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谷笑着抚了抚胡须:“太守客气了,只是胡将军天生性情高傲不驯,前几任太守都被他气走了,老夫看得出,太守绝非池中之物,只是将来若有一天你和胡天霸真的两军对垒时,能网开一面,放他一命。毕竟,他也算是老夫半个徒儿。”徐谷的目光甚是尖锐,一眼就能看出关蒙羽的实力和目的。
关蒙羽微微一愣,随后一笑,他想了想,问道:“老将军,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老将军?”
徐谷道:“太守有事尽管吩咐,老夫知无不言。”
“那就有劳了,据晚辈所知,胡天霸将军苍梧镇守多年,虽四周有十万异族军队,但苍梧城却很少受到山匪的攻击,但周边地区却时不时受到异军的滋扰,请问,为何胡将军不派兵清剿,而安坐不动呢?”
徐谷闻言,眉毛一挑:“太守竟也会如此想?其实,这点老夫也一直深感疑惑,但据天霸说,城中只有一万五千军队,若贸然出击,难免不会遭到周围其他山寨进攻,所以才按兵不动。”
“那就更奇怪了,老将军在士燮国建立前就在这,应该知道,这些异族大军原本就属一路,若他们有心攻城,十万大军对城中一万五千大军,胜算还是比较大的。为何却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晚辈倒是听说,第一任太守赴任苍梧时,当时胡将军还没在苍梧驻扎,而当时的太守手下有三万雄兵,那些异族有八万,却依然屡屡攻城,最终导致城池破败。如今城中仅有一万五千大军,异族有十万,为何却没有过一次攻城?”
徐谷闻言,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关蒙羽抓住这个,猜测道:“老将军,您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不敢下结论,是不是?”
徐谷讪讪地一笑:“太守大人,你在说什么,老夫听不懂。”关蒙羽闻言,心里已经了然,此刻不能逼得太急,得慢慢来,于是道:“是吗?那恕晚辈方才无礼了。晚辈告辞。”说着,他便带着雪盈等人走了出去。
徐谷目送关蒙羽出去后,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再次浮现,他喃喃道;“难道……胡天霸真的会做这勾结外匪之事不成?”他也不是没怀疑过,但胡天霸虽然为人高傲了些,但也不是没有骨气的人,起码当初是这样,所以徐谷宁愿不信,但如今新来的太守都看出来了,他不禁开始反思起来。
且说在此时的荆州赵郡,原先的长沙太守在孙策大兵压境之际弃城而逃流窜到了这里,而他手下的两员武将黄忠和魏延对此颇为不满,终日郁郁而不得志。
一日,在赵郡军中的箭靶场上,一个双眸如黑宝石般闪闪发光,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的壮年男子取出自己的银弓,将三支花翎箭搭在弓弦之上,瞄准之后,“嗖--”的一声,三支花翎箭化成彩色流光朝着箭靶飞去,正中靶心的红圈。
“黄前辈真是好箭术,等有朝一日,吾魏延定要像前辈一般。”一目若朗星,面如重枣的少年说道。
“哈哈!魏将军过奖了,当日魏将军被韩玄拜为上将,与吾同级,当日吾见将军年少,颇有异议,但在孙策率兵攻城之时,将军仅率百骑就力敌程普数千大军,可真是少年有为啊!”这二人正是黄忠与魏延,这时才192年,黄忠年仅四十有五,而魏延也仅仅只有十八岁。
魏延闻言,叹息一声:“就算吾杀敌再多又有何用?那韩玄见孙策势大,害怕的弃城而逃,吾和前辈虽奋战数日,但终究寡不敌众,又因太守遁逃,军无战心,很快便败了,长沙也丢了。”
黄忠听后,也是大为感慨:“想你我二人一身本事,满腔报国之心,却在这如此庸主手下做事,真不知,何时才是吾等的出头之日。”
二人正说话间,忽前方走来一青衣薄纱打扮的女子,一阵轻柔优雅的声音从她的粉纯中传出:“请问二位可是黄忠将军和魏延将军?”
二人闻言相视一眼,魏延道:“姑娘是何家女子,不在家中闺阁呆着,跑来这军中作甚?”
那女子微微一笑:“魏延将军说的哪里话,小女子仰慕两位将军已久,特来请两位将军出山。”
魏延闻言,扑哧一笑:“就你?汝有何本事,敢叫吾等为汝效力。我看汝还是快快回去,莫要惹得闲言蜚语。”
那女子闻言,面露恼色,气的转身就要走,这时黄忠说道:“姑娘且慢!久闻吾主刘表手下有一文武双全的女将,不知可是姑娘否?”
那女子闻言,又转回身来嫣然一笑:“还是黄忠将军见识广,小女子姓樱名莺,将军口中之人,正是小女子。”
魏延闻言一惊,这樱莺他可是也听说过,大战韩当,射杀孙坚,又在先前大败孙策,可谓在荆州无人不晓,忙赔礼道:“原来是樱军师,在下年少,方才对军师无礼之处还请军师见谅。”
樱莺不是个小气的人,自然不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她笑道:“无妨,二位将军一身本事,想必呆在这里受了不少闷气吧?”
二人闻言,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黄忠说道:“受气倒不敢,韩玄大人对吾二人甚厚,只是……他胆气甚小,遇敌不思攻伐,反而逃遁,让吾等感到实在是有才而得不到抒发。”
“二位将军务忧,今次樱莺来此,正是请二位将军出山,共御大敌。实不相瞒,与孙策大军的作战此时已经陷入僵局,邓城已被我弃之,退守到了主公的襄阳城中,那里有地利之势,防守绝佳之地。只是东吴有韩当程普等猛将,原先的陈生张虎都被斩了,蔡瑁将军虽有勇武,但相比二位将军来说,则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了。因此,小女子希望二位将军出山,助主公一臂之力。”
黄忠和魏延闻言面露喜色,毫不犹豫的答道:“多谢樱军师赏识!吾二人必当尽心尽力,不负军师和主公所托付。
黄忠和魏延收拾停当,二人随樱莺出了军营,营外有四辆马车,樱莺说道:“两位将军,请上车。”
黄忠看着这四辆马车,疑惑道:“军师,恕末将不解,吾等仅三人,为何有四辆马车?”
“怎么!黄将军,在你眼里吾竟然连人都不如啊!”话音刚落,其中一辆马车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从里走了出来,黄忠见状,忙施礼道:“原来是文聘将军,黄某不知,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将军也是被军师请去相助主公的吗?”
文聘点了点头,道:“好了,不要多说了。两位将军快快上车,前方战事吃紧,吾等早一刻赶到也早一刻安心。”于是,黄忠和魏延各上马车,樱莺也上了自己的车,车队见众人已经坐毕,扬起马鞭击打马臀部,车队顿时奔驰而去。
且说在九江下蔡县某小酒馆里,周泰与一干码头兄弟饮酒,这时,酒店外闻得马车车轮轰鸣声,周泰随意的朝那望去,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疾驰而过。周泰眼中微微透出一股不忿。
这股不忿被他的一个兄弟看到了,说道:“哼!这些达官显贵,没什么本事,却高坐官位,荣华享尽,想我幼平大哥一身本事,却也只能在这做个码头工。”
另一个正嚼着花生,嘴角长着些许胡渣的男子说道:“嗨,急什么,现如今正值乱世,周老弟害怕没有施展拳脚的平台吗?只是时机未到,时机未到而已。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快吃酒吧,下午还要干活呢,今天货比较多,拿到的工钱一定也不少。”
“是啊,文珪大哥说的是,再说,与众兄弟一起,也实属快活,吾也别无他求了。来!干!”说着,周泰将酒碗举起,众兄弟叹了口气,举起酒与他碰了下,他们都知道,周泰非常想出人头地,以来光耀周家列祖列宗,更是为了给死去的娘一个交代,他答应过娘,一定要出人头地的。
“快!抓住他们!抓住那些强盗!”
这时,酒店外突然一片嘈杂之声,站在店门口的店小二望了一眼,连忙慌张的关起店门,周泰不禁问道:“小二!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那店小二边插木板边说道:“回周爷,外面几个官兵正在追赶十几骑山越贼兵,似乎那些贼兵偷了那些官兵的东西。”
周泰闻言,心上盘算着:官兵追山越?若此刻能出面将那些山越贼寇解决,兴许能就此踏上仕途也不一定。想着他连忙站起身来道:“快打开店门!吾来会一会这些山贼!”
“这……”店小二有些犹豫,那个胡渣男子呵斥道:“让你开就开!废什么话!”那店小二连忙将门板又放了下来,周泰说道:“谢谢大哥。”随即便快步走出门外。
只见迎面有三四骑山越骑兵向他冲来,为首一人大喊:“让开!你他妈的给我让开!”说着还挺枪刺来。
那周泰见状,闪身躲过,左手猛的一拍,将那人打下马背,迅速夺取他手中的长枪,随后一抖枪身,大喝一声压低身子将枪杆贴着地面挥向后面疾速奔驰的贼骑。
那些贼骑来不及停下,前面的几人坐下奔马同时被长枪给扫倒在地,后面的骑兵猝不及防,撞在了前面的人身上,顿时那十几个山越兵全部摔倒在地。
这时,身后的几个官家骑兵和一个身穿官服的青年越追越近,那群山贼挣扎的爬起来,其中一个怒吼道:“他妈的!哪来的小子多管闲事!大家都给我冲过去!冲过一个是一个!定要将这些钱财送给大王重整大军!”原来,这些山越兵啸聚山林,曾拥兵数万,前日孙策发兵围剿,损失殆尽,适时听闻有军队辎重部队经过他们山寨附近,于是带兵劫了物资,但不料那些押送的军队骁勇善战,在那个青年的指挥下,三十多人杀的他们三百人大败,而少年手下的士兵也只剩七八人,但他们士气高涨,带头的贼兵料定斗不过,带人逃走,但那少年穷追不舍,慌不择路之下冲进了城中,企图甩开那些少年,却不料在此处杀出个程咬金来。
只见那群山贼拼命的想要冲过去,周泰当然不干,挥起手中长枪迎上前去一阵乱打,瞬时间七八山越贼兵当场毙命。
众贼大骇,那个领头的贼首咽了咽口水道:“你们缠住他!我讲这些珠宝送回去!”只见那个领头手中拿着一个玉盒,说着他快速的朝周泰身旁跑过,周泰见状连忙想要去追,但剩下的贼兵往他身前一拦,周泰无心与他们纠缠,大手一挥枪杆横排将击打在那些贼兵肚腹上,那些贼兵一吃痛向后退却数步,一些承受力稍差些的当场吐血身亡。
但经这一耽误,那个贼首却已经走远,很快就要拐过前面的街口,眼看是追不上了。周泰心中暗恨,就在这时,突然一人从街口处闪出,一脚将那贼首踹倒在地,随后提着他往这里走来,周泰定睛一看,大喜,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大哥在街口那候着了。
只见那胡渣男走近后,将贼首扔在地上,随后将夺来的玉盒交予周泰道:“兄弟,吾怕汝分身乏术,有漏网之鱼,特此在那等候,怎料只逃出一个贼首,其他贼兵皆被兄弟打败,兄弟的武艺真是举世无双啊。”
“哪里的话,大哥也不赖啊,这贼首身形彪壮,少说体重有一百六十斤。大哥一脚就将其踢晕,而且轻松的提着他行了千米而气不喘,小弟这才佩服呢。”周泰钦佩道。二位兄弟相视一笑。店内的众兄弟也围了过来,不断赞赏着。
这时,那个青年已经带军来到,将那几个在地上挣扎着的敌军绑了,那青年眯着眼观察着身前的二人想道:这二人都勇武异常,不知哪个才是周泰,不过不管是哪个,主公有福了,运气好的话,兴许这两人都能为主公效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岩。他熟读三国,对周泰也颇为喜爱,眼下刘表新败,孙策又要巩固邓城,一时之间还不会发生什么大战,因此他决定亲自去下蔡见一见这个传奇的武将。但为了不使得敌人因他离去而突袭大军,他从军中选了一名容貌稍似他的少年,穿他的衣服留在军中,自己则乔装来到建业,随前方下蔡的辎重队以押运官的身份随行。没想竟遇到山越兵抢劫。而当周泰冲出来阻拦的时候,张岩心中便已经猜到此人是周泰,可是当另外一个男子抓了贼首后,张岩吃不准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二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周泰,不然谁还有本事单人力敌十多个山越骑兵?
想着,张岩上前道:“两位好汉,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众人闻言转过身来,周泰将手中玉盒递给了一个士兵,随后拱手道:“回大人,草民姓周名泰,字幼平。”
张岩虽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到对方亲自承认后依然面露喜色,道:“软来你就是周泰!实不相瞒,吾乃孙策身边军师,姓张名岩。前方战事吃紧,吾特地向主公推举了将军,希望将军能随我前去一同为主公效力!“周泰闻言不由一惊,张岩的名号他是听过,据说是孙策身边的第一谋士,神机妙算,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名号竟然早已被张岩所知,他有些不敢相信道:“军师大人,您刚说……您向孙策大人推荐了吾?没有搞错吧……吾只是一个县城的码头工而已。军师大人怎会识得草民?”
张岩闻言一笑:“不会错,找的就是你!你只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行!”
“愿意!当然愿意!”周泰心里一阵激动,终于有机会能出人头地了!胡渣男子笑着拍了拍周泰的肩膀道:“兄弟,恭喜你,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我们这帮兄弟啊。”
周泰这时说道:“大哥,不如你随我一起投军吧!军师大人,我大哥可也是响当当的汉子!绝对不会让军师失望的!”
张岩笑道:“这点吾早已看出,方才这位壮汉还未通报你的尊姓大名呢。”
胡渣男闻言答道:“尊姓大名不敢当,在下只是码头上的一个工头,祖籍东郡发干人,姓潘,名璋,字文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