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走着走着,由城南走到城北,当他欲要返身之时,突然感到旁边的屋子里一道寒光闪过,张岩迅速往光射来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处被烧毁的房屋。张岩走近细看,这座房屋已经被烧成了灰炭,横梁房柱都漆黑一片。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岩心中疑惑: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就在他转身欲走之时,眼睛随意的往旁边一瞅,发现了一个疑点,一堆碎土洒落在街道上,虽然此时大街上较为凌乱,有土应该没什么,但张岩却发现,这些土零零碎碎的拍成了一条长线,而这条长线的尽头是一座仓库。
张岩顺着这些土来到仓库门口,只见这个仓库上了锁,奇怪的是在窗和门之间的缝隙里都用布堵上了,仿佛要防止什么东西从里面泄露一般。张岩感觉的到这个仓库里有东西,忙拔剑砸开锁,打开了门。
“哗啦啦--”
刚一开门,只见无数松散的泥土扑了出来,张岩条件反射性的往后一退,惊讶的发现这个仓库里堆满了泥土。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泥土?刘表要挖这些土做什么?”张岩凝视着这些土细细想到,就在他思考之际,一阵隐隐约约的急促脚步声传来,虽然这脚步声一闪即逝,但张岩却可以感觉到,这脚步声和刚才寒光照射的方向是一致的,都在那个废墟的民房里。他快步朝房子走过去,想仔细探查个究竟。
张岩的听力不错,的确有人发出了脚步声,而那人则是一个负责监视外面孙军动向的哨探,先前由于月光的照射,那哨探的武器正好反射出了一道光芒给张岩,幸好张岩没有在意,那哨探见张岩走远,便又重新观测起来,却发现张岩盯着那堆泥土发呆,这些是他们挖好坑道后将挖出的土放进仓库的路途中不慎洒落的。本以为没人注意,却不料竟然被张岩发现了,心慌之下,发出的声响过大,被张岩听到了。
只见那哨探一直向里跑,这里的部队由黄忠所领,那哨探来到黄忠跟前急道:“将军!敌人发现了存放土壤的仓库!请将军指示该怎么办!”
黄忠大惊,双手抓着那哨探的肩膀急问道:“他有没有发现坑道的秘密!”
“还没有发现!但属下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现的!”那哨探说道,黄忠想了想,忙唤人给樱莺通风报信,这些地道四通八达,每个部分的军队都有地道能通往其他部分,很快樱莺便收到了消息,他不由心中担忧起来,对着刘表道:“看来主公张岩还真会顺藤摸瓜,找到了储藏松土的仓库。”
刘表大惊:“那怎么办!孙策会不会知道了我们躲在下面的事情!”
樱莺宽慰道:“主公放心,敌军始终在明,我们在暗,即使发现了,大不了提前冲杀出去,敌人也一定会乱了阵脚。告诉黄将军,若真被人发现,那便从其他坑道进出口冲杀出去,我们也会随之上到地面接应。”送信的闻言,又飞速的返回了黄忠的坑道内,将消息告知了黄忠,黄忠闻言,命各军做好准备,随时杀出去。
却说张岩来到房屋的废墟前,仔细观察着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这片废墟只剩下一个灶台在那,张岩看着那个灶台,在想着那些尘土,突然脑海里回想起现代看过的一部电影:地道战。莫不是樱莺将大军……想着,张岩连忙来到灶台边,将顶上烧的乌黑的锅盖拿掉,里面赫然露出一个入口来!张岩往里一看,却见一个弓手正张弓搭箭,见到张岩之后,弓手迅速放开了弓弦,一支羽箭朝上射来,张岩连忙身子往后一缩,羽箭擦着自己的鼻尖飞过,顿时间,灶台内传出一阵喊杀声,只见大量荆州士兵从附近的另一个房子里涌了出来。
张岩大惊,连忙撒腿奔跑起来,边跑边喊:“不好了!敌军来袭!敌军来袭!各军做好战斗准备!各军做好战斗准备!”
黄忠这时爬出了坑道,看到了远处逃跑的张岩,他取下背后银弓,抽出一支花翎箭,瞄准张岩便射,当花翎箭要射中张岩时,突然一将快马奔来,手中铁枪一抖,花翎箭被其打开,黄忠视之,乃陈武是也。陈武今日与魏延大战数十合,令黄忠对其武艺也颇为肯定,因此对他印象也较为深刻。
“张军师!这些敌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陈武看到黄忠及其身后的数千兵马,不由大惊,张岩喘着气道:“他们……他们在底下挖了地道!就躲在地道内!我想敌人肯定不止黄忠,其他人也一定躲在地下某处!快快回营通知主公准备迎战!”
“好!”陈武说着,便一把拉起张岩将他拉上马背,随后飞奔向营地,而黄忠则拔出金刀,带着众军也朝孙策城中大营杀来。
且说孙策此时正在营中读书,忽闻城南方向有骚动,孙策忙放下书卷除了营帐,不多时程普来报:“主公!城南不知黄忠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正在追杀陈武将军和张军师!”
“什么!”孙策大惊,这城中已经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怎么会有敌人冒出,他连忙下令道:“快!调集人马!前去迎战!”
“杀!”
就在孙策调兵遣将之际,突然营中传来喊杀声,只见魏延竟然带着数千士兵从营地的西边凭空冒出!大杀特杀起来!由于孙策大军松懈了防守,加上魏延的突然袭击,一时间手忙脚乱,被杀的几无还手之力,士气大挫。而这时,张岩和陈武也回到营中,看到营中的情景,陈武放下张岩,马上便加入了战局。
“主公!敌人掩藏在地道之内!趁我军不备偷袭!如今军心大挫!还是先撤出襄阳吧!这是敌人的圈套啊!”张岩见受到前后夹击,己方军队心无战心,忙跑到孙策身边说道。
孙策说道:“敌军不过区区两万人!何足惧之!吾等好不容易才攻占这座城池,还没呆热乎,岂能说走就走!”
很快,经过一番努力,孙策大军重新焕发出战力来,但由于先前的慌乱,短短时间有近一万人战死,而敌军不过才损失一千多人。
重新恢复信心的孙军战力强悍,魏延和黄忠等两万人在前期率占优势后逐渐转为弱势,就在孙策以为大局已定之时,突然整齐的军列中央出现了骚动,只见樱莺和蔡瑁又带着两三万大军从中间的坑道口杀将出来,孙家军刚刚集结好的阵型瞬间再次被打乱。而与此同时,营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孙策回头看时,却见文聘带着数千骑兵朝他们的阵型冲来,这一突然变故,让原本恢复战心的军队在此感到危亡在即,刚刚抵挡住的防线又一次溃散!眼看孙策大军有倾覆之势!
张岩见孙策坚持,对身边的程普说道:“程将军!切莫因主公一时义气而失了大局!速速背上主公!通知各军!即刻退出襄阳城!”
程普犹豫了起来,他虽然知道此时此刻与敌人硬拼根本毫无胜算,可孙策毕竟是自己的主公,他岂能以下犯上?
“啊呜!”
突然,前方韩当发出一声惨叫,只见敌方武将文聘在兵多的优势下杀的韩当节节后退,一时没注意,腹部被文聘刺了一枪,文聘见状,忙再举枪再刺,程普一跃上前一挥蛇矛将长枪挡住,然后踹出一脚将文聘踹倒在地,扶起韩当靠近了孙策。
孙策原本杀红了眼,一心想保住襄阳城,见到韩当受伤,方才知事态严重,放眼望去,己方大军已经被敌完全的压制住了!
“扑哧--”
孙策一枪捅穿两个敌兵,虽心有不忿,但最后还是说道:“东门有我军驻扎!向东门撤退!”孙策大军经过城中拥挤的巷战,由于军心始终因敌人的不断冒出而低落不已,大军只剩三万余人,而刘表则还有五万多士气高昂的荆州精锐,陈武等各将也早已形势危急,收缩了战线,听到命令后,马上便率领己部随大军后撤。
经过众将誓死突围,大军终于来到东门,不料城楼上箭矢倾泻而下,孙策大惊,抬头一看,原是那黄祖又杀了回来,将东门驻守的一千余兵马消灭后占据了城门!这时樱莺和黄忠等将率领大军来到,将孙策大军堵在了门口,城楼上不断有乱矢射下,孙家军只有挨宰的份!
张岩急道:“盾牌兵护住头部!矛兵放下长矛抵御敌兵!其他人将门栓抬下!”那三条门栓重新被放了上去,每条门栓足足有五百多斤重,需要几十个士兵才能抬动,樱莺大军步步逼近,但由于孙策外围矛兵的抵御,军队不得前进半步,而门楼箭矢也由于盾牌兵的防护而失去了作用。片刻之后,大门被开启。孙军争先恐后的朝门外撤出。
“等等!黄盖将军到哪去了!他不是在东门休息的吗!”孙策刚出城门,突然想到了一直未见黄盖,忙勒住马脖,回头看去,却见黄祖哈哈大笑着挟持着一将立在城楼之上,叫嚣道:“江东小儿!跑吧!跑吧!吾黄祖擒得汝的亲将,到时定要让汝消失在这荆州大地上!哈哈哈哈!”
孙策大惊,急道:“糟糕!黄盖将军被俘获了!得回去救他!”说着就要返回,张岩忙拉住他,劝道:“主公不可!如今大军大溃,现在回去是送死啊!”
“难道就弃黄将军不顾吗!”孙策急道,张岩晃了晃脑袋说:“主公莫急!容石化思虑一番!”他脑中滴溜溜转着,希望能想到什么办法来,这时,他想起历史上孙坚领导的军队攻城失利后,孙坚被杀,尸体被敌人俘获。刘表反攻之际,敌将黄祖也被孙军擒获,后刘表念及念黄祖与己情意,同意互换俘虏双方罢兵。
张岩灵光一闪,虽然现在情况与历史有变,但刘表对黄祖的情谊应该是不变的,当日蒯越苦谏未果,今日即使樱莺力谏,刘表也未必听其言,不若赌上一赌,如今大败,战事继续下去恐怕有些困难,若能借此双方罢兵,日后便还有机会。于是他道:“谁将那黄祖射下!记住!勿伤其性命!”
“我来!”董袭拿过弓,搭上利箭稍加瞄准,箭矢嗖的一声射中那黄祖肩膀,那黄祖大惊,身子晃了晃,直朝城楼下坠。这时徐盛策马上前,一下接住了黄祖,张岩对孙策道:“主公速速撤离!有黄祖在手,黄盖将军有救了!”
孙策虽不明其意,但见张岩说的坚决,也只好信他,随大军撤离。樱莺等人追了数里,最终因恐有埋伏,没有深入,返回城中。这一战,双方共损失人马四万多人,其中孙策三万,刘表一万,伤亡比例是三比一,刘表大胜,如今局势一下子发生了变化,连日的战斗消耗导致孙策仅剩三万多人,且士气低落,恐久不能再战,而刘表还有五万多兵士,且经此一战士气高昂,只要刘表明日大举反攻,必能大败孙策大军,轻则歼灭数万江东军,孙策带着残余败回江东,重则全歼敌人,孙策本人将被活捉甚至杀害,当然,前提是刘表愿意这么做的话。
樱莺率着得胜之师回到城中,刘表从坑道内出来,听了部下详述之后大喜,赞道:“樱军师真乃当世张良也!”
樱莺笑道:“主公过奖了。”这时,众军士拥着黄盖来到,一校尉道:“主公!此人乃孙策手下大将黄盖!是孙策身边的亲将!
黄盖怒视着刘表和樱莺等人,朗声道:“吾黄盖已成阶下囚!要杀便杀!吾绝对不皱一个眉头!”
樱莺知黄盖是三国东吴猛将,有心拉拢,她走过去解开黄盖绳索,用诚恳的语气说道:“黄将军不愧当世勇将,身陷敌营而不失气节,小女佩服,孙策无谋冲动,现又遭此大败,恐难再有起色,而我家主公刘表占据荆州,兵多将广,手下人才颇多,其中的黄忠魏延想必将军已经领教过了,又乃皇室宗亲,何不弃暗投明,加入我荆州阵营?”
黄盖对樱莺的态度显得很是诧异,不过他听完之后,用稍显平和的语气说道:“多谢樱军师好意,不过,吾自幼跟随孙坚,又从孙策,乃江东主将,孙家对吾情深意重,岂能背之?还请军师不要多费唇舌。”
樱莺闻言心中恼火,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了,他还不识好歹,她耐着性子又继续劝道:“黄将军,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勿要拘泥古板观念。还请将军考虑周全才是。”
黄盖凝视樱莺,良久叹气道:“难怪吾主会败在汝一女子手下,不仅谋略过人,对待敌将又如此温和,若换做别人,恐早已被汝感动,但是,吾黄公覆绝非忘恩负义之人,还是那句话,不降!”
樱莺见黄盖还不肯妥协,便放弃了希望,反正黄盖虽猛,但也只是就二流武将来说,有他虽有大用,但无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损失,她脸色一板说道:“将他押下去!”于是众军士重新将黄盖绑上,将其押进牢房。
这时刘表左顾右盼,突然问那个兵头道:“黄祖将军何在?为何不见其影?”
樱莺一听,不由心头一怔,难道……她也看向那兵头,只见那兵头唯唯诺诺道:“回主公……黄将军他……他……他被敌人射落城墙,敌方武将徐盛给擒去了……”
“什么!”刘表和樱莺二人同时惊道,吓得那个士兵哆嗦的跪在地上,樱莺脑中轰隆隆直响,他的预感得到了证实,那张岩必定想要让刘表以黄祖交换黄盖!这可怎么办,好不容易将孙军击溃,只要再乘胜追击,孙策必败!历史上刘表就是因为黄祖而错过了机会,如今可不能再让这事发生了!樱莺想着,不由看着一脸惊慌的刘表,此时他真想有记忆抹除的法术,将刘表脑中关于黄祖的一切抹去。
却说孙策率领败军连退十数里,放弃了邓城,退守到樊城,孙策让大军进城警惕敌军偷袭,自己和众将及张岩召开了紧急会议。
“可恶!主公刘表真是狡猾!竟然在底下挖地道掩藏大军!让我们猝不及防!韩当将军身受重伤,黄盖竟然还被他们擒了去!”程普大怒,韩当这时靠在一边的椅子上,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担忧道:“也不知黄盖将军怎么样了,希望敌人不要为难他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