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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温泽念读完最后一句,便阖上眼眸,信笺重新放回浴缸边的矮几。

    震撼是孟宁一个人的震撼,她自云淡风轻。

    孟宁低声说“我该回宿舍了。”

    她仍阖着眼皮,懒倦的“嗯”一声。

    孟宁便走过去收拾信笺,往信封里装时瞥一眼温泽念。

    热汽熏蒸出的水露在滑腻的颈项上挂不住似的,浓密睫毛在眼下打出厚密花影,唇红得惊心动魄,细密的唇纹似玫瑰瓣上生动的纹理。

    孟宁离开时她并未抬眸相送。

    出了精油熏暖的行政套房,微凉的夜风吹得人清醒。

    这时夜深了,孟宁走在碎石小道上也不拘遇着什么人,想着事,脚步拖得极慢。

    就是有这么巧,温泽念读出今晚故事的最后一句像某种谶语“如果有件事好得不像是真的,那它往往就不是真的。”

    点醒了一瞬恍神的她。

    她明明该是最明白这道理的人。好得不像真的的事,曾在她身上被证实,的确就不是真的。

    有人说以女性的生理结构来看,很难做到把性和感情完全分开。她应该更警惕些才是,不该因为温泽念的吻在她睡梦中落下来,如梦中梦,恰到好处的填补了她的空虚,她就自己臆想出那许多的温情。

    情愫只是情愫。情愫足以支撑一晌贪欢,不足以支撑真正厚重的感情。

    她回宿舍又简单洗了个澡,看一眼另张床上的祁晓睡得正沉,没有被她吵醒的风险,这才拧亮台灯,把灯光调到最暗。

    把信封里今晚的那页科幻故事掏出来。

    信笺上沾了温泽念指尖的水滴,这会儿干了,变作一片凹凸不平的隐形花瓣。

    她今晚只放了三分之一的心思在故事上,听得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一只手肘撑着身子,凑到台灯下又读了遍。

    视线凝聚在最后的那句话上,科幻作家写尽宇宙浩渺后,用近乎冷峻的笔调写

    “如果有件事好得不像是真的,那它往往就不是真的。”

    每次欢爱后,孟宁的确都能睡得很沉,这是良性后遗症。

    第二天清早闹钟响,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叫祁晓“起来长跑了。”

    祁晓倒是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了,嘴里说的话却是“要不今天就别加跑了吧,咱们正常参加早训就行。”

    孟宁瞥她一眼。

    她关切的说“我怕你体能不行啊”

    “都跟你说了不是那么回事。”孟宁往洗手间走“我洗漱很快,你赶紧起来。”

    祁晓叹了口气,跟着从床上起来。两人照计划练了长跑,又参加救生队的早训。

    跑到最后一轮冲刺时,祁晓在孟宁身边舞着双臂,不停的瞟她“你行不行啊不会又晕了吧”

    “要晕就晕,你也别强撑着,姐们儿在这接着你,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喊错话了。”

    “不过在你晕倒之前,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是做1做晕了呢,还是做0做晕了”

    “祁晓。”孟宁面无表情的喊她一声。

    “诶”

    “你没发现你体能变好了么最后一轮冲刺还能说这么多废话。”说罢舞动手臂,甩开她往前跑去。

    “哎你等等我你不等我的话,我可不保证你下次又晕的时候,我会喊出些什么”

    今天的早训顺利结束了。

    孟宁和祁晓去员工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一起去员工餐厅吃早餐。

    今日特供是米奇形状的松饼,据说是甜品主厨已在为儿童节研发新品。祁晓往米奇的脸上浇满蜂蜜,切开一块往嘴里喂的时候“宁啊,我觉得你最近又变漂亮了。”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

    “不,是真的,你跟我分享下呗,一个以为自己是1以为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一朝当0还当出快感来了呢”

    孟宁冲她招手“把你刀叉给我。”

    “干嘛你要切了我”

    孟宁接过她刀叉,把摞成一叠的米奇松饼左耳全切下来,一口气塞进她嘴里。

    祁晓鼓着腮帮子笑“不过说真的,这体验不坏对吧跟姬圈天菜有这么一段,是不是跟做梦似的,想明白了就发现,一点坏处没有。”

    “是像做梦,但不是一点坏处没有。”

    “能有什么坏处”祁晓喝了口酸奶解腻“gyh又不是噩梦,妥妥的极品美梦好吗”

    “美梦的坏处是,”孟宁平静的说“如果陷在梦里的人忘了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就会很危险。”

    阴霾了数日的天终于放晴,海滩今日平安无事。

    收了标识游泳区域的插旗,孟宁和祁晓一道往员工餐厅走。

    “今晚吃小牛排”祁晓眼放贼光。

    简单克制的调味,突出上乘的肉质。孟宁和祁晓坐在一处,一个年轻男生走过来“hi,我是行政部的gav。”

    祁晓只听了这么一句开场白,就已露出看戏的眼神。

    心里配的旁白是又来了。

    她暂且放下刀叉,看孟宁开始她的表演。

    男生问“大家都是同事,方便加你一个微信吗”

    孟宁说“我们五行相克。”

    “啊”

    孟宁晃晃手上的佛珠“我们家信佛,也懂风水,祖传的手艺,一看就知道我们五行相克。”

    这话听上去就鬼扯,但孟宁那张脸清冷而沉静,平添了许多的说服力。

    男生愣了下“你、你真懂啊”

    “嗯。”孟宁点头“我还瞧出你最近运势不济,玩游戏总输。”

    “真的”男生道“绝了啊那,怎么破解”

    “离我远点,别琢磨我。”

    “啊”

    “

    真的,我五行带煞,你命格不强,镇不住。”

    男生维持礼貌与她道别,然后迅捷的溜了。

    祁晓差点没笑死“我发现所有运势不济的表现里,你最喜欢用的就是玩游戏总输这个。”

    “这个好用。”孟宁切一块胡萝卜“有谁玩游戏一直赢的么”

    “我发现你是不是有那什么性单恋综合症啊任何人只要对你表现出一丁点喜欢,你绝对躲得飞快。”祁晓琢磨着说“那谁除外。”

    “不对。”祁晓又细琢磨了一下“那谁也没除外,因为你觉得她不是喜欢你,只是有兴趣。”

    “我不是性单恋。”孟宁说“我只是觉得,麻烦。”

    祁晓哼唧“你这是现代人的通病,一个人自由惯了,等你旅行完回来再看吧,不知最后谁能让你定心。”

    孟宁勾唇笑笑。

    与自由无关,但一直以来对待别人给予的感情,她的确总是回避。

    放下刀叉一抬眸,发现温泽念居然出现在了员工餐厅,由员工餐饮部的经理陪着,不知在商讨什么事项。

    温泽念穿高跟鞋走路的姿态好看,不是刻意的婀娜,只是成熟气质间透出那么一点天成的优柔。

    不知刚才男生来找孟宁搭话的事,她看去了多少。

    欲望亦有想念,亦有占有欲。

    晚上回到宿舍,雎梦雅捧了盆将死的多肉过来求救,海岛气候湿润,不适合多肉生长。孟宁和祁晓在手机上帮她查,有什么挽救方法。

    三人围坐在桌边,祁晓和雎梦雅的手机同时震了下。

    孟宁那时已有预感,果然雎梦雅点开微信群笑道“有人拍到大美女了。”

    祁晓看了孟宁一眼。

    雎梦雅误解了她意思“孟宁不在群里对吧你要看么”

    把手机慷慨的展示给孟宁。

    温泽念喝酒的机会真的很多,今晚又有晚宴。她的晚礼服通常选黑,今日不知是否谋求新鲜感的缘故,出其不意选了白。

    她五官浓郁,黑或白这种极致的颜色都适合她。她穿白,不是“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的白,而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白。

    不是人生初始阶段的一无所有,而是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一种通透。

    她今日整体妆感都淡,没了昨天的蓝调正红口红,显出某种和谐的清丽。唯有眼尾一抹淡绯,一下把她整个人的调性往缠绵悱恻上拉。

    她微微有些走神。

    孟宁之所以能看出来,因为她在无意识抚摩耳垂上那亮而硬的钻石耳钉。

    还有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总是精神而挺拔的。唯有这种走神的时刻,加上喝了酒,眼尾才会微微耷下一点,露出一丝不易捕捉的媚态。

    孟宁能够轻易识别,因为温泽念昨夜回房吻她,唤亮了副客厅的所有灯火后,便是这样微耷着眼看她的。

    孟宁有点不高兴,觉得温

    泽念这样的神情太易令人想入非非。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她见过“非非”时刻的温泽念,估计她也瞧不出此时温泽念眼尾的媚态。

    所以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这么一想,她更不高兴了。

    于是得出了那个结论“欲望亦有想念,亦有占有欲”。

    前半句存疑,因为她不确定温泽念此时是否在想她。

    后半句确定,因为她想把这种神情的温泽念藏起来。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温泽念并没有联系她。

    雎梦雅走了以后,她去海边游泳。

    大片大片的海浪拍过来,淹没她,又托起她。大海浩瀚无垠,衬出她的渺小与无能为力,反而让她觉得安全。

    从海浪里起身的时候,她的头脑清醒了些。

    就算她和温泽念的身体极之契合又怎么样,她们只是不到两个月时间里的一场梦。

    温泽念以前有过别人,往后也会有别人。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她感到后脚跟一阵发痒,本以为有寄居蟹,扭头一看,是海浪轻轻拂过来,月引潮涌,快要涨潮了。

    她在快步离开海滩的时候意识到,其实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存在很久了

    早在温泽念第一次让她获得极乐的时候,她在短暂空白的一瞬便想

    温泽念这么熟练,是因为以前有过别人。

    占有欲是个坏东西,磨得人有点难耐。

    孟宁特意没去找温泽念,温泽念也没有找她。

    温泽念在她面前恪守等待的本分,只等她自投罗网。

    这天早训完,祁晓点点孟宁的肩“你是不是虚了”

    孟宁

    那时有其他队友过来,祁晓没再多说。

    只是冲完澡去吃早餐的时候,祁晓神神秘秘拉着她坐到餐厅角落。

    又鬼鬼祟祟四下打望了圈没人注意她俩。

    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对着孟宁的牛奶一阵猛洒。

    孟宁猜那是酒“我们还要值班。”

    祁晓压低声“这是千年枸杞精,我在淘宝上买的。”

    孟宁第一反应是“千年枸杞你多少钱买的是不是被骗了”

    祁晓一挥手“你不懂,这玩意儿大补,说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服用最有用。你肯定虚了,好几天都没去找那谁了。”

    孟宁

    端起牛奶杯沉默的喝了口,这玩意儿能不能大补不知道,但难喝的味道很容易冲破人的心理防线。

    她嘴一抖就问了出来“她那前女友。”

    祁晓看着她。

    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并非是对温泽念本人的打探,也不是对温泽念本人的了解。

    她只是问一问温泽念的前女友

    。

    来提醒自己的某些本能想法有多莫名其妙。

    据说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植入了七宗原罪,“嫉妒”便是其中的一宗。所以她要依赖某些办法,来克服人类天性中恶劣的本能。

    祁晓说“不知道。”

    “啊”

    “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么八卦,在那大美女露面后肯定想方设法去查过了,但什么都查不到。”

    就像c酒店的大老板是网络上的神秘人一样。

    某些老钱家族的后代出于安全或低调的考量,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走出餐厅的时候,偏偏遇到了温泽念。

    她热情或回避孟宁都能接受,但她很淡定的冲孟宁点头“hi,孟宁。”

    又冲祁晓点头“hi,sharon。”

    孟宁平静sayhi,等祁晓也打过招呼后,她们擦肩而过。

    祁晓低声说“你好冷酷啊。”

    孟宁愣了下“我有吗”

    “有啊,你知道你不笑的时候,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而且gyh还是主动跟你打招呼。”

    孟宁反思,她那么多辗转的心思,也一点没在表面体现出来。

    那温泽念呢

    当晚,孟宁去找温泽念。

    她不知道在她自以为偷溜出房间以后,祁晓立刻在手机上给淘宝卖家留言“你那千年枸杞精真的有用啊我再买点”

    孟宁“滴”一声刷开房门的时候,这一次,温泽念在里面。

    副客厅里亮着灯,与远处的海岸接成一线,灯光照不透那么远的距离,在空气中钝化成一小颗一小颗粗砺的质感。

    好似围绕着温泽念的身形悬浮舞动。

    她为其他人造梦,这海岛上的一切就都听命于她,不吝投入的烘托她的美。

    她穿白日里的正装制服,坐在那套白色沙发边,黑曜石矮几上的文件仍是凌乱,一杯白葡萄酒摆在一旁,还有烟盒,仍是没有打火机。

    孟宁走过去瞥了那些文件一眼“我需要回避吗”

    温泽念很随意的扬了下手里的一页“你对钱感兴趣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孟宁在沙发上坐下来,温泽念发现她笑起来十分具有欺骗性,竟有些灿烂似的,平时的清冷感荡然无存。孟宁说“我感兴趣的很多啊,吃吃喝喝,不劳而获,还好不容易攒了钱想去远方旅行。”

    她勾起唇角,温泽念瞟她“你不会还想说你对美色感兴趣吧”

    她咧嘴,温泽念摇头“还是别说了,这么油腻的话不适合你。”

    “我不油腻吗”

    温泽念仔细端详了她一阵“至少这张脸长得不油腻。”

    又来了,孟宁的心砰砰两下。

    温泽念在认真望向她时,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赞许和珍视。

    快得像人的错觉,又像刻意掩藏下的真相。

    孟宁强迫自己与她对视,她又低下头去看文件,静默了一阵子,直到她丢开手里的最后一页说“差不多了。”

    端起矮几上的白葡萄酒又抿了口。

    孟宁觉得她习惯不好,平素抽烟抽得凶,工作的时候还喝酒。

    忍不住吐槽一句“你工作的时候还喝酒。”

    “这是德国一个私人酒庄的riesg。”温泽念扬扬手中的细颈高脚杯,握在她同样纤细的指间搭配得不像话“甜,度数不高,不会干扰我的思考,却对我的心情有好处。”

    “不然这些工作做起来。”她垂眸看向那些凌乱的文件。

    孟宁问“怎么”

    她言简意赅“暴躁。”

    孟宁短促的笑了声。直到这时,温泽念一个人端坐沙发一侧,孟宁坐在与她呈九十度角的另一侧,两人公事公办般的隔着距离。

    温泽念放下酒杯问“你今晚就是来找我聊天的”

    孟宁坦诚“我生理期。”

    温泽念“喔”了声,看上去一点没在意。

    孟宁问“那我这样过来,今晚还有科幻故事么”

    温泽念宽和的说“有啊。”

    孟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心里却有点别扭。

    她和温泽念本该是最契合的床伴,她这样过来,越界的人是她。

    温泽念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问“生理期还能下水么”

    “今天海滩太平,没下水。一般轮到生理期的话,就算海滩有什么情况,一般会优先让其他队友下水。”

    温泽念点点头,孟宁几乎觉得她琢磨起酒店人事制度来了。

    可温泽念又问“你肚子痛不痛”

    孟宁摇头。她没有痛经的毛病。

    温泽念挑了下眉尾。

    孟宁问“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的样子”

    温泽念说“我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开两句玩笑,房内的气氛反而松快下来。温泽念问“那,念故事给你听”

    孟宁点头。

    温泽念起身进了卧室,取来一个信封。

    孟宁想,不知温泽念把那些装了故事的信封藏在哪里,要是她直接偷走,是不是就不用被温泽念这样吊着一次次过来了。

    想想而已,就像温泽念不会不经她允许摘她腕上的佛珠一样,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床伴有床伴的道德标准。

    温泽念坐回沙发,问她“你要不要坐得近一点显得我没那么像说书人。”

    孟宁笑,坐过来。

    温泽念随手拿了个靠垫放自己怀里“靠这儿。”

    孟宁犹豫了下。

    “还害羞啊”温泽念问。

    “哪里害羞了。”孟宁躺上去。

    害羞这个词在她心里,与“在意”太正相关。

    温泽念又随手拎了个靠垫,丢她怀里让她抱着

    ,一手拈着信笺,另一手拥住她的肩。

    她阖上眼,听温泽念压低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

    温泽念说中英文都是同样的流畅清晰,只不过听来,觉得她对轻重音有一套自己的理解,总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语调放轻,又续接一个小小的重音。

    不抑扬顿挫,但抓人耳朵。

    孟宁觉得外面下雨了。春节一过,这时节的雨总是多些。也有可能不是雨,是带潮气的海风把薄纱帘幔卷得沙沙作响。

    孟宁张开眼。

    果然是风。而那浅白的薄纱舞得像月光下染了雾气的梦。

    温泽念说“对不起。”

    孟宁轻翕的睫毛一顿,下意识想把这句话与科幻故事的上下文联系起来。

    又很快发现,这不是故事里的一句,而是温泽念对她说的。

    温泽念说今天在员工餐厅遇到你,我是故意对你那种态度的。”

    她把手里的信笺挪开,便看见孟宁仰着脖子瞧她。

    她笑着把本拥着孟宁肩的那只手往上移,轻轻覆到孟宁的眼上。她掌纹的形状漂亮,感情线生命线交错横生,连带着她掌心的触感都显得多情缱绻。

    如果不去看那双深邃的眼,温泽念好像反而没那么难以捉摸。

    孟宁睫毛轻扫着温泽念的掌心,看一两点柔和的射灯从温泽念指缝间漏过来,像星辰。

    温泽念说“我有一点不开心。因为我上次去员工餐厅,看到有人跟你搭话。”

    孟宁一时躺着没动,望着她指间的星。

    温泽念这句话说的占有欲太浓,表情却仍然很淡,之后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把信笺上的故事念了下去。

    然而两句之后,孟宁突然拉了拉她的制服衣摆。

    她暂且停下,把手挪开,垂眸瞧着孟宁。

    孟宁没看她,眼皮半垂着,但嘴里说“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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