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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等待的执着,拂开你心底的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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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蓉抬头望过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对方依旧眸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这种气场,让她想到,他回国后在铜花街初遇见的那次。

    整个人凛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选择闭嘴,爱吃不吃。

    这是在谁家呢

    跟我摆少爷谱

    沈蓉干脆坐下,自顾自吃起来,挑最喜欢的菜先吃,唔好像每个菜她都很喜欢呢,那就雨露均沾,都来一口。

    吃到第二块糖醋小排,沉默少爷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朝餐桌边走了过来。

    对面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沈蓉抬了抬眼皮,瞧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要去拿筷子,她问“洗手了吗”

    那只手一顿,就见对面人立刻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没一会传来哗啦啦地水声。

    随后,人再度回到桌前,拿过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饭来,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

    吃饭时刻,本就该保持安静,慢条斯理着咀嚼,享受食物从味觉上带来的口感。

    可吃着吃着,凌玿抬眼就看见对面人微勾的唇角,眉间舒展,心情愉悦的样子。

    他整个人彻底燥了起来。

    刚才,她的电话,他听到了全部。

    他这边接收到的信息是这样的,她要去相亲,对方听起来不错,等见完看起来不错的话,就带回家。

    妈妈也觉得不错的话,那就可以去领个证了

    所以,他凌玿是她的谁

    他在这里干什么

    她把他当什么

    甚至,到现在为止,都过去五分钟了,整整五分钟,她居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挂电话的瞬间,他心底的怒气都快把自己变成一个炸药包了,可他还是强行压着,想等她解释。

    或许是个误会,或许他听错了。

    可她没有,还高高兴兴地吃起了饭来。

    还想吃糖醋排骨没门

    喜欢青椒牛柳不许吃

    清溜河虾仁我的

    他手一伸,打掉了她夹到的醋小排,把四个饭盒往自己身边一拉。

    随后,拿勺子舀了一大勺虾仁往嘴里塞,使劲嚼起来,挺直着腰背,怒目微瞪,像是嘴里咬的是沈蓉的头似得。

    沈蓉瞟了眼对面一脸“我现在很生气”的人,索性将筷子放下“你有话就说”

    三岁呢,和我抢吃的

    凌玿盯着她,目光研判,挑了挑下巴,问“你要去相亲”

    沈蓉闻言一怔,问“就这个”

    顷刻间,凌玿眉心都蹙了起来,什么叫就这个

    他吸了口气,舌尖顶了下牙槽,目光冷冷的,道“说清楚”

    沈蓉猜到他是误会了,刚才她不主动解释是因为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贸然开口又显得自作多情似得,可没想到少爷闹大脾气了。

    他没好脸色,沈蓉也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我骗我妈的。”

    “”

    沈蓉放软了语气“妈妈让我周末回家吃饭”

    还是没反应。

    沈蓉也盯着他看,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望着彼此。

    可不是什么深情对望,倒更像是无声的对峙,各自绷着脸,黑眸沉沉,眼眸唇角都透着倔意。

    四周只剩安静,似乎能听到墙上时钟,秒针滴答滴答走圈的声音。

    就这样,良久。

    沈蓉败阵,简直被他气死了,音量拔高,呛他“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去相亲吗”

    本就在生闷气,被她这么大声一斥责,凌玿怒极,反问“所以要是没摔着,就能去”

    “”

    什么逻辑啊

    他简直不可理喻

    沈蓉懒得再理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可是刚刚香气扑鼻可口的饭菜,这会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好吃了,胃口全无。

    不浪费原则,她还是吃的专心致志,将碗里的饭菜一口一口吃掉。

    对面的人突然起身,椅子往后被拖动,摩擦着地砖,发出尖锐的声音。

    沈蓉心惊,抬起头时,凌玿已经往书房走去,“嘭”的一声,用力关上门,那声音震耳欲聋。

    沈蓉循声转过头去,鼓着腮帮子,怒视,跟我吵架,还摔我家的门

    十二月末,天凉得很彻底。

    沈蓉拎着装外卖盒的垃圾袋,出了电梯往外走,才几步,露出来的手指已经被冻得有些僵直。

    小区的垃圾站有统一的规划,在另一栋楼的拐角处。

    天还未黑透,路灯早已亮了起来,氲出一圈昏黄的灯光。

    下班时刻,路面上来往的车辆很多,沈蓉调转方向,走绿化区的石板小路穿过去。

    白天下过蒙蒙细雨,路面上还有些湿湿滑滑。

    扔完手里的垃圾,她回身,目光不经意一瞥,对面是一排停车位,靠着护栏,外面是马路。

    冬日里,两旁的树木枝干上的树叶落尽,光秃秃的,显得寂寥又荒凉。

    而这尘世,鸣笛声,吵闹声,小孩的哭声,交织成一片,热闹而喧嚣。

    抬头往上看,高耸的建筑,一面面冰冷坚硬的玻璃窗里氲着万家灯火,整个小区都透着股烟火气。

    可这烟火,烧灼了她。

    沈蓉缓缓往回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韩彬。

    韩彬“师姐,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沈蓉略低着头,路面湿滑,走得小心,边走边应道“嗯怎么了”

    韩彬语气一变,继续问道“你确保身边一个人吗”

    沈蓉闻言,停步,“嗤”地笑了一声“怎么你现在是要电信诈骗我”

    电话那头的小脑残挠了挠脑袋,语气里有些不好意思“不是,那个是邱师兄,他今天正式调任,我们给他庆祝一下,然后他喝多了,有些醉,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沈蓉听他说完,笑了一下,没说话。

    那边听到笑声,心里打着鼓,心虚地慌,问“师姐,你笑什么”

    她出来时穿了双棕色的鹿皮小短靴,这一路被杂草上的水滴给沾湿了,她盯着那湿漉漉的鞋头,说“韩彬,邱闻家是开酒厂起家的,他从小是闻着白酒味儿长大的。”

    他喝醉

    他在酒桌上喝两轮,所有人都醉死,他都不会

    说起来,她喝的第一口酒,就是在邱闻家的酒厂偷偷喝的。

    桂花冬酿,喝起来甜腻腻,可是后劲很大,整个人晕乎乎的。

    那天在校外的小公园里徘徊了许久,才敢回家。

    后来偷喝酒这事儿,不知怎么被凌玿给知道了,他和邱闻又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架。

    “”小脑残被直接拆穿,站在包厢外的走廊里,脸都涨红了,懊恼自己情报信息搜集的不够全面。

    韩彬结结巴巴地想继续编“那个今天今天喝的是洋酒”

    沈蓉抬头看向自己家那栋楼,吸了口气,又呵出一团白气,整个口腔里瞬间冷得让人直打战。

    行吧,反正回去不是继续吵架就是无声对峙,这两种情况,她都不太想面对。

    她收回视线,问电话那边“地址。”

    “那酒叫马爹利,对就是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凶啊师姐你刚说什么”

    天实在冷,沈蓉打了个哆嗦,再问一次“你们在哪地址。”

    韩彬一听正高兴着要说酒店的名字,突然瞥见邱闻从对面走过来,慌忙转身,小声说“地址我发你,马上发给你。”

    说完,果断就将电话挂了。

    沈蓉“”

    邱闻走到他身后,问“跟谁打电话呢这么鬼祟”

    韩彬转过身,一脸严肃道“移动多扣了我二十块钱,我在跟客服讨公道”

    邱闻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回了包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