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指尖动作的退缩虽然细微,但部位关键,孟从南也不是个死人,他自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
继续或停止在此时此刻都变得意义非凡。
他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了自己的爱人,是留是走,是及时止损还是余生纠缠。
现在再清楚不过。
孟从南沉默片刻,抬手准备将姜岁的手拿开。
姜岁慌乱地不肯动,“我想好了的,你让我再准备一下,我”他面红耳赤地看着人,手指被烫得一直颤,“我”
半天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怕是真交给姜岁自己,磨一个晚上他都还停在这一步。
孟从南低叹了一口气,坚定地把姜岁的手挪开,他托着人后脑的手半移下来,抚在人的后脊背上。
姜岁被人用掌心压下来。
孟从南吻了吻他的额心,以一种半护半拥的姿势,将坐在身上的姜岁放到另一边的床上。
姜岁有些无措,怔怔地看着被他撩出火来的老公拿起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冷水,仰头喝了进去。
没一会儿,玻璃杯就见底了。
孟从南一言不发,只喉结滚动几下,将在冬天放得冰冷的水全数咽进肺腑里,他气息稍深,微微变得平静过后,又回身安抚地揽住人躺下。
姜岁束手无措般,少有的乖觉,他窝在人怀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脑子蒙蒙的。
孟从南从后怀住人,他像是能感知到姜岁的情绪,吻了吻人的后颈,“家里没有准备齐全的工具,只有凡士林。”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我不会让你用,不安全。”
“明早也还要赶航班。”
姜岁低低“哦”了一声,他知道对方在给他台阶下,但他现在真的没有半点困意,孟从南刚才被他解开的扣子一个都没拉上。
他跟人前胸贴后背着。
都快被孟从南的体温热化了,隔着层睡衣都能感受到那一身被锻炼得格外有层次的直肌线条,更不用提那杯冷水一点用都没有。
不止他,对方的生理反应也没有消下去,虽说孟从南有在刻意避着,没有抵着自己。
但姜岁完全做不到忽略过去,他一闭上眼,手心就开始模拟出刚刚的触感,睁开眼又回到此时不上不下的当下。
“航班”
“什么航班。”
姜岁前一句是没反应过来,后一句就是在明知故问,当然是录制下周的航班。
不过这周导演和策划组的确神神秘秘的,他们要去哪里都没透露半点,只说把证件准备齐全,尽量备厚点的衣服。
孟从南,“明早十点的飞机。”
姜岁慢吞吞的“哦”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小,吞吞吐吐的,“我,我行李好像忘了收拾了。”
孟从南没出声。
姜岁只能感觉到身后的气息变得压抑了一瞬,他不知怎么,又纠结自
己要不要我说出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在被子里说话,“我去收拾一下吧反正还早”
片刻,孟从南才低沉着嗓音,“好。”
姜岁慢动作的,一点一点从他老公怀里、手臂里,把自己钻出来,头也不敢回地摸着黑下床,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毛绒拖鞋。
在背后的视线下,捏着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蹑手蹑脚地出门了。
等门关了他也没走,只是靠着门边上,好像终于活过来一般,用力地大口呼吸着。
他抓着手机没走多久,消息传来的震动声就响了起来。
是孟从南发过来的。
[天冷,不要洗冷水澡。]
姜岁脸火辣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去回[我洗过澡了]
他犹豫了下又发[你也不准洗]
孟从南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了一句[门没锁]
姜岁不知道他老公在这半个小时里干了什么,脱离了起火源后,他总算能平静了下来了。
那个时候他正哼哧哼哧地收拾着行李,看到消息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
不能再回去了,再回去他肯定忍不住,然后又和人再擦边起火一次。
那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姜岁颇有些心虚地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换了一遍,然后久违地爬上自己的床睡觉。
孟从南等到凌晨,没等到自己的老婆回来,第二天睡醒,刻意留出来大床边另一侧也空空如也。
掌心摸上去后也全然冰冷一片,
没有人睡过的余温。
姜岁昨晚睡得早,他起得也很早。
反倒是孟从南罕见地看见自己老婆比自己醒得早,还在厨房看见了姜岁正在大开的冰箱前巡视觅食。
“你醒了”姜岁听到声音,有些不敢看人地问,比大脑回想起昨夜那片混乱记忆的动作更快,他耳尖先一步红了,有些别扭又有些缓慢地说,“我饿了。”
换作平时他肯定早逃开了,但现在姜岁只是将冰箱前的位置让了出来,硬着头皮看着人。
孟从南看似随口问,“想吃什么”他走到人面前,微低了低头。
姜岁下意识停住动作,他仰脸看着人,等待着他老公履行他们这些天醒后一个早安吻,睡前一个晚安吻的默契。
孟从南却越过他,俯身看了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
姜岁有些蒙,他看了看他老公弯身在他面前的侧脸。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唇,背起手,也跟着弯了弯腰,毫无征兆地一口亲在对方的侧脸上。
好吧,他老公不亲,他来亲。
姜岁若无其事地说,“去机场吃也可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他轻轻的,“或者你教我做”
孟从南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他直起身,看人的眼神有些莫名,片刻,低叹一口气,“岁岁,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姜岁偏偏脸,“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我不要。”他一下子做不到,但也不是不可以慢慢来的。
孟从南好像拿人没办法,他们最后还是一起做完了这顿早餐,虽然在姜岁连盐和糖都快分不清,不停问这问那的情况下,两个人差点误了飞机的航班。
姜岁连他们飞哪都没来得及询问,直到听见提醒航班登机的广播才后知后觉,他们要飞往的是欧洲。
等过完海关了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边的冬日比国内要冷得多,甚至下了雪,他们出发前孟从南给他套了很多衣服,围巾,手套,过膝的白色羽绒服,都快把姜岁穿成一个球了。
但套上羽绒也还是能眼见的瘦。
少年只在围巾后露出半张嫩生生的脸,眼睛乌黑发亮,有些笨拙地在上飞机的一路上穿了又脱,脱了又穿。
孟从南一身大衣,也带了围巾,戴着的全黑手套也是皮的,他任劳任怨地给被厚重衣服裹烦了的姜岁拎着这些保暖装备。
飞机飞了将近十几个小时也阻挡不了姜岁的激动和兴奋,他们在北欧的芬兰落地。
外面没下雪,机场空旷的地面即使清了雪层,洒了融雪剂,也能看出残留的雪冰碴子。
终于觉得冷了的他又乖乖把那些衣服穿上了,出入境也没什么快速通道,姜岁老老实实地跟在孟从南身后在芬兰图尔库机场的入境口岸排着队。
其实人不多,这个天实在是冷。
等边检人员在他们的签证上盖上章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国内刚过零点,但图尔库这才过傍晚。
助理提前他们几天就来了这,把住行相关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姜岁上车时,天上下了雪,他原本在脱身上的围巾和手套,连头顶盖着的羽绒帽子也摘了下来,车上开了暖气,并不是很冷。
他注意到外面好像落了雪,又看不太清,不由自主地趴在了车窗边,慢慢的,他望着外边映在雪中的街道,看得目不转睛,连车窗玻璃上都有着被他哈出来的雾气。
看着看着,姜岁转过头小声问,节目组怎么会安排在这里拍摄录制”
孟从南在摘手套,他顿了顿,“满足你想当个hoess的愿望。”
姜岁愣了好半天,脸腾地一下红了,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上上周闻云去荷兰玩时,给他发的那句开玩笑似的语音。
姜岁别过脸,过一会儿又有些不服气,偏回来说,“怎么别人随口说我的一句话你也记那么久”
是不是跟他有关的,
孟从南都会记得
姜岁看着车窗外,慢吞吞地想,他没问出口,却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来这里是你安排的吧”
孟从南应了一声。
姜岁又不说话了。
车里一时变得很安静,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一直望着车窗外的少年才转过脸来,他撑着座椅,有些生疏和羞涩地探过身,脸上带着一点点晕红。
姜岁仰着脸倾过来,亲了亲身边人。
在孟从南反应过来,看过来时也没有躲。
姜岁大着胆子又亲了一下,
对他老公说了声谢谢。
“谢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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