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云善洗完澡, 坨坨和小丛下来做饭。
“小飞哥,屋子里怎么这么凉快呀”坨坨跑过来问。他们一进屋子就发现里面很凉快很舒服,和超市里一样。
“开空调了。”梁小飞说 , “一会儿我教你们开你们屋的空调。”
“空调在哪呢”坨坨在屋子找了一圈,没发现他不认识的东西。
梁小飞指着吊顶上的通风口,“那就是空调, 夏天可以吹冷风,冬天能吹暖风。”
“以后咱们回来都开空调。”
坨坨哦了一声,跑进厨房把花旗炒到一半的菜炒完。小丛则是淘米去外面灶台蒸米汤。
“不是吧,梁小飞你之前都不给人家开空调的吗”马斌怪叫道, “这么热的天哎。”
“这不是想省点电费么。”梁小飞挠挠头。之前真的很穷, 开不起空调的。
马斌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小声问, “怎么还让小孩做饭梁小飞你这是使用童工”
“我哪会做饭。”梁小飞看了眼厨房笑道, “别看坨坨和小丛小, 他两干活很利落。前两天他们三个小的都在外面捡瓶子卖,一天能捡一百多块钱。白天捡一天瓶子,回来就做饭,特别能干。”
小丛放好米和水, 回到屋子里拿出自己的针线, 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缝衣服。
马斌眨眨眼, 惊讶道,“还会做衣服呢”
“现在衣服不用买,小丛自己能做。”梁小飞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等坨坨把菜都摆上桌,花旗他们才带着云善下楼。
刚刚给云善洗澡的时候他又是好一顿哭。原本哭累了睡得正香,结果被翻来覆去地撩动,云善眼睛没睁开, 直接气哭了。
等花旗给他拍完痱子粉,不弄他了,云善才停了哭,打了小哈欠继续睡觉。
“梁小飞,你这是饭来张口啊。”马斌没想到,梁小飞现在的日子这么滋润。三个孩子懂事,饭菜直接端上桌,从头到尾不用梁小飞操心,他只管坐下来吃就行了。
“我说,你这不是遇到贵人了。”马斌偷偷说,“你这是遇到新爹妈了吧。”帮他还钱还伺候他吃喝谁家愿意这样供着他过得真跟一家似的。
梁小飞拍拍马斌,龇着牙笑,“命好没办法,吃饭吧。”说完这话,梁小飞笑着摇摇头。
十天前他还觉得人生没有盼头,他的命运从好命陡转直下变成苦命。谁料想,也就十多天的事,自己竟然又好命了。命运真的是没法说。大概,老天爷都自有安排吧。
安排好马斌坐下,梁小飞才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马斌。”
“坨坨你们叫他马叔叔。”
小妖怪们不吭声,坨坨盯着马斌看,兜明眼里只有饭菜。今晚小飞哥买了卤菜,光是闻着味就知道很香。
“小飞哥。”坨坨不太喜欢人类的这些称呼。明明寿命比他们短那么多,总是妄想着做他们的长辈。
坨坨的话一出口,梁小飞马上意识到不对。坨坨他们叫自己小飞哥,叫马斌马叔叔,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比马斌矮上一辈了
“不对。”梁小飞立马改口,“你们叫他马哥就行。”
马斌“梁小飞,好好的我怎么直接降辈了”
“我们两要对齐辈分。”梁小飞给马斌解释,“坨坨他们是云善的哥哥。”
“他们是云善的哥哥,不是还得管我叫叔吗”马斌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梁小飞,“这账你算不明白”
“他们叫我哥。”
“叫你哥是不对的,得叫你叔。”
梁小飞和马斌两人掰扯得有来有往,这可把兜明急坏了,“吃饭不”
“吃。”梁小飞拿起筷子,不放心地叮嘱兜明,“每样菜留几口,你马斌哥得吃呢。”
兜明正往撕开的馒头里夹菜,抽空“哦”了一声。
“你快点吃。有什么话吃完再说。”梁小飞快速和马斌说了一句,然后一声不吭地吃饭。
马斌起先有些疑惑。看到桌上快速减少的菜,他这才琢磨明白梁小飞的意思。这是让赶紧吃饭,不吃就没了。
自家蒸的馒头很实在,不像外面卖的那些一挤只有一小团的馒头。米汤也好喝,有股说不出的甜味,和马斌自家做的米汤味道就是不一样。
在兜明的嘴下留情下,马斌这顿完全吃饱了。吃完饭了,他还撕了口馒头放在嘴里慢慢嚼,一直到嚼出甜味才咽下。
坨坨、小丛和兜明自觉地把碗筷端进厨房洗刷。这把马斌看得一愣一愣。他再观察梁小飞,完全找不到一点颓废的样。现在看来,他完全不用担心梁小飞。小飞好像给自己又找了些家人。
他很庆幸,这群淳朴的山里人愿意做小飞的家人,带着小飞好好生活。
梁小飞把马斌带来的礼物拿给花旗和西觉。
都是给云善买的东西,好几身小衣服,还有小玩具。花旗见了很高兴,一向冷淡的脸上难得显出几分热络,“谢谢。”
坨坨蹲在奶粉箱前也很高兴。纸箱拆下来就是纸壳子,纸壳子可以卖钱
坨坨不识字,但是通过纸箱上印的图案,能看出这应该是奶粉。他惊喜地抬头看向马斌,“马斌,这是一整箱奶粉吗”
马斌不叫马叔叔,不叫马哥,坨坨竟然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是一整箱奶粉。都是给咱们云善的。”梁小飞抢着回答。
“这可真是太好了。”坨坨高兴地拍拍纸箱,又站起身看云善醒没醒。云善接下来的口粮又有着落了。
花旗脸上的热络更明显了几分,“多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马斌客气地回应。
妖怪们不懂他为什么是应该的,但是马斌在他们心里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坨坨毫不吝啬地夸奖,“马斌,你真是个好人哎。”
马斌“谢谢。但是,”“你能叫马哥吗”不做叔叔起码也是个哥。
坨坨噘嘴,不理会他。又跑到一边打开马斌给云善带来的金镯子和小金锁。
黄金在灯光的照射下表面反着一层光,黄灿灿地十分好看。这是云善会喜欢的东西。
坨坨把两只小金镯子从泡沫盒里抠出来,跑到一边给云善带上。他不会扣上面的扣,只简单地将镯子套在云善的小手上。
“我觉得云善带这个很好看哎。”
养了十多天,云善白了一点,身上长了些肉,比最开始黑瘦的样子好看许多。可是还没赶上以前白白胖胖的模样。
就算是这样,在妖怪们的心里,云善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类幼崽。
梁小飞凑过去看,抓着云善的小手拍了一张照片。随后发了个朋友圈马叔叔给宝宝的小手镯。
云善的手太小了,小小的金镯子挂在他的小手上竟显出几分大。
马斌的每一个礼物都被坨坨夸好看。坨坨并不只是说,他会用小孩子稚嫩的嗓音欢呼,“哇这件衣服好漂亮。云善穿上一定好看。”
“哇,这个假小狗真软”
这让送礼物的马斌心里有了极大的满足感。这情绪,直接拉满呀。
等妖怪们看完礼物洗漱睡觉,梁小飞带着马斌也回了屋。为了省开一个房间的空调,梁小飞决定让马斌和他睡一个屋。
自打妖怪们到来后,梁小飞每天晚上睡得都很早。虽然没做到和妖怪们一起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却也能做到每天晚上9点半前睡觉。
马斌躺在床上和梁小飞说着自己最近的事。上一句还说着话,下一句马斌已经听到梁小飞的打呼声。
“秒睡吗”马斌不相信地叫了两声,“小飞梁小飞”
回应他的只有梁小飞越来越响的呼噜声。
还真的是秒睡呀。
隔天,马斌被手机闹铃声吵醒。他不愿意睁开眼睛,嘟囔着,“关了,关了。”翻过身继续睡。
梁小飞关掉闹铃,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坨坨正在浴室里洗衣服,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学的歌不多,哼完好日子再哼出去玩,来来回回就这么两首歌。
“跑调啦。”梁小飞轻敲浴室门,笑着说。任谁一大早起来听到另一个人欢快的哼歌,心情都会不自觉地跟着变好。
坨坨哪懂什么调子呀。他转头冲着梁小飞嘿嘿笑两声,利落地把手里的小衣服提出水拧干。马斌昨天送给云善的衣服全让他洗啦。以后云善有很多衣服穿啦。
马斌睡饱醒来,听到后面山上传来喧闹的鸟叫声。他站在窗边眺望,山峦高低起伏,看不到尽头。他在心里想着,这地方真的很好,很适合度假。
他洗漱下楼,正好听到院子里有中年女人的说话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晒着他昨晚带给云善的小衣服。
“昨天汪老头说汪老太真的不能说话了。都去市里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毛病。”
“也不知道好好的没毛病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门口站着的胖大婶说,“汪老太这张嘴呀,终于是遭报应了。”
“以前只要她不高兴,谁路过她家都得被骂两句。”
“你们不骂她吗”坨坨站在院门边问。
“她那张嘴什么都说。一般人哪能骂得过她咱们村里连能和她打平手的都没有。”
“我瞧汪老头昨天说汪老太不能说话了,那样子还高高兴兴的。他也是个苦命的,跟着遭了几十年罪。”
“不是汪老太那张嘴呀,他两日子没这么难。”
妖怪们站在门边竖着耳朵听胖婶说起汪老太的故事。西觉也停下手中的活,坐在小凳子上听得认真。
“汪老太自从嫁到汪家,老汪家就没安生日子。”
“她老婆婆多好的一个人,脾气好明事理,好几次都被她气得晕过去。”
“汪老头年轻那会儿想离婚,不想跟汪老太过日子。”
“可那会儿哪有多少人离婚,那都是新鲜事。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婆婆就不愿意,硬是让汪老头跟汪老太继续好好过日子。”
“到她死的时候还后悔呢。说是当初不该拦着,要是早早地离了婚再重新找,怎么也应该比这个强。”
“那会儿汪老头家的一儿一女已经十几岁了,不想过吧,家也散不了。就这么硬挺着过了五十来年。”
“那天警察说她无儿无女。”梁小飞好奇道,“这不是有儿又有女么”
“他家闺女娟子上初中的时候和人处对象,被汪老太知道了。哎哟天那,汪老太在家愣是骂了一个晚上,声音响亮得附近的几户都听见了。那是什么话都骂,一点不顾及闺女的脸面。那么些脏词骂自家闺女,不知道她是怎么张得开嘴的。”
“当天夜里,娟子就走了。走了有二十多年,再也没回来过。”
“娟子上学晚,上初中那会儿已经16岁了。娟子也不想读书,处个对象后面结婚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也不懂汪老太是怎么想的。”
“娟子是个好闺女,家里的活很多都是她放学回来干。这么好的闺女直接被汪老太骂跑了。”
“他们家儿子大成,后来也不念书了,背着包去了南方打工。”
“大成在我们这里不好找对象。谁打听到他有那样一个妈,都不会舍得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胖婶儿说到这,眯着眼睛想了会儿,才继续说,“过了有五六年还是七八年来着,大成快三十的时候,从外地领回了个姑娘回来。”
“姑娘来的时候已经大了肚子。外地的么,不知道他家情况,没办结婚没请酒,证也没扯,就这么在他家过了。当年就生了个儿子。”
“小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感情很好。那小媳妇儿讲话温声细语,见了谁都笑。我还看见过他两一起手拉手上街赶集。”
“可这汪老太不知道为什么看不上这儿媳妇儿,处处找茬,天天挑刺。说是外地的不好,又说儿媳妇儿长得瘦像是没福气的样,又挑剔着说儿媳妇儿不勤快。”
“她就是鸡蛋了挑骨头,天天找事。大成媳妇儿是过日子的人,做事干净利索,勤快的很。后来汪老太干脆撺掇着小两口离婚。她婆婆没干成的事,倒是让她干成了。”
“她在里面挑唆半年,对着儿媳妇儿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儿媳妇儿受不了,真就跑了,也是连夜跑的。还把家里的、两岁的孩子也带走了。”
“第二天大成就找不到媳妇儿了。在家守了十多天,没等到媳妇儿。他又跑去南方找,找了三个月也没找到。一个人回来了。”
“汪老太就开始在镇子上给大成找媳妇儿。她那人品,稍微打听都知道,就是女儿有些残疾的,家里都不愿意吧闺女嫁过来。”
“这下大成是真找不到媳妇儿了,整日在家里晃荡,也不挣钱了。”
“汪老太有点后悔。但这事是她干的,她后悔,前面的儿媳妇儿也不可能回来了。于是她就在家骂大成,怪大成没本事,挣不着钱。媳妇儿跑了,现在又娶不着媳妇儿,得打光棍。”
“大成很老实的孩子。以前平日里在家种地,还养着了一群鸽子。偶尔也在镇子上做工。没多少大本事,但是绝对够养家糊口的。他没媳妇儿就怪汪老太。”
“大成在家被汪老太骂了一年,后来跳河了。也是夜里出的门,大冬天的夜里,往河里跳,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下汪老太傻眼了,闺女闺女没了,儿子儿子没了,以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了,就剩老头老太太一起过日子。汪老头给气得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说要跟着儿子一起去。”
“后来两人还是在一起过日子。汪老头要是不和汪老太一起过,那也惨,家里就剩一个人,日子怎么过凑吧凑吧到现在又过了二十多年。”
“经过闺女和儿子的事,汪老太好了半年,主要那半年她没怎么出门。村里人都说她骂走女儿,逼死儿子。她也没脸出门。”
“后来汪老太和汪老头都老了,干不动活了,就在镇子上捡垃圾,逢集卖点菜。就这么过着。”
“十几年前我们这都翻新盖楼了。王老太家没钱也没人,现在老两口还住在瓦房里。老两口根本就没必要盖楼,反正以后也没人住。”
“我们村子里大家都可怜汪老头,娶这么一个祸害回来,气晕老的,逼死小的。没一个同情汪老太。只要想起她做的事,村人都恨得牙痒痒。”
听了胖婶说的故事,大家对汪老太不再那么咬牙切齿,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她虽可怜,我们也无辜。”花旗冷着脸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是她自己造的孽,该由她受着。”再让她哑上几个月,好好地受着。原先是怎么骂人,现在就要怎么被人奚落。
“可不就是这话么。”胖婶十分赞同。
胖婶今早来买两捆柴火。她家上次买的柴火被邻居要去用了。邻居家办喜事,请人到家里来做席面,谁知道家里柴火不够用,就把她家的借去了。
见着胖婶一手拎着一捆柴火离开,马斌对梁小飞开玩笑道,“你们的业务范围很广啊。”
“这是坨坨他们三个小的单独开发的项目。要是在大公司,高低得给他们几个部门经理的头衔。”梁小飞也跟着开玩笑。
云善在梁小飞怀里乖乖地躺着,睁着大眼睛看向马斌。
“桌上给你留饭了。”梁小飞告诉马斌,“吃完饭自己刷碗。”
他跟着马斌进屋,站在一旁问,“什么时候走”
“我打算在这住两天。”马斌叹气道,“我这休假呢。让我休息两天,回去后我爸指定要抓着我干事。”
“不干,不干,不想干。”马斌一边念叨一边摇头。
梁小飞不知道马斌这是干了多少活,这么抗拒着回去。“你一会儿跟我去卖瓜还是自己呆在家里”
“当然是去卖瓜了。”马斌嬉笑道,“我给你免费打工。”
梁小飞哼了一声,“用不上你。”
“你这就过分了啊。白给你打工你还嫌。”马斌夹起小咸菜呼噜地喝着米汤。早饭简单地很,就是馒头、咸菜、米汤外加一个水煮蛋。
吃完饭,马斌擦擦嘴,“小飞,宝宝让我抱抱。”
坐在外面的小丛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活走进屋子,小声说,“云善不给抱,他认生。”
“宝宝小呢。等过几个月你再来抱。”听了小丛的话,梁小飞立马拒绝马斌。他发现了,花旗他们几个对云善看得很紧,很介意别人靠近云善。
梁小飞这么说,马斌也不坚持,收拾碗筷去厨房。
时间差不多8点,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马斌自己带杯子了,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一大杯水,刚喝一口就说甜,同时奇怪道,“小飞,我买的水和你一个牌子的,怎么你这有甜味,我那只有水味”
“这不是买的水。是兜明每天早上去山里拎来的。”梁小飞锁着门告诉马斌。他把草帽让给马斌带,自己带了个白色的鸭舌帽。
“山泉水啊,难怪这么好喝。”马斌又喝下一口,主动说道,“我走那天给我带两桶。我带回家喝。”
见着梁小飞跨上平车,马斌蹙眉道,“梁小飞你是不是男人,小孩子都没上车,你好意思上车么”
“是不是男人你自己走过就知道了。”梁小飞不理会他。光是嘴上说有什么用,得走过才知道。
不出5分钟,跟着跑了一路的马斌擦着头上的汗喊停。这些人走得太快,他小跑着都跟不上。这大夏天在外面跑步,滋味着实不好受。
花旗和西觉走得快,马斌能理解,可是还没他腰高的坨坨为什么也能走那么快
“知道了”梁小飞坐在车上凉凉地问一屁股坐上车的马斌。
马斌打开杯子,猛地灌下一大口水,大喘着气说,“我错了。不是你不男人,而是他们太强了。”
云善身上长痱子,妖怪们不敢抱他。一直把他放在小车里。西觉担心云善躺在车里没意思,在车子顶棚上拴了个小狗玩偶,让他盯着瞧。这主意是马斌出的,小狗玩偶也是他带来的。
好在云善一路上都没闹,看看小哥哥们,看看外面,再看看头顶上的小狗玩偶。看累了,他打个小哈欠,小脑袋蹭了蹭身下的棉纱布小毯子,闭上眼睛自己睡觉。
“宝宝真懂事。”马斌忍不住夸道。这么小的孩子和他三个哥哥一样,都很懂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