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来的,可是不止只有许华浓和许雨的丫鬟,还有一个是老太太的丫鬟,因为是要出去赴公子的宴会,叫这些丫鬟跟着不方便,所以丫鬟都在外头等着,这一路上瞧见二姑娘哭哭啼啼的,他们也猜到了什么。
只不过,态度各异罢了。
许华浓是前脚到了许府,后脚就回了自个儿的院儿里的,唯独许雨是去了老太太的院儿里,许华浓已经和许雨对好了词了,接下来,便是要瞧见怎么个应付了。
估计,这一次,王氏也会帮衬着许雨吧?到底都是亲生女儿,虽说做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但是也是博得了一个好未来才是,到时候,还可以用婆家支援娘家,是不错的。
王氏的心思重,估计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从她瞧见许雨盛装出席的时候,应当就已经猜到了。
“姑娘?”
冬虫倒是只心疼许华浓:“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儿了?奴婢瞧见,姑娘脸色都发白了。”
许华浓便是笑她:“你瞧瞧我,哪里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也便是只有你觉着我会受委屈了。”
“姑娘——”
到底是跟了许华浓太久,冬虫一眼便是看出了姑娘不同的地方,但是她又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想也就罢了,好歹这也是姑娘自己的事儿,她只是个丫鬟,能帮衬到姑娘的时候帮衬,帮衬不到的时候,还是闭嘴的好。
况且,姑娘是个不吃亏的人,好歹姑娘现在的手段也不差。
虽然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冬虫还是觉着难受,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小丫鬟,有些时候也想像是那些手握重权的嬷嬷一样,帮衬着姑娘一点,但是她可没有那个能耐。
如果她能像是秋月那般聪明就好了,秋月总是能知道姑娘要什么,也能知道怎么才能帮得上姑娘。
这么一想,冬虫心里又觉着有些难受了。
才是到了院儿里没多久,秋月便是急匆匆地回来了,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一碰到许华浓,立刻迎了上来,小声的在许华浓的耳畔说到:“姑娘,奴婢才从外头得到的消息,翠鸟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大太太才是那般焦急的要她得命,但是她靠着姑娘给她的银子上下打点,现在还没事儿,大老爷估计是听见了风声了,但是大老爷知道多少,奴婢就不清楚了。”
顿了顿,秋月的神色就有些古怪来:“而且,奴婢听着,好像还有二房的事儿,但是二房掺和了什么,掺和了多少,奴婢不知。”
“你下去罢。”
许华浓斟酌片刻,又从自个儿的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来,说到:“你将这封信送到侯爷府里去,就说是我要送给他们侯爷的。”
秋月捧着那封信,脸上的表情都是小心翼翼的。
原来他们姑娘真的跟侯爷有几分关系啊?
瞧见秋月的影子都没了,许华浓才是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想,许家这才是刚刚乱呢。
而且,比起许家来说,程家,恐怕才是最乱的。
一想起来程墨那个古板而又认真的老爹,许华浓便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估摸着,程墨也是要回去吃不少苦的,而且,做出了这样的事儿,程墨他老爹在朝中的声望都是要压下去不少的,唯独有一件事,就是她许华浓,不可能跟程墨再有什么交际了。
不管是许雨,还是王氏,都会抓住这一次的机会的。
而许华浓的报复才刚刚开始,现在是程墨——而下一次,就是许华清!
怀着这种报复之后的快感,许华浓休息了一整天,第二日精神饱满的准备下一次的计划部署。
现在才刚刚开始!
可是没想到,迎来的不是她计划之中的部署,而是许雨面色发白双目垂泪的进了门。
瞧见这模样,许华浓便是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许雨三言两语,却是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个遍。
说的许华浓的心都压抑的难受。
原本事情确实是按照她所镶着发展的,但是唯一一个没有猜到的,就是程墨的坚持。
程墨坚持说自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许雨当作了是许华浓了,才让许雨受了委屈,所以,程家赔偿了许家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足够让许家将这件事情押在最底下,将甚么都给忘掉,并且,笑意盎然的将许华浓打扮好了,送上去!
“四妹妹,你说姐姐可怎么办?原本孤注一掷,现在却又受了这么多委屈,就连我家母亲都是生生给我压下这件事,只说这件事对我没有影响,日后给我寻了如意郎君来。”
说到这里,许雨的脸都开始狰狞起来:“四妹妹,我家母亲也是这般说的!她竟然也是这般说!若是当时,受了委屈的是我那三妹妹,我家母亲可是不会这般袖手旁观,她便是疼爱三妹妹胜过疼爱我,她便是心里只有我那三妹妹!我都吃了这般的苦楚了,在外头都是要直接上了吊的,她竟然还是这般风轻云淡!”
说着,许雨竟是恨得眼泪都砸下来了:“我方才听母亲那意思,是要赶紧给我寻个官宦人家将我嫁过去,就这般匆忙,必定不会是好人家。”
许雨的神色有些颓废,有些狰狞,更多的却是懊恼与无力:“怕是我这一辈子都要这么毁掉了。”
再抬眼,瞧见许华浓的时候,却已经是带了愤恨了:“为何妹妹就自己在院儿里呆着?都是不肯帮衬着姐姐去前院儿说一句的?若是妹妹说上一句,说不准母亲就不同意程家的东西了,说不准我就要入了程家了!”
说到后头,许雨紧紧的抓着许华浓的手,一双眼眸里带着愤恨和难过,竟是用着很大的力气,都将许华浓的手臂掐出了青紫来了。
许华浓面色不变,还好,但是冬虫可受不了,她疼许华浓的紧,连忙凝眉道:“二姑娘可是莫要胡说,这跟我家姑娘有什么关系,我家姑娘也是冒着风险帮衬你的,二姑娘当时也是说的分明,不管事情成不成,都是不埋怨我家姑娘的!现在确实这般对待我家姑娘,可不让我家姑娘寒了心!”
冬虫说的急躁,也就没有在意自个儿说话的态度来,算是越距了,但是许华浓宠她,也不怪她,这番话,许华浓不能说,但是她却能说,借着她的嘴说出来,总好过一直被许雨这般埋怨着。
许雨这才是多了几分理智,回想起自己当时确实是抓着许华浓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的,许华浓当时给程墨下药,也是下了几分力道的,也是帮衬了自己,从始至终,许华浓都算是一直在帮自己。
只是自己不争气,到底还是没有成功罢了。
这般一想,许雨却也是不好继续怪许华浓了,缓慢而又绝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许雨的眼泪都砸在桌子上:“那姐姐现在可是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就这般嫁了出去吧?四妹妹,你素来都是有本事的,就给姐姐指出一条出路吧,若是姐姐这一次能逃过去,定当是要给四妹妹马首是瞻的。”
不咸不淡的抽回手,许华浓笑了笑,却又拒绝的利索:“二姐姐莫要怪妹妹,妹妹本页是想要给二姐姐求求情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顿了顿,许华浓便是瞧她:“二姐姐,原本妹妹没有去前堂,就是因为怕去了前堂,出什么纰漏就不好了,只想着等着老祖宗的传唤,然后去给二姐姐做个人证,到时候板上钉钉,任由那陈公子口吐莲花,也说不出个为什么来,但是,现在,老祖宗都发话了,怕是事情已成定局。”
说着,许华浓又叹气:“二姐姐难道不知道老祖宗的心思么?老祖宗一生都是为了许家操劳的,若是对许家有片刻的不利,老祖宗都不会同意的,程家一定是给了许家许多好处,说不准,我家父亲也是跟着沾了光了,老祖宗对仕途一向看的特别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怕是不管二姐姐怎么闹,老祖宗都不会帮衬着二姐姐的,况且,到时候毁掉的,只是二姐姐自个儿的名声了。”
许雨听的了这一番话,便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是明白许华浓说的这一番话的,她不会不懂老祖宗的心思,甚至,没有人比许雨更懂老祖宗的心思了,老祖宗一生都奉献给了许家,也不允许旁人,对许家又半点不利。
若是这一次,真的用她的牺牲,而换的了许家的利益,老祖宗是不会犹豫的,就算她是一个嫡女又何妨?可不是还有许华清一个嫡长女放在那里压着自己么?
这般想着,许雨便是觉着都有些绝望了,就连走的时候,都是面色惨白,生无可恋的模样。
许华浓虽说心硬如铁,但是还是有些不好受,好歹许雨现在的模样,也有她一部分的手段,若不是她推波助澜,想要瞧瞧许雨和那程墨是否能成到现在的模样,说不准,许雨还不会这么惨。
想着,她便是吐了一口气出来。
估摸着,程墨是知道她们的计划了,否则,不会那般笃定的跟程家的老爷说,是将许雨瞧城了自己了。
而他,那般笃定一定要自己嫁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华浓可不信,这程墨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之类的话,估摸着,程墨是觉着这一次,他们姐妹暗算了他,他掉了脸面,所以,才固执的坚持,叫许华浓嫁给他,也从而破坏了她们之间的计划。
怕是程墨坚持这件事儿,也给程府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程墨是个人才,也是程家老爷眼中足够完美的下一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