改名换姓变成元少虞,然后留在了齐国。

    不想这一留,便是永远。

    可是

    梁婠抿着唇,忍不住问“为何”

    宇文玦眼帘低垂,沉默不语,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那细嫩的指尖。

    见梁婠一直盯着他,宇文玦微微一扯揽她入怀,轻轻拥着“她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对她好的。”

    梁婠皱了皱眉,正欲开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宇文玦只好放开她,却依旧拉着她的手。

    得到允许,尉迟渊走了进来,看一眼梁婠才道“殿下、夫人,那名刺客醒来后不见了。”

    梁婠讶然“他何时醒的怎会不见呢”

    危月伤得不轻,还中了毒,根本走不远的,何况他们还在船上。

    梁婠抿了抿唇看向宇文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