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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四十七章
    孙氏自认为没暴露身份,可却不知自己早已被妖道派去的杀手供了出来。

    妖道常年与谢府保持密切联系,谢府又有他的内应,自是清楚何媪的所有的特征。

    且何媪自有金镯子后,没少炫耀,想要知道她手上的金镯子是什么样的款式,更是不难。

    孙氏虽说服自己莫要慌,可晚间还是睡得不好。

    早间梳妆时,让梳妆婢女把她的憔悴遮仔细些。

    她问起何媪“二爷今早可有闹脾气”

    何媪应道“二爷大抵是心情好,没有再摔汤药。”

    大概是听到谢衍被人暗杀事,心里正畅快。

    何媪想着,不由的看了眼憔悴的主母。心道二爷是高兴了,倒是苦了主母这般忧心。

    听到儿子没有再闹脾气,对孙氏来说,多少算是有一些宽慰。

    妆整后,起身欲去陪儿子用朝食。

    才出屋子,便有婢女喘着气小跑了过来,神色慌急。

    何媪见状,训斥道“这般急急躁躁的,哪里还有半点规矩”

    那小婢女被训得缩了缩脖子,福了福身子,小声说“主母,外头有大理寺来的捕快,说是要带何媪回去问话。”

    听到大理寺这几个字的时候,孙氏脑子顿时轰隆隆的,生怕是自己让人杀谢衍的事暴露了。

    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险些没有控制好而变了脸色,再听到是找何媪的,她更是惊诧地看向何媪。

    何媪也是一脸懵“为何找我”

    婢女摇了摇头,说“奴婢也不晓得,只是说是协助办案。”

    协助办案,办的是什么案

    孙氏也是很紧张。

    何媪求助般看向孙氏“主母,奴婢什么都没做,这大理寺怎就找上了奴婢”

    孙氏面色颇为僵硬,看向婢女“去回话,就说没有无缘无故提问官宅妇人的道理,传出去旁人还当是我们谢府犯了事。”

    婢女只能硬着头皮去传话,不稍一会又去而复返,战战兢兢的说“那捕快说是因我们家大爷被行刺的事,需要向何媪问话。他们可以给谢府一个体面,从后门把人带走。若是主母执意不愿,大理寺会亲自去请示温公来提人。”

    听到后边的话,何媪顿时面无血色,惶恐地看向自家主子“主母”

    到底是做贼心虚,孙氏有一瞬的心慌,但更多的是怒气,她堂堂的右丞夫人,嫡妹又是贵妃,娘家也权势,凭他一个小小的官差也敢威胁她

    “我便是执意不愿,他还能闯进来抓人不成哼,笑话,他要去请示便去,我且等着。”

    说罢,便黑着脸转身回了屋子,何媪屏退了其他下人,自己则跟了进去。

    关上房门一转身,扑通地就朝着孙氏跪了下来“主母,你可不能放任大理寺的人把老妇带走呀”

    孙氏揉了揉眉心,没什么耐性道“也没说与你有关,你

    慌什么”

    何媪心道虽与她无关,可为何偏偏要提她去问话

    孙氏看向何媪,说“若真避无可避,你且闭好嘴,打死都不能这事说出来,不然不只是你,整个谢家与你夫家那边,都难逃。”

    何媪声音发抖“可老妇打听过了,那接下谢衍案子的,是大理寺素有活阎王之称的林少卿。被他提去问话的人,就算是能从大理寺活着出来,也都会掉一层皮。”

    孙氏立刻抓住何媪双臂,瞪着双目,严声道“你且想想你的儿女和你的那才刚满月的长孙,若是因此事被牵连,进了牢中,你那年幼的孙儿可还能活得下去你的女儿又可否能保证不被欺辱”

    “不管是掉一层皮,还是两层皮,你都不能说”

    话到最后,孙氏的表情颇为狰狞。

    何媪想到自己的那花容月貌,盼着嫁入好人家的小女儿,还有那才满月,甚是白胖的孙子,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

    她既怕,可又舍不得儿孙受苦。

    府外陈亭长听到婢女的话,孙氏不肯让他们把人带走,似乎也不惊讶,转身吩咐手下“速速回大理寺请示少卿大人,可否去温公请得直接进谢府提人的牌票。”

    手下立刻跑了回去。

    陈亭长再安排人在谢府的后门把守着,以防万一。

    不消半个时辰,手下便把提人的牌票给取来了。

    得了牌票,陈亭长丝毫不把谢府的拦阻放在眼里,举着牌票就闯入府中。

    明毓闲来正在厨房做糕点时,买菜回来的红莺才进院子,就唤道“夫人,夫人”

    指点着夫人做糕点的春瑛忙擦手,从厨房走了出去“夫人在厨房。”

    闻言,红莺忙不迭地跑到厨房,兴冲冲的说“夫人,奴婢今儿个去买菜,听说了关于谢府的事,这事可了不得了”

    明毓捏着花状的糕点,暼向她“有多了不得”

    左右不过是事关孙氏和暗杀谢衍的事。

    红莺面上带着喜意,叨叨道“今日大理寺的人去谢府要提何媪去问话,可谁成想主母竟不同意把人带走,僵持之下,请来了大理寺卿的牌票,直接闯入把何媪提走了”

    明毓动作一顿,眼睫微微一垂,眸中带着思索。

    没传孙氏,反倒提了何媪去问话

    思索片刻,抬眸看向红莺,叮嘱她“在家里头高兴高兴得了,出了这院子外头,可别这么一副兴奋样,免得叫人说了闲话,抓了话柄。”

    明毓神色淡淡,叫人看不出来她到底有无喜意。

    红莺忙点头“奴婢省的,所以嘴角一直憋到家中才敢上扬,半点也不敢暴露欣喜之意。”

    昨日才在他们院子外叫嚣的何媪,今日就被带走了,红莺不知有多高兴。

    明毓点了点头,继而道“旁人若旁敲侧击,你们不要多说,省得惹祸上身。”

    再三嘱咐后,她把手中的一块糕点捏了,

    无心再做,也就回了房中思索。

    为何会提何媪问话

    不过㊣,问题倒是不大。只要何媪与谢衍被暗杀的事有所牵连,无论孙氏如何摆脱干系,都会牵扯进来。

    何媪战战兢兢地被带到了大理寺,还未开口说话,手忽然被捏了起来,袖子再被一捋,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金手镯,正是双头鱼形的活口。

    何媪声音颤抖“官、官爷这是何意”

    陈亭长冷冽暼了眼那金手镯,再沉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转而对手下道“把人带去准备,一会全带到少卿大人的办公署前。”

    捕快把人带走时,谢衍正巧从廊下走过,何媪看到他,面色一白,急喊道“大爷,老妇是冤枉的,你可要为老妇做主呀”

    谢衍神色清冷寡淡,目不斜视地从旁走过。

    陈亭长朝着谢衍一揖,谢衍轻一颔首便走过。

    陈亭长思索两息,转而朝着谢衍离去的背影道“谢大人可方便说几句话”

    谢衍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陈亭长有何事”

    陈亭长说“谢大人似乎不意外在这里看到谢府的仆妇,可是早已经料到了”

    谢衍闻言,扫了眼被押走的何媪,淡淡收回目光“昨日与少卿大人说了一些事,虽料到今日会出现谢家的人,但也不知是何媪。”

    他以为先是孙氏,然后妖道的人才会把孙氏身边的何媪推出来。何媪被指认,也能间接证实孙氏与暗杀一事有关。

    却不想,何媪会这么快就被抓拿了。

    陈亭长笑了笑,说“说来也巧,昨日护送谢大人回去后,听梨花巷的居户提了闹事的事,碰巧听到大人家中发生的事,而那妇人正好与这案子恶徒所供述的妇人吻合,请示过少卿大人,下官便把人提回来问话。”

    原是如此,谢衍道“陈亭长无须与我交代这些,我说了不再掺和这案子,便不会再掺和。”

    说罢,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陈亭长眉梢微微一挑,避开此案,那便很有可能说明这案子谢家主母脱不了干系。

    谢衍不掺和,却阻挡不了丁胥去偷瞧。

    丁胥看了前头查案后,很快就跑了回来,与正在办公的谢衍道“方才被抓回来的何媪,被安排与三个身高与身形颇为不同的妇人站到了院子里,都戴上了帷帽,然后衙差把贼寇一个一个押上来指认。”

    谢衍目光未曾抬起,问“有多少个指认出了何媪”

    丁胥一副看了场好戏的表情,说“何媪幸运,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指认了她。但属下瞧得出来,有一个人是胡乱指认的,所以这何媪还真走运。”

    谢衍把批好的折子放到一旁,又拿了一个折子,漠不关己的说“确实走运。”

    丁胥又道“何媪被提进了堂中,属下便没有去瞧了,不过倒是从堂中传出她的声声冤枉,还有大声辩解都未曾见过那些人。

    ”

    妖道派来浑水摸鱼和混淆视听的人,她又怎么可能见过

    “后边被行了刑,昏厥后被人从堂中拖了出来,地上也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道。这般严刑之下,寻常妇人早招供了,可听观审的人说,她什么都没交代,还是一口咬定是被冤枉的。”

    谢衍手中的笔一顿,继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在意,说“少卿大人会有办法让她招供的。”

    林少卿狠厉的手段多了去了,小小后宅妇人,怎可能招架得住

    丁胥说了话后,便又出去了,可不稍一会,又跑了回来。

    “大人,方才卑职看到林少卿带着陈亭长出了大理寺,也就跟着跑了出去,隐约听到是去谢府。”

    谢衍指尖在笔杆上轻点了几下,说“那便等着消息。”

    能让林少卿亲自上门,所为之人,必然是孙氏。

    恶徒招供时提有“主母”一词,哪怕何媪不招供,也纵使孙氏是四品诰命,又贵妃亲姊妹,生父又是国公,林少卿都不可能就轻易的放过孙氏。

    他看向丁胥,道“后日我休沐,找个吃饭喝酒的地方,不需要太奢华,能招待得你在水户巷和武馆的兄弟自在舒畅就成,也管吃饱喝足。”

    说着,把一个钱袋子给了丁胥。

    这是他先前从夫人那里拿的,也是谢府给的安宅银子,还剩几十两。

    用谢府打发他们夫妻的银子,来招待让谢府陷入险境的一众,最好不过。

    丁胥闻言,顿时一喜,说“小的明白,现在就去安排。”

    在丁胥正要踏出门槛时,身后飘来凉飕飕的声音“让你弟兄觉得自在舒畅的地方,不包括花楼和一切不正经的地方。”

    丁胥转头,巴巴地望向自家大人“就喝个小酒,同时看个小舞,也不干别的,不打紧吧”

    谢衍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丁胥顿时明白了自家大人的意思,脸一垮,应“属下明白。”

    他忘了,自家大人虽瞧着是个面冷心冷的,可却是个耙耳朵,又怎可能去那些地方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