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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番外if(5)
    宴聆青的语气是平静的,但他在生气,话说完,唇角便紧紧抿在一起。

    “宴聆青。”江酌洲叫着他的名字,向前迈了一步。

    宴聆青移开了眼,不看他,也不理他。

    江酌洲顿在原地,目光却一刻也曾从少年身上移开。他真的在生气。宴聆青偶尔会闹一点情绪,很好哄,江酌洲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也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宴聆青不是空着手进来的,他抱着一把剑,手里还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玩偶

    气氛变得格外沉默,宴聆青见江酌洲只叫了他一声就不再说话,也不走过来,唇角抿得更紧了。

    那晚他感应到有人落入金双湖,第一反应便是主角攻跳湖了。匆匆赶去将人捞起,果然和捞起主角受时的感觉一样,他预感自己需要一定时间消化那些功德和能量,便发了消息给鬼屋主管和江酌洲。

    他们同不同意他的请假他已经顾不上了,能量太过浓郁,主角攻刚离开他已经被裹挟着陷入沉眠之中。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棺材里,棺材里有一柄长剑,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木偶,一个半透明的残魂人影。

    宴聆青从残魂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属于江酌洲的气息,他不知道棺材和剑是属于自己还是残魂,但他知道他和他一定存在某种很深的联系。

    那种联系是灵魂上的牵引。

    宴聆青是一个没有执念爱恨的鬼,他的魂魄濒临溃散,本该早就消失才对,但几年时间下来,他只要待在金双湖就能维持原样,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蹲到主角攻受。

    这特殊不仅来源于金双湖,更来源于棺材里的小木偶和残魂。

    宴聆青没有急着出去,他在棺材里将剩余的功德和情绪能量转化,然后看到了自己魂魄上一道一道拼合起来的痕迹。

    这就是为什么他第一次醒来,离开金双湖没多久便要魂灰魄散,他的稳定和完整都是假象。

    他的魂魄原本就是一块一块、大小不一的碎片。

    他需要用功德将它们真正粘合,需要用七情转化的能量修复粘合后的痕迹。

    功德塑魂,七情修魄,这些完成之后,他的魂魄才算完整没有破损。

    最后一道痕迹消失的时候,宴聆青感觉有人轻轻摸上了他的头,然后又被轻柔地环抱住。

    那一瞬间,宴聆青看到了一些画面,不完整,但也足够他了解自己的来历。

    他死在四百多年前,被怪物吞噬,魂魄和怪物相融,一个和江酌洲长得一样的人杀了怪物也杀了他。

    他的魂魄碎裂在那把剑下,落进水里,“江酌洲“跪倒在地,仿佛被人抽去魂魄。

    许久,他用剑撑着站起身,踉跄而去,雕刻木偶,抽魂,设立阵法,打造棺材。

    他是有人耗尽心血养出来的鬼。

    这是留存在残魂中的记忆。

    宴聆青静静躺在棺材中许久,那一刻,他心中涌起

    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已经消失很久了,江酌洲会担心,他也还需要工作,所以该出去了。

    他最后看了眼残魂,然后破开了棺材。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残魂自动跟了上来。

    它的所有举动不是因为有思想有意识,那只是主人刻在魂魄里的东西,犹如本能。

    摸他的头,抱他,跟着他,它在无意识做着这些。

    宴聆青停了下来,然后将残魂缩小带走,想了想又带上了棺材里的剑和小木偶。

    他想给江酌洲看看。

    熟悉的、让他想到江酌洲的气息,以及画面中和江酌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些不可能和江酌洲没有一点干系。

    但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别墅,循着气息找过去会看到那样一幕。

    宴聆青没有记忆,不懂阵法,也不知道怎么抽魂,但他知道江酌洲想要做什么。

    这和他在残魂记忆中看到的一幕画面很相似。

    鲜血的气息,魂魄被符咒牵引而出的气息,这些都让他确定江酌洲和残魂的关系。

    而江酌洲,他又想做以前的江酌洲做过的事。

    以前的江酌洲是为了拼合他的魂魄,为了将他留存在世间,宴聆青想他可能是无法接受他死在他剑下,也不能接受他的消失,但如果他当时还有意识,他依旧会告诉他不用做那些。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他从未执着于生死,这是不用记忆,只凭本心和潜意识就能明了的东西。

    但现在江酌洲抽魂是为了什么

    宴聆青看着绘制在地上的各种符咒和摆放而成的阵法,那里对他有着吸引力,他有预感,只要自己踏进去,他会被锁住。

    锁住他,再以那丝抽出的魂魄做媒介将他们绑住吗

    宴聆青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管为了什么,抽魂的痛和伤害都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宴聆青。”江酌洲又叫了他一声。

    宴聆青终于望了过去,小脸紧绷,明显还是很不高兴,“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酌洲沉吟片刻,最终向他走了过来,“别气,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只是怕找不到你。”

    果然是因为这样,宴聆青还是气,“你没想伤害我,但你想伤害你自己,而且你现在真的很笨,我们在交往,要去哪里,去哪里做过什么我都喜欢跟你说,你怎么会找不到我。”

    江酌洲沉默下来。

    宴聆青说的没有错,他信任他依赖他,哪怕一些小事都喜欢跟他分享,他对他不会有任何隐瞒,但潜意识里衍生的恐惧就是无法让江酌洲安下心来。

    “别生我的气好吗我不会有事的,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不是说只待几天吗,怎么这么久我很担心你,你手上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一连串问题下来,宴聆青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不少,消失那么多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本来也有很多话要和江酌洲说。

    “你别抽自己的魂我就不生

    气了,不能再抽了,你现在的魂魄肯定不完整,”说着他打开自己的口袋,一个半透明的小残魂从里面飘了出来,“感觉到了吗它的气息和你很像,我怀疑它是你的一部分。”

    江酌洲伸出手,让残魂落在自己手上,隐隐约约的,他的确从中感应到某种联系。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熟悉,像是像是那天他潜到金双湖底感应到的东西。

    那时他以为是宴聆青。

    宴聆青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这些天都在金双湖底,那里有一个隐藏的阵法,阵法底下是一个棺材,看这个,”他把剑和小木偶举给江酌洲看,“这两个还有小残魂都是在棺材里的。”

    “江酌洲,你把小残魂引回自己的本体就知道了,我们是很好的关系,我是你养成的鬼,你不会再找不到我了。”

    江酌洲听得怔怔的,他握上了那把剑,目光看着那个精致得仿佛要活过来、还和宴聆青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木偶,明明都是第一次见,他却莫名有种熟悉感。

    “反正,江酌洲,你不可以再伤害自己,要不然我还会生气。”他蹙起了眉头,望着江酌洲手心缠绕的纱布唇角又抿紧了。

    江酌洲哄他,“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避开了问题中心的回答,他俨然不打算就此罢手。

    宴聆青也没那么容易买账,“你还没有说。”

    “宴聆青,”江酌洲走到一旁,将剑放在了桌上,他背对着宴聆青,嗓音很沉,“你是鬼,我是人,比起受伤,我更害怕的是某天失去你的踪迹。”

    男人背影高大挺拔,俊美逼人,宴聆青看着这样的江酌洲却想到了他魂魄散落在湖中时,他跪倒在地的情形。在他被怪物吞噬后,或许他还找了他许久许久,荒山遍野、断壁残垣,踪迹难寻。

    宴聆青走了过去,小残魂也跟着他飘了过去,小木偶被他放在了剑旁,然后他从背后抱住了江酌洲。

    江酌洲蓦地一顿,然后听到宴聆青说“你把残魂收回去就会知道,这种灵魂上的牵引我们早就有了,我也是因为这样才得以存在,我们的联系和羁绊远比你想象得要深,不需要再去做多余的,我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少年声音如水般清凌凌的,江酌洲听着他说话,被他环抱住腰身,那些焦躁和恐慌在不知不觉中被安抚下来。

    他转过了身,将宴聆青抱进怀里。

    宴聆青在他怀里蹭了蹭,仰头亲了他一下。

    江酌洲眸色一暗,在宴聆青退开前加深了这个吻。

    “唔”宴聆青推了推他,“我还没有说完你也还没有答应。”

    江酌洲握住宴聆青的手,嗓音暗哑,“等等好吗”

    是询问的语句,但江酌洲完全没有等待回答的意思,他早就不想等了,在宴聆青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想把他抱进怀里。

    炽热的吻继续深入,按在腰上的手也越收越紧,身体相贴,彼此的变化都能轻易感受。

    江酌洲动作顿了一下,宴聆青之前会享

    受他的拥抱和亲吻,他会感到新奇和欣喜,也会觉得舒服,但他几乎不会有生理上的反应。那些于他而言就像吃一道甜美的点心,玩喜欢玩的游戏。

    他对他没有欲望。

    这也是他们仅限于亲吻,从未进行更亲密行为的原因之一。

    宴聆青当然也感受到了,他对江酌洲的身体变化并不陌生,每次他们亲久了他总会这样。硌着不舒服,他每次都想推开一点,江酌洲却每次都将他抱得很紧。

    不过他自己这样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硌着江酌洲,应该有吧,他都停下来不亲他了,宴聆青脑子混混沌沌地想,原来这样的时候不仅被硌着的人不舒服,自己也会不舒服好像也不能叫不舒服

    他皱着眉头退开一点,黑色双眸泛着雾蒙蒙的水光,他望着江酌洲,眼里是渴望,也是在求助,“现在要怎么办你以前是怎么做的,可不可以帮帮我”

    江酌洲眸色深得可怕,漆黑之下是无数挣扎着破笼而出的欲兽。他定定看着宴聆青,沉默之中,空气在升温,身体也在升温。

    “怎么帮”江酌洲问。

    宴聆青的语气直白天真,却也多了几丝急切,“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知道。”

    说话的功夫,少年漂亮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不知道是远离江酌洲舒服一点,还是挨紧他舒服一点。

    求助依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江酌洲。

    江酌洲喉结上下滚了滚,又问道“要我帮你”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在此刻显得比往日更加性感,萦绕在耳边带起丝丝痒意,宴聆青攥住他胸口衣服的手紧了紧,额头抵了上去,“要你帮我。”

    江酌洲怎么可能罔顾宴聆青的求助,什么残魂什么过去,现在他通通无暇理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