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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幽州如何谋之
    第252章 幽州如何谋之

    关羽和公孙瓒,因为此事彼此僵持了许久,但不论公孙瓒怎么说,就是不能改变关羽的心意。

    关羽的执拗劲,非同一般人可比,他认定的事情,别说是九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九头大象,也甭想拉动他。

    但最终,随着刘俭使者的抵达,关羽和公孙瓒的争执终于迎来了解决方案。

    使者带来了刘俭的手书,上面向关羽和公孙瓒,明确了他们应该出兵的时机以及他们的任务。

    在看到刘俭送来手书的一刹那,关羽的心顿时活了。

    “兄长真是大汉之良将,纵然是韩信在世,亦不外如是。”

    说罢,就见关羽将刘俭的来信转交给了公孙瓒,对他道“伯珪兄请看”

    公孙瓒在看到了刘俭的手书之后,方才醒悟。

    “原来德然是让我等去取蛾贼的粮仓想要困蛾贼于青州,使之不战自溃”

    关羽点了点头,道“如今在青州境内,与蛾贼相抗者,以吾兄与大司马为先,如今蛾贼的精力皆在他们二人身上,断不会顾忌到吾等”

    “你我此时驱兵去拿下蛾贼的粮秣,正是其时”

    公孙瓒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伸手问关羽要了刘俭的书信,仔细看了看,道“德然让你我下个月初进兵”

    “然也”

    公孙瓒仔细地想了一会,恍然明白了刘俭的意图。

    “下个月再行出兵,若是再算上路程,待断了蛾贼的供给之时,正是入冬之时”

    关羽哈哈大笑道“兄长妙算如此行事,蛾贼再无余力与吾等相抗也”

    公孙瓒在帐内来回转了几圈,突然道“云长,德然此策虽好,只是对于咱们而言,迁延的时间太长,你我离开幽州这么久伱需知晓,咱们的后方可并不安定啊。”

    关羽听到这里之后,似乎有所恍然。

    公孙瓒心中所忧虑之事,也是他心中所忧虑之事。

    关羽当即对那名使者道“烦汝回返左将军处,代某向左将军转达一言。”

    那名使者在面对关羽高大的身躯之时,自然而然的被其威势所震慑,竟一时不敢正视之。

    “都尉有何事,末吏定代为转达于主公,一字不落”

    关羽捋着自己的长须,言道“关某与伯珪兄在来此地之前,在幽州曾获得消息,自渔阳以南之郡县,近一年来与辽西乌桓屡屡接触,虽然皆是以商贸为由,但个中动作频频,虽然关某和公孙兄眼下并无证据,但我二人觉得,幽州西境,定有人图谋不轨,且动作不小”

    那使者问道“两位都尉可有证据”

    关羽摇了摇头,道“暂无实际证据”

    “可有怀疑之人”

    “也无怀疑之人”

    那使者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了。

    你们两个人说幽州有人想叛乱,但证据和怀疑的对象都找不出来,只是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去猜测,我就这么直接向使君汇报,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吧。

    似乎是看出来使者脸上的犹豫,关羽自信地道虽无直接证据,但关某与公孙兄在北境鏖战多年,这份眼力还是有的,幽州民间近年来与北方的乌桓诸落交往商贸次数太频,当中定是有人图谋不轨,刘冀州与关某乃是兄弟之亲,关某与兄长无有隔阂,有一说一,汝只管将此言转达给刘冀州便是”

    那使者见关羽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随即答应。

    待那使者走后,公孙瓒问关羽“云长,有些事情,无需太过着急,待查清楚之后,再向德然禀明,一个猜测之言,就这么转告给他,未免有些”

    关羽摇头道“关某与兄长之间,彼此互信,无需多做修饰直言无妨”

    公孙瓒愣了愣,随即苦笑摇头。

    “真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刘俭的使者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历城,他向刘俭禀明了关羽的话。

    使者说完之后,帅帐之中诸人皆各有所思。

    审配似笑非笑的看向刘俭,道“这位关都尉,倒是有趣,无凭无据,只是靠臆断,就猜测幽州有人心怀不轨,难道只是因为当地人与乌桓人的通商多了,就能断定有人会在彼处叛汉不成”

    刘备很郑重的道“云长非妄言之人,正南先生未曾与他接触过,不晓其人。”

    审配道“我不是说关云长乃是妄言之人,只是当此时节,破黄巾方为正经大事,还是莫要徒增事端影响了大局。”

    张飞哼了哼,道“先生就这般肯定云长所言不实若云长所言属实,我等在前线与黄巾拼杀,幽州方面一旦有变,影响的可未必只有渔阳上谷之地,便是冀州也未必能保太平”

    审配捋着须子,嗤笑一声。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张飞,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颇有些不屑之意。

    张飞见状急了,转头看向刘俭道“兄长您信谁”

    刘俭淡淡道“益德此言不妥,不论是正南,还是云长,亦是你,都是我的心腹,你们每一个人的话,我都是相信的。”

    说到这的时候,却见刘俭又转头看向审配,道“当然了,我也希望你们每一个人也能够相信对方就像是我相信你们一样”

    众人皆是齐齐向刘俭作揖,言道

    “喏”

    刘俭看向那名使者,道“劳烦你再走一趟,告知云长,说他所言之事,我已知晓,回头我自有安排,让他好生准备南下,突袭黄巾粮道,莫要因别的事情牵扯了心神”

    使者领命再走。

    随后,刘俭又与众人商议了一下军情,便让他们各自散去了。

    其实,关羽和公孙瓒所言的事情,刘俭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甚至于,他比关羽和公孙瓒更知道当中的具体实情。

    关羽和公孙瓒所查探出来的蛛丝马迹,若无意外,当是历史上的张举和张纯以及辽西乌桓的丘力居之乱

    其实对于这些人,刘俭很早之前就已经派人开始暗中探查了,并他们的情况摸了底。

    冀州和幽州的事情,虽不能说全在刘俭的掌控之中,但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却绝对瞒不过他。

    他先前也曾估计着,若是调关羽和公孙瓒来青州前线,很有可能会致使他们幽州先前暗藏的危机一个一个的暴雷。

    刘俭先前也曾考虑过,暗中干掉张举和张纯,兵不血刃的解决由此二贼所引发的“举纯之乱”。

    但后来考虑了一番之后,刘俭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等他们跳出来造反之后,再行征伐吧。

    虽然有些繁琐,且有些伤元气,但刘俭自认为要解决这两个家伙,应该不会太困难。

    至于非要打仗解决二贼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一个进兵幽州的理由

    他是冀州牧,假节钺,可以调兵遣将,自行征伐北境,但前提是必须要有人在北境边疆对大汉朝形成了确实的威胁。

    出兵很容易,但名义很重要。

    幽州没事,你派兵去占领算干什么

    就好比上一次去雒阳,刘俭的名义是勤王,虽然他没有朝廷的诏书,但因为当时的时局,他找出这个理由进兵去雒阳,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也都在朝廷所有人的可接受范围内。

    现如今,他统管冀州,虽然大权在握,但在名义上而言,终归也只能在冀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行使他的权力。

    就好比这次挥兵来青州,这是因为青州黄巾势起,他奉旨前来平叛,故而才有机会在平叛之后,开始沾染青州的权力。

    幽州也是一样的道理。

    幽州北疆若是没有大型的叛乱,他一个冀州牧,纵然是有假节钺之权,一旦大举挥师北上进入幽州,就很容易落下把柄和口实于旁人。

    幽州本来就是刘俭的家乡,他要进兵幽州,对他本人而言可谓异常敏感,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说服天下人的理由才行

    而经过一番仔细筹谋之后,刘俭发现,又有什么理由,比张举和张纯之乱更为合适呢

    先别说他们的反叛对大汉朝到底会有多大危害,单凭张举称帝这一件事,刘俭就是举冀州百万人口杀入幽州,也没有人能说出一丁点的毛病来

    身为汉室宗亲,为了维护天子的尊严和大汉朝的荣誉,起倾国之兵去杀称帝的叛贼,实在是太名正言顺了

    这俩宝贝,怎么可以先把他做掉一定要给他机会反叛才是

    刘俭非常清楚他需要什么,也非常清楚有些事该如何做。

    若要成就霸业,必然先要盘踞冀州,获得充足的资源底蕴,但是若要横行征伐天下,则必须要具有幽州才是。

    就在刘俭考虑这些事的时候,却见帅帐之外,张飞与刘备折返了回来。

    “你们两个是对云长所谏言之事不放心是吗”刘俭笑着问他们道。

    刘备言道“德然,云长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我觉得此事不像是审正南所言那样简单。”

    刘俭说道“兄长所言甚是,此事我心中有数,幽州那边,八九成有人在暗中筹谋叛变。”

    刘备和张飞闻言都是吃了一惊。

    刘备言道“德然,你既知道幽州那边有叛变之人,那为何还执意让云长和伯珪师兄留在此处他们在青州这边迁延的时间越久,幽州那边变乱的可能就越高。”

    刘俭道“幽州之事,至少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青州这边的叛乱却是实打实的。”

    “我们不能因为一些预判,就放弃青州这面得之不易的战果,如果那样做的话,北方和东方的战局,我们都会失去。”

    刘备和张飞听了刘俭的话,沉默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刘俭说的确实是对的。

    刘俭站起身来到了帐篷口处,他观望着远处天边的乌云。淡淡一笑。

    “快了,快了,青州的事就快结束了,冬天就要来了。”

    刘俭和关羽这面做好了约定。相对的,司马具和徐和那边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的兵马素质虽然不高,但胜在人多。

    百万黄巾军的巨大人口基数在这摆着,想要盯住刘俭和刘虞这两支兵马,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在他们看来,只要将这两路兵马盯住了,寻机破之则青州境内就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了。

    但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却不敢轻易集中兵力去与刘俭和刘虞硬抗,只能僵持。

    浮云和缘城的十余万人马被刘俭轻轻松松的吃掉,这份战力和用兵之能,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司马俱与徐和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可不会犯浮与缘城那样的错误。

    只是他们目下也有巨大的压力。

    “司马兄,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如今与刘虞和刘俭形成了对峙,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兵马辎重太少,在此地怕是挺不过这个冬天。”

    司马俱惆怅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徐和的话中之意,他自然是明白的。

    “徐兄,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青州之地,似乎并不适合咱们继续待下去了”

    “依照我的意思,倒是不如将咱们的人马往南迁移。汉朝皇帝和公卿士族对北方的掌控力还是很强。”

    “在北方呆着,雒阳那边随时都会派出能征惯战之将来与我们交手,我们打完一波又一波,耗不起的。”

    “而且咱们的人马就很难在北方过冬,一个冬天过去十个人中,最少也得冻死两三个,损伤实在是太大了。”

    徐和道“司马兄的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依我之见,咱们不如往南方走吧。”

    “南方的寒冬还是比较容易挺过去的,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良田可以给咱们劫掠,但离汉室朝廷远些总是最好”

    司马俱道“去南方在我看来,还是往兖州去好些吧,毕竟有粮食可抢”

    “还是往南方走吧”

    “还是去兖州好些”

    就在二人议论之时,却见一名黄巾斥候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两位渠帅,大事不好了”

    那黄巾斥候面色惊恐,浑身打着哆嗦。

    他来回看着司马俱与徐和,不知该从何说起。

    “何事惊慌”司马俱皱着眉头道。

    “渠帅,我们的屯粮,屯粮”

    “屯粮怎么了”

    “渠帅,我们的屯粮被烧了”

    一句话说完,顿见司马俱与徐和傻了,两个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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