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君抬爱,只是妾身这身子还未痊愈,倘若如此去了,只怕是给夫君添了麻烦。”
许华浓微微抬眸,眼神似乎也变得胆小了许多,她看着容瑾的眸子,只要他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她绝对答应。
容瑾顿了顿,喉咙一动,将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眸中也没有期待得神色,而是有着别样的失望。
“既然如此,那夫人便好生养着身子便是。”
容瑾说罢,正欲转身离开,许华浓竟是有些后悔,莫非果真是因她太重了面子,可是没办法,她即便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夫君。”
容瑾刚走了两步便被许华浓给叫住,他回过头,许华浓笑颜如花,久违的温暖,如一朵春桃,在容瑾心上绽放开来。
难不成,她是改变了主意?
容瑾心想,只见许华浓莲步微移,缓缓朝着容瑾走过来,久违的感觉,是那样熟悉,而又是那样的陌生。
“这几天燥热,夫君不如带了秋姨娘去,一来,对夫君好生照顾,让妾身放心许多,二来,这秋姨娘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多出去些,还是好的。”
容瑾心头一震,许华浓眸中神色淡然,容瑾看不出几分真假,却是莫名的生气,她如今这般,算是了嫉妒,还算是,放弃?
“夫人好生照顾自己,待为夫回来,你我再泛舟饮酒。”
许华浓点点头,她从容瑾转身的那刹那,似乎是看出了几分无奈,又夹杂几分恼火,这许多日不见,原本心照不宣的两个人,现如今,就连彼此的心思,都猜不透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几个姨娘立在断桥上,眉眼细长,轻笑出声,好一幅三美图,夏梨匆匆二过,没有请来冬虫,倒是有几分不大好意思。
秋月远远的便见了夏梨,拉着君姨娘和许华清过来,以为那冬虫是来了,且说过去羞辱了一番,如此再差遣去了厨房,也是不迟。
“二位姐姐,一会,便是交给我,且看看,我是如何治了这冬虫,”许华清拍了胸脯,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二位姐姐尽管去看了好戏便是。”
秋月和君姨娘轻声笑着,三个人一前两后的下了断桥,远远的见了夏梨过来,却定睛一看,她是一个。
一个人?
不是让她去叫了那冬虫过来么,为何会是一个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了缘由,只是看着夏梨愈来愈近,秋月两三步迎了过去,想要问了个究竟。
“夏梨,怎的只有你一人?”
这下子,秋月的面子,似乎是有些挂不住了,她冲着夏梨说话时,语气也不像以前那般温柔,多了几分凌厉。
“回姨娘嗯话,姨娘有所不知,那冬虫骄傲的很,仗着自己是夫人的,根本就不把奴婢放在眼里,只是冲着我大吼大叫。”
几句话听得秋月怒火中烧,旁边的君姨娘和许华清,却是半掩着嘴,轻笑出声,也不敢让秋月见了,便是笑得偷偷摸摸。
“真是不知死活,一个丫鬟而已,主子失了宠,而如今到底还有了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真是长了见识。”
秋月冷冷的哼了一声,的确,这次三个人齐心协力,再加上大夫人的鼎力相助,这许华浓纵然是有了三头六臂,也是无法逃脱了。
“夏梨,这冬虫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那许华浓她,她竟是无论如何,不会难为一个小丫头吧。”
许华清率先开口,却不知这不经意之间又是得罪了秋月,秋月别过头,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脸的不满。
那以前,秋月在许华浓身边做事,可是没少从许华清那里吃了苦头,这如今虽说秋月是一翻身,飞上了枝头变凤凰,这许华清的傲气,却是除不去。
“回清姨娘的话,夫人只说,这冬虫,是她的人,也只有她才可以差遣,别的人休想麻烦冬虫做任何事情。”
秋月听得,脸是越发的黑了起来,这许华浓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了,许华清却不管,和君姨娘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你退下吧。”
秋月生怕是又问出了什么丢面子的话来,便摆摆手,将夏梨给差遣了下去,许华清和君姨娘,这才假模假样的走了过来。
“秋妹妹,这到底是有何生气,想来那以前,你与那冬虫平起平坐,而如今里,你突然是要使唤起了冬虫,这冬虫冷嘲热讽,倒也是难免。”
君姨娘轻笑出声,字里行间无不带着讽刺的意味,秋月冷冷笑着,这候府里,她无疑是那个出身最低的,而容瑾喜欢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乖巧玲珑。
“是啊,秋姐姐,何必计较了,这已是这个时辰,这冰粥我们不吃也罢,何必生那样的冤枉气,这出身低微又如何,如今,你才是夫君最宠爱的。”
许华清一语道破他的出身,秋月强压这愤怒,才避免了与这两个人争吵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倒是说的自己头疼。
“君姐姐,清妹妹,你们倒是多虑了,我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只是这突然头痛欲裂,想必是中暑了吧,身体不舒服,便先行告退。”
秋月说罢还未等两人说了什么,便匆匆离开,这世道就是这样,女人在一起,这嘴里说的是同盟,表面上看起来同生共死,却是一个细微的细节,都能戳痛了她,从而破坏那表面上的联盟关系。
“君姐姐,这秋姐姐到底是如何意思,难不成你我相劝,这还是错了不成?”
许华清明显是明知故问,君姨娘见她那副狡猾模样,也不屑于和她说些什么,这许华清得手段,可是在秋月之上的,而且,这背后还有个撑腰的许家,一个大夫人那样的手帕之交。
“妹妹说的极是,只是我姐姐想来,那秋妹妹并非是生气了,这天气如此燥热,别说是秋妹妹,就连我,也有些难受了,怕是和秋妹妹一般,是中暑了。”
君姨娘说罢,耷拉着眼角,一副疲惫的模样,不想与许华清再说些什么,许华清正要开口,她微微一笑,两三步便过了。
“哼,你们倒是以为自己是如何东西,不过是论不上出身的下贱胚子罢了,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天说地。”
许华清冷冷哼了一声,吩咐了杨桃两句,杨桃便跟在了许华清身后,两人一并去了大夫人那里坐坐。
“姐姐,妹妹来了。”
这许华清进了大夫人府里,竟是也不用通报一声了,她直冲冲的跑了进来,嘴里喊着好姐姐,门口的丫鬟婆子们,也没有一个敢拦了她去。
“瞧你,又是这样疯疯张张的,是做了什么?”
大夫人从屋里出来,将许华清给迎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笑意盈盈,大夫人拿出手帕,轻拭去了许华清额头的汗滴。
许华清冲着她调皮的笑了笑,大夫人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两个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果真是要羡煞了旁的人。
“好姐姐,这经久未见,妹妹可是想你了。”
许华清睁着一双温柔眸,故作委屈的模样,大夫人摆摆手,那丫鬟便出去了,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了许华清和她二人。
“哪里是许久不见,这前日里,你我不才刚刚见过了,交谈甚欢。”
许华清点点头,温柔一笑,随即又露出了委屈模样,活脱的像了一个躲在姐姐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只是那日里与姐姐正是欢喜,却被那没眼色的花语给打断了,这不如今,妹妹又来找了姐姐。”
大夫人一边笑着,一边寻思着,那日里,花语匆匆忙忙的来找了许华清过去,到底所谓何事,而她也是心心念念着皇家宴会之事,正巧想要去找了许华清。
“那日里,许华浓那样匆匆忙忙的叫了你过去,所谓何事?”
看着大夫人一脸担心的模样,许华清没心没肺的笑着,只是说着相安无事,才将那日的事情挑肥拣瘦的娓娓道来。
“那日里我过去,倒是以为她找了我是如何事情,却才发现,夫君也在,我便白想啊,莫不是她知道自己地位不保,想要提拔了我来稳住她的地位。”
许华清说的漫不经心,却丝毫不过大脑,也说不出几分重点,看的大夫人心急,却也不知该如何去问,那日里许华浓如此着急怎么会只是寒暄几句,定是要事。
“好妹妹,你且别玩了,只是快快的说了重点,那许华浓叫了你过去,究竟是何用意?”
许华清看着大夫人一脸的担心,不禁扑哧一声的给笑了出来,她倒是以为,是大夫人多虑了,哪里有什么要事。
“姐姐过虑了,那日里,她只是问了妹妹迷情香的事情,她一口咬定,那迷情香是我做的,可是被我一口否认,她居然还想给我身上泼脏水,我哪里能上这样的当,当然是死不承认,以后草草了事的离去了。”
迷情香?
大夫人眉头一皱,难不成,这迷情香竟不是许华浓的,不过倒也是,看许华浓和容瑾那模样,她倒是也不必用那迷情香,只是容瑾糊涂,却旁观者清。
只是许华清说的这样轻描淡写,是否遗漏了什么细节,却见许华清毫不在意,想必也是自己给自己多虑了。
“如此甚好,妹妹相安无事,姐姐便放心了,这姐姐也正巧是准备去找了妹妹,想着要和妹妹说一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