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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壮哉德容
    派出探子去打探郭嘉的情况之后,刘俭暂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于是,他就在雒阳与两位贤才谈话。

    这两个人现在都隶属于卢植的治下,一个是张既,另外一个就是董昭。

    董昭是先前早就与刘俭认识的。

    当时的董昭也曾与刘俭达成过协议,待日后有机会时,刘俭就会将他举荐入朝中。

    至于另一位张既,则是在这次千里奔袭雒阳之后,对刘俭的能力深感佩服,有意通过卢植的门路投效在刘俭的麾下。

    对于张既,刘俭也是非常看好的,毕竟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非常大,为曹魏集团贡献出了不可磨灭的力量。

    名臣二字,他当之无愧。

    “德容,公仁,你们二位都是当世贤才,今番既肯归于吾之麾下,实乃大幸。”

    说罢,刘俭看向董昭“昔日,我与公仁相见,乃议公仁生平之志,公仁志在庙堂,吾曾许诺早晚一日,必举荐公仁入朝,今番正是时机契合之时,当朝相国有意向西进取,为大汉巩固西州疆土,开辟商贸渠道,然缺乏贤能,允吾荐贤,此乃公仁之良机也。”

    董昭闻言急忙拱手道谢。

    刘俭又看向了一旁的张既“听家师言,德容虽然年轻,然政惠着闻,声名远播,可谓治理州郡的逸才,只是我想知晓,德容之志何在是如公仁一般在朝堂,还是在地方”

    张既沉吟片刻,方道“回将军,末吏虽然家中殷富,却是寒门庶族出身,天幸少时曾拜入玄德先生门下,后又得游公举荐入仕,方有出头之机,恩师曾与我言,以我的允文允武之能,且不论是出身、能力还有家族人脉,都当以治理地方,平定骚乱为己任,需走武略与治政相济之路。”

    “因此,末吏志在地方。”

    张既口中的玄德先生,乃是右扶风郡郿县有名的学者法真,而举荐他入仕的游公乃是游殷,昔日乃是冯翊郡功曹。

    刘俭点了点头,张既出身寒门,心中志向自然是与普通的高门士子不同历史上的张既纵横雍凉,立下不朽之功,乃是大魏名臣。

    可以说,这是一位被三国演义所忽略的雄才。

    “德容果有高志,听闻在刘某抵达雒阳之前,你曾为使者前去拜会董相国,受彼招揽,可有此事”

    张既面露不屑之色“确有此事。”

    刘俭言道“既如此,我举荐你往朝廷,治理凉州如何”

    张既听了这话,大惊。

    他急忙道“董卓不过是一凉州虎狼,如何侍之我仰慕将军为人,倾心相投,将军何其将我逐于虎狼之侧”

    刘俭很认真地对他道“德容此言差矣,朝廷是朝廷,董卓是董卓,我非举荐你去董卓麾下为幕僚,而是举荐你前往长安,去治理凉州你要记住,你是去为朝廷效力,不是董卓。”

    张既低声道“那还不是一样,都要在凉州莽夫手下做事我心不甘。”

    “德容,你岂能有这般想法”刘俭的脸色颇为不愉。

    “你我皆是汉臣,当匡扶汉室,以报国恩不论董卓是凉州人还是中原人,但只要他现在做得事是有益于大汉,有益于天下的,那你我身为汉臣就该支持,岂能因为其出身苦寒之地,就不屑与之为伍难道这大汉朝的天下,是与你用来彰显自身虚名的”

    “你若是还抱有这等幼稚的想法,刘某的麾下怕是无你立锥之地。”

    张既闻言,面露惭愧之色。

    他站起身,向着刘俭拱手作揖道“将军教训的是,是末吏浅薄了。”

    刘俭言道“如今的朝廷在长安,而凉州乃属长安西陲,割据作乱者甚多,羌族氐人屡屡叛乱,但偏生又是京城往西面的屏障,更是我大汉与西域诸国通商,广扬汉威的必经之路。”

    “如今董卓既有意向西,我觉得这是天赐你的用武之机,德容你若果能在凉州和西域诸地,建功立业,平定叛乱,充实人户,养护百姓,打通商贸之道,则大汉千秋之史上,必有你德容重重的一记笔墨。”

    “你需知,时势造英雄也”

    “时势造英雄”

    张既默默地念叨了一遍,脸上随之露出明悟之色。

    “将军之言,令末吏顿开茅塞,恳请将军举荐我入朝,我愿往凉州,为大汉建立功勋”

    顿了顿,却听张既言道“翌日,待将军入朝之时,末吏必将为将军献上一个不一样的凉州”

    刘俭感慨道“壮哉”

    就在此时,鲁阳那边,一个刚刚及冠的二旬青年,在郭图的引荐下,来到了袁绍的面前。

    这个人,正是颍川阳翟人,郭嘉,郭奉孝。

    年纪轻轻的他,面容白皙却有些瘦削,身材淡薄,颇显羸弱,似乎风一吹,就能给他吹走了一样。

    袁绍见到郭嘉的第一反应就是怎竟如此年轻

    但也正因为看郭嘉年轻,袁绍心中多少起了几分不屑之意。

    这样岁数的人能有多大的能力

    颍川郭氏虽是豪族,但族中分支颇多,郭图乃是本宗脉出身,但他这个从弟郭嘉的那一房,在其族中怕只能算是末流了。

    但袁绍的涵养终归还是有的,他耐着性子问郭嘉道“汝便是颍川郭奉孝”

    郭嘉道“白身人郭嘉,拜见袁公。”

    袁绍点了点头,道“昔时公则曾与我言,你在其营中为伴,曾与公则言,当使吾在司州之时,或联刘俭,或联董卓,败其任何一方,然后与另一方平分司州”

    郭嘉道“正是如此。”

    袁绍面色一正,道“然你可知,刘俭劫持吾侄,昔日又污蔑于我,我曾暗中与其结交,彼却至我于惘闻,董卓更是杀我叔我兄之凶手仇深似海,我岂能因一时之利,与其等为伍你此言大谬也。”

    郭嘉听了袁绍严厉的斥责,并无所惧,只是道“现在夺取司州,对于将军而言,本就不是最好的时机,以某度之,将军此时实不宜兴兵北上,只是兵马已至司州,无从更改,故某也只能这般献言。”

    袁绍闻言,面色似乎好转了一下。

    他问道“汝兄公则,言汝乃是当世奇才,非等闲可比,智计深远,其远不及之。”

    “既如此,那吾且问你,袁某若要称雄于世,对董卓和刘俭,当以何策应之也”

    面对袁绍的询问,郭嘉则是淡定的道“依某看来,董卓兵强,又有朝廷正统,刘俭势大,如旭日升腾,袁公雄踞边南,此诚不可与之争锋,当示之以弱也”

    “什么”

    袁绍闻言很不满意“示弱袁某四世三公之门,我袁氏故吏遍天下,那刘俭和董卓是何出身你居然让吾示弱于彼别的且不说单说那董贼与我有灭门之仇,袁某如何能向他们示弱”

    郭嘉不紧不慢地答道“为何不能示弱昔者,越王践与吴王夫差战,大败,保栖于会稽山上,乃使大夫文种求行成于吴。”

    “越王服犊鼻,着樵头夫人衣无缘之裳,施左关之襦。夫斫剉养马,妻给水、除粪、洒扫。三年不愠怒,面无恨色。”

    “夫差有疾,践往尝夫差之溲,以决吉凶。”

    “后终克吴,使夫差伏剑而亡。”

    “今袁公勇不及董卓,势不及刘俭,屈膝之度远不及越王践便可坐拥天下,如何不可为之”

    袁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够了”

    “袁某堂堂丈夫,岂能屈弱于董卓,刘俭之流”

    “本以为汝有逸才,今闻所言,不过腐庸之流”

    “实不足与高士论”

    说罢,便见袁绍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卫“予其五金,打发了去”

    郭嘉仔细地观察着袁绍的表情,见对方乃是说话的时候,乃是发自真怒,确实动了肝火了,不由暗暗摇头。

    “此非吾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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