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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笼
    “去哪了。”贺静生表情未变。

    “航班显示是意大利。”陈家山说到这里,垂了垂眸,敛下几分不易察觉的暗淡,“应该是去找明珠小姐了。”

    叶耀坤一生未娶,生性风流浪荡,流连在花丛中,情人世界各地都有,叶明珠就是叶耀坤在北城的情人所生。叶耀坤之所收养众多养子,其实正是因为身患弱精症,生不了自己的子嗣,却不曾想人到六十,竟然得知情人怀孕,叶耀坤也是个多疑之人,情人在告知他怀孕之事后,想到自己的病第一反应就是断定情人背叛了自己,怀上野种以此获得他的财产,一怒之下就要做掉情人腹中胎儿,是情人苦苦哀求,并且以生命发誓自己对他绝对忠诚,他这才将信将疑,给了她一次机会,那就是怀孕两个月时做孕期无创亲子鉴定。

    如果鉴定出来并非他亲生,那么孩子和情人的命就都别要了。

    然而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确是他的亲生孩子。

    叶耀坤高兴得不得了,立即将情人接到了香港悉心照料,即便还是没有给她身份,但她也的确母凭子贵,成了公认的女主人。后来检查出来是个女孩,叶耀坤也无比欢喜,毕竟那时养子们情况稳定,如果是个儿子,他上了年纪也没有时间再花心思精力培养,是个女儿反倒省心。

    叶明珠从小被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叶耀坤的掌上明珠。

    今年20岁,正在意大利读书,进修绘画专业。

    叶霖舟向来与叶明珠交好,曾经还追求过叶明珠,去意大利找叶明珠也情有可原。

    “自从叶老去世,你什么时候见他找过叶明珠。”贺静生却不以为然地嗤了声“混淆视听罢了,为了跑回香港。”

    笃定的口吻。

    贺静生的判断从来没有错过,陈家山立马问“那需不需要继续派人去盯”

    的确,如果真去找了叶明珠,叶明珠估计第一时间就是告诉贺静生。

    毕竟她曾经明确表示过钟意贺静生。

    “不用。”

    贺静生鼻息微沉,说笑一样的口吻,平静又不屑“估计在澳洲每天闲到只能喂袋鼠,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看似将澳洲的项目给了叶霖舟,实际上叶霖舟没有任何实权,就像古代被流放的闲散王爷,中看不中用。

    已经废了的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贺静生压根没放在心上,倒是好奇,他能搞出什么名堂,他如今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出了电梯,贺静生往外走,陈家山没跟出去,打算下楼。

    正要摁关门键,只见贺静生又顿住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

    猜出贺静生还有话要说,陈家山立即走出电梯,站在贺静生身后,“生哥,还有什么吩咐。”

    思忖两秒钟,贺静生命令道“找几个身手好的,最近这段时间守在剧院,看好她,任何动向都跟我汇报。”

    顿了顿,贺静生稍回头,看向陈家山,

    压低声音“别被她发现了。”

    想了想近来他和沈蔷意的事情并不算秘密,哪怕隔了一个太平洋,要想知道也不难。不敢保证,叶霖舟这次突然来这一出,到底是冲谁,有何目的。

    保险起见,还是她的人身安全最重要。

    “是。”陈家山应道。

    他自然贺静生口中的ta,是说的沈蔷意。

    贺静生这才重新迈步,走去了他现在住的次卧。沈蔷意睡在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身上昂贵的衬衫与西装被他扔进了垃圾桶,手的伤口还是血肉模糊,他毫不在意,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兜头浇下。

    随便搓了搓伤口凝固的血痂,清洗干净手上的血迹。

    快速地冲了个澡,穿上睡袍,头发擦到不滴水便作罢。

    走出房间,下了楼。

    家庭医生还在大厅中,却不见沈蔷意的身影。

    家庭医生主动交代“沈小姐的脚没有大碍,她已经上楼休息了。她说您的手有伤,让我给您处理。”

    贺静生倒是出乎意料。

    沈蔷意竟然还能记着他的伤。

    实在太难得。

    想到这儿,贺静生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心情难免愉悦,说话时本就低沉的嗓音蕴满了笑意,倒显得格外温柔。

    “小伤,不用处理。你可以回去了,今晚辛苦了。”

    家庭医生看到贺静生的笑登时红了耳廓,神色都不自然了。

    然而贺静生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上楼去了。

    贺静生走到沈蔷意房间前,象征性敲了两下门,而后打开房门。

    正巧看到沈蔷意正撩着睡衣往身上套,看见贺静生突然出现,吓得条件反射将睡衣往身前一挡“你怎么不敲门呀”

    “我敲了。”贺静生为自己辩驳。

    “敲了应该在我问你是谁之后,得到允许,你再进来。”沈蔷意理直气壮,“万一是别人闯进来了怎么办。”

    “除了我谁还敢随便进你房间。”贺静生淡声。

    不过看沈蔷意那不满又埋怨的表情,他最终还是妥协“抱歉,那再来一次。”

    将门重新关上,手指曲起随意叩了两下。

    “谁啊。”沈蔷意当真配合。

    “我。”他言简意赅。停顿半秒,又补一句自我介绍“你的男友。”

    “”沈蔷意扬声,“进来吧。”

    贺静生再次推门进来,沈蔷意已经穿上了睡衣,一套中规中矩的绸缎套装,长袖长裤,遮得严严实实。大概是刚洗完澡,一头柔顺的长发散下来,发梢还有些湿润,头上戴着一个明黄色毛茸茸发箍,上面还有俩眼睛。

    “中药喝了吗”他走过来。

    沈蔷意在床头的沙发坐下,拿起医生给的冰袋覆上脚踝,“喝过了。”

    医生说她的脚没什么事,不过她说还是有点不舒服,医生就说可以用冰袋敷一敷。

    贺静生先是一言不发地走去了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而后折回沙发,顺势在她身旁坐下,握着她的腿放上自己的腿,接过她手中的冰袋。

    沈蔷意一怔,下意识想收回,去被他炙热的掌握住了小腿,桎梏。

    “敷冰袋最好裹一层毛巾,不要直接接触皮肤,不然会很凉。”贺静生用毛巾裹住冰袋,轻轻覆上她的脚踝,嗓音沉稳,循循教导“尤其是脚,不能受凉。”

    “脚脚怎么了”

    冰袋包上毛巾后确实不太凉,可比冰袋更有存在感的是他的掌心,一直都附在她的小腿。

    一冷一热的,让她浑身一抖,思绪都断层了一下。

    “脚受凉容易引起气血不足。导致血管收缩,麻木、影响血液循环。”他像叮嘱小孩的长辈,“尤其你跳舞常用脚,一定要注意保暖。”

    她当然知道脚要保暖了每次演出前都会穿保暖鞋。

    刚才脑子卡了一下才问那个问题而已。

    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跟她讲这么多。

    沈蔷意内心腹诽,却没说出来。

    他一手托着她的小腿,一手拿着裹了毛巾的冰袋在她整个脚踝轻轻地游走,认真敷到了每一处。

    沈蔷意的心跳没由来乱了几个节拍。

    深吸了口气。

    目光飘散,无意间落到了他的手心上。

    “医生没有给你包扎伤口吗”沈蔷意问。

    明明是他自己不让医生处理,结果回答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没有。”

    “啊”沈蔷意自然而然理解成“难道她走了吗我跟她说过的呀。”

    贺静生没作声。

    “等一下。”

    沈蔷意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抽回自己的腿,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踝裸露在外,白皙清瘦。一路小跑到床头柜,翻了翻自己的帆布包,然后又小跑着折回来。

    “手给我。”

    她虽说着,已然伸过去捉他的手腕。

    贺静生没躲,任由她牵。

    原来她拿了一张创可贴,拆开后,小心翼翼地贴上去,避开伤口部分,压实。

    “贴上不容易感染。”沈蔷意脸上粉黛未施,清纯又干净,圆圆的杏眼弯了点弧度,颇有几分得意邀功的意思“幸好我的包里常备着创可贴。”

    如果说他受过的伤,唯独这个最不值一提,她该作何反应。

    不知道她是否会心疼。

    至少在这一刻,贺静生却因为一张小小的便利贴而心疼了一下。是那种疼,兴奋的疼。

    贺静生无声注视她几秒。瞳色在明亮的灯光下也能肉眼可见地渐渐变深。

    神情却难辨。

    他垂下眼,重新去抬她的腿,“我给你揉揉,促进血液循环。”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大掌已经再一次掌握她的脚。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握住她的脚踝,而是她整

    个脚。

    她个子高,脚也不算小。

    然而却能被他的掌心牢牢握住。

    他的掌心炙热,轻轻地按揉她的前脚掌以及脚趾。

    沈蔷意忍不住打量他。

    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睡袍,这会儿戴上了眼镜,链条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垂着眼,目光平静却专注。

    这样直勾勾盯着她的脚,沈蔷意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不动声色地缩了缩。

    似乎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动作。

    “你的脚,”他的声调平平,语速缓慢。

    沈蔷意冷不丁想起了高俞林看到她脚时,那嫌弃的眼神。

    尤其是他突然这样说,她更敏感极了。

    不由自主转了转脚踝,想躲开,“不用揉了”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便猛地吸了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因为贺静生托起了她的脚心,同时他也俯首低头,吻上了她的脚背。

    “很美。”他一字一顿地说完。

    沈蔷意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少骗人。”

    “依依。”

    他的声音的确太有辨识度,尤其是这样正色叫她名字时,好听到蛊惑人心极了。

    “我永远不会骗你。”

    他的唇吻过脚背,来到她伤痕累累的脚趾,细细地吻。像是缠绵的抚慰。

    用行动来证明。

    沈蔷意的瞳孔还是震惊地反复收缩放大,心跳彻底乱到一塌糊涂。

    难以置信,他如此高高在上的人,会做出如此举措。

    他的吻还是未停,手一点点将她的裤腿上推,吻她滑嫩纤细的小腿。

    吻比掌心还要烫。

    沈蔷意的身体像是瞬间脱了力,跌进了沙发里,平躺。

    大脑又出现断层,刚刚还在吻她腿的贺静生,却在她眨眼间,高大宽阔的身躯已然覆盖她,最先触到她的是冰凉的镜链,滑过她的脸颊,又痒又凉,她躲了一下。

    下一秒便见他单手摘下扔到地上。

    与此同时,吻住她的唇。

    一如既往的汹涌掠夺,她被吻得头都上仰,被他拨弄舌尖,只剩弱弱呜咽。

    她实在喘不上气,胡乱推搡他坚硬的胸膛,他这次没多做纠缠,含她红透的耳垂,轻吻她脉搏明显跳动的脖颈,只够到这儿,再往下便被睡衣防守。

    守也只是无用之功,他轻松便散了纽扣。

    他像是调笑,却也严肃正经“还是喜欢你穿吊带。”

    更喜欢,不穿。

    沈蔷意意识到失态逐渐失控,连连抵挡,“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要好好谈谈的事情”

    “我说的是正常恋爱的事情”她强调。

    “没忘。”

    他抓住她不配合的手,往头顶一摁,又含,她的心跳,“谈。”

    “你起来

    。”

    她的呼吸急促,意识就要快崩盘,手被禁锢,膝盖便曲起来去顶他的胸膛,我们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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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听见。”

    他握住她圆润的膝盖揉了两下,顺势往旁边一压,“你说。”

    他的头终于离开,却并不是真正离开,而是转移阵地。

    长裤也失守。

    他却在起身后,第一件事便是捡起地上的眼镜,重新戴上。

    沈蔷意以为他终于正经,内心松了口气,可好像又变得更空。

    而下一瞬,他便俯身凑近。

    沈蔷意抬头看他,更为惊恐,眼睛瞪得比她戴的发箍上的俩眼睛还大,“你干什么”

    一瞬将她拉回那晚在浴室,她坐在冰冷的盥洗台,而这一次她背靠的是沙发。

    而这次,他说“想看清楚一点。”

    所以戴上了眼镜。

    “”

    他戴着眼镜,这一次冰冷的链条却没有沾到腿办分,因为他只是欣赏,像欣赏什么艺术品。

    沈蔷意无法挣扎,只能自暴自弃般捂住了脸。

    他就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极渴之人终于找到水源,再多等一秒钟就是对生命的亵渎,他终于摘下眼镜,溺死在这里都愿意。

    “一段正常的恋爱,”

    要说他内心多强大,到了此时偏偏还能不误正事,强行将她思绪勾回。自己也隐忍克制,喉结滚动吞咽,“需要具备什么。”

    的确说到做到,和她推心置腹地聊。

    沈蔷意的手得以自由,却也更加手足无措,抓他的肩膀和头发,抓沙发靠枕。指尖都泛白。

    她咬紧牙关,断断续续,“互相、尊、尊重”

    “我尊重你。”

    牙齿似乎磨过,“还有呢。”

    沈蔷意蹙眉,瞳孔更涣散,天鹅颈长长扬起,“互、相信任。”

    “好。”

    继续,磨。

    她大脑全然当机,像小时候没有频道的电视机,只剩下一片乱糟糟的麻,“还有你”

    “嗯”深吸口气,竭力一口气说完,“不能再干涉我的工作而且你之前说过,不会限制我的自由。”

    “好。”他仍旧答应,“还有吗。”

    “有我想想嗯”

    踩他肩膀的脚,被他吻过的脚趾,每一根都蜷缩。

    本来她组织了一大篇想说的话,现在可倒好,被他这么一搞,忘差不多了。

    “慢慢想。”他的耐心像是用不完。

    不知道想了多久,大概是一分钟,也大概是十分钟,她想到的事情太多,却一件都跟恋爱准则不搭边,中途像看到了云海,看到了烟花,看到了世外桃源。

    整个人如轻飘飘的风筝,不牵线的话,下一秒就能飞走。

    他似有察觉,及时收紧风筝线,将她牵回,

    “还没想到”

    她终于恢复些许神识,颤抖不止。

    想到了那就是要给彼此私人空间我不需要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当然你也是

    还没说完。

    疼沈蔷意突然尖叫。抬腿踢,踢了个空。

    手忙脚乱,只能去抓他的头发。往一旁推。

    无济于事。

    沈蔷意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泪。

    听到她的啜泣,他的头颅终于和她持平,额头相抵,低头吻去她的眼泪,最后吻她的唇。

    咸浓到像结结实实吃了口海盐,他的气息都是这味,拂过她鼻息,声音嘶哑,沉得厉害“你想要你的私人空间,我可以给你。”

    他说“但我不需要。”

    多巴胺的分泌容易令人产生幻觉,也容易令人失去判断力,失去任何一切坚守的阵地。

    沈蔷意迷迷糊糊,“为什么”

    “依依。”贺静生的手指抚过她汗湿的脸颊,“我的私人空间已经空旷了三十余年,足够多,如今,不想再更多。”

    沈蔷意终于恍惚睁眼,隔着一层朦胧看他。

    明明一切都混乱,他的神色却始终那么沉静稳重,看出虔诚也不是难事。

    她竟然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想说的是我想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无声地对视。

    心跳是气氛变化的证明。

    她最先败下阵来,侧过脸。

    他的吻便顺势落下来,吻在下颌,唇角,最后辗转到耳廓,用气音“还生不生我的气”

    沈蔷意没说话。

    “刚刚说过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贺静生的声音又染上哄诱,“现在给你个机会,惩罚我。”

    “要不要。”

    沈蔷意好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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