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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山村诡事(14)
    宋葬不愿回忆,昨晚那些怪怪的经历。

    犹记得他十五岁时,当同学们都在体验青涩的校园恋爱,当年轻鲜活的身心开始试探着碰撞宋葬却比大家年纪都小一些,他只是一个麻木的小孩。

    他像棵雨后青竹般疯狂长高,身体各处传来隐隐的生长痛,食欲格外旺盛,开始缺钱,被试卷与题海淹没,筹备着高考后逃离家乡。

    除此之外,宋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任何多余的情感。

    直到昨晚。

    他怀疑自己又迎来了第二次躁动的青春期。

    殷臣说话太直白,也太犯规了。

    即便身处梦境世界,宋葬也有些难以自抑。

    他居然没有严词拒绝,而是沉默着再次复制出幻象场景,让殷臣亲临实境,淋漓尽致体验了一把鬼婴的待遇。

    顺便试探试探殷臣的身体防御数据,是否存在一个可探知的确切极限。

    殷臣似乎很清楚宋葬在想什么,哑着嗓子贴在他耳边低语“我的皮囊很新,是最顶尖的材料。你知道石墨烯吗我比它更厉害,要强很多倍。

    “防弹,防爆,防污染,极耐打击你想对我做再过分的事,我也不会坏掉。”

    宋葬听得耳尖滚烫,掐着手艰难让自己维持冷静,努力去思考殷臣话中深意。

    殷臣换了一具“很新”的皮囊,说明他以前还有别的身体。

    他的灵魂存在时间,肯定也不止两年那么短暂。

    “你真的成年了吗殷臣”宋葬忍不住再次确认。

    “嗯当然,”被满足的殷臣心情很好,正在轻吻他泛红的耳垂,嗓音喑哑,“我比你大很多。在我眼里,你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细皮嫩肉,无法无天还心理变态。”

    宋葬被亲得晕晕乎乎,彻底忘了本来目的,软声确认“所以,你是我的合法老婆。”

    “是合法的,是你的,可以生很多宝宝。”

    “不行,我不要宝宝。”

    “好,只生这一次。”

    他们真的说了好多怪话,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惊天暴言。

    后续交流,更是一团莫名其妙的黏糊乱麻。

    宋葬简直不敢再回想。

    一定是因为成亲这件事,带来了微妙的暧昧加成,才让他俩都变得怪怪的

    那些陌生又滚烫的躁动情绪,让宋葬有些头脑发热,好似低烧未退般泛着甜腻的眩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迷迷糊糊闭眼再睁眼,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宋葬躺在床上陷入呆滞,被自己说过的怪话,疯狂挑动着神经。

    屋外热闹极了,锣鼓喧天,人声琐碎。

    有许多宋葬不认识的亲戚朋友,聚在堂屋院子里聊天说笑,田月香被夹在中心,带着笑意的大嗓门格外明显。

    床塌有一侧泛着凉意,

    殷臣也早已没了踪迹,应该是回去准备出嫁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也不能再发呆下去。

    宋葬揉揉太阳穴,恍惚地坐起身来,被厚重衣袍牵扯着动作,他这才蓦然发现,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

    低头一看,他居然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大红长袍。

    纹着华丽金线的腰封挂在床角,难以打理的长发也被束起梳好,整整齐齐,万事俱备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不用想,肯定是殷臣帮他换的衣服。

    宋葬拍拍自己微热的脸,站在门边,偷听着姨婆婶子们的交流。

    原来宁焰他们也早早到了,骑着高头大马整了一回镇上接亲的戏码,带着漂亮的龙凤花轿一起进村。

    如今花轿就停在学堂里,等待吉时到来,宋葬才能上门带回“新娘”。

    相比起新娘那边的繁琐,宋葬要忙活的事情确实更少,只要按照时间接亲拜堂、送入洞房,就可以招呼客人吃席喝酒,任由他们自行娱乐。

    既然如此,趁现在时间还有余裕宋葬思忖片刻,悄悄从后院翻墙离开,独自跑上绿意萦绕的苍木山。

    他要来打个猎。

    山君死后,拼命藏匿的野生动物们有了喘息之机,飞禽走兽重新探头,比最初更好捕捉。

    宋葬捡起两块趁手的石头,用最快速度找到两只大雁,火速敲晕,绑住翅膀后翻墙回家再光明正大从卧室走出来。

    围在院里喝茶的亲戚们听见动静,交谈声倏然一静。

    他们齐刷刷转移视线,目光极为肆无忌惮,直接将宋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二郎,你这是从哪儿找的大雁”

    宋葬坦然地任由众人打量,笑眯眯张口就来“一大早掉在我房顶上的,都是活大雁,正好一公一母。”

    “哎呀,大吉大利啊,这是好兆头你俩是天造地设,连天公都作美呢”一个远方姨母手里剥着喜糖,满脸欣喜地说。

    “谢谢姨母,姨母吃好喝好。”

    宋葬喜欢听这话,笑意更浓。

    他乖巧应付着八卦却友善的亲戚们,顺便找田月香讨来了一个装鸡的竹笼子,将大雁塞进去,准备接亲时一并带上。

    其实这两只活大雁,早就该添进聘礼中一起送给殷臣的,但之前宋葬是真的没空,在城镇跑来跑去,连大雁的尾羽都没看见过。

    如今想想,恐怕殷臣自己也忘了这事。但说好要给他的东西,绝不能有缺

    宋葬生得白净漂亮,向来很讨长辈喜欢。他耐心陪着叔婶姨婆们闲聊一会儿,所有不好的揣测与闲言碎语都消失了,大家都在夸赞他一表人才,成家后,立业可期。

    最多也就有人遗憾他成亲太早,应该等日后娶个官家小姐宋葬没接话,笑眯眯地敷衍过去。

    田老村长仍未出现,田月香似乎也没有提起他,这对父女的关系果然有点奇怪。

    但现在不是打探的最好时机,眼瞧着日头愈发明亮,厨房里传来阵阵肉香,宋

    葬也该出发了。

    若按照严苛的婚礼习俗,他甚至不用亲自接亲,只需安排喜娘前往迎接就行。

    但身在农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守规矩,怎么热闹怎么来。

    结亲场面越是宏大,身为新郎的宋葬态度越是郑重殷切,村里的八卦舆论,才会对新娘更加有利。

    宋葬收紧腰封,戴上发冠,稍稍打理了一下毛躁的碎发,穿着笔挺利落的大红吉服,拎着竹笼翻身上马。

    围在宋宅外的村民们,看见宋葬提着大雁骑马而出,嘈杂声又猝不及防地安静了一瞬,立马就再次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宋葬挺直腰背,轻夹马腹,做好了充足的表情管理,立志成为全村最潇洒的新婚郎君。

    那一抬又一抬比新娘先送到的大红嫁妆,甚至比宋葬这个骑马的更吸引眼球。

    村头村尾距离太近,宋葬便没有特意提速。为了保证有仪式感,他还特意雇了两个体力充足的老实汉子,跟在旁边撒起零散铜钱。

    不少半大孩子都追在马屁股后头争抢,吉祥话一股脑儿往外冒着,更是热闹。

    热闹持续到学堂之外,宋葬弯着唇扯了扯缰绳,让马停下脚步。

    正门紧闭,不少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看样子他是要通过“娘家考验”,才能顺利接回新娘。

    透过围墙砖缝,可以看见殷臣也穿了同款大红吉服,戴了遮挡视线的红盖头,加长裙摆很是华丽,纹着繁复的吉祥云纹与龙凤戏珠。

    他正在被何夫子背上花轿。

    宋葬不由得努力忍笑,这位秀才先生是真的汗流浃背了,小腿肚子都在抖呢。

    等到新娘入轿,宋葬也随之跳下马背,自信满满准备接受考验。

    很快他便发现负责挡门的老实小书童,居然在故意为难他。

    修竹给出的题目极为刁钻,恶意昭然,甚至还要他玩强制性的飞花令,给出的主题全都不符合“乡野少年”的知识储备。

    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宋葬顺利接亲。

    但是很不巧,宋葬本人的知识储备并不算少,随便他如何出题都能对答如流。

    修竹气得脖子都红了,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才十五岁,在“平民”面前根本藏不住情绪,眼底闪烁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偏执与疯癫。

    宋葬微微挑眉,突然明白了他为何非要如此刁难。

    虽然这次殷臣的存在感很低,nc们并不会被他的美貌吸引注意力但这世界上天性慕强的人,同样不少。

    他有情敌了。

    修竹居然是他的情敌。

    既然如此,那么他刻意维持的礼貌与耐心,也就毫无必要。

    宋葬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修竹使劲压紧的大门上,看似漫不经心地缓慢向内推动。

    “嘎吱”

    “喀嚓”

    令人牙酸的诡异挤压声,从门扉中央蔓延开来。

    修竹专门找来堵门的那根硬

    木门闩,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弯曲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露出层层叠叠的纵横裂纹。

    木屑纷飞,洒落在修竹惊愕怔然的脸上。

    宋葬不紧不慢地向前迈出一步,屋门几乎被他以蛮力彻底推开,坚硬的粗糙木条倏然间只剩下薄薄一层树皮,艰难与两端木块连接着,苟延残喘。

    “修竹,你很想变成这条门闩吗”

    “你,你”

    宋葬唇角弯起,露出一抹温和无害的笑,嗓音刻意放得轻缓“我可以帮你做到,也可以一点一点敲碎你的骨头,要试试吗”

    修竹的手在无意识颤抖,他早已色厉内荏“疯子,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公”

    “嘘,殷姑娘特意前来村里避祸,你却于众目睽睽中点出他的真实身份,怎么,你很想害死他”宋葬若有所思,“那我果然应该杀了你才是。”

    他不再收敛动作,用力推开大门,蓦地抬手掐住修竹震颤的喉管。

    手腕轻轻一扭,精准拧断了喉腔中部的声韧带。

    低哑的痛呼与肌肉撕裂声同时响起,宋葬迅速收回手,笑意依旧。

    修竹不会死,但在接受治疗以前,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宋葬维持着无害表情,拎起大雁,迈步走向院中花轿,礼貌地对何秀才躬身行礼“先生,我过关了,可否将殷姑娘迎回家中”

    掐喉的互动收得太快,没有人发现修竹的遭遇,最为汗流浃背的何秀才,更是无心注意那道莫名僵硬的背影。

    他干笑一声,佯装镇静“可,如你所愿。”

    话落瞬间,喧闹的聒噪声顿时此起彼伏。

    “呜呼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

    趴在墙头看热闹的小屁孩们,毫不犹豫跟着欢呼起来。

    连许多半大少年郎也来凑人头。殷臣从学堂出嫁,私塾休沐一天,他们高兴得不行,极其乐意帮忙当气氛组。

    只听一声锣响,唢呐队伍开始摇头晃脑、吹吹打打。

    宋葬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开路,宁府雇来的力士们,稳稳扛着花轿跟在后头,好不热闹。

    学堂里骤然冷清下来。

    何秀才目送着远去的接亲大队,抱起袖子感慨“宋小郎君,怕是咱们长公主未来的附马爷了。修竹,你日后需得谨遵礼数,万万不能冒犯于他。”

    “嗬嗬”

    “修竹,你怎的了”

    修竹颓然地跪在地上,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破旧风箱般的沙哑气音。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血,右腿胫骨也碎了,莫名其妙被马蹄踢飞的石子蓦然击中,可他却发不出任何痛叫。

    胸腔传出的沉闷痛哼,被唢呐锣鼓声彻底掩盖。

    宋葬其实也挺记仇的,在情敌面前最是小心眼。

    殷臣不喜欢别人靠近他,他也不喜欢别人靠近殷臣,一个道理。

    只不过,他喜欢把事情做得更为隐蔽。让人有苦说不出,才是最好的报复。

    顺利回到宋宅,花轿进门那一瞬间,宁燃眼疾手快地点燃加长爆竹。

    而殷无雪站在邻居屋顶,装腔作势地摇摇驱邪铜铃,天边霎时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哇”宋家内外响起一片惊呼。

    宋葬哭笑不得,真没想到他们还会故意捣鼓这些花活儿。

    堂屋里,田月香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体面衣服,拉着宋唯一坐在主位,翘首以盼。而宋嗣和宁焰凑在一起嗑瓜子,聊得有来有回。

    随着轿门卸下,殷臣在喜娘的高唱声中走出花轿,跨过红漆马鞍,牵着出轿小娘的手,被缓缓引入堂屋之中。

    上香,跪拜,对拜格外顺利。

    宋葬本以为殷臣是不愿意拜高堂的,但他拜的速度居然比宋葬还快,让田月香笑得合不拢嘴。

    相比起与梅迪莎相处时的各种挑刺与防备,殷臣对田月香却是颇为敬重,态度无比认真。

    宋葬忽然想起之前吵架时,殷臣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她是你亲妈,我会自愿给当她儿子。”

    所以这句话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宋葬没想明白,酥酥麻麻的痒意却悄然在胸腔中泛起,像是一尾温柔的羽毛从心头滑过,又像殷臣落在他耳尖的轻吻。

    虽然在无限游戏里假结婚过好几次,可这回的感觉很是不同。

    今天的他好想和殷臣黏在一起,好期待正式的洞房。

    毕竟他与殷臣有过约定,说好要试试看的。如果不做殷臣大概会亲手把他拖上床榻,撕开他衣服。

    那样变态的场景,宋葬也莫名有些期待。

    可惜如今日头高挂,还不是时候。

    新娘被送进洞房,闲下来的人换成了殷臣,万众期待的吃席时间到了。

    村民们搬来自家的桌子椅子,一路从院里摆到院外,桌桌有酒有肉,花生瓜子喜糖装了满满一大盆,丰盛至极。

    宋葬去院子里招呼客人,余下玩家们对视一眼,偷偷摸摸潜入了宋葬的卧室,与殷臣聊起正事。

    殷无雪神采奕奕地说“镇北军都知道永嘉帝残害皇子的消息了,我亲自飞过去给他们看了虎符,南伐的粮草车队已经出发,大部队还要再特训两天。先打个清君侧的旗号,针对国师。

    “镇北将军早就想造反,被我揍了几顿,他哭着保证一定支持长公主登基,老大,你大可放心”

    殷臣默了默,幽幽道“辛苦,你注意点,别吸收太多信力,成神不一定是好事。”

    紧接着殷无雪就被宁焰一屁股挤开。

    他掏出一个木盒,掀开盖子,卧室里顿时银芒大作,几乎将阳光彻底覆盖,照明效果很是震撼。

    “老大,你看这颗从玩家身体里挖的夜明珠,特别诡异,脱离母体还会自行生长,它一夜之间大了几圈,像个微型月亮”

    “别掀我的盖头。”

    殷臣嗓

    音微凉,一把接过木盒,放在腿上认真观察。

    与此同时,宋葬正忙着游走在酒席间。

    他举着小杯子轮桌敬酒,与完全不认识的亲戚们打趣闲聊,不着痕迹地缓缓朝临近主桌的方向靠近。

    宋老太爷、田月香夫妻与大哥都坐在主桌,但身为外祖父的田村长,居然就算是外家人,只能在另一台桌前与村中族老同坐。

    他完全不在意没能坐在主桌,正笑着举杯与村民喝酒。

    宋葬脸颊泛红,露出无害的微醺笑意,用余光将田村长上下打量了一遍。

    老村长鬓角微白,蓄了胡须,看着还挺慈祥。

    他具体年龄应该与宋大爷大差不离,却少了大爷那股沉默寡言的老实气息,显得更为自信精神。

    眼瞧着宋葬即将过去敬酒,老村长立刻主动站起来,说了一套又一套祝酒词与吉祥话友善有余,但亲近不足,脸上的自豪有些不太自然。

    他说话时,原本聒噪的酒席间格外安静,大家都会主动闭嘴倾听。

    很显然,老村长在田家村里真的极有威信。

    宋葬若有所思,同时还在暗中观察田月香。

    他发现田月香的表情似乎也不是特别自然,父女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互动,包括眼神交流很怪异。

    宋葬主动给老村长敬酒,拉近距离,特意留心观察他的身体细节。

    如今是大夏天,席面从中午摆到傍晚,绝大多数汉子都穿着短打汗衫,唯独老村长不同。他把自己包裹得非常严实。

    更奇怪的是,老村长已经喝过许多酒,满面红光,穿了那么多衣服,他本该浑身冒着热气才对。

    可田村长的额头、脖颈和手腕这些露在外面的皮肤,却没有丝毫汗水痕迹。

    皮肤很干燥,很平整,没有任何明显的老年斑,随着笑容挤出的皱纹,也像假货。

    仔细一看,胡子更假,有两簇甚至是人为粘贴的动物毛发。

    若是提前一天遇见村长,宋葬肯定没那么容易想到,他到底为何如此异常。但今天就不一样了,宋葬心底蓦然冒出一个猜测。

    他的外祖父,不会也是改造人吧

    宋葬决定把他抓回去审一审,但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田月香悄悄找借口拉到了里屋。

    他那开心了一整天的娘亲,此时脸色格外难看。

    “二郎,你外祖父不是好人,你别理他。”田月香拉着他的手,小声告诫。

    宋葬怔了怔,刻意露出迷茫之色“为什么”

    “有些事娘亲只与你大哥说过,如今你正式成家,也该知晓一二。

    “田耀祖私吞了好大一笔建学堂的银子,他是个贪财恶毒的大混蛋。你外婆也是被他亲手打死的在临死前,你外婆撑着一口气告诉过我,这老头子还把其他女人养在外面,回家时总带着腻人香气和陌生女人的头发。

    “他就喜欢在田家村里当土皇帝。别看他家外表朴素,其实地窖里藏

    了不少银子,娘出嫁之前,在家里也是顿顿吃肉的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家里每天吃肉,香味飘得满屋都是,如何就瞒过了村里那些扒墙角的混子也许田耀祖会妖法呢哎呀今天不说这些话,反正二郎你记好,万万不可招惹他,小心被他带上歪路。咱们要好好读书、安分守己,知道吗”

    宋葬表情逐渐严肃,语气凝重“我知道了,娘,儿子一定谨慎做人。”

    田月香见他态度良好,心中满意,随后佯装无事地回了主桌继续吃席。

    而宋葬仍然立于原地,有些担忧。

    来自猎鲛队的改造人,恐怕早已布满了苍木山周边区域,只是掩饰得太好,或者拥有较为高超的社会地位,可以互通消息、互相遮掩。

    但如今没有别的线索,担忧无用,倒不如先抓人再说。

    宋葬说做就做,耐心等到村长去茅房小解之时,直接从背后一巴掌将他劈晕过去。

    将昏迷的村长拖进苍木山脚下,宋葬扒开了他的衣服检查。

    临近傍晚,阳光被茂密树影挡了大半,土腥泥地长着青苔,溢出些许阴凉。

    而村长的身体面貌,格外悚然。

    他所有被覆盖在衣物之下的躯干,都被闪闪反光的七彩鳞片彻底覆盖,在斑驳阳光下甚至显得美轮美奂

    这种格外美丽的鳞片,只会出自女性鲛人。

    宋葬骤紧眉头,继续扒他裤子,陡然发现他双腿之间有针线缝合的痕迹,连忙定睛观察。

    从大腿一路连接到小腿内侧的表皮之上,残留着一长串狰狞的撕扯伤势,蜈蚣状的疤痕扭曲虬结,是全身上下唯一没有鳞片的区域。

    若是真的将双腿合并起来

    难不成,他曾经将自己变成了鲛人,亦或者可以通过身体改造的方法两头转换

    这是什么疯狂的行为

    宋葬受不了了,一巴掌把老头用力拍醒。

    田村长睁开眼睛,眸底闪过一瞬的狰狞,像是野兽般杀意流露,宋葬也没说话,黑着脸又狠狠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得脱力瘫倒在地,坐都坐不起来。

    “唔”

    “你欺负我娘,杀了我外婆找死”

    确认村长恢复意识,宋葬立刻搭起了戏台子,表情比他还凶狠几分,一次又一次抬手直勾勾地朝他脸上猛揍,拳拳到肉,顺手敲下几颗明显不是原装的碎牙。

    田村长原本还没怎么害怕,直到他发现宋葬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只能躺着被打,压根无力反抗。

    “田耀祖,你服不服”

    “咳咳我服,别打了,别打了。”

    “清泉村被淹死的孤女,你可知晓”

    “我晓得,二郎,我没出手。”

    “闭嘴,别装无辜,你为何要参与猎鲛队”

    “被下毒,无法脱身。”

    “什么毒”

    “是,是蛊毒,有看不见的虫子

    在我身体里爬二郎,祖父好疼。”

    这一理由宋葬倒是不意外。

    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时代,一开始谁都不会愿意将身体与野兽相融,改造得面目全非、丑陋不堪。

    但田村长绝不无辜。

    宋葬唇角勾起冷笑“你疼我外婆被你亲手打死,难道她就不疼”

    “她,她看见了我被改造的身体,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在别人手上,她会死得更惨”冷不丁听宋葬提起尘封旧事,田村长的语气格外激动,似乎还透着一股悲切至极的浓郁痛楚。

    而宋葬压根不买账,狠狠扯下一片不属于他的晶亮鱼鳞,溅出几滴腥臭的血色。

    “你杀了多少无辜鲛人,圈养幼童的池子位于何处,幕后主使是谁说话,别在这儿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没想到下一瞬间,田村长忽然“呜呜”哭了起来,颤抖着抓紧宋葬衣角,含糊不清地卑微哀求“二郎,这些事你千万别告诉月香,求求你,你对我怎样折磨都好

    “看在我是你外祖父的份上,二郎我求求你,别告诉月香,别让她再恨我,我的孩子全都死了,我只有她一个女儿”

    “不愿让她恨你,你就该早日死去,还当什么风光的老村长”宋葬甩开他的手,继续冷言讽刺,“既然心怀愧疚,不能自我了断”

    “好,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不不,虫子会杀了你我不能自杀,我被控制”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