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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
    女子的手烫得厉害,刺激到谢昭宁的肌肤,烫得她猛地收回手,这么一拉,险些将人拉了下来。

    谢蕴无力,猛地一拽,脑海里一片空白,一双手却又很快托住她的肩膀,及时拉回榻上。

    谢蕴浑身无力,烧得头脑昏沉,谢昭宁将人放下,道一句“你这人,真凶。我救你还有错了不成,动不动凶人。”

    榻上女子脸颊发红,头发散乱,非但无损她的美,添了几分破碎感。

    谢昭宁搬了凳子坐下,对上女子那双冰冷却又风流妩媚的眼睛,“罢了,我不与你计较,我明日就走,我给你留些钱。”

    她说得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你想走”谢蕴蓦地摔了一跤,心口起伏,听到少女的话后,她睁开眼睛,触及对方澄澈般的眼眸“你是哪家的”

    谢昭宁不想搭,反而体贴地给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尾指擦过对方的脸颊,“你是哪家的”

    两人对视一眼,谢蕴望着对方,浑身发软,道“你会这么好心”

    “不好心那我带你回家,让你做我的妾”谢昭宁气极反笑,生起玩弄的心意,抬手在她脸颊上戳了戳,“我家里还没妾呢。”

    “你、放肆”谢蕴怒了,多年来身居高位,从未有人敢这么调戏她。

    她用尽力气拂开少女不安分的手,“妾你自己还是个女孩。”

    谢昭宁脸色微变,唇角徐徐绷直,缓缓坐直了身子,努力不露出破绽,萍水相逢罢了,下一回也不会见面了。

    知道也无妨。

    “与你说笑罢了,我会与掌柜说一声,让你好好养病,钱给你留足了。”

    谢蕴从她变幻的神色中看出了些许名堂,女扮男装

    她发现少女的不对劲,脑中昏昏沉沉,闭上酸涩的眼睛,“谢谢你救我,放心,不会让你白救。”

    “你若真想感激我,下回见面就当作不认识我。”谢昭宁站起身子。

    谢蕴抬首,认真打量少女,一袭蓝色澜袍,腰身纤细不说,脖颈上的肌肤雪白,小脸更是如同出水芙蕖。

    唯一不妥的便是,胸口平平。

    谢蕴低眸,谢昭宁回身去找钱匣子,又找了一只荷包,挑了些银票塞进去。

    随后来到女子床榻前,将荷包塞进她的手里,“你醒了,我也要走了,下回见面就当作不认识我。”

    谢蕴头昏得厉害,对方若走了,她一人未必能活得下去,索性直接装晕,不肯接受荷包。

    谢昭宁哪里知晓对方赖上她的想法,体贴的喊了两声,“姑娘、姑娘你叫什么”

    喊了没反应。

    谢昭宁慌了,下意识拉住她的手又晃了晃,“你、你怎么又晕了,好歹将药喝下去再晕啊”

    喊了半晌也没人回应,谢昭宁急得去将人扶起来,单手舀了一勺药。

    汤药喂到女子干涸的唇角,轻轻往上,汤汁喂进去了。

    谢昭宁如同孩子般弯弯唇角,“喂进去、喂进去了”

    谢蕴“”是个傻的,傻得可怜又善良的孩子。

    半碗药都喂了进去,谢昭宁累得发慌,将人放下,自己累得胳膊疼。

    “你你你、下回再不救人了,不对,下回出门带个婢女。”

    谢昭宁任劳任怨地嘀嘀咕咕,又让人去换了一盆热水,自己洗漱。

    少女脱下外袍,露出纤细的腰肢,胳膊也不很细,背对着谢蕴,殊不知谢蕴睁开眼睛看着她。

    谢蕴皱眉,这到底是哪家的女儿不做红妆扮作男儿。

    谢昭宁不愿用人伺候,屋里只有一个昏迷的,她也不在意,脱下靴子,脱下袜子,露出圆润的脚趾。

    灯火煌煌,少女脸庞莹洁,侧脸映着光如弥着光晕,姣好美丽。

    谢昭宁累了,撸起裤脚,双脚放进盆里,舒服的发出微叹,“救人、真是累死人。”

    谢蕴“”她的意见很大。

    谢蕴的目光落在少女露出的小腿上,同样,小腿也是很好看,肌肤雪白,弧线优美。

    竟然会有人相信她是个小公子

    眼睛瞎了。

    谢蕴偷看后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许是吃过药的缘故,谢蕴的烧退了,谢昭宁也打了地铺好好睡了一觉。

    天亮后,勤快的少女将铺盖收好,又利落地收拾自己,换上干净的衣裳,恢复往日的神采。

    一扭头,女子醒了,直勾勾地看着她。

    谢昭宁不知自己被算计了,体贴地上前问她“饿不饿,我让人熬了参粥,你吃些,也好有力气。”

    谢蕴被她真诚炙热的眼神看得心中发虚,点点头。

    谢昭宁让人去安排,自己端了热水过来,拧了热帕子递给对方,“你自己擦。”

    谢蕴就这么望着她,良久不语。

    “你想让我帮你,你就说,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晚上会做噩梦的。”谢昭宁脾气好,都是女子,说一声便是,怕什么呢。

    谢昭宁将帕子放回水里,转身扶着对方坐了起来,心无旁骛的拧了帕子,将对方的手从被子里掏了出来。

    她认真嘱咐“我让人给你做了两身衣裳,你身上的衣裳是我的,用完后记得一把火烧了。”

    “为何要烧了”谢蕴任由她给自己擦拭双手,心生疑惑,她的衣裳见不得人

    少女没解释,“烧了就烧了,你哪里那么多话呢。”

    谢蕴疑惑渐深。

    擦过手,谢昭宁重新拧干了帕子,望着对方“闭眼。”

    谢昭宁一手搭在谢蕴的肩膀上,一手将帕子抹在对方的面上,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粗鲁。

    谢蕴的眼睛被蒙住,黑暗中,触感格外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发烫,那抹温度穿透肌肤,让她很不适。

    只是一瞬间,谢昭宁松开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除了我娘外,我就只伺候了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擦过脸,小厮将早膳送了进来,谢昭宁盛了一碗粥,递给谢蕴,“药还有半个时辰,我嘱咐过掌柜的,一日三餐会送进来的。”

    谢蕴没接,自己一醒,人家就开始算计着丢下她了。

    她转过头,不吃

    高傲的姿态与她清冷的五官,倒是极为符合。

    谢昭宁这回懂了,自己走过去,触及女子侧颜,高烧退了,唇角有了颜色,清冷极了。

    “行,我喂你,谁让我救了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谢昭宁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对方嘴边,“张嘴。”

    谢蕴张嘴,吞下半烫的参粥,嘴里这才有了点味道。

    一碗粥,喂得很快,谢昭宁又是叹气,“等药喝。”

    说完,自己走回桌边,拿起一块油煎放到嘴里,眉梢扬起。

    少年人意气风发,身上带着一股侠义之气,热心肠,可惜了,穿了一身袍服。

    谢蕴坐在床上望着她,眸色微暗“你为何扮作女子”

    谢昭宁没回复,问她“你怎么飘在水面上。”

    谁都不愿回答。

    谢昭宁用过膳食,舒服的在屋里走了两圈,整个人轻松许多。

    外面飘了一夜的雪,小厮进门催促要走了,谢昭宁点点头。

    谢蕴望着少女,一步步走近,衣袂飘飞,唇角微扬,她说“我真的要走了,陪你过了三日,日后见面就当作不认识。”

    钱给了、衣裳买了,足够了。

    她又说“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我是女子,给你换衣裳也不算误你名声,但我对外终究是男人,你日后见我当作不认识,也是为你好。”

    谢蕴皱眉,少女对男女大防一事看得很清

    谢蕴望着少女粉嫩的脸蛋,翻卷修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剔透极了。

    对方不说话,谢昭宁也要走了,将荷包塞到她的手里,衣裳放在一侧的几上。

    谢蕴却说“给我一张路引。”

    “没有。”谢昭宁拒绝了,她给了,就等于暴露自己的身份。

    谢蕴没有勉强,睨她一眼,翻身躺下。

    好像是生气了。

    谢昭宁撇撇嘴,上前看了一眼,“钱不够可以给你钱,路引真的不行。”

    没有回应。

    谢昭宁走了,人都醒了,也可以走了。

    出了客栈,谢家的仆人备下了马车,谢昭宁放心不下,让客栈掌柜给人家找一辆马车,无论去哪里都方便。

    谢昭宁风尘仆仆地回家去了。

    谢家六房,谢昭宁出自长房,乃是长孙。她的父亲早去,留下当时刚出襁褓的儿子和妻子。

    长房仅此一子,其他五房各自成亲后生下子嗣,显得长房凋零,好在谢昭宁聪慧,即将接管父亲的家主之位。

    回到谢家,谢昭宁沐浴更衣,先去松柏院给祖母请安,再去见母亲。

    谢老夫人生下三之一女,唯一的女儿谢蕴至今未嫁,却极有出息的一路高升,今年拜相,不日回来。

    人未回来,谢老夫人就准备许多适龄郎君的画像,准备让她成亲。

    谢昭宁对此无意见,长辈的事情长辈做主,她只听了就好,祖母让她看一看,出些主意。

    谢昭宁“”我谢谢你啊,你以为能耐大的姑母会听你的

    谢昭宁婉拒,借口想母亲,匆匆离开松柏院。

    一见面,谢昭宁来不及请安,谢大夫人拉住谢昭宁的手,“你姑母要回来。”

    “我知道,怎么了”谢昭宁不解,姑母离开家里十多年了,回来也在常理中。

    大夫人忧心“她想要谢家的家主之位,我派人半道拦住她,可她的船失踪了。”

    谢昭宁“”老的不怕死,大的更是找死啊。

    “您动姑母做什么”谢昭宁急得头脑发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