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房间设计都很简洁,只不过姜岁那边偏暖调,而孟从南这偏冷色系,两边的格局也大差不离。
正对着大床的地方都有一整面的隔断柜做摆设。
姜岁那边做成了投影仪的幕墙,孟从南这大多摆着华而不实只做装饰的用品。
两边各有一道隐形门,穿过去就是偌大的衣帽间和洗浴间,另一边则是靠近露台方向,做了一个跟露台连通的隐形空间。
姜岁那边的露台封了起来,做了一个全封闭落地窗的模式,里边还算隔音,打造成了他的电竞房还有小客厅。
孟从南这则是一件光线通透的书房,露台没封,在角落处的小桌上摆着个烟灰缸。
方便散去烟味。
姜岁捂着ro,探了个身进去,这里一边连保洁阿姨都不允许进,桌面上摆着很多公司文件,一看就全是机密档案,桌下甚至还放着个铝金的保险箱。
他用手机拍了张照,发给孟从南[我进去了哦]
他老公好像在忙,没有回他。
姜岁有些忐忑不安,他下意识把露台门那的智能窗帘关上,就好像他在干什么坏事一样,这样能加强一点隐私和安全感。
书房一下变得昏暗起来,他开了灯,先去那面硕大的黑胡桃木桌那看了看。
直播间弹幕刷得很快,都是快让他快点。
“你们不要催我了。”姜岁嘟嘟囔囔,“万一泄露了什么集团文件,直播还没结束我就得进局子。”
他索性把ro摘下来,捂在手心里。
“这样,拍到好看的就给你们看”
不像在公司里人来人往,孟从南在自己家工作也追求舒适,姜岁坐在那张人体工学椅上,把桌面的文件都大致看了看,把他觉得还算重要的都整理起来,一会儿塞进柜子里,不重要的就都叠在一起。
工作量巨大,他过了十几分钟才完成,弹幕又开始在玩梗
[快点啊我等得花都谢了]
[到底出不出]
[三带一]
[炸弹黑子说话]
[王炸你们这群joker]
[呵呵别带楼上这几个治好了也流口水的玩]
姜岁“”
他嘀咕,“你们无不无聊”
姜岁把椅子往后推,ro放在地上,镜头对准天花板,他自己也坐在地毯上,也没穿鞋,穿着短裤的腿盘着。
直播间一会儿是他的腿肉一会儿是他伸长去够文件的手臂,能拍到他半个抱着一大堆文件夹的身影。
而后就是柜门打开的声音。
“怎么塞满了呀”带着些困惑的语气,姜岁把文件夹都放在地上,他累了,索性全都堆到桌子底下的角落里,拿起ro,“好像是一些照片。”
姜岁拿起一张翻过来看了看,有些摸不准头脑,放到镜头底下晃了晃,“这个
好像是钢琴琴键”
水洗出来的照片色调偏灰,
上面全是黑白两色。
“11月五号”姜岁顿了顿,“四年半前”他看着照片背后的日期,“那个时候我还没见过孟从南。”
忽地,举起照片仔细对着灯光下看了看。
在这个排列分明的琴键上,他看到了一丁点暗红,还有他极为熟悉的划痕。
他们学校的音乐室里有架很老旧的钢琴,就算保养得到,也经受不起岁月的磨损,琴键上留下了不少的划痕和刮痕。
姜岁那天恰好在练滑奏,挑得曲目是很出名的一首钢琴练习曲刮奏玛祖卡,好几个刮音连在一起。
没几下指尖就出了血。
姜岁仔细查看一番,才发现这架钢琴不太适合练习刮音,琴键都是偏直角的,他含着手指止完血,急急忙忙去找纸巾时,血痕已经干涸,流进底下的木质里,擦不掉了。
而这张照片,几乎越看越跟他回忆里的一模一样。
日期下面还写着三个字受伤了。
是孟从南的字体。
姜岁隐隐有种猜想,却有些不太敢相信,他又抽出一张照片,看清楚的一瞬就怔住了,连眼睛都忘了眨。
弹幕
[哇好米]
[这个时候的岁岁好漂亮]
[现在也很漂亮,但是照片拍出一种青葱岁月的感觉]
[宝宝好嫩,笑得好开心]
[天呢一眼就心动了,尤其是舞台的灯光全都虚焦化了,只有中间的人物特别清晰]
[妈妈心软软,梆子硬硬]
[焯房管怎么把我踢出去了说说而已,我又没牛子]
[吗的又踢]
[岁宝怎么呆住了]
[对哦一直看着照片不说话]
[还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次]
[不会岁岁不知道他老公给他拍了这张照片吧]
[看样子是的]
这张照片后面没有日期也没有留下字迹,空白如洗,宛如没有任何预兆与前提的初见。
姜岁又想再去拿一张新的,下一瞬,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只显示着一个“孟”字。
他捧着那两张照片,莫名有种心虚感,手忙脚乱地下意识按了接听。
在一片良久的沉默中,是孟从南先开得口,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现在的语气游刃有余,跟刚才急促的铃声截然相反,“刚开完会,才看到你的消息。”
姜岁“哦哦”两声,呼吸有些混乱,“你今晚要加班吗”
他刚说出口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显然是不会的,这是他们之间新建的默契也是提前说好的时,孟从南这几天都没怎么在集团事务上花很多时间,各种酒局酒宴也全都推了。
姜岁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明明该慌乱的人不是自己,该质问的人才是自己
。
孟从南说,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
想看鹤安写的我跟我老公不太熟第 42 章 小朋友吗请记住域名
姜岁脑海里乱糟糟,“你不是才刚出门吗”
每一句话都在暗示着他还不想那么快跟人见面。
“已经过去很久了,岁岁。”孟从南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你不想我回来吗”
“没有”姜岁掩饰着什么否认道,他看了眼时间,他老公快三点出的门,刚开完会,现在已经四点半了,回来的话正好傍晚,的确不早了。
孟从南低声询问,“桌子上有很多文件。”
姜岁下意识说,“我都收拾起来了,没有让直播间拍到。”说完后就有些后悔,这不是变相承认了他在孟从南的书房里动手动脚吗
孟从南应了一声,“收好就行。”他似乎一点都不急切,“助理已经在车上等我了。”
他顿了顿,“没事,你慢慢玩。”
也不知道在安抚什么。
电话被挂断。
姜岁反应了好久才收起手机,他老公快回来了,他下意识想把那些照片塞回去,柜门都快关上了,才发现节目组给他一条接一条地发着消息[姜老师,这个任务]
弹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在发酵,催促着再给他们多看几张。
姜岁不得不又重新拉开了柜子,他又抽出一张,发现是拍摄得是一张昏暗的路灯杆。
他认真想着这是什么时候,终于从角落里发现了一团阴影。
好像是他跟家里人出柜的时候,跟他爸大吵了一架,大晚上就甩门出去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手机,无处落脚,走累了只能在公共设施上的椅子坐着休息。
那晚也是冬夜,飘着雪,他脸上还有被姜父扇得巴掌印,火辣辣的,疼得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忍住眼泪。
他不是没去可去,手机里有钱,卡也没来得及被家里封了,只是支不起力气,在白茫大雪中安静地坐了很久。
好像好像还有。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辆路过的名贵黑车停在了他面前,看样子也是往别墅区去的,跟他家住一个地方。
车子原本开过了头,后面又倒了回来。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面容的是一位中年男性,一看就是司机,他好像在听后座上的人说着什么,过一会儿才大声问他。
现在姜岁甚至能在脑海里回忆起孟从南坐在黑车后座上说话的语气,跟当时司机对他说的话重合在一起。
“小朋友,你出什么事了吗”
“需不需要帮忙”
他当时好像拒绝了。
“注意安全,别太晚回家。”
姜岁好像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哭着说自己才不要回去,他记得那辆黑车没多久就开走了。
后面闻云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他,接他回了闻家。
他翻过这张照片,背面还是孟从南的字迹学会离家出走了。
下一张照片总算是正
面了,昏暗的路灯下飘着雪,在冰凉的长椅上,少年缩成了一团,埋在膝盖上好像在哭,露出了半张被眼泪浸湿还带着通红指印的脸。
精致的眉眼紧紧闭在一起,发间露出冻得通红的耳尖,又可怜又委屈的。
弹幕
[这张是岁岁吧虽然挡了一半的脸]
[哭得好可怜,好想捡回家抱抱]
[脸上红红的,被谁打了]
[虽然但是看着真的让人很想偷走]
[谁家小孩啊,别怕,来姨姨这里,姨姨给你糖]
[好危险啊,又是冷天又是黑夜的,街上人少,坏人想干什么事都很容易]
[比如楼上这种怪阿姨]
[幸好是孟董在]
姜岁把那个照片看了很久,发现拍照的时候他估计已经哭了很久了,而他以为那辆早就走了的黑车其实一直没开走。
一直在远处停着,守着。
他给闻云拨了一个电话,说出口的话有些艰涩,“四年前我跟家里出柜的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闻云身边好像还有伯德温的声音,听姜岁问,随口道,“那天啊,那天你跟你家吵得这么凶,我担心就赶过去了,本来想去你家里看看局势劝一劝的,没想到在路上就碰见你了。”
姜岁听着听着又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跟家里吵架了”
闻云奇怪道,“我爸说的啊,他跟我提了一嘴,让我去看看,我以为是你爸气不过找我爸说你呢。”
姜岁安静了很久,“我知道了,没事了,我先挂了。”
闻云,“怎么了别挂啊跟我说说”
通话一挂,整个空间又重新恢复安静,姜岁看了弹幕很久[有点看不懂情况]
[所以说岁岁是跟家里出柜了才大半夜在外面的,巴掌也是家里人打的]
[那他老公怎么在这]
[落难小公主岁岁,好勇敢]
[要我就跟家里服软了,这大冷天的,心疼岁岁]
[不过怎么是岁岁朋友去接的,他老公不是在吗]
姜岁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将照片又翻过来了,背面落着日期和让他心里尘埃落定的一句话
让别人去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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