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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白杳 濒临封杀的女演员十七
    柳计衡扯着小梅飞奔, 他在奔,小梅却真的在飞,她的脚几乎要离地。

    戴着墨镜的男人身上穿的是浅咖色的休闲衬衣, 白色的裤子将他的臀线、腿线衬托的极为完美, 他墨镜之下下颌线优越的宛若从漫画里走出来一般。

    他抬起手要按响门铃的一瞬间, 砰的一声, 一只大手过来拍在了门板上,他被唬了一跳,下意识不悦的蹙眉低瞥而来。

    入眼的是气喘吁吁的柳计衡以及半死不活的小梅。

    “哈”他发出一道短促的音节,眉头拧的更紧。

    柳计衡努力平复呼吸,勉强扯了扯唇角,“程老师程、程程程老师您今天怎么想起来来找我们阿杳, 她今天不在”

    “不在”程斯霍视线停留在柳计衡的脸庞上, 语调微扬,又移到旁边小梅的脸上,她已经是战战巍巍, 牙齿打颤, 脸色跟僵尸没两样,注意到他看过来,立马加剧呼吸, 装作喘不过气的模样,也不接话。

    柳计衡伸手请, “对啊,她出去应酬去了,还没回来呢。”他已然淡定了下来,“您就别等了,等她回来我让她给您回个电话。”

    程斯霍“哦。”

    柳计衡松了口气, “哈哈,这边走,您还没说您今天怎么想起来找阿杳哈哈哈”

    程斯霍顺着他的手臂方向,跟着他往外走,“私事。”开口就是言简意赅的两个简短的字,仿佛再多的他们不配知道。

    私事就私事吧。

    我稀得知道啊

    柳计衡赔笑了两声,顺着转移话题,“您的私服挺帅的,我听说您有一个专门用来装私服的大别墅,位置就在九约山那边吧好家伙网络上那一阵子传的沸沸洋”

    似乎柳计衡放松警惕了,程斯霍两步一个转弯,直接来了个大反转,一步过去长臂伸去砸向门板,“白杳”

    柳计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你敢耍我。

    他跟小梅两人一个表情,抬手就是阻拦“哎哎哎”

    这时,门开了。

    几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程老师啊。”

    听见声音,柳计衡心说完了,小梅在旁边问怎么办怎么办,他给她使眼色快跑吧,走走走。俩人贴着墙边顺着一溜烟走了。

    程斯霍看清开门的人,脸色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面色沉静下来。

    这人蔚蓝色的卫衣,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男士拖鞋。黑色的碎发略显乖巧,一张脸青涩帅气,但是个头完全不矮,握着门把手的手腕往上有几根青筋很明显,一看就是那种身体很行的男人。

    对,是男人,不是男孩。

    他的外表太有欺骗性。

    程斯霍连想都没想就要进去。

    那人却抬手,“程老师,您等会儿。”他似有一些尴尬,阻拦了程斯霍。

    程斯霍轻轻地看了一眼他,“”一句话也没说,他有什么资格

    他微微抿唇,放低声音,“她在洗澡。”

    这句话跟雷电劈下一般,打的程斯霍措手不及,一股冷气骤然从脚底板往上窜,这一瞬间他连这人说了什么都听得不真切了。

    “我和你不熟不太方便共处一室等她出来”

    脑海中只映现出白杳那张脸,或温柔轻笑冲他浅笑的,或高高在上不屑他的。

    程斯霍的耳中,心跳声加剧的是那样的激烈。

    在这一刻,什么我跟她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很讨厌她、我跟她有深仇大恨全都烟消云散,唯有直冲面门的空白真切的占据他的全部。

    “你在发什么疯。”

    门内传来一道淡淡然的女声,瞬间让程斯霍清醒了过来,他回神,自己的手揪着眼前这人的脖领将他按在门上,而他举起双手放在头两侧,处于弱势,一张如香槟玫瑰一般好看的脸上带着片片惊慌和尴尬,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程斯霍在这男人的眼睛种看到了他自己狰狞愤怒的五官。

    “程老师,我是贺浚,不知道您记不记得我,我是来找白小姐商谈v镜头补拍的问题。”

    “放开他,你在干什么”

    程斯霍气息不稳,而贺浚的脸上除了尴尬之外,还有一丝畏惧和后怕,挣脱他的控制他仿佛下意识站到了白杳的身后。

    白杳问他有事没有,他摇了摇头,歉意的道歉“对不起,让他误会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程斯霍听了这话,看见他那脸,好不容易稍稍平复的脸庞再度扭曲起来死绿茶装你爹呢我碰你一根手指了吗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杳,却见白杳放缓了脸色,语气也轻软了许多,“没事。”

    程斯霍该死的贱人茶香四溢这也信你们女人不是最能分辨绿茶吗

    “我们出去说。”白杳下巴朝向门外,语调冷淡了下来。

    说罢她率先抬起脚步,没穿高跟鞋的时候,她比平日里矮上一截,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分毫没变,明明比程斯霍矮的多的多,但在气势上奇怪的压了他一头。

    “为什么出去说,不方便,我打扰你了是吧。”程斯霍边追着白杳的脚步往外走,边冷笑着嘲讽她。

    “刚洗完澡,头还没洗,我真来的不是时候,一会儿不会还要洗鸳鸯浴吧。”程斯霍忽的拦住白杳,“说话啊”

    白杳把门砰的关上,贺浚在门内的那张脸也消失了。

    彻底看不见他们两个之后,贺浚的表情如水般褪去,他扬起眉头,自言自语般“哦豁。”了一声,勾起唇角坐在沙发上,拿起一颗苹果抛起来又接住,清脆的咬了一口。

    他这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带着一股愉悦感。

    门外。

    “有事说事。”没有别的人在,白杳神态不耐烦,环着手臂颐指气使。

    “你们两个在谈恋爱”程斯霍见此,忍耐了几秒,才指着门质问。

    听见这话,白杳似乎有些意外和讥讽,她眉尾扬起,甚至是带着一声轻笑,怪怪的问“你有什么立场问我这句话”

    “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程斯霍不管不顾的骂他,他忍了好久始终吞不下那口气,换了一种说辞“哎,白杳,咱们两个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吧,我也是好心劝你。”

    “谁跟你是朋友。”白杳平复下来表情,“以后没必要不见面,这句话是谁说的,你真好笑,程斯霍,你来找我是方便我辱骂你吗”

    “我”程斯霍语塞,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托词。

    “快滚。”白杳白了他一眼,回身准备进去。

    “不行。”程斯霍话还没说完,抬起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先别走。”

    白杳顿住脚步,偏头往后看他。

    程斯霍后知后觉,猛地松开手。

    她没穿衣服,只裹着一条浴巾,肌肤白的发亮,柔润有光泽,形状姣好的锁骨往下,能看到略有起伏的一点点弧度,或许是因为走了几步路浴巾往下坠了几分的缘故,沟壑也若隐若现。

    他不敢多看,硬是强迫自己把视线放在她的脸上。

    掌心处她肌肤的细腻仿佛还停留在手心,温热的温度同样来自她。

    程斯霍将手垂下,手指蜷缩起来,指腹轻轻捻动。

    白杳慢慢的看着他,几秒后才说话“程斯霍,我和你是假情侣,你可别记错了。”这话像提醒,也像警告。

    程斯霍找不到任何一句话回她,看着她敲门,脸上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挂上了一分失魂落魄。

    门开了,开门的还是贺浚,他的那张脸出现的一瞬间,程斯霍就恢复了面无表情。

    贺浚迎着白杳进去,手臂拉着门把手缓缓关门,他和程斯霍对视的视线逐渐变窄。

    程斯霍无表情,视线死死盯着他。

    贺浚全然不惧,礼貌的朝他笑。

    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出错,是一种后辈面对前辈的尊敬和礼貌,可他抬着眉眼冲他平静的笑时,程斯霍莫名感受到一股挑衅。

    这天骤然降温,却没有下雨,只是天气阴沉着,颇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呼啸。

    夜风习习吹来,乱了小梅努力维持的齐刘海,她按着刘海问柳计衡“柳哥,会打起来吗”

    柳计衡琢磨了会儿,摇了摇头“程斯霍跟阿杳又没什么,我刚才也是关心则乱,他对阿杳现在是个什么感情嘛”他有点不敢确认。

    小梅不同于柳计衡还要照应别的艺人,她时时刻刻都呆在白杳身边,“我觉得程老师还喜欢阿杳姐。”

    “嗯出来一个人。”

    两个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公寓出口。

    果不其然,出来的是程斯霍,不知为何他的神色有些灰败,宛若丧家野犬一般,周身的气势也萎靡不振着。在跑车前站定,他抬起头看向楼上,窗口的灯火明亮,可他周围却黑暗暗的一片。

    小梅颇为同情的看着这个男人,转头问柳计衡,“柳哥,你觉得今晚阿杳姐会跟贺浚那个什么吗”

    柳计衡托腮,心不在焉的回答“废话,没人打扰了啊,我只希望她今晚早点睡,明天还有工作。”

    “可我觉得不会。”

    听小梅这么说,柳计衡扭头“嗯”

    小梅有自己的看法,她解释说,“阿杳姐正对荼国强老师的微电影感兴趣,她想找个老师教她,您不是还在跟戏曲老师商谈时间吗但是阿杳姐的性子她肯定忍不了,起码要先学怎么唱歌,毕竟唱歌和唱戏有一定的相通之处。”

    “而且啊,阿杳姐说男人是用来利用的,不是用来爱的,贺浚是,程老师也是啊。我觉得程老师对她还有用,她还不打算放弃他。”

    这一席话说的柳计衡目瞪口呆,半张着嘴看着小梅。

    小梅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柳计衡痛心疾首的拍了拍小梅的肩膀,“小梅你你怎么跟你阿杳姐学坏了”

    小梅有些生气,“我只是觉得,如果阿杳姐真的要跟贺浚约会,她不会等他到了还没洗澡。”

    “你这话有道理”柳计衡失望了,“那我们走吧,回吧。”

    小梅点头“好,走吧。”

    白杳将浴巾换下,换上了柔软舒服的居家服,米色的长裙批了一件毛绒披肩,微卷的发丝被风吹起了一缕。她拿起遥控器把窗户关上,顺手将窗帘拉开的更大,用蝴蝶结绑好。

    贺浚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白杳,见她做了这一系列动作,心里略有些失望,也明白今天她不打算跟他发生点什么。

    白杳倚在窗前问“什么镜头需要补拍”

    贺浚略腼腆笑了笑,“没有,只是说来安抚程老师的”他说罢,仔细的盯着白杳的表情,希望能看出什么来,“怕他会误解什么。”

    “你生气了吗”贺浚紧跟着问。

    白杳一笑了之,“没事。”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刚好,我有地方想请教你。”

    贺浚不由自主的靠近几分“好啊,你说。”他很乐意能帮到白杳。

    白杳放软声音,“能教我唱歌吗”

    贺浚怔了一下,后知后觉,不过还是露出一个被信任的害羞表情,“好当然能。”

    专业歌手的发音方式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发音能更洪亮,持续时间更久,用最省力的方式发出最响亮的声音,腹腔在这里。”

    贺浚用手指轻轻指了一下白杳的腹部,过后看她并不抵触,这才垂下眼眸指腹结结实实的抚上她的腹部,他说“你发音,我来感受。”

    白杳试着啊了一声。

    贺浚露出笑,“嗯,有震动感。”

    “真的吗”白杳的手跟着放过来,贺浚的手还没来及的拿开,她的手指猝不及防的盖住了他的手背。

    白杳马上拿开手,贺浚反应更快,他若无其事的反手握住白杳的整只手,将她的按在自己的腹腔处,两人的手上下位置顿时对调,“你来感受一下。”他说。

    白杳试着发音感受了一下,“很神奇。”

    贺浚提议“那我们来唱一首歌试试。”

    白杳点头,歪头仔细想了一阵子,然后开口“一闪一闪亮晶晶”

    贺浚没忍住轻笑出声,招来白杳不高兴地视线,他立马收回表情,诚恳的说“对不起,你太可爱了。”

    顿了顿,贺浚莫名有些羞涩,“我教你,唱一首歌。”

    贺浚是个好老师,白杳也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她懂了发音技巧,也掌握了转音和假音的技巧,这是她最想要学习和知道的。

    一个晚上,贺浚就教了个大概。

    贺浚教白杳唱了一首歌,说是一首歌不如说只是六句歌词,白杳已经记得倒背如流。

    她的记忆力一向出色。

    “我能录下来吗”贺浚踟蹰的问。

    “可以啊。”白杳说,“我又不是什么歌手,一句歌词值好多钱。”

    这是在打趣他了。

    贺浚灼灼的看着她,笑了笑,倒也没有否认。

    两人相处到后半夜,贺浚提出要离去,白杳没有挽留,只到门口送了一下。

    凌晨两点钟,柳计衡被枕头边的手机震动醒了,迷蒙的摸了手机一看,是白杳的讯息老师什么时候就位

    还真被小梅说对了

    柳计衡揉了揉脑袋,打开灯坐起身高价请的边梁老师,明天上午上课,只有三节课,你把握好时间。

    那边回了个好,柳计衡松了口气,思来想去没睡意了,干脆起来工作。

    次日清晨,边梁跟着柳计衡来到公司高楼的录音室,首先听到的是一道若隐若现的戏腔,那声音婉转动听,虽然腔调不很标准,但是发音清晰胸腹有力,一个业余的能唱成这样,边梁眼前一亮,不自觉推门进去。

    柳计衡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白杳身穿白芍旗袍,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她半坐在高脚座上,手上翻着一本厚纸图册。他眼睛尖锐,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穿戴戏服,身段拿捏标准的正是边梁。

    得,她又是做好功课了已经,这女人的时间可真多啊,永远都有准备,好像她永远不打无胜算的仗。

    不用看,边梁一准被她拿下,就像她拿下巡迟那样。

    啧啧,巡迟在网上宣传晨昏线的架势比主演还要带劲,仿佛是她本人演的女主角似的。

    如此这般三天过去,白杳在戏曲上小有所成,她学的速度本就别旁人快得多,加之刻苦用功,无论在干什么都能唱两句。柳计衡有次半夜起来撒尿,被幽幽然如厉鬼的戏腔吓得差点坐地上。

    终于到了去试镜的这天。

    小梅和柳计衡都紧张的一手汗。

    反观白杳,肆意的靠在车座上,坐在车上一会儿才将墨镜摘掉挂在领口,露出她那张妆容得体的脸庞。两人多少都有点无语了。

    试镜地点在b市,三人坐车去机场,一路飞到了b市。

    荼国强已经头发花白,被苏莱莱缠着试着喝了一口咖啡,他bia砸了一下嘴巴,脸苦成了个囧字,“你可别在来折腾我老爷子了,什么玩意儿,难喝的厉害,把我的茶给我。”

    “爷爷”苏莱莱撒娇娇,“那白姐姐来试镜,您下去看看”

    荼国强跟她大眼瞪小眼,他叹了口气屈服了,“啊行行行,她给你灌迷魂汤了是不是”他如此说着,轻飘飘的把视线投到站在一边的徽夜脸上。

    徽夜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苏莱莱立马挡住徽夜,“爷爷师兄没牵扯进来,是我想给白姐姐一个机会。”

    “就你热心,跟个小蜜蜂似的,那小翅膀一会儿扇扇这个,一会儿扇扇那个。”荼国强无奈,捏了捏苏莱莱的鼻尖。

    苏莱莱皱鼻子,“说明人家勤劳呀”

    说话间,下头有人上来,“老爷子,白小姐来了。”开口便是标准的粤语。

    荼国强意外,“这么早”他看了一眼挂表,早来了两个小时。

    “唔唔唔我先溜走了”苏莱莱连忙抱着自己的咖啡杯子,噔噔噔上了茶楼上面去。

    有徽夜在一边作证,荼国强倒是没有怀疑白杳这个女人的用心,他起了身,“那就去看看她的本事吧。”徽夜点了点头,跟在老爷子身边扶他下楼。

    白杳等人等在楼下,此处虽然是一座茶楼,但没有一处不精致,就连进门的门槛都是顶级的红丝檀木,紧跟着便是扑鼻的茶香。

    听得到动静,她连忙站起身来,回身看向楼梯处。

    荼国强今年七十有九,当得上高寿,身体还算英朗,保养得当,除了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之外,眼神精神的很。尤其他一双眼眸摄来,锐利的将白杳整个人扫了个遍。

    “荼老。”白杳露出一抹笑意,“抱歉是我来早了,只是想着要见到的是您,一路都在激动。”

    “早到还要道歉,没有这样的道理。”荼国强收回视线,轻轻摆了摆手。

    徽夜往后侧了侧身,他知道荼老这是不用他了的意思。

    荼国强坐下,视线茶桌上看去,茶具有用过的痕迹,他略略意外,“你会泡茶”

    白杳点头,“浅浅有些研究。”

    “哦那我可要尝尝了。”荼国强笑道。

    白杳没有犹豫,轻轻撩动旗袍,单膝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为他准备茶水。

    净杯、煮茶、行云流水一般,一点不见生涩。

    一杯茶水准备好,白杳双手将它送上,“荼老这里的雪顶含翠是别的地方都比不上的。”

    荼国强折扇合起,轻轻敲打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没接茶,反而细细的打量白杳的这张脸。

    柳计衡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白杳长得漂亮,要不然踏风的导演不会色迷心窍对她下手。在娱乐圈里,没有后援只有漂亮的女人,下场都不会很好。

    正所谓美貌单出死路一条。

    白杳任由荼国强打量,她能感受到的视线跟色欲半点不沾边,不如说他的视线是一种审视,异常冰冷的审视。

    “太漂亮了 ,没有一点缺憾,漂亮到不适合大荧幕。”荼国强半晌后说出这句话来。

    “漂亮的人可以扮丑,丑的人,却变不漂亮。”白杳微微一笑,真诚的看着荼国强的眼睛。

    “你舍得变丑”荼国强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

    白杳定定的看着他,“有剪刀吗”

    荼国强也回看着她,两秒后让徽夜去取来。

    拿到剪刀,白杳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的及腰长发利落的减掉,一边的柳计衡惊呼出声,差点过来拦住,脸色变了又变。

    但白杳没停下来,剪掉头发之后,眉毛毁去,长而卷翘的天生卷睫也被一剪刀剪没了。

    空气仿佛静止了,周遭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大胆的白杳,房间里只有咔嚓咔嚓的剪刀声,地上逐渐铺上一层发丝。

    全部剪完,白杳已经没了刚才的精致美丽,可她眼中的力量感仍旧真切。

    柳计衡快哭出来了,周围也鸦雀无声。

    荼国强却忽然放声哈哈大笑,他端起那杯雪顶含翠送进口中轻品一口,落下评价“是个好的。”这话像是一语双关。

    “就是你了。”随着他这句话出口,一切尘埃落定。

    这些操作算不得什么,可难得的是这人果决的行动力。

    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好耶爷爷我就说白姐姐不错吧”

    白杳一怔,抬起头看去,只见苏莱莱站在扶手边开心的冲她摆手,她说“姐姐,现在的你更美丽哦我更喜欢了太帅了我爱你啊啊”

    白杳也露出一抹快乐的笑,回以摆手。

    “你不意外。”荼国强眯眼问。

    白杳知道荼国强问的是什么,她坦然回答“我的经纪人知道苏莱莱小姐是您的孙女,我瞒您没有任何意义,您会知道我知道的。”

    “好,好。”荼国强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真切的露出满意的表情,“回去等开机通知吧,剧本发到你经纪人邮箱里,好好准备。”

    出了茶楼,小梅还在恍惚,她只觉得自己走路好像软脚虾,浑身都是不真实感,“就这样成了没有试镜没有比拼”

    白杳一路往前,目光平静,“演技,不重要。只有观众才会在意演员的演技。”

    柳计衡拼命的把帽子和口罩往白杳身上戴,白杳拒绝了,“遮掩什么,这是我胜利的面具。”她扬起一抹自信的笑,顺势打量湛蓝色玻璃墙内的自己。

    小梅感动的抹眼泪,“我从来没觉得阿杳姐您今天这么美丽。”

    三个人激动的往回走,走了一段山路才到大路上,路上两辆车横着完全堵住路,后面的人轻易过不去。

    有个演员的经纪人遥遥看到小路那边出来三个人,他眼尖的瞅见了柳计衡,气的尖叫出声,“是柳计衡,柳计衡这车一定是他们故意这样堵在路上的”

    “我们怎么没想到下车从小路过去被他们抢先去见荼老了”

    见到这个架势,小梅才反应过来,“我就说刚才阿杳姐为什么让半路下车”还把车这样停放。

    白杳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声音从前排传到小梅的耳中,冷而笃定,带着足足的不容人质疑“我想要的东西,没人能拿走。抢,我也会抢到手。”

    “柳哥,检查一下邮箱。”白杳偏头过来,侧颜如玉。

    柳计衡哦了一声,打开邮箱,“收到剧本了。”

    白杳弯起唇角,扬眉以对,“那么现在,可以把车挪开了。”

    小梅的一颗心无以言喻的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她被白杳那野心迢迢的话刺激到了。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女人可怕,反而有股热血被激醒,但她不会说话,半天之后握着拳头说“好剧本都该是阿杳姐的”

    车子推开,调整车头启动。

    与那辆车擦肩而过,白杳礼貌的朝另一辆车上的艺人点头示意。

    对方气的脸都黑了,咬牙启齿的瞪着白杳。

    车子走远,艺人很是气恼“还用去吗看白杳那个女人的架势,必定已经拿下了。”她阴阳怪气的很,“怪得很,程斯霍也没那本事能为她引荐荼老吧,她怎么打听到的消息”

    “去,得去,你的演技不差,没道理争不过。”经纪人平息了一下怒火,沉下心思命令司机开车。

    “娱乐圈的人,哪一个不是不择手段,堵车算什么。”经纪人拉下一张脸,勉强安慰了一下自家艺人。

    说去就去,一行人取车直行,开车得有八九分钟才看到茶楼。

    饶是他也有些心惊,白杳就穿着那双高跟鞋,从小路绕了这么久

    这份心境,她当真如此势在必得么

    而且仔细回忆一下,刚才她的妆花了,看起来有些丑,甚至是滑稽,可她的容色仍旧得体礼貌。

    不过他们鼓足了劲头,坚信自己一定不比白杳差分毫。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来了。

    车根本没开进茶楼停车场,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一个穿着黑白双色棉布衣裤的年轻男子附身靠近车窗“诸位,荼老今天不见客了,请回吧。”

    经纪人急了,“怎么会我们约好了来试镜。”

    男子笑了笑,好声好气说“所有角色已经定好了,有人先您一步拿到了剧本。”他意有所指,有人这个人可不就是刚走的白杳么

    他缓慢的说,其他人却如置冰窟一般,手都紧紧握了起来。

    “有机会的话,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

    这话根本就是客气的托词而已,谁听不出来。

    “不能,再试镜一下吗我准备了很多。”女人不甘心的望着男子,眼里皆是争取。

    男子却笑了笑,说了这么一句话,“女士,您知道吗”

    “在尊者的世界里,资源是被分配的。”不是被争取的。

    电视机里那么多的大热演员,各种大牌投资竭力热捧,那些人的演技真的很好吗不见得吧。

    那为什么她们还是能站在一线的位置

    这句话说的女人当头一棒,她茫然了一瞬,可男子却朝她点头示意,返回了自己的岗位。

    白杳在回去的路上始终很高兴,她哼了一路的歌,迫不及待的用柳计衡的手机看着荼老让人发来的剧本。

    “只是剧本,还没有明示你的角色吧。”柳计衡猜想。

    “嗯。”白杳应了一声,“没事,能把完整剧本发给我,角色戏份只多不少。”

    “挑战才刚刚开始,我只是拿到了入场券而已。”白杳轻轻说出这句话,“运气,也是实力和谋算的一种。”

    说完转头,白杳问柳计衡,“我的账户有多少钱”

    柳计衡拿过手机算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话“晨昏线的片酬已经结清了,魔剑奇行的给了你一部分,毕竟你还没拍完,但这个是按剧集收费,播出了两集,我那边谈了价格,后续的价格会拔高一层。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代言费用,杂志拍摄之类的。哦还有贺迅的v拍摄,他那边大方的很。”

    “扣除你请黑客算计陈辉以及揍人的钱,请老师的钱,请媒体请记者的钱,还有八百多万。”

    声音落定,小梅稍微吸了口气,“艺人是真的赚钱,感觉阿杳姐也没接什么大热大爆的,居然也拿到了这么多钱。”

    白杳一笑了之,嘱咐柳计衡,“帮我选一套h市水月湖畔附近的小型别墅,加上摆设布置预算在七百万左右,我要亲自设计装修。”

    水月湖畔

    “魔剑奇行剧组附近阿杳姐你要自己住吗”

    “送给苏莱莱小姐。”白杳微微一笑。

    小梅有些呆住,“您的存款一共才这么多,全给她吗”

    白杳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眼打算休憩“把我有的都给她,才能展示我的真心。”

    小梅知道她不打算说了,只好闭嘴噤声。

    白杳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尽力展现自己的认真和在意。

    回到熟悉的h市,白杳下车前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柳哥,你给自己和小梅包个红包吧,钱从我账户出。”

    小梅脸庞猛地一涨红,抬手便要拒绝。

    白杳不在意一笑,“辛苦你最近跟着我跑前跑后,都没怎么休息。”

    小梅闻言顿时感动的眼泪汪汪,“谢谢阿杳姐”她这会儿恨不得替白杳上刀山下火海。

    这晚飘起了雪花,小梅踏雪回到家中,父亲和母亲一道包了饺子等她回来吃饭,她难得放假回来,全家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小梅从包里取出来一个厚厚的红包,得意洋洋的推到母亲的跟前炫耀。

    她擦了擦手上的面,打开一看,好厚一大红色的人民币,吓得立马捂住,“你抢银行了”

    “才不是呢,妈。”小梅满脸喜气“我老板给我发的红包,犒劳我而已我给您和我爸八万块,我自己留了两万。”

    家里人不知道她的工作是娱乐圈的助理,这工作累还出不了头家里都不支持,所以小梅一直瞒着。

    “老天爷,不年不节的给你包这么大的红包,你可得小心啊,有这么好的事儿”

    “妈,我老板是女的”

    “那你老板是个好人啊。”

    “对呀我在老板身边感觉干劲十足我能跟她干一辈子”

    是要过年了,已经到了十二月底,跨年夜这天。

    白杳约了贺浚一起吃晚饭。

    贺浚到的时候,瞧见的是一袭红色吊带长裙的女人,黑色的长发稍微卷了一下慵懒的搭在左肩。她正在倒红酒,见他来轻轻抬眉眼托腮含笑不语。

    贺浚心跳如鼓,觉得今夜的白杳美丽不可方物,即便今天没看到她的那颗痣,他也心动不已。

    醉酒之后,他忍不住想要亲吻她,靠近过去却迟迟不敢覆上。

    这是他的缪斯,是她的女神,是不可染指的存在,摸一摸已经是极为大胆,一亲芳泽确实没敢想过的。

    见此,她嗤笑出声,眉毛微微扬起,指尖将他的胸膛推开。

    语气略略淡了下来,“你醉了,贺浚。”

    是倏尔拒绝的姿态,明明刚才她还是任由他采撷的放任态度。

    贺浚反应不慢,他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没了兴致。

    他一时心急,想再度靠近过去,却见她眉眼轻蹙,已然不悦,“贺浚。”

    一步错,步步错。

    贺浚抿唇,有些委屈。

    只能顺从的弯下头颅,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后颈上,“那你摸摸我。”

    白杳手指轻轻地抚摸他的后颈,就像是安抚宠物那般。

    这时贺浚的手机响了,贺浚脸色一僵,心理窜起一股火。

    拿起来一看是老李头,他的经纪人。

    白杳收收,往后靠去,端起红酒杯细品。

    电话接通,老李的声音急切“那你跑哪儿去了,还不回来写歌程斯霍的短片点了你作词作曲,合同都签了你现在跑去玩人都在录音室等着你呢跑快点”

    一只小狗来献殷勤,另一只小狗迂回作战,拼命扯他后腿。

    有趣。

    白杳挑眉,温和的笑,“回去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