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旺不觉拍案而起,破口大骂道“这群刁民,真是气煞人也待阿妈这件事过后,我要好好整治一下小金川的乡风村纪建设,将一些眼中钉肉中刺彻底铲除”
“你凭什么”老土司冷冷盯视着他问“就算香总盟主暂时不找你的麻烦,可你的话,咱们小金川的人谁又能听呢”泽旺恨恨地咆哮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只有破釜沉舟真正投靠朝廷了到时将朝廷大军迎接过来,还怕一个个刁民不服谁不服杀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啪”不料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却被老土司一计耳光打在脸上,老阿爸气得够呛,声色俱厉地喝斥“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至今还执迷不悟如今我们在本乡村中已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犯了众怒只有老老实实去邛山请香总盟主原谅,今后争取多杀官兵建功立业,将功赎罪,报效父老乡亲,也算不辱没了我家一世英名”
“唉,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泽旺愤然离席,拂手而去开始大家也没有注意他,以为他回自己房间里去了呢。不料事后才知道,他已悄悄骑上一匹快马,出了官寨径直投靠瞻对的张广泗大军而去。
翌日一大早,老土司和良尔吉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外面一阵连珠炮响惊醒,连忙穿上衣服,匆忙跑到外面一看,不觉大惊失色,外面站满了铠甲鲜明头戴斗笠凉帽的八旗兵自己营寨的土司兵却一个也没有看到,全部没了踪影
这时,一群人谈笑风生地走进了主楼大厅,为首一人正是昨夜失踪了的大儿子泽旺此际他满脸谄媚之色,恭恭敬敬地将一个金盔金甲的中年人,迎到了厅堂正中那个太师椅上落坐
“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多人对他都是卑恭屈膝的泽旺这小子也太无礼了,竟让他坐在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上”老土司隐在屏风后,低声惊诧道。
“还用猜吗肯定是清军的首脑人物阿爸,你看人群后面”拄着单拐的良尔吉突然发现了什么,气急败坏地沉喝道。老土司定睛一看,不觉气得血往上涌,浑身发抖,大吼道“泽旺你小子太不孝了,阿妈尸骨未寒,竟将杀母仇人请到了家人真正大逆不道”再也忍耐不住,冲了出去。良尔吉也强忍腰伤疼痛,一瘸一拐紧随其后。
大厅内的众人显然都吃了一惊,泽旺忙迎上前去,扶住颤颤巍巍的老土司,不料啪地一声,被反手打了一记耳光,怒不可遏地喝斥道“谁借给你的胆子居然如此混帐昨天刚把你阿妈送葬,今天你就开门揖盗,将杀母仇人迎进家中你究竟想干什么逆子难道想要我死吗也想让你阿爸追随你阿妈而去呜”说着,竟控制不住,悲痛欲绝地恸哭起来。
常言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更何况还守着自己的儿子,还守着这么多外人,甚至还有仇人良尔吉知道自己的老父亲,此际已是心如死灰,感到一切都已经无力回天,陷入到深深的绝望之中
不觉环顾四周一下,强压怒火喝道“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阿爸有话要跟我哥说”坐在堂上的那个黄金铠甲的长须将军还没有发话,大厅上人群中一个虬须豹眼的猛将大喝一声,声若洪钟“你算个什么东西,想赶我们走吗”躲在他后面的藤林飘雪,忙附耳道“正月雷大将军,据说这个小金川二公子武功高强,一手八极拳练得出神入化,在大小金川地界鲜有敌手,十分了得”
“是吗什么八极拳啍待会老子倒要让他变成,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一条八爪鱼”正月打雷从鼻孔内冷啍了一声,肆无忌惮地说。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有权请你们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良尔吉厉声道。
“你们的家你算老几呀你们小金川的土司大人亲自请我们来的,他愿将整个小金川献给我们张大元帅,昨夜已将土司印信交了出来,现在我们剿匪征讨大军过来,是来接管小金川的”正月大雷趾高气昂地喝道。
“什么接管小金川”老土司手指着泽旺,气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往后便倒,咕咚一声倒地不起,竟气绝身亡
“阿爸”良尔吉一下子扑倒在老土司身上,哭得死去活来。泽旺也吓坏了,一下子怔在地上六神无主。
堂上的张广泗说“泽旺,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经你阿爸这一闹,不吉利啊这样吧,你先去外面村中找间空房子,将你阿爸抬进去,暂时先安顿下来一会儿本帅还得招集众将官研究一下军机大事,下一步该如何布署,严防香拳一伙土匪前来袭击官寨啊”
“什么你们反客为主,见我阿爸死了,立刻就要赶我们走真是一群强盗”泽旺心内大吃一惊,但脸上还故作镇静,小心翼翼地道“张元帅,您能否宽限小的几日毕竟我阿爸死了,还得张罗一下出殡的事宜”
“够了”不料张广泗勃然大怒道“你还想在官寨里大办丧事吗这都火烧屁股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局一旦香拳一伙匪兵杀了过来,又该怎么办呢现在当务之急是严阵以待,迎接战斗你自己家的私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国事家事哪个重要要以国事为重嘛”
良尔吉一看情况不妙,就对泽旺暗中递了个眼色,当下对张广泗说“这位官爷说得不错,大敌当前,就不能拘泥于世俗观念的小节之中,应当于大局为重。大哥,你派人把阿爸的尸体抬走吧,我们暂且在村中农户中寄存几日,待战争结束后再出殡”泽旺望了弟弟一眼,悔恨交加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个张广泗更不是东西如果这厮以后犯到我的手中,定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当下只好向张广泗跪下乞求道“元帅,由于小的弃暗投明跟了您,在村中已犯众怒,谁人愿意借房子给我们住况且又是寄存尸体不如元帅赐小的一队人马,让小的狐假虎威强行在民间征用一处宅院吧”
见他说得可怜,张广泗捻须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官寨中原来的五百土司兵,全部从牢房里放出来,还归你管理。只是以后届时会发服装,发粮晌,正式成为了我们八旗兵的分支,暂时权且称之为绿营军吧,你现在的职务是参将,掌管一个营的兵力。”
泽旺一听自己的土司兵日后可以发军响,发服装,正式改编成了朝廷官兵,不由大喜过望,忙叩头谢恩。当下欣然领命而去。
当整顿好人马,将老土司的棺椁放上一辆马车,良尔吉因为腰上有伤,也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走在了队伍当中,泽旺骑上一匹高头大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小金川官寨。当来到村中大街上,良尔吉命令马夫加快速度,追上泽旺,与他并辔齐驱。
“大哥,你真的在乡村中强取豪夺一处宅院”良尔吉试探地问。
“不这样,那又如何”泽旺一时心头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已成丧家之犬,再去骚扰农户乡民,只怕日后会遭到十八路土司联盟军的恶意报复
“大哥,你如今又走错了一步,你可知道”良尔吉气愤地问他道。
“怎么我哪里走错了”泽旺脑子有些犯浑,不知他说的哪一步因为他自己都深知,自己已犯了不只一个错误已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后悔完矣,可惜没有卖后悔药的
“你昨夜为什么不辞而别,而悄悄去找张广泗我知道,你是担心早晚会被香总盟主带走以死谢罪,于是挺而走险,一下子投进了张广泗的怀抱里可今天早晨张广泗的表现,彻底暴露出一个强盗的丑恶嘴脸于是你后悔了,可后悔有用吗后悔能使气死的阿爸复活吗白悔能让反客为主的一群强盗离开吗”良尔吉越说越气,一张俊脸胀得通红。
“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泽旺犹如一个飘浮在海水里挣扎了许久的溺水者,突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显得无比的饥渴难耐。
“如今之计只有前去邛山,请求香总盟主原谅,自愿戴罪立功,好借来援军,一起杀回来夺取自己的官寨,以报杀母气父之血海深仇”良尔吉大义凛然地说。
“我害怕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香总盟主不会放过我,直接会治我的死罪啊”泽旺心里确实没底,香拳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奖罚分明,恩威并重,是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厉害角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