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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飘渺峰夹在四座山峰之间,是一座耸入云霄的独峰。风罗山堂四大门主掌握天地风雷四门,四门各占一山,山峰间互有架桥连接,一面受敌其他三门便可火速救援,特别是山势陡峭有险可守,想靠人多打上山来绝非易事。

    墨斩在入夜时赶到了一个名叫‘泉庄’的小镇,天黑透了马也乏了,虽然心里着急不得不在此歇息一晚。

    一整夜墨斩也没怎么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天刚有些亮堂他便起床喂马,继续赶路。

    一路上远远地就看到云雾缭绕的山峰,策马扬鞭怎么赶也到不了近前,忽高忽低的地势使得跑马的小路变得曲曲折折。

    眼看就要到山下,墨斩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正寻思着怎么解决门主间的矛盾,南面山上传来震耳的喊杀声。

    一路急行马渐渐脱了力无论怎么抽打都跑不起来,墨斩心急如焚,只好弃马疾奔。一到山下就看到横尸遍野,蜿蜒而上的石阶躺满了尸体。一部分人穿着灰衫,一部分穿着青衫,服饰本无区别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此山叫作地龙峰,天地风雷里的地门分堂便设在山腰上,地门的门主便是秋若水。墨斩拾级而上没有遇到一个阻拦的人,越往上走死伤的人越少。

    看来拼杀的没剩下什么人了……他还是晚来了一步。墨斩眉头越皱越紧,眼看大战在即这可如何是好?

    登上染血的石阶,山势忽然平坦开来,地面铺上了青色石板一直延伸到临石墙而造的山堂下。

    两群人正站立两侧,静静对视着。双方剩下不足百十人,一眼望去根本找不到一个无伤者。这些人大部分在打坐运气或是躺在地上闷声呻吟,只有屈指可数的六七个人还笔直地站着。

    墨斩不敢靠的太近躲在一块岩石后面,远远看到只有一条左臂的中年男人紧握着剑,立在青衫人的最前面。而对面为首的是个女子,容貌极美,相比柳灵儿的乖巧可爱,她的美艳更适合用盛气凌人形容,年龄和墨斩相仿却颇显稳重、成熟,脸上的愤怒含而不发,同样手握着剑剑指对方。

    “秋若水——我们之间的仇也该做个了断了!你睁大眼睛瞧瞧,是你剩下的人多,还是我的人多?”

    秋若水柳叶眉一扬冷声一笑:“你的人多又怎样?现在能战斗的只剩下‘白头翁’——姜万河,其他几个全都是摆设。起码,我还有‘雷胆’——杜杨和‘霹雳剑’——彭逍。”

    “哼哼,那又如何?”仅剩下左臂的男子放声大笑,“我瞬间就可以解决他们!”

    “龙枭!”女人大喝,“天佑教率领各大派想要灭了咱们风罗山堂,我劝过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才算,你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吗?”

    “秋若水你没资格教训我!如果不是你和你那阴毒的娘利用了殇堂主,堂主就不会错杀好人,更不会被众兄弟记恨,所以才会音信全无。风罗山堂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因为你!”

    龙枭继续道:“秋舜卿想篡夺堂主之位,如果不是钟离兄弟拆穿你们母女俩的阴谋,诸位兄弟都以为殇堂主暴病已死。秋舜卿患上重病死去那是活该,她犯过的错不该找你算账,你说我该去找谁?”

    秋若水缓缓摇头:“错是在我母亲,我是她女儿也该替她领罪。据打探天佑教就要带众派打上山来,难道你愿意看风罗山堂就此灭亡吗?”

    龙枭一扬剑,沉声喝道:“我这条命都是殇堂主救的,我先杀你再去迎战风决尘,大不了战死在这儿也算报了恩!”

    “好!”秋若水知道再劝也是徒劳,肃然地摆出了迎战的姿势,“那我们,今日就一决生死。”

    “报!”随着一声急迫的喊叫,一个瘦高的大汉跑下石阶,对龙枭和秋若水一抱拳:“两位门主,我奉钟离门主之命前来禀报。血煞门有大批的人马正朝着地龙峰赶来,希望两位就此罢手共御外敌,倒时我雷门定来相助。”

    “哼,你且退下,回报钟离兄弟,我龙枭与秋若水之间的恩怨一定要做个了断!”龙枭说完对一旁的姜万河吩咐道,“白头翁,彭逍和杜扬就交于你对付,你可支撑的住?”

    “门主,你放心吧。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不要也绝不会让他们插手你与秋堂主的事。”姜万河双手抱臂,说的字字有声,七尺长刀贴在胸前并无动作。

    “话也说的够多了,秋若水你的体力也该恢复五六分吧,看招!”龙枭忽然突进,长剑刺出,虽然只是一招刺剑却有破浪之势。

    墨斩忍不住要大声叫好,听师父说起过这四位门主,龙枭以剑术扬名,一手‘冥幽七剑式’不知击败多少高手。

    秋若水把细剑舞的密不透风,不管是拨、挑、斩还是刺都轻盈无比。她就像在跳一支舞,或快或慢,龙枭的剑多次逼到近前皆被化险为夷。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过了五十多招,彭逍在山堂是仅次于龙枭的用剑高手。他已在两人的交锋中看出了端倪,即便秋若水能见招拆招,可之前的打斗受伤不轻,伤口刚愈合又被撕裂,她的动作明显慢下来,久战必败。

    龙枭则越战越勇,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这让他的实力又进了一步。彭逍很难再从他的剑招里发现破绽。

    一旁的杜扬是个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人称‘雷胆’。他的武学造诣远没有彭逍那么高,不过瞧他这位同伴的脸色多少也看出一点势头,早就沉不住气了,大喝一声便朝龙枭扑来。

    候在一旁的白头翁,以一技古怪的掷刀术把刀朝杜杨投去。长刀急速旋转好似一架粉碎机括,杜扬不得不后翻三个筋斗才避开,长刀转了个圈又飞回到白头翁手上。

    “姜万河,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杜扬脸颊涨得通红,张口便骂,“我们秋门主为以大局为重对你们百般忍让,你们可别不知好歹!”

    “真是笑话。”白头翁轻捋白须,“秋门主既然知道其母手段卑鄙,就不该继承门主之位。她有这个胆量就该有今日的觉悟。”

    “你、你胡说八道。”杜杨气急,却找不到词来回击。

    彭逍一拍他的肩膀,朝白头翁一抱拳:“晚辈入堂之前便久闻前辈大名,今日不管谁的话在理都不重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秋门主遇害,所以——得罪了!”

    彭逍说着长剑“碰”的一声从剑鞘弹出,他向前飞跑几步双手交握住剑柄,身子空旋像是一道闪电。只见他身形越转越快,越来越多的剑影汇集在一起。

    “灵影剑式,好!”白头翁一边叫道一边虚撤一步,竟以一招‘虎跃’飞扑而出,他的长刀招招卷成圆圈,刀剑相击顿时火花四射。

    两人以快制快,白头翁一大把年纪速度竟然毫不逊色,还稍稍占了上风。

    杜杨暴喝一声也攻了上去。

    墨斩想上前阻拦,可事态发展的太快根本容不得他插手。心里只能暗暗着急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坐在地上的人们扯开喉咙为本门的人呐喊,如果他们还能站起来的话,无疑免不了又要厮杀一番。

    “鬼神同泣!”龙枭大叫剑招忽然大变,他的身形以不可达到的轻盈忽地着地,剑还没刺出却一跃而起,像只巨鹰飞扑而下。

    墨斩暗叫不妙,秋若水体力已经不支,这一招带着开山之势下劈,拼的就是力气。

    秋若水动作跟不上了,如果侧身一滚还没站起身后背就会中剑。她知道别无选择抬臂硬挡,细剑被击飞出去,“扑”的一声剑刃没入臂膀,顿时飞血四溅。

    秋若水强忍着剧痛向后急闪,左手紧握成拳用上所有的力气击在龙枭的胸口上。万万没想到她还憋了一口气,剑被震飞的时候,她竟能抓住短短的一瞬突然发力。

    两人各退七八步,秋若水晃了晃险些跌倒,整条左臂已经鲜血淋淋。而龙枭用剑撑地,喷出一口血来。

    两人皆成重伤,白头翁和彭、杜二人赶忙罢手。这三人也斗的伤痕累累,白头翁被削去了一根小指,杜扬左腿中了一剑,彭逍受到几处轻伤。

    两侧观战的人瞠目结舌,各各脸上都像泼了一盆凉水,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