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有两大目的, 第一是治理黄河,皇上亲自巡视堤岸。
康熙十八年,康熙第次南巡的时候, 他亲自乘坐小舟, 不避水险,他登上堤岸用水平仪测量。
第二个目的则是政治上的, 康熙得亲自出现团结江南汉族中的士大夫们, 展示出朝廷是遵循汉人上千年的统治方式,士大夫仍然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今年则是与众不同,因为有了水泥的出现, 修堤岸更加便利, 许多曾经因为材质或者资金原因而无法实现的计划,如今都可以完美的完成, 治河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水泥不是万能的, 它并不能解决所有的水患问题,但是对于水患地区的百姓确实是一剂救命良药, 让他们可以安心种田生活。
它的出现是技术的一次革新,新材料展示出的能力让康熙看到了更长远的地方, 他作为一个并不年轻的君主,逐渐开始了新的思考。
跟着去的四阿哥胤禛, 他就是为了治理河道而去的,同行的也有李光地等大臣。
实际上从今年开始治河已经不是康熙的心中的第一等大事, 他更多的是为了笼络江南汉族。
因此,此次出行的目的便是如此, 还带了不少学问很不错的的八旗年轻人,方便进行学习和展示。
为了扩大江南士大夫的仕途,康熙不仅是广泛的增加学额, 甚至还亲自接见,以表示自己对读书人的欢迎。
他对很多的大学者还赐他们扇子、匾额等,通过这些活动,拉拢汉族的士大夫,进而使他们依附朝廷,巩固统治。
当然了,能够到康熙面前的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确保肯定是有依附之心的人。
南巡的船只并不算多大,最长的也不过是船身长十米而已,只不过是为了能住下这么多人,并且还有带着的物资等,于是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船队航行在水面上。
胤祈登上的自然是专属于他自己的小船,位置也是刚刚好。
康熙的船只在第艘,紧跟其后的是四阿哥胤禛,胤祈则在四哥之后十四哥之前,末尾的则是八哥。
康熙的口头说法是,小十五年纪小,头次到江南去,又是不熟悉的坐船,他难免有些不适应,便叫他在哥哥们中间,也好多个照应。
至于十四虽然已经成婚了,但是他年纪也不大,又和胤祈的年纪差得最少,兄弟二人在中间正好做个伴。
如此顺理成章的将老八胤禩安排的离龙船最远。
康熙的情绪是很少会被别人察觉的,除非是贴身伺候的奴才,才能够敏锐的感觉到一二。
但是他们顶多是能感觉到皇上心情好不好,却无法感觉到他是对谁起了这样的态度。
而如今就是,康熙心中隐隐对老八的行为不太满意,但他并不会会把这件事说出来,面上也从不表现。
甚至于出行之后还经常叫老八到龙船上去,和大臣们讨论事情的时候胤禩和胤禛是一同在身侧的。
到了这里,康熙的心中不悦也不能说是他本人就小气古怪,只能说是立场不同。
胤禩的做法讨好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讨好康熙。
他是既得利益者,满心以为做了份好差事,但康熙对他做得却并不满意,因为没有达到康熙想要达到的目的。
八阿哥只是想着展示自己,让整个朝堂看到他的性情看到他的能力,他努力的拉拢宗室,和很多人关系都极好。
可康熙并不需要他如此做,他只需要支持八阿哥代表他去展示皇帝本人对自己亲哥哥的关心就足够了。
而不是他们叔侄情深死,显得康熙是个坏人一般。
至于拉拢宗室更是了,皇帝和宗室的关系本就微妙,在拥有共同敌人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先天的利益共同体,毕竟是同一族的。
但是那种需要他们团结在一起的敌人,除非亡国的时候会出现,其他时候他们之间只有微妙的权利争夺关系。
要知道在康熙还没有亲政的时候,鳌拜虽然是嚣张跋扈的权臣,但宗室里并不是没有能够牵制他的人,当时的安亲王岳乐能道没有办法牵制鳌拜吗
别说牵制了,当时宗室里的一些亲王若是站出来统一口气,当场弄死鳌拜也不是不行。
但是他们没有站出来,嘴上说的是鳌拜等人跋扈但是没有对皇帝动手,只是对着同为辅政大臣的其他人威逼,他们宗室没有名头出面。
可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他们也不想皇帝亲政,康亲政晚一天,他们所能拿到的权利就更多。
所谓的议政王大臣就是如此,跟皇帝的关系不仅是合作,更类似于所谓的相权和皇权之争。
而康熙想要收拢手中的更多权利,想要成为能够一言九鼎的皇帝,就不得不压制着宗室的发展,
他得考虑到他如今是个强势的皇帝,所以可以叫宗室听从,但万一之后有皇帝软弱呢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能叫宗室的权力无限制的扩大。
可偏偏八阿哥没有理解这些想法,别说胤禩了,在整个朝廷上,估计只有太子和康熙两个人能明白这种想法。
屁股决定脑袋,没到那个位置是想不到这些的,即使是后人评判也只是就看看资料上的文字,那里能理解每个人的想法呢。
八阿哥还是想着展示自己拉拢人的时候,他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其他人也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
就是胤禛,也未尝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一条路已经被八阿哥走了,他自然不能再去走。
而康熙这个人便是,他要是当时就立刻骂你,训斥你做得不对,那他便是真心的想着你是他的麾下的人,他要你改。
可他闭口不提这事儿,那心里已经给你盖了章,人已经被疏远了。
康熙自己心里也会想,老八这么做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叫他办差的目的吗
还是说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想着要拉拢大臣们。
说到底,他们父子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能将这些话说出来的程度。
即使是如今的太子同康熙也是无法说这些话的,皇室的父子不是父子,可以当成亦师亦上司的关系,唯独不能单单当作一个纯粹的父亲。
当一个皇帝想要演戏的时候,任谁也是分不清他的真情假意的。
就如同跟随来的几个皇子,谁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康熙本人是故意将八阿哥排在了最末的位置,离他远点。
只有胤祈隐约感觉到了皇阿玛的不满,但他一贯是个听话的孩子,父兄之间的矛盾,他从来不往身上揽。
别说父兄之间了,哥哥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他顶多跟着劝几句调和一下,涉及朝堂的事情他也闭嘴只是听着。
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看不清那么太多弯弯绕绕,更何况即使他想说什么,估计也没人听他的。
皇室的一大弊端,净出些倔强种子,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做得最对,谁来劝都没用。
胤祈虽然隐约感觉到皇阿玛的情绪了,但是他转头就不放在心上了。
毕竟也没个人会过来问一句,你对皇上现在对八阿哥的态度怎么看呢
没人问,他自然抛在就脑后了,叫他多思多虑,实在是为难小狗了。
他一门心思都是在探索新地盘上,南巡有趣就有趣在必须坐船航行,这比起去草原又是另外一种非同寻常的体验。
他只是在畅春园的小湖中坐过一两次,也不过是奴才们划着船,他在上头玩一会。
不过是摘着荷花叶子,拨弄几下湖水,最多拿着网子捞鱼,下水是不可能的,会把老父亲吓到发怒。
胤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其实刚一上这船,他还略有些失望。
这也和想象中差的太多了吧
康熙南巡时的排场并不大,每次随行的人不会超过百人,远远少过木兰围猎的人手。
不过也许是环境不一样,去草原可以沿途补充物资,还能自己打猎,花费没那么多。
可是南巡若是讲究排场,这个消费就高很多了,相当于军事演是比政治会议花费多的。
这次总共带了百一十余人出行,还是因为多了胤祈这个年纪不大的皇子,他自己伺候的奴才加上嬷嬷就有十二人了,康熙身边也就九个啊
甚至很多到的地方,还要自己搭帐篷住宿,当地官员接驾的时候也并不需要全部跪下,只有官员跪下行礼。
大多数的百姓还是站着观看的,离的最近的百姓也有跟着下跪。
胤祈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岸上有个妇人拉着两个孩子一起看。
妇人自己是跪下的,但是两个孩子还闹腾着在她身边跑跳,也没有官员派人去梳理这些。
康熙所乘坐的船唯一能看出不同的一点,也就在于船上有悬挂的龙旗了。
胤祈站在船头把着栏杆,风从东面吹来,船帆鼓起,吹的他睁不开眼睛。
他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前面有一个身影,藏蓝色的身影转过来,是四哥。
小孩稚嫩的声音响在水面上,“嘿四哥”
两人的船靠得很近,胤禛听见动静也勾起嘴角,眼睛泛着笑意,他也招手回应弟弟的热情。
他心道,十五弟果然还是最喜欢他,一分开都忍不住找他打招呼,不像老十四,现在还在老八那里,避开他这个亲哥哥呢。
在所有跟随出行的人员乃至于沿路前来进谏的官员眼中,所有人都认为带着的这四个皇子是受到皇上宠爱的,都是皇上很喜欢的儿子。
四贝勒胤禛是主持治河的一员,水泥第一次用在河道上就是他和李光地一起领头办的事,此次出来,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
而八阿哥的名声传得很广,一位温文尔雅的贤王,更何况随行的人中,还有个替他传播名声的李光地,更显得人缘十分好。
他还常常在皇上身边跟着其余官员讨论事情,更显得受宠,他可是有爵位的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剩下的十四阿哥胤祯虽然还没有证明自己,但是他已经显露出一些天赋,还有八阿哥总带着他一起,也很是瞩目。
最后的胤祈作为被宠爱的小皇子,则是人尽皆知,毕竟是皇上的亲表妹所出,小小年纪已经去过木兰了,如今还跟着去南巡。
胤祈站在船头朝着四哥挥手的时候,声音实在是响亮的很,附近几条船都听见了动静。
随行的侍卫抱着刀站在船头,还有负责行船的小吏过来搭话,“大人您安,刚才听到的动静不知道是”
侍卫黑黝黝的脸上露出雪白的牙齿,人并不高傲,他随口便道“声音里还带着奶气呢,可不就是十五爷了。”
小吏心下稍松,他们这条船上住着的都是侍卫,看到领头人好说话,剩下的行程自然是更好相处的。
他虽然只是试探一二,但是也是心里好奇,感叹道“没想到十五爷如此活泼。”
侍卫扭头瞧他一眼,拍拍他肩膀,“那自然,十五爷也是好说话的主子,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小吏连忙拱手,“还未请教大人名讳,您”
侍卫挑眉,“我叫祖温韦,也别大人大人的了,只是个小头领,客气什么。”
小吏心下好奇,别瞧他们这些小吏人微言轻,但是能够长久在一个位置的还真只有他们这样近乎传承一样的小吏。
脑子不笨的小吏很快就从祖温韦提起十五阿哥的口气中察觉到他出身不简单。
几日后才借着机会和混熟的其他侍卫那里问出来背景。
“你说祖头儿啊他是汉军正蓝旗的,家里倒是没什么人,不过他是十五爷奶嬷嬷的准女婿,这次从江南回来就要成亲了。”
皇子的奶嬷嬷可是了不得,要知道他们这次去的江南,那几家显赫的人里面,李家、曹家,孙家,他们几家的老太太就是给皇上当奶嬷嬷的
另一头,住了好几天的胤祈突然间发现南巡竟然也没有那么有意思,这还比不上去蒙古的时候
好歹去的路上,他可以到处骑马,活动范围大的很。
可出去南巡走水路的时候胤祈只能是在船上待着,水边的风景看多了也不觉得如何有意思了。
他瘪嘴,在床上翻身打滚,“原来也没那么有意思呀。”
卢保还在一旁整理东西,看他实在无聊便提议道“要不去船头看看,好歹能看到些人。”
胤祈一歪头,实在是没有别的选了,他翻身而起,跳下床来。
一到二楼的船头上他就展开双臂,活动两下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卢保还是很靠谱的,直接把饭桌挪了过来,努力选了些胤祈爱吃的。
除了航行有些无聊,胤祈觉得还有个地方不适应,那就是吃的食物上,饭菜中多鱼类,可偏生他自己并不喜欢吃鱼。
也不是完全不吃,只是他口味清淡,葱姜蒜等辛辣的食物一概是不动的,可是要做鱼就少不了这些,好在还有带着别的东西,不至于叫他勉强自己吃东西。
反正只有主仆二人在这,就同坐一桌,卢保怕被人瞧见,找了个小板凳蹲坐在旁边吃。
胤祈也知道他规矩看的重,也不去管他,反正他吃饭时候要是说话,卢保也能即使回应。
他自己吃了一碗鸡蛋羹,然后道“我看你还是挺喜欢吃鱼的。”
卢保也在端着碗吃饭,刚好是又夹了一块鱼,这些日子供应给胤祈的鱼肉多半都是进了他的嘴,少数是给了嬷嬷们。
卢保把鱼肉咽下去才回道“奴才家就在水边,从小吃鱼吃习惯了,到了宫里反倒是很少吃。”
尤其胤祈是年纪不大的皇子,御膳房是不会端来整鱼的,而奴才的额度是跟着主子走的,卢保也是好久没吃新鲜的鱼了。
胤祈吃饱喝足,还真是不想回到对他来说逼仄的船舱,自己仰躺在椅子上,悠哉的晒太阳。
前面一条船的胤禛则是努力了一上午,他继续研究了些书籍,了解沿途要去巡视水域的具体情况。
他也是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出来走走,松松筋骨。
他船头的位置正对着皇阿玛的船,他站在那里一直瞧着也不太好,他就换到了船尾的位置。
正好对着胤祈的船,长八米的船是两层楼的结构,最上方的船头上,摆了张宽大又舒适的椅子,一个小人霸气的坐在船头。
不说别的,他的双腿叉开的姿势酷炫极了。
这画面着实
胤禛无奈扶额,他叹息一声,还有点小羡慕,“还是十五弟的心胸开阔啊”
苏培盛疑惑的看向自家主子,果不其然,嘴里是夸赞的话,那张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此。
“十五爷确实过的比您舒坦呢,奴才听说十五爷今早上还帮着船工拉绳子呢,吓的侍卫们哭天喊地的,好在是索嬷嬷出来了,这位爷才消停。”
胤禛忍俊不禁,笑道“确实是他的个性”
因为南巡是带着政治目的的,人数又比较精简,所以皇子们也会带上一些合适的人。
胤禛那里就有他的启蒙师傅顾八代,这位也是个有才学的人。
胤祈这里,他师傅李蟠本来就是江南人,还是状元,他去南巡那就是回乡
陈随风也紧跟着脚步,他可是打算正经考科举的,能出来游学一趟,必能收获颇多。
不过陈随风就不能带什么伺候的人了,他还得侍奉没人照顾的师傅李蟠呢。
这几日,陈随风半点没有公子哥的架子,亲自给师傅铺床,又是整理衣裳,又是侍奉笔墨的。
胤祈一过来看到陈随风竟然在晾衣裳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难以置信的一看,竟然是真的
别看仅仅是哈哈珠子,但是陈随风在宫里伴胤祈念书习武的时候也是有小太监伺候他的,作为一个正统的读书人,他其实比阿隆等满洲子弟还要龟毛的多。
胤祈惊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难以置信“你这是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陈随风面色从容的一抖衣裳,随手在衣裳下摆上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卢保都忍不住细细瞧瞧他是怎么了
“有什么奇怪的,侍奉先生本来就是弟子的本分。”
胤祈和卢保面面相觑,好像还真是啊
李蟠也被陈随风触动了,这几日学生的用心待他真如师父亲一般。
李蟠面色动容,正好胤祈也在,他便开口问道“随风,我知道你没有师父,便想问问你,可愿拜我为师”
他说这话也有些忐忑,毕竟拜师是个慎重的事情,师徒关系就如同父子一样亲密,也许陈随风还需要问问家里的意见。
没想到陈随风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陈随风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他急切的看向师傅,“难道师傅以前没把我当弟子吗”
李蟠被这一质问,一下子心虚了一下,解释道“毕竟不是正经的拜师啊。”
拜师是需要有仪式的,不是仅仅说授课就可以,考上功名的读书人也有更愿意教书的。
他们在家乡开了书院,亦或者只是启蒙班,虽然都是学生,但是和正经拜师是不同的。
李蟠拉着陈随风是解释明白了,但是还有一个人也在呢
胤祈终于是听明白这意思了,师傅觉得陈随风读书也认真,品行也好,所以要收陈随风为弟子。
可是他呢
胤祈满脸幽怨的看着师傅,颤抖的指着自己,“那我呢”
他很喜欢师傅的,一直很听师傅的话。
他委屈的大眼睛看着李蟠,非要个说法。
“这”李蟠揣着袖子一脸唯唯诺诺,“这”
李蟠闭上眼睛,他虽然喜欢胤祈,但是这份爱没有达到盲目的程度。
要知道这这次可是去江南啊他的家乡父老都在啊
胤祈期待的看着师傅,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消失,“好啊,师傅说喜欢我原来都是哄我的”
陈随风知道师父和胤祈只是在闹着玩,因为即使胤祈念书不好,李蟠也是很喜欢他的。
他幸灾乐祸道;“好了,别闹了,一会师父都该哭了。”
“好啊你”胤祈瞪大眼睛,冲着陈随风就过去了,“还敢和我炫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吃我一掌”
两人很快闹到一处,李蟠也是嘴上劝着,眼睛却笑的眯起来。
最后还是胤祈这个天赋异禀的棋高一筹,而陈随风这个弱鸡惨被压制。
胤祈得瑟的压住陈随风的反抗,“还不快认错。”
陈随风笑的不行,“壮士饶我一命吧。”
胤祈得意洋洋,转头对着皇阿玛就开始炫耀起来。
康熙看他向来有滤镜,自然觉得十分可爱。
还调侃道“等到了江南,我可不敢把你放在曹家了,怕你给他们家子弟收拾个遍。”
因为南巡走的地方太多,不仅是水路还有不少陆路,康熙也是怕胤祈奔波太多生病,所以是打算把他放在曹家,等从山东回返的时候再带上他。
胤祈听着皇阿玛调侃,一摆手“顺手的事”
康熙笑的捂着肚子,这下是真怕他去曹家作威作福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