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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月色下男人一步步走来,手里提着一支长箱,来者很年轻二十出头,头发被随意地一抹满是不羁,面容冷漠随意地投来一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萧慕慌了手脚。

    “我早就想着能来瀛国,既然有这样的机会。”

    “你这儿话是什么意思?”

    “守望人的职责你是清楚的,任务不但没能完成身份也被揭穿,你若是被捕难免不会说出组织的事情,而死人是可以保守秘密的。”

    萧慕眼睛充血,所有人都要杀他,不管是官兵还是同伴,还有一些不知身份的人,这是个巨大的陷阱他陷进来很难再走出去。

    “其实我预感到了守望人已经入城,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南宫髅影抬起了手里的长箱。

    “泄露秘密的人究竟是不是她?还是另有其人?”

    “这个问题幽之使能回答你,只是你没机会见到了。”

    作为天诛的两大家族,萧慕很清楚南宫家的实力,特别是作为刀剑的继承者。杀掉对手的几率几乎是零,他极快地扫视四周试图寻找一条稳妥的逃生路线。

    “‘幽闪’你已经用过了,身上唯一可用的只剩下一条绳索,可附近只有一棵树怕是很难派上用场。”

    萧慕默默解下腰带上盘绕的绳子,转身逃走瞬息间会被追上背过身去等同自杀,看来也只有从正面才能安全脱身。

    “幽之使除去苏紫杉是奉了谁的指令?”

    “那是他的事,我不清楚。”

    “那你呢?”萧慕朝树影里缓缓后退。

    髅影并不在意他的举动仍旧立在原地不动,脸容冷的像块石头,“我不清楚,我只是接到一封信,只是按照信上的指示办事。”

    “信上说什么?”

    “弃子不留,杀之缄口。”

    “死在我剑下的同伴有十七个,没想到这一次终于轮到我了。”萧慕大笑,眼里迸射着冷光。

    他如愿地退到墙壁的暗影里,瞬间没了声息。髅影几乎同时而动,木箱的底部洞开,掉落出来的刀剑早已被男人抓在手中,他飞跑几步跃起刀剑齐落,“啪”的一声震响勾到枝干上的绳索应声而断。

    髅影探身拾起了地上的绳子,绳索一端是一个铁质的弧钩,他眉头跳了一下抬头看向树冠。

    萧慕借用绳索极快地攀上树顶,从而顺利地跃过高耸的围墙,一处房舍的屋顶据此不远,以此作为跳板顷刻间能逃出很远。

    髅影收回目光,车轮声正在接近,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来呢?他就是要在对方掷出绳子跳起的瞬间击杀,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马车拐过小街,车夫声音明显已经打颤。

    “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

    车夫没有说谎,车棚晃动的厉害像是随时都要裂开,马儿横冲直撞车轮刮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震动。

    马车只有几米远了,髅影静静凝视着。甚至能看清楚车夫是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哭喊着抓着车架,鼻涕流了满嘴。

    “快让开啊!”车夫瞧见了树荫里的男人,声调已然扭曲怕是躲闪不及了。

    车夫整个人完全呆住,似乎忘记了当前的处境,觉得他看到的并不是人而是幽灵!马车穿过的瞬间那个人“嗖”的一下不见了,像风一样无影无踪。

    南宫髅影从墙影里冲过来,直直地注视着马车疾驰远去,他跳开的刹那听到有什么撞击在车棚上,瞥见是一个人影。

    “原来如此。”髅影沉默了片刻低声说。

    左手的长刀刀锋漆黑,刀柄刻着一个红色的虎头。右手的古剑细长,剑身微亮却不会反射月光只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他每次凝视这对刀剑心里会莫名的激动,特别是握在手中像是有股力量牵引着,脑海一片空白。

    “九尾蛇身难怪幽之使会这样称呼你,还是被你跑掉了……”髅影拾起被撞飞的木箱低声一笑,这支箱子可是祖传下来特质的器具,绝非木质而是一种极硬极轻的金属请来一流的匠师打造而成。父亲曾谈起过它,祖上说刀剑是南宫剑的象征一刻也不能分开,各自装入套具是对祖上的不敬,所以世代的继承者从身份确立那一刻开始直至死去都要提着这支箱子。

    他再次打量手里的绳索,用力摔在地上。萧慕并没有借助它从树顶逃走故意制造了假象,他瞬间完成闭吸爬上了石墙,萧家自小经受各种训练可以像壁虎那样吸在上面攀爬而上,正巧马车经过他借机跳到了车棚得以逃走。

    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来势汹汹。听声音是支几十人的小队,宜春楼腾起的大火彻底惊动了城中的兵士。

    “出来吧,不要以为藏在暗处就不会被发觉。”髅影望着空旷的长巷,冷冷地说。

    没有回答,马蹄声正在接近,竖起耳朵可以隐约听到抽打马鞭的声音。

    “好。”髅影点点头,一步步朝地上白发老者走近。

    角落里很快走出一个人影,髅影停下来上下打量着此人,微微一愣。还以为是个武士没想到竟是个手无寸铁的俊美少年。

    白头翁挣扎着爬起身,摇摇欲坠。短暂的晕厥过后意识总算清醒了几分,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急忙回头,惊得变了脸色。

    “不要管我了,快走!”白头翁大声喊道,拼命挥舞手臂,“你不是答应我的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兰舟月毫不理会他的叫喊,脚步一刻不停目光直直地射向街道另一侧的年轻男人。

    髅影走了几步拾起地上的长刀,他还从没有面对过如此弱不禁风的对手,不过格外引人注意的是——此人不但不慌不乱,嘴角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髅影踏出一步犹豫地停住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对方从容不迫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特别是大批的官兵将要赶到,草率动手有点冒险,可他们识破了萧慕的身份或许还知道天诛其他事情,来路不明又具威胁的人绝不能留。

    兰舟月心跳似乎停了,她紧张的快要忘记呼吸。后背的衣衫很快湿透,雕虫小技不知能不能奏效,越危险的人往往简单的办法最是受用,她开始在心里倒数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多活几秒钟。

    髅影突然动了,他是个极其孤傲的人,赶来的官兵再多一倍又如何,全都杀掉也就是了。

    刀锋迎头劈落,兰舟月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她不想死叫喊声被抑制在喉咙里,全身已经僵住。

    “兰姑娘,快逃!”白头翁大喊,他想要扑上前去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当即跪倒在地。

    兰舟月紧紧闭着眼睛,身上并没有痛疼传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竖起耳朵听,男人的喘息声就在近前。

    白头翁呆愣住了,刀锋停在女人头顶不到一寸的位置,冷漠的男子收住了刀势那么突然。

    兰舟月缓缓打开了眼缝,一张冷漠的脸孔正在紧盯着她。

    “你是女人?”髅影略显吃惊地问。

    兰舟月看到他慢慢撤去刀锋,莫名地感觉到这个人不会杀她了。

    髅影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手掌忽然被她咬住,排玉般的牙齿咬住竟不松口越咬越狠。

    “啪”的一声脆响,兰舟月摸着脸颊半边脸红肿起来。她毫不示弱一双大眼凶狠地瞪视着。

    转角有火光透入,再有一个转弯官兵就要到这里了,髅影用力握住她的手腕飞快地朝着长街一侧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