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猛张飞设计牛辅,关云长行舟抓毒
延津城的战事,在城门被突破的一刹那,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着张合,高览,赵云三个人开始行动,彼此配合,埋伏的冀州将士们按照既定计划陆续出击,西凉军的前锋部队很快的就被陷落在了城门处。
而后续的西凉军士兵,不论是想要随着大门处的前锋军向城门里面挤,还是想攀爬上城头跨城而击,阻力都变的无比巨大。
适才,在牛辅等人眼中仿佛唾手可得的城池,此刻骤然间就变的固若金汤起来。
而且,通过在远处的观察,牛辅等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将军,不对劲”
牛辅手下的别部司马周善,突然对他道“将军,有点不太对劲,延津城的守备之卒,好像数量突然增加了不少不是说他们的人马都去援助黎阳渡了吗为何还会有这么坚固的守备”
牛辅的能力在西凉军诸将中虽然位后,但毕竟也是从征多年,最基本的作战经验还是有的。
他急忙转头看向黎阳渡的方向
只见远处的黄河对岸,黎阳渡方向火势越来越大,烟雾弥漫,若不是大批的粮草被烧,是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火势和浓烟的。
而且,适才己方的斥候回报说,延津渡口的船只确实都已经下了水,都载人奔着黎阳渡的方向行去,刘俭分大军支援黎阳渡绝不会有错。
无论怎么推断,延津这面现在的守备力量,一定不会很多的啊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牛辅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再向着战场的方向望去。
城头之上,箭雨如注,城门之前,兵马拥簇聚堆,显然是遭受到了剧烈的顽抗,若不然大部队早就打进去横扫了。
要呈现出这样的守势,一定要有足够数量的兵将,依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延津县中的兵马人数又确实非常的充足
牛辅疑惑道“难道是刘俭又从河北调来了援兵”
周善道“应该不会,若是刘俭调来援兵,如此大的动作,我们在冀州和青州的探子定然不会遗落,他们早就回来禀报了,咱们凉州的哨探断然不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失误”
牛辅的表情气闷,咬牙道“且不管是不是河北有援军,当下之局,应如何是好”
周善道“将军,敌军城坚,士气已丧,不如暂且撤军,来日再战吧。”
可是牛辅在听到这番言论之后,勃然大怒,坚决不从。
他吼道“相国不允许我与刘俭作战,如今我违背相国之令出战,若不能胜,当如何面对相国岂非死罪”
“况且我已经派出六千兵马进攻黎阳渡,如今已烧彼粮,占敌咽喉之要,胜机在握我若撤之,又置那六千余儿郎于何地
“刘俭见我等撤离,倾尽大军渡河,我六千儿郎岂不皆丧于彼手”
周善听了这话,沉默了。
确实,经过牛辅这么一番分析,好像还真就是不能撤。
别的不说,本来打下黎阳渡烧了对方的粮草乃是大胜,若是因为现在撤兵而断送了那六千精锐的性命那这买卖算起来,好像反倒是赔了。
周善又道“那要不,属下率兵亲往阵前,督促三军快速攻入延津”
牛辅闻言颇为犹豫。
周善是他最为信任的别部司马,也是一位勇士,即使在猛将如云的西凉军中,周善也是排名靠前的。
如今城下的情况,若是让他去,确实会有用处,但看那边的样子,对方的防守极为严密,延津城下可谓险地,自己的心腹猛士若是前往,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牛辅怕自己会后悔莫及。
就在牛辅和周善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名斥候匆匆来报。
“将军,出大事了”
牛辅的眼睛不离延津,随意道“出了什么大事”
“我军后方大营,被敌军攻陷如今敌军正在烧我辎重军械,还请将军速速回兵救援”
“什么”
牛辅闻言大惊失色,他急忙转头,向着自己的大寨方向看去。
黑夜之中,依稀之间似乎确实能够看清一些火光。
周善的脸色变的惨白,大为惊异道“怎么可能刘俭分兵去救援黎阳渡的人尚不够,怎么可能还会分兵去打我大营”
牛辅急忙又扭头去看黎阳渡的方向
但见黎阳渡火光熊熊,没毛病啊
这是攻下来了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黎阳渡那边,六千精锐已经是耗损殆尽,现在的火势,全是审配命人烧柴薪所伪造出来的假象。
牛辅的额头上,开始落下了大滴的汗珠。
这是怎么个情况
谁能告诉告诉我,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自己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啊
周善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问那斥候道“攻我大营之兵,人数几何”
那斥候忙道“声势吓人,但似是不多”
周善闻言恍然“如此说来,这是刘俭的诡计他定然早就在城外布置了这么一支奇兵,直待我等尽起大军离开营寨之后,再行偷袭端的是诡计多端。”
牛辅气道“事到如今,延津之战不可废,周司马在此替本将督军,我亲自率三千精锐,返回大营救援”
周善急道“属下必誓死攻克延津”
随后,牛辅便分出三千精锐,向着己方着火的营寨冲去。
牛辅军队的情况,没有逃出延津城头上张合的眼睛。
他望着牛辅后阵分出一军回返大营,脸上露出了冷笑。
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招失了先机,那就等于步步受制于敌。
如今牛辅的后方被张飞偷袭,而黎阳渡那面,颜良和审配已经尽歼敌军,但牛辅还以为己方的那六千渡河士兵已经成事
单这一招偏差,就足矣将他的兵马全都置于死地了。
如果所料不差,稍后颜良就会率领他麾下的兵马渡河回来,作为一支奇兵支援延津
而延津的战场一旦被己方定下,那牛辅今夜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今日就是不死在战场上,董卓回头也绝绝饶不了他。
此时,张飞已经打下了牛辅的大营。
为了今夜这一仗,牛辅几乎出动了所用的兵力,其大营之中只有千余守卒。
此刻这千余卒已经被张飞杀了个干净。
他现在正命人焚烧牛辅大营中的辎重军械,还有帐篷反正是能烧的就都烧,一会打起来,这些肯定都带不走。
张飞在营寨之中一边督促军士们焚烧,一边有些焦急的往东方望去。
终于,他看见了东面有几骑飞速的奔来。
张飞顿时精神一阵。
少时,却见那几名斥候齐齐来到了张飞面前,纷纷下马前来请见。
“校尉,依照将军的指点,东面十五里处,果然有一密林,林中深处有泽,李司马依照将军吩咐,已经在彼处设下了埋伏。”
张飞点头道“好,甚好,兵法有云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兄长昔时赠俺兵机,嘱咐俺不论行军何处,先明地形,方可作战,也亏了兄长,俺养成了这个好习惯,哈哈哈”
说罢,便见张飞冲着身后一人道“取书写之物来俺要给牛辅留书”
张飞的侍卫闻言顿时有些懵了。
他四下左右的看了看,道“校尉,这、这乱军之中,让属下到何处给您找笔墨简牍啊”
张飞深吸了一口凉气,猛然抬手,就要抽他一鞭子。
那侍卫吓的急忙抬手挡脸。
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鞭子也不曾落下。
侍卫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偷眼看去。
却见张飞笑呵呵地看着他。
“逗你呢看你吓的个鸟样兄长早教过俺,不可只敬士大夫,对待庶人亦要宽厚,特别是手下人,更不可随意折辱。”
那侍卫闻言乐了。
却见张飞长叹口气,又道“不过俺刚才是真的想甩汝一鞭,这点小事,还非得让俺手把手的教你,伱今后能不能别是光长力气,也长点脑子”
那侍卫忙道“请校尉示下”
张飞怒其不争地道“这战场之中,没有笔墨简牍,总有旗帜和死人吧撕一块白旗子来,沾点人血,这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你撕块人皮下来也成吧”
那侍卫犹豫道“新鲜的人皮不晾干了,写不了字”
张飞又扬手道“赶紧去找再墨迹俺真抽你了”
那侍卫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去了。
少时,他带回了牛辅大营中的震军纛旗和带血的死尸。
张飞沾染人血,在大纛旗上匆匆写了几行字,随后让人挂在牛辅的帅帐门口。
不一会,斥候又来通报,说是牛辅率兵快要回来了。
张飞哈哈一笑,跨上乌骓马,带着他的将士们出了牛辅的大营。
而今夜之战,牛辅后方的贾诩也一直在关注着,并不停的派斥候打听战况。
先是黎阳渡着火,再是延津久攻不下,再是牛辅的军营着火
每一条讯息传达回来之后,贾诩的心便是越沉。
这里面的事,一听就有问题。
直到听了牛辅军营着火的消息之后,贾诩当即起身,在帅帐中来回转圈。
“此处不能待了,传令将士们,咱们向后再撤百里”
贾宏在旁边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家公,大战之际,咱们奉命镇守后方,不驱兵向前也就罢了,如今若是向后,岂不是等于绝了牛将军的归路,万一事后被牛将军问责,您又该如何解释”
贾诩闻言顿时愣住了。
是啊,现在若是仓促撤兵,确实也容易事后被问罪。
这怯阵之罪,可非小事啊,闹不好要斩的。
贾宏道“家公,您别急,还是那句话,刘俭根本就不认识您,你这两千兵马远离战场,也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您何苦后撤,凭白落人问罪的口实呢”
贾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长叹口气。
“你说的话,我也明白,可我就是唉,心里不太踏实”
“家公,你莫要多想了,没事,真的没事。”
但贾诩和贾宏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一支千人的精锐,正乘坐船只,逆江而上,奔着他的所在地快速行来。
那船队之中,最靠前的大船上,矗立着两个人。
一个是奉命督军的沮授。
而另外一人,手持青龙刀,身披鳞甲,身披绿色罩服,昂然立于船头,威风凛凛。
正是关云长
他们二人在今夜这场大战中,不曾参与战事,目地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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