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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天下第一春
    李世民转身回到矮榻上,轻声笑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众人“”

    乐伎们继续奏曲,舞伎们继续扭腰送胯甩袖子,河蟹再次欢腾起来,各位朱紫贵继续喝茶聊天品评美人。

    魏徵怏怏而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郁结疑惑不甘,更多的是愤怒,就算滕王有些许功劳,也不能纵容他不敬陛下这事没完

    “玄成怎么又和滕王对上了”阎立本小声和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转移话题说道“滕王的线描之法,圆转如意,轻重缓急有序,虚实疏密得法,再过几年,你这首席画师的名头,恐怕就要让出去了。”

    魏玄成立的人设便是诤臣,出身隐太子府,又没有管仲之才,不做诤臣怎么立足朝堂滕王不止一次指着鼻子骂他,可以说童言无忌,也可以说爱兄如父,但同样可以说眼明心亮,说了陛下想说而不便说的话。

    陛下的人设是虚心纳谏的明君,众人原来一提炀帝如何如何,他便会改正做法,只是听了这么多年,也许他听烦了。

    长孙无忌不知道,李元婴的这种行为,后世有个非常贴切的词嘴替。

    “王爷喜欢给晋阳公主做礼物,常用到尺规图。”阎立本轻声说道。“他那幅画上的人物,无论是陛下和晋王,还是晋阳公主,都是最亲近之人,自然画的神似。若是他能静心于画技,十年之内定成大家。”

    可是王爷不会只研究画技,他喜欢的事情太多,凋刻、绘画、建筑、游猎、歌舞美人目前的趋势来看,会成为一名杂家。不是诸子百家的那种杂家兼儒墨,合名法,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的学问人,而是除了做学问,什么都略懂的杂家。

    长孙无忌“”

    滕王会只画画吗压根不会啊别人是白璧微瑕,瑕不掩瑜,他是瑜不掩瑕,大多时间更像一个泼皮,还是一个能拽文的泼皮。

    他同样不知道,后世还有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更不知道,李元婴钦佩的人物之一,就是当年沪上的某位弱不禁风的青帮头子,诨号叫水果月生的那位。钦佩他的原因很简单,老婆不仅多,还美。不仅美,还有名,最有名的那位,人称冬皇。

    “阿耶,我帮你选了最俊的一枝梅花”晋阳公主人还没到,娇憨软糯地笑声先传了进来。

    跟在后面拿花的李元婴,看了眼手里的梅花,附和道“兕子说的对,确实最俊”

    春桃和张阿难相视一眼,决定保持与王爷和公主一致的审美观,这枝梅花确实最俊。

    李世民接住跑过来的小包子晋阳公主,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额头,很不错,竟然没有汗珠。柔声笑道“吾家晋阳纯孝,小锯子可好玩”

    “好玩,不光好玩,还是拆家利器哦”晋阳公主趴在李世民的肩膀上,很小声地说道,“阿耶之吩咐,兕子从未忘却哦”

    “哈哈哈”李世民抱着晋阳公主,开怀大笑,颇有观音婢幼时之风范,好得很。

    李元婴默默翻了个小白眼,小爷宽宏大度,不与你个大耳贼计较向前两步,取出桉几花瓶里的牡丹花,将梅花放入花瓶里。笑得特别乖巧地说道“阿兄请赏花。”

    李世民看向瓶中的梅花,梅花之美者,花枝遒劲蜿蜒,花朵花包俱全,花肥美者最佳眼前这枝梅花,那一条也不符合啊兕子的审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别致花枝没有任何转折,零星几朵梅花,开的还很没精神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温和地笑道“确实俊的很,幼弟当赋诗一首,以记此花”

    李元婴叉手一礼,说道“白玉堂前一枝梅,今朝忽见数花开。几家门户重重闭,春色如何入得来”

    知道这首诗纯属偶然,墙角一枝梅的那位大老,曾写过一首为白玉堂前一树梅,谁零落为谁开。唯有春风最相惜,一年一度一归来。翻阅的过程中,发现第一句早已有,还是唐朝的。如今借他一枝梅来改,也算是因果定律之墨菲定律。

    最后一句是胡诌的,选这枝梅花时,就知道大耳贼极有可能会从某这里找补。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简而言之不出意外的话铁定会出意外。

    最重的一点,此梅更符合宋时审美,小枝绿色,花梗短,花朵也小,暗香浮动,适合茶室书房那种安静地地方。

    “我选进来的”晋阳公主微微抬着小下巴,小傲娇地说道。

    李世民微愣了下,抱着晋阳公主大笑道“大善,吾家晋阳送吾一枝春色,当为天下第一春”

    后续的发展,深刻印证了一句话,上有所好下必从之,绿萼梅以天下第一春的名头,光速火遍大唐权贵圈,使臣圈,豪富圈外加平康里的馆阁。

    晋阳公主抱着李世民的脖子,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传入梅园,惹来雪花翩飞,乱把白云揉碎

    魏徵看着自己手里的樱桃饆饠毕罗,扯了下嘴角,自嘲一笑,被滕王指着鼻子骂过几回,某再谏言力度便差了许多,也许已经到了该请辞的时候。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在唐朝没有甜党与咸党之争,甜党只属于世家、权贵与豪富,因为此时的甜味剂是蔗糖,不是一般般的贵。

    唐俭转了转眼睛,从侍女手中接过执壶,来到魏徵的身边,亲手帮他倒了杯茶,低声问道“滕王可会影响朝局,可会插手政事”

    “不会。”魏徵沉默片刻,低声回道。陛下对滕王的宠爱,如同普通人家长兄对幼弟,只是以为他有些淘气,无伤大雅。

    “那你又何苦总是和他较劲”唐俭直接被气笑了。合着你魏玄成什么都明白,就是故意以大倚老卖老,欺负小孩子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可不防。”魏徵面色肃然地说道,当年若是能退一步,或者直接更进一步,也不会有北不可说,亦不可想。

    唐俭看着魏徵的面色,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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