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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地府小组上线
    一月里,许家黄家广发请柬,两家结亲。许举人娶黄家女。

    请柬发到江家,江承海连声“啧啧”。

    “真是能憋啊,活该他家发财。”

    大家都在搞事业的时候,黄家闷不吭声的把亲事谈成了。

    黄家跟江家有交情,许行之跟谢星珩有交情,双份的人情,礼金可以准备厚一些。

    江知与备了两箱铜钱,合计三十两银子。

    再有一对鸳鸯佩、一对同心结。

    总体礼金在五十两上下。

    他不由想起秦六爷的订单利润,表情僵了下。

    真是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

    知道贵了,该花的还得花。

    都筹备完成,江知与就去徐家看看。

    许黄两家的喜事在一月中旬,一经公开,街头巷尾都有人议论。

    惊讶黄家能成事的有,小声说许行之看不上徐诚的也有。

    徐诚的父亲徐天智,去年常去许家找许行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老丈人相看哥婿来了。

    许家也没赶客,周边邻居都知道徐天智常去。

    过年后,许行之出去赶考了,后来回到丰州,也没什么消息,大家都忘了。

    今年糖厂的直属铺面糖果屋开业,那时江知与跟徐诚都在铺子里,百姓们都知道。

    两个小哥儿,开了糖铺,还有能熬糖的糖厂,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又是抽卡,又是集邮。

    这般情况之下,徐诚的名声,除了“彪悍能干”,又多了一个“多金”。

    他年岁到了,比江知与略大,江知与孩子都有两个了,他亲事还没着落。

    年间上门的媒人,都被徐家婉拒,多了些人记恨,认为徐家守着个嫁不出去的老哥儿当宝贝。

    这些话,徐诚都不在意,都是些酸话罢了。

    过后又有些旁的议论起来,比如说镖局的师兄弟都看不上他,再不趁着年轻嫁了,往后招婿都没人要。

    这话说得实在气人,江知与听说的时候,徐天智都带着大儿子徐武过去把人揍了一顿。

    散播这番言论的人,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徐家人着急,能在相看的时候降低标准。

    他们想软饭硬吃,还看不上诚哥儿。

    徐诚有对象,不好对外说,这事过去,就当个哑巴亏吃了。

    这不,开春忙起来,这事刚消停,因许行之要娶黄家女,这事又被人拉出来说。

    两家之前都没确定,换做其他家有看中的人,也会多多献殷勤的,根本不算什么事。更别提期间没纠缠,没闹出事,往来也少。

    江知与过来时,徐家正在吵架。

    穆彩凤把徐天智骂成了只蔫鸡,徐天智缩头缩脑,时不时小声顶一句嘴。

    徐诚劝半天没用,江知与来了,家里顾着体面,中止了这场没有结果的吵吵。

    江知与跟徐诚回屋里说话,徐诚都不想说。

    “男人就是麻烦,我忙死了,还得为这些破事分神操心。”

    许行之有举人功名,这些挤兑人的话,他们只敢带一句“许行之看不上徐诚”。

    别的难听话,多是说徐诚年岁大了,是老哥儿了,性格又不好,还爱往外跑,有人看上他就不错了。

    徐诚不在意这些话,都是事实。

    他确实大了,也急躁爱动手,不喜欢待在家里。

    除了林庚,也就一个舅老爷看中他了。可舅老爷撮合不成,徐诚跟宋野互相没看上。

    关键是,徐诚的爹娘对他亲事不自信,他跟林庚的关系始终是悬着的,让他爹娘心里窝着火气。

    这些话,一句句的往心窝里戳,听得他们难受。

    徐诚能不管外人怎样,还能不在乎爹娘吗

    由着人这样乱说,他们家没点反应,别人还当他们一家都是泥人呢。

    江知与给他想了法子“我家跟许多媒人有合作,我去找他们说说,这些想跟你结亲,因结亲不成就恶言伤人的,都不要给他们说亲,让他们打一辈子光棍去”

    看看到底哪个没人要。

    这是明面上的惩戒,要出口恶气,还得看拳头。

    江知与说“我们去把他们揍一顿。”

    这主意很合徐诚心意。

    徐诚还特别惊讶“谁去打我跟你你也去”

    江知与也很惊讶“不能和我一起去吗”

    徐诚知道他的心意,考虑到他的性格,说“我跟我大哥去就可以了。”

    江知与不乐意了“我也会打人啊。”

    他也很生气啊。

    徐诚都听笑了,垂眸思索了片刻,区区打人,孙知县应该不会为难他们,便同意了。

    他们约了个好日子,许行之成亲这天,江知与要去吃喜酒的,吃完酒,天也黑了,正适合去打人。

    这场喜酒,徐家也收了帖子,因这些流言,他们家不去。

    跟徐诚定好日期时辰,江知与回家跟谢星珩说了声,到那天,他不跟小谢一起回家。

    谢星珩听了也是头顶冒问号。

    “你去打人”

    他当即想到乡试之后,他们俩一起揍赵鸣的场面。

    江知与会打人,还挺凶的。

    谢星珩依然惊讶,并且很想欣赏一下老婆的英姿。

    他蠢蠢欲动“我能一起吗”

    谢星珩很有分寸感。

    两个小哥儿组队去打架,这就是闺蜜组团,他个臭男人硬要掺和,实在扫兴。

    他说“我可以帮你们望风。”

    江知与稍作思考,没立即答应。

    “我要问问诚哥儿。”

    问徐诚,徐诚不介意。

    谢星珩还没干过这种摸黑去打人的事,虽然他不是主力选手,但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场面还是在往脑海里冒。

    他定制了夜行衣,江知与跟

    徐诚都不喜欢。

    黑不溜秋,丑死了

    他们就是实名去的,有本事到他们家里来要说法。

    谢星珩“”

    太勇了点吧。

    他退了一步,给两个小哥儿定做了非常酷炫非常漂亮的面具。

    拿素胚面具,找人画了黑白无常。

    这面具倒是符合他们审美,都接了。

    然后谢星珩又悄摸摸准备了几个麻袋。

    打人怎么能不套麻袋

    这一番准备下来,转眼到了婚宴的日子。

    是正常嫁娶,婚宴摆在许家。

    许家家底薄,宅子小,酒席摆到了巷子里。一溜排开,摆八桌酒。屋里还有四桌,统共十一桌。

    新郎中午就去接人,满城里转悠,不走重复的回头路。

    路线经过规划,黄昏时分,刚好过门。

    黄家憋了多年,这回能跟一个年轻的举人老爷结亲,真是扬眉吐气。

    往日里的低调不复存在,花轿都是锦绣缎面,喜服更是满绣满工。

    全县里绕一圈,铜钱一把把的撒,一天走完,少说撒了五十两银子出去。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好大的排场。小鱼,你欠我太多了”

    江知与

    他看见这般热闹的婚礼,心里原有落差,被小谢这么一说,才记起来他是招婿,按照娶亲礼来,确实是他亏待了小谢,就极其不好意思。

    “那我们再办一场”

    谢星珩摇头“不,我要别的补偿。”

    江知与听他的,“你要什么补偿”

    谢星珩为了补偿不要脸。

    他跟江知与咬耳朵,说小话“我们今晚也洞房。”

    江知与红着脸答应了。

    喜宴热闹,夫夫俩都有交际,谢星珩还跟着些书生一起去后面闹了洞房。

    文人闹洞房,少不了文比。

    喜欢文化类型的,会感到很有趣。

    若是不喜欢,这个过程就很尴尬无聊。

    谢星珩入乡随俗,知道当前时代娱乐项目有限,很多夫夫、夫妻,入夜了都是吟诗作对玩,这回闹洞房,就从大流,准备了些情诗叫人猜。

    真闹起来以后,他反而是“文雅人”,居然还有人拿诗词开车

    真是有辱斯文

    他心里腹诽着,两耳朵不得闲,逐字记下。

    江知与不闹洞房,在外面跟些夫人夫郎聊天,还有些小哥儿小姐儿在。

    他都去男人堆里做生意了,和别人招婿的情况都不一样。

    别家招婿,都是家里男人管着外头的应酬。妇人和夫郎,有很多不方便出席的场合。

    对于江知与现在的情况,有人看不上,认为他这样很轻浮,不体面。

    也有人很佩服他,都在问做生意难不难。

    江家的逛小集办得有声有色,还把李家油坊一并吃下。江知与

    又跟徐诚合伙开糖厂,糖都不愁卖,还弄了抽卡活动、集邮活动,也办得可好。

    江知与愿意跟他们分享一些经验。

    跨出第一步是最难的,他比较幸运,家人都不拦着。

    江家在丰州也小有势力,目前还没人来找麻烦,谈生意也顺利,没谁因他跟徐诚是小哥儿,就故意在言语和行为上骚扰。

    不过他俩都清楚,换个地方,他们会千难万难。

    有他们俩做先例,丰州县其他的小哥儿小姐儿,想要出来做一番事业,就会少很多阻力。

    现在交通不发达,一般人很难把生意做到别的府县,能在家乡发展起来,就很不错了。

    挣钱的事,他还这般亲和,愿意揉碎了,掰细了说,这一场社交下来,获得的群体好感相当高。

    所有人都想不到,他马上就要出去打架了。

    婚宴散场,他等了谢星珩一起走,夫夫俩半路就下了马车,绕路去跟徐诚碰面。

    江知与跟徐诚戴上了黑白无常面具,谢星珩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戴上了马面面具。

    他俩看了,先是惊讶后是好笑,不约而同道“你做什么”

    谢星珩又把麻袋拿出来发,一人一个拿着,多余的他装起来收着。

    合群啊,我们今晚是地府小组。ツツ”

    他说合群就合群吧。

    名单地址都有,江知与为了省事,花钱找人做东,今晚齐聚花街,正好一窝全揍了。

    因谢星珩陪同,徐诚照顾举人老爷的名声,没莽着冲进去,而是一个个的叫内应钓人出来,逐一套麻袋。

    谢星珩一如承诺,单纯望风。

    眼看着两个小哥儿你一拳我一脚,别人越喊他俩越揍。

    问他们是谁。

    他们愣了下。

    两人对视一眼,演上了。

    徐诚说“我是黑无常。”

    江知与说“我是白无常。”

    两个还要齐声说“我们是黑白无常。”

    就差一句“来要你命的”,就能随机吓死一个碎嘴贱男人。

    今晚着实热闹。

    谢星珩说来望风的,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有人。

    他胆也肥,往那边多看了几眼,还朝着那头走了几步,离近了,发现是林庚。

    谢星珩其实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即使以府城的距离来算,两地来回,快马加鞭都要一个白天的路程。

    林庚又不是闲人,怎么总来丰州呢

    这就是异地恋的魅力

    真是可怜。

    谢星珩跟他打招呼“你想加入吗”

    林庚看了看谢星珩的面具,又看了眼正在揍人的“黑白无常”,把他那副勾勒笑脸的面具拿出来戴上了。

    谢星珩分他一个麻袋。

    林庚收下了。

    望风一人组,欣赏着心上人的英姿,看起来非常悠闲。

    江知与跟徐诚两人,打完一个,就有休息空隙,要再蹲蹲别的人出来。

    回头一看,见那边多了个人,他俩还很闲的说说笑笑,顿时不爽了。

    怎么这样子,一点眼色都没有,都不会来帮忙的。

    他们都忘了,明明是他俩不让人帮忙的。

    下一轮,就是“闲人一人组”。

    流程同上,挨打的人哭着喊着骂着,非要知道是谁在揍他。

    谢星珩完善剧本“我是马面。”

    林庚无缝接话“我是牛头。”

    打人跟闹着玩一样,剧本延续,台词重复。

    他们说“我们是牛头马面。”

    挨打的人,还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嘴巴太贱惹的祸,回去以后,还借着酒意与恐惧,编造恐怖传说。

    今晚有阎王的人来收人啦

    有人是被黑白无常揍的,有人是被牛头马面揍的。

    阎王的人,收人不收魂,单纯揍一顿闹呢。

    听客当个乐子听,还取笑他们“这样子说,被黑白无常揍的人更有面子”

    挨揍的人“”

    好像是这样。

    他们还不知道,丰州的媒人,都不会给他们说亲了,挨揍了,还能动弹,就要回去继续喝酒。有人请客的机会难得。

    这种行为,让外面蹲着的四个人都看无语了。

    名单上的人,都揍一回后,时辰就到了三更天。

    夜里宵禁,他们留宿花街,去了白家院。

    江知与跟谢星珩找了间屋子,洗洗睡。

    说好今晚要洞房的,因不是在自己家里,谢星珩把洞房延后。

    这地方,他感觉脏脏的。

    普通睡个觉算了,亲密是不行的。

    另一边,徐诚跟林庚,也各自找好了屋子睡觉。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一来就赶上了打架的热闹。有了独处机会,睡觉时辰延后。

    徐诚问林庚怎么突然过来了。

    两地路远,频繁见面,路途奔波,会很累。

    林庚神色有疲惫,双眸却很有神采。

    “我们快要成亲了。”

    徐诚眼睛一亮“怎么说皇上赐婚了”

    林庚摇头“还没有,等我明天去你家送份礼,说你是我的人,就差不多了。”

    徐诚没明白。

    林庚跟他解释“最近这些流言,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跟着金公公来丰州宣旨的锦衣卫,有个旁的差事。看看林庚总缠着小哥儿是谁家的。

    徐诚性子烈,流言尚且如此。

    若他性格温软些,流言就会是他跟人苟合了。

    这是皇帝在试探林庚的反应。林庚不在意,徐诚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牺牲品。

    林庚在意,他就会趁机赐婚,断了林庚有姻亲援助的可能。

    姻亲是助力,也是束缚。

    为

    了脱离一个险境,把自己推进另一个火坑,实在不划算。

    林庚伸手,摸摸徐诚的脸,宽厚掌心里都是粗糙的茧子,让人脸上刺刺的痒。

    想看羽春的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吗请记住的域名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算计,让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珍宝。”

    他总不正经,突然文绉一下,让徐诚陌生。“珍宝”又让徐诚心里急跳。

    他没什么政治思想,现在还有羞涩,问话更加直接“万一他没这么做呢”

    徐诚想法很简单,皇上是天子,天子想做什么不可以真要给林庚指婚平民小哥儿,能有很多选择。为什么要给林庚一个他喜欢的小哥儿

    林庚心情好,话多多的解释“因为有的人读书读傻了,做什么都想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亲情都不可信了,又谈什么夫夫之情给我一个喜欢的人,对他来说没有影响。而我保护不了你,还会更加痛苦。”

    徐诚有点生气。

    他就一定什么都帮不上林庚吗

    他情绪直白,一眼就被看透了。

    林庚低头,额头落在他肩膀上。

    “你当然帮得上我,你可是我的依靠。”

    若是徐诚生在现代,就会知道有个物件叫“充电宝”。

    他在古代,他就感觉他是个“枕头”。

    枕头才能让人依着靠着,就把精力补满了。

    徐诚精瘦,经年习武,身板硬,不够柔软。

    他想着“枕头”,话题跳跃道“你睡觉是不是用的硬枕头瓷的玉的还是石头”

    林庚偏能连上他的脑回路。

    “没有,我常睡野外,没有枕头。等你给我做一个。”

    等徐诚做他的“枕头”,或者徐诚给他做一个枕头。

    要怎么理解都行,他不说。

    徐诚也不问,催他赶紧去睡觉。

    “明天还要去我家的”

    林庚的疲惫有了实质,声音也有了沙哑质感,在徐诚肩头蹭了蹭,才起身。

    “等着吧,我会有枕头的。”

    各回各屋,徐诚洗洗睡,挨着枕头,他都脸热。

    他双手交叠摁着心口,回味着对他而言非常陌生的羞涩与期待,然后将这些情绪都狠狠压下。

    事情未定,不能瞎开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