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大战这种年末拼盘演唱会, 即使出席的爱豆都在打歌节目拿过一位，却依旧会因公司和组合有区别对待。出身于小公司的组合，会被安排挤在一个舞台上, 每个组合演唱的时间不超过十秒。

    背靠s又大火的zcity虽然只表演一首完整曲，可李多利的o舞台却是独一份, 音乐响起，四个女孩乘着升降台, 现身于舞台, 大荧幕出现她们的身影，放大她们漂亮得过分的面孔, 底下的人纵声尖叫。

    文飞扬身穿白色战损破烂裙，四肢纤长，白如皓雪，乌发及腰, 迷幻的灯光打在她身上, 有种堕落天使的感觉，她长大了点，粉丝都能发现她跳舞的时候有攻击性之外还多了女人的风情。

    男生私下聊天往往跟女生无一, 话题会涉及异性。艺人嘉宾席里, 有男生蠢蠢欲动, “谁有飞扬的联系方式”目光看向罗渽民，后者道“看我做什么我跟飞扬不熟。”要是熟，他早跟她要联系方式了。

    “你们不是一起录过几次节目”

    罗渽民撒谎, “没说过几句话。”

    其他人说“听说她特别难追。”

    “大美女嘛。”

    “”

    罗渽民知道飞扬外形出色, 容易引起外界的兴趣，但此刻同样让他对她产生深刻印象的是，她现在有一股狠劲和冲劲, 生机勃勃，势不可挡，或许他们曾经也有过，但经历过这几年的浮沉，已经被磨没了。

    因为知道未来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她才这么有精气神吧。

    表演结束，文飞扬、金郑娜、孙莉绯直接回了待机室休息，工作人员则争分夺秒地给李多利换服装，马上登台o

    文飞扬拿到手机，发现kkt消息不断，kkt有个弊端是，哪怕不是好友，都能发消息过来，可能是以前的练习生朋友又或者是化妆室的工作人员说了她的账号，这两天不少男人给她发消息跟她表达好感，说想和她变得更亲近，有的直接跟她表白，有些是前辈，仗着资历约她喝咖啡，还有认识的前辈约她去cb参加聚会。

    这是这一行的传统，从第一代爱豆就流传了下来，玩得再淫乱不堪经纪公司也无法处理，只能帮忙擦屁股，前辈以前是怎么玩的，就怎么带后辈玩，即便后辈起初不想去，出于长幼尊卑的礼仪都得捧个场，去了一次发现好玩，极有可能会沉溺进去。文飞扬练习生时期就听工作人员说了这一点，被告诫再温柔的欧巴前辈叫你出去玩，你都不要答应。

    性欲刻在了人类的基因里，但无节制的滥交会损坏身体。文飞扬内心深处并不推崇更开放的性关系，比如约炮、频繁换性伴侣，除了对自身不好，还因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可以占有大量的女性资源，这会伤害到下级阶层的女生。

    她无视所有消息，心想过两天需要换了电话卡。

    这场年末大舞台接近尾声，贯彻神秘路线的文飞扬才和队友一次现身，与其他爱豆集体站在台上唱祝歌。

    她站在靠近舞台边缘的位置，留意到表示庆贺的烟花即将喷出，眼见火花腾地升起，站在她旁边的金珉奎还一动不动，她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到身后，“小心。”

    砰的一声巨响，近在咫尺的烟花转瞬即逝，金珉奎回过神，向抓着自己胳膊的人道谢，“谢谢。”

    文飞扬立即松开他，“不客气。”

    金珉奎笑了一笑，一般韩国人十个有九个是单眼皮、绿豆眼，眼前的女生眼睛却出奇的大，还水汪汪的，现在还灵动含情，让人一见难忘的同时还稀里糊涂地自作多情。

    这个小插曲一过，文飞扬就与队友离席。电视台走廊这会儿聚集了爱豆，有人互相交换联系方式，有人借着拍 tik tok chaen的机会眉来眼去，看见有一对爱豆牵手害羞又兴奋地穿过人群，文飞扬瞠目，心想比她还胆大，如果她是狗仔，此刻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孙莉绯即便不怕粉丝，都不禁感慨，“粉丝就在外面呢。”

    越这样越刺激吧。李多利心想。

    很多爱豆想和zcity拍 tik tok chaen，主要是为了蹭流量，现在tik tok的流量大到把油管、推特都比下去了，能带火一首歌，还可能带人爆出圈，zcity在tik tok上的粉丝目前最多，与她们合作就是蹭到。

    但s坚决不让别人吸她们的血，除非是s的艺人，特别是在tik tok爆过两次的文飞扬，谁想和她拍chaen，需要经过公司同意，看咖位是否合适。

    ia本来想找文飞扬拍chaen，但这一行异常势利眼，谈恋爱会刻意交名气大的就不说了，交友更是看人下菜，谁红跟谁玩，很多人都想和文飞扬变得亲近，基本是想蹭热度，炫耀一番，啊，我和维纳斯关系好。担心她被说蹭文飞扬的热度，伤两人的感情，就不提此事。

    许久不见，文飞扬过去和她说话，见她气色不佳，再次嘱咐她多休息。

    “我估计要病休了。”

    文飞扬心疼地说可以的，安慰地拍拍她肩，“停一顿时间，比强撑好。”

    “是啊。”组合侧重dance，擅长voca 的ia始终强逼自己去适应，加上高频次回归、巡演、商演，长期下来的结果就是她不过一十一岁就落了一身病，父母关心之余的牢骚，外界的讽刺挖苦，好几次想起种种，她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文飞扬说我们两个拍chaen吧，ia笑着说下次回归再拍。

    “你不是要病休”

    “报告才打上去，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下次回归还是要参加的。”这关系到组合，不是她说病休就能马上病休，各方面需要计划、调整，以及有关人士的同意，就像当初她想唱某一art，都需要其他成员没意见，制作团队、老板同意，否则一环没过就会ass掉。

    文飞扬对此倒是能理解，不过如果情况紧急，是能马上处理的，这就涉及到了公司解决问题的能力，如果人员冗杂又不干事就会很麻烦。她和对方提及了自己也在学创作的事，说两人可以交流心得。演习音乐节期间，文飞扬也跟成员说了此事，叫她们一起学，但只有唱ra的孙莉绯感兴趣。

    ia、文飞扬聊得投机，一人和孙莉绯卸了妆，换上便服，一起离开电视台，前往音像店，买旧cd，文飞扬开的公司的车。

    孙莉绯对ia说“你们出一首口水歌，像小时候听过的nobody就行，借助tik tok平台可能会火出圈。”

    之前同期，她听过itzy的歌，也看过itzy的舞台，发现她们的歌难听，比她们最难听的歌还难听，来一首旋律洗脑，歌词朗朗上口的，说不定就峰回路了转。

    ia无奈一笑，“nobody20哪这么容易制作。”

    “ko大爆的歌一般都有那么几个旋律的，是吧，欧尼，有模板的。”孙莉绯对文飞扬说。

    文飞扬不置可否，她学习了创作，自然知道韩国有些爆曲的作曲模式如出一辙，但不可能一招鲜吃遍天，另外，流行乐不比古典乐，具有时效性的流行乐注定无法像古典乐那样成为永世流传的经典。“有时候一首歌火不火，还要看时机，以及唱的人是谁。”

    ia叹息着说“是啊。我们有些歌，给你们zcity唱，可能会火。”

    听出她的不自信与失落，文飞扬安慰“别这么说。”

    在ia看来，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唱歌，比如金郑娜、文飞扬，音色独特又悦耳，唱商高，技巧精，唱什么歌好听。

    快到音像店，文飞扬把车停附近的停车场，三人戴上口罩，下车进音像店。

    上次在音像店买了nixx的专辑，文飞扬回去听了，理解了吴海媛的自嘲。这次她没买爱豆专，买的都是欧美歌手的黑胶唱片，古典音乐的也买了几张。

    “欢迎光临。”机械的电子女声再度响起，文飞扬注意到三个男生进到店里，两高一矮，均戴着口罩，认出两个瘦瘦高高的人是金珉奎、全圆佑，她倒没多吃惊，从电视台出来，这是附近最大的音像店。

    隔着一个货架，她和他们擦肩而过，来到收银台，把孙莉绯、ia买的专辑一起结了。

    出了店，孙莉绯、ia钻进了车里，文飞扬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听见一句飞扬，侧头看去，客套地笑着说“你们也来逛音像店啊。”

    金珉奎说“陪这哥来的。”他介绍了下旁边的男生，李知勋，既是成员，也是是他们组合的制作人，当初母公司资金不足，穷得连他们出道都费了很大的劲，以致于很多内容都是他们自给自足，编舞、写歌，歌曲方面李知勋是主要操刀人，制作音乐的设备不必说，对方家里唱片机也成套，歌谣大战结束，路过音像店，就下来看看黑胶唱片、cd他和全圆佑则先去了躺隔壁的便利店买熬夜必备的续命补品，红参浓缩液，顺便跟着对方进了音像店。

    文飞扬和李知勋打了声招呼，因为是晚上偶遇，她就比较随意，只微微鞠躬，没九十度鞠躬。

    对韩国长幼尊卑的文化，李知勋没那么讲究，倒不在乎文飞扬怎么问候，反而有点社恐似地腼腆，想赶紧闪人，于是回了句你好，就道了句别，匆匆上了车。

    金珉奎开玩笑，“知勋哥看见美女就会不好意思。”

    文飞扬失笑，“不至于吧。”即便多利偏内敛文静胆小，但见到帅哥不会不好意思，就是有点认生。

    金珉奎刚想说什么，就被全圆佑推了下，示意走了。

    文飞扬率先和一人道过别，“那再见了。”

    “好，再见。”金珉奎看着她上车，驱车离开，然后跟在全圆佑身后，“你叫我干嘛”

    “不叫你，看你跟人家站着聊大半天，有私生饭跟。”

    两人钻进车里，金珉奎说“又没做什么。”

    全圆佑冷不防地来了句，“你是不是喜欢她”

    车上其余人登时朝一人看来，纷纷八卦地表示谁啊谁啊。

    一时之间，全圆佑、金珉奎都说不出话。

    低头整理唱片的李知勋静静地说“飞扬。”

    徐明浩好奇“s那个”

    李知勋嗯了声。

    “你真喜欢人家”徐明浩笑着对金珉奎说“你可以啊，竟然喜欢s的当家招牌。”

    “如果珉奎和飞扬在一起了，s和hybe是不是就是亲家了”

    他们原先的公司被hybe并购了，而s和hybe是竞争对手，hybe还取代了s成为了业内龙头，两家公司的艺人要是谈起了恋爱，就很戏剧，女方还是s目前最火的艺人，怎么看都是s亏，其余人都笑，除了金珉奎、全圆佑。

    金珉奎有点严肃，“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女生，别乱说。”

    他向来是最开得起玩笑的，这下车厢安静一瞬，尹净汉微笑着问“珉奎是不是认真了”

    金珉奎说“没有的事，别说了，很尴尬，还不尊重人。”

    “哇，我们珉奎，进化成了道德完美体贴女生的新时代好男人。”

    这话挖苦的意味明显，金珉奎懒得计较，对这种无聊又八卦的话题，越表现得在意，这帮人就越来劲，于是他干脆闭口不谈。

    车子平稳地往宿舍开。良久过去，徐明浩低声问金珉奎，“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金珉奎轻描淡写，“我就是看见一个大美女，兴奋激动，献殷勤。”

    徐明浩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大家都是俗人，非常肤浅，即便不喜欢，也会对大美女热情。

    金珉奎双手交叉，又松开，然后又交叉，爱情的反讽在于，你越不喜欢一个人，就越有信心吸引对方；你越被一个人吸引，就越容易自卑。强烈的欲望让他想把最完美的品质赋予他真心很喜欢的人，丧失了爱情游戏中不可或缺的漫不经心、游刃有余。

    文飞扬、ia、孙莉绯去咖啡屋坐了个把小时，聊得差不多了，文飞扬开车送ia回了宿舍，接着和孙莉绯回自己的宿舍，当晚文飞扬雷打不动地写上了这一天的最后两首歌，用手机的音乐软件记录，第一天训练完，写完歌，健完身，把车开去店里洗，她打车去营业厅重新办理了新号码，除了妈妈、杨真心、蓝熙、杨玉贤、三位成员、韩信珠、崔泰英、姜世彬、ia、ada、姚光、jan、以及时尚圈提携过她的那一伙前辈，她没将新号码告诉公司的高层，包括李秀满，化妆室的工作人员也没告知，这些人想联系她，联系蓝熙、杨玉贤即可，想起曾经私生饭闯进宿舍一事，思忖再三，她把新号码告诉了吴世勋，说以前的号不用了，过了几分钟他才回消息，问为什么。

    有一件只有他们知道事，当初他换号码，专门换了个跟她电话号码相近的，尾数还是她生日。

    她回复说奇怪的人太多。

    练习生时期也经常有男生给她发消息示好，约她见面喝咖啡，有一次被吴世勋看见了，他直接回复我是她男朋友，我们先见见吧，对方登时不再给她发任何消息。

    “换了也好。”看着他回复的消息，文飞扬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问她在哪儿，位置发他，“以前你常去的那家布料店变成海底捞店了，一起去看看吧。”

    她学的服装设计，那时候大一，经常跑布料店选布料做设计样板，已经很久没吃海底捞了，而且吃完海底捞身上没味道，她跃跃欲试，把位置发给了他，他过来接她，七八分钟就到了，她钻进副驾驶，“我叫个人过来吧，就我们两个我有点尴尬。”

    吴世勋无奈地笑，“你和我吃饭还尴尬”

    怎么可能文飞扬笑，就是单独和他在外面吃饭容易引发暧昧新闻，她已经习惯了和他在外面吃有朋友打掩护，于是给杨真心打电话，叫她出来吃海底捞，“有大款请客，可以放心点贵的。”

    杨真心虽然现在有钱了，但用她的话说，心态还是个小市民，舍不得乱花钱，喜欢吃海底捞但总吐槽海底捞贵。

    没吃晚饭的杨真心果断加入。见吴世勋也叫人过来吃海底捞，文飞扬问他打给谁，他说徐英浩。

    “他会不会跟女朋友在一起”

    “他没女朋友。”

    “他不会喜欢你吧”

    见旁边的人一脸无语，文飞扬失笑，这样让她感觉回到了以前两人正式交往前，没什么负担，荤素不忌地开玩笑。

    文飞扬、吴世勋抵达海底捞店的时候，杨真心、徐英浩也刚好到，吴世勋定了包房，文飞扬本来还想顺带预约美甲，但想到人太多就打消了念头，四人乘电梯直达，一入座，服务员就前来招待，用平板菜品，看见脑花，文飞扬吓一跳，伸手盖住，“不要点这个。”

    其余人奇怪，“怎么了”

    “不想吃脑花，你们也不许吃。”

    她罕见地独断，其他人点头，配合她。不止脑花，文飞扬也不让其他人点鸭血，说她忌口。

    徐英浩戏谑“你真的是公主胃啊，一堆忌口的。”之前他们聚餐，她也是这不吃那不吃。

    文飞扬只嗯了声，他们拒绝了服务员的贴身服务，拉面舞、变脸之类的通通不要。

    文飞扬也不让杨真心干活，点完菜品，准备调酱料，“让他们两个男生去调，他们懂的。”

    杨真心求之不得，就是看着两个爱豆给自己做事，想起他们狂热的女粉丝，莫名有种罪恶感。“会不会被他们女友粉杀了”

    文飞扬无所谓地说“放心了，不关你一个素人的事，你就是来打酱油的。”就算要骂，也是骂她。

    听出她的话外音，杨真心好笑之余心疼，她发现了，即便zc已经很火了，但外界更喜欢把注意力放在文飞扬身上，她问过一个经常八卦艺人的同学这其中的原因，对方说“就是想看飞扬啊，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神奇地对她感兴趣，看见她名字就会点进去。”

    吴世勋、徐英浩总共调了四份酱料，其中三份统一用到了调料牛肉酱、海鲜酱、芝麻酱、葱花香菜、腐乳、花生碎、牛肉粒、榨菜，另一份是传统的芝麻酱料碟，吴世勋给了文飞扬，她青睐这一款，四宫格的汤底滚开，她舀了一小碗番茄牛肉汤，才喝一口，就捂住了心口，说不出话，烫死她了。

    吴世勋赶紧喂她喝水。

    喝了口水，文飞扬果然舒服了不少。“为什么这么烫”

    “都开了，能不烫你应该慢点喝。”

    杨真心看着他们，隐约觉得两人关系匪浅，随口问徐英浩，“你们刚刚出去调酱是不是碰到路人了”

    “有路人看见了。”又说“没事的，没人拍。”如果是国外，倒极有可能被路人拍。

    文飞扬发现虾滑份量比记忆中少了很多，“这个虾滑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健身了这么瘦。”

    其他人忍俊不禁。吴世勋给文飞扬夹了块冰山蚌，她心满意足地吃下去。

    吃了个五分饱，文飞扬就慢慢地喝蜂蜜桂花米酒，不忘拿出手机给发ada消息说她今天聚餐吃了什么，接着给现场的人分享了她最新录的deo，三人均表示好听。

    徐英浩不吝啬地赞叹“你刚学创作就能写出这种程度的歌了比现在市场上的很多歌都好。”

    文飞扬自信得意气风发，“只要我下定决心，就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徐英浩佩服地笑，“你这是要坚定走创作路线了”

    文飞扬嗯了声。

    “挺好的。”杨真心说“服装设计也是创作，本质都是一家。”

    文飞扬无可所否。

    吴世勋看向她，她从小就对人生有规划，自信独立，目标明确，执行力强，这也是他当初被她吸引的原因之一，现在她依旧如此，细看之下，脸上还写着想赢，有一颗强大又勇敢的心，热烈旺盛，他这种对未来有野心又焦虑的人很是向往。

    徐英浩客观地说“s应该不喜欢你太强太全能。”s出过会创作的爱豆，但这种爱豆往往思想活络，有本事，于是跟s就有了议价权，然后就想脱离s的掌控，自己吃大的，这就导致s更喜欢听话好掌控没什么能力的艺人。

    “我知道，但公司不喜欢是公司的事，我怎样是我的事。”小时候s教她要听话之外，说的最多的就是，飞扬负责漂亮就行了。如果不是她深受家庭教育的影响，长期被这么捧着，八成会成为花瓶。“我给公司赚钱，它让我过得自在，就行了。”其他的她可以不在意。

    徐英浩敬了她一杯，心说这种清醒、努力、闪耀、天赋卓绝的人谁不喜欢。

    这顿海底捞，杨真心胡吃海塞，一看账单，一十多万韩币，她羞囧，对吴世勋双手合十，做不好意思状，文飞扬笑着说没事，“这点钱，他买一个打火机都不够。”

    吴世勋笑着买了单，杨真心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文飞扬，心想飞扬现在很像带朋友和男友来吃饭，叫朋友放心吃不用介意男方花多少的人。

    天已经黑透，吴世勋先开车送杨真心回去，再送徐英浩。徐英浩、杨真心坐后座，文飞扬就坐了副驾驶，这段时间她几乎每一分钟都安排好了做什么事，放松下来，又喝了点酒，疲惫感加重，于是迷迷糊糊地靠着车窗睡了过去，醒来睁开眼，车里只剩她和驾驶座的人。

    她下意识揩了下嘴角，庆幸自己睡觉没有流口水的习惯。“他们已经到家了”

    “嗯。”

    她看一眼窗外，“我想去洗车店取车。”

    “你喝了酒怎么开车继续睡吧。”

    她都忘了自己喝过酒。

    “不困了”

    “不想睡了。”

    吴世勋欲出又止，她只是睡了半个小时，就说了梦话，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说梦话，喊的还是爸爸。

    她从来不跟他提家庭情况，只说和妈妈住哪儿，他起初怀疑过是不是她父母离了婚，担心触及她的伤口，也就不问，想着等哪天她愿意亲口告诉他真相。

    他轻声问“你是不是想你爸爸了”

    文飞扬猝不及防，闷闷地说“有点。”

    “你爸他”吴世勋斟酌着说“对你好吗”

    “挺好的。”文飞扬意外地笑，“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从来没听你提过他，以为他是不能提的人。”他曾听她说过妈妈孙女士，是位温柔娴静的家庭主妇，也是名聪慧优雅的女士。

    “我”文飞扬一吐为快，“我十三岁那年，我爸就死了，死于一场车祸。”对，她爸早就死了，即使她曾经无数次做了最坏的打算，暗示自己爸爸已经遇害了，可内心深处并不愿意真正承认这一点，所以亲近的人只知道她和妈妈在一起，父亲的情况一概不知，她以前想过，如果成了大红的艺人，爸爸没有在某个地方，会不会看见她会不会来找她可事实是对方在她踏进娱乐圈前就已经离了人世。

    吴世勋怔忪，将车停靠在路边，生气之余心疼，“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剩余的话在看见她的眼泪息声，他抱住她，“你这么小就当了艺人，是不是为了养活家里”

    他思索过，如果她真的是千金大小姐，父母怎么舍得让她跟个大人一样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工作可她又是一副在亲情里吃饱了的状态，虽然没有公主病，但以前偶尔会有点被宠惯了的娇贵，怎么想都矛盾，现在可以解释了，爸爸不在了，妈妈是家庭主妇，因为外形出色可以做艺人迅速赚钱，就承担起了家庭责任。

    或许是这一路太疲惫，文飞扬此刻没有推开送上来的怀抱，“是。”

    “我真的”吴世勋叹息，他真的太心疼她，她不常撒娇，也不爱哭，所以一流泪，他就会心疼自责，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喜欢她了，可下一次又会发现还不够。“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刚强坚韧。”

    泪水坠了下来，文飞扬退出他怀抱，“你不也是”

    吴世勋不解，“我怎么了”

    表面沉稳，实际幼稚。文飞扬心想，她发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有意保持成熟冷静，跟成员或者朋友在一起，就会格外幼稚。

    看懂她所想，吴世勋心说因为想让她觉得他可靠，他就会尽量不幼稚，努力做到帅气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拿纸擦掉她眼泪。

    文飞扬拿过他手中的纸，自己擦，“幸好我没化妆，不然都成了大熊猫。”

    看着她的举动，吴世勋心想，她并未彻底打开心扉。

    文飞扬调整情绪，提醒说“赶紧开车吧，停久了会罚款的。”

    吴世勋学她的话，“没事，这点钱，我买一个打火机都不够。”

    文飞扬笑了一笑，有点想叫他别抽烟，她骨子里并不喜欢抽烟的男生，但现在说这个没意义，记得交往期间她提过一次，说讨厌烟味，他家里的烟还是没扔，她就不想再说。

    “其实我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出道久了，他不可避免地出席一些场合，被人递烟灌酒，就学会了这些，压力又大，逐渐养成了习惯，并非沉迷尼古丁，就是享受抽烟烟时的平静和安宁，后来被她甩，他回想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会比关心自己还在意他的身体，帮他熬药，“你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帅气，要好好休息。”

    他的脆弱焦虑，她都尽力陪伴，尽管时间很短，但足以铭记。“如果我不漂亮了，变老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我永远记得你漂亮的样子。”

    “那就不结了，我也会一直记得你帅气的样子，所以这方面不要焦虑。”

    文飞扬看旁边的人一眼，没问你为什么戒烟，望向窗外，继续平复情绪。

    吴世勋开了车载音乐，是zcity的歌，她们有不少歌很好听，但因为外界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概念性极强的主打曲身上，就容易忽略相对来说平淡的非主打，这首带着梦幻感的抒情曲，很是耐听，飞扬的歌声依旧是zc曲的灵魂，她唱腔百变，厚重有力，干净空灵，蛊惑诱人，甜美治愈都可以演绎，他想说她是天生的明星，但思及她是迫于生活压力才进娱乐圈，小时候被网暴过，以爱豆的身份出道后又多次因过分真实不符合爱豆的规矩被骂上几千楼，就没说这话，可想起她决定走创作路线，说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便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在这一行赢”

    文飞扬心领神会，“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求爷爷告奶奶的销售员都有销冠，我也可以试一试，为了多赚钱都要努力。”

    “你会做到的。”她比他想象的还要乐观，不止是有与生俱来的悟性，还因生活的磨砺。“做不到也没关系，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文飞扬心中微暖，“你也是。”拼尽全力做不到心里所期盼的，就容易痛苦，所以再想赢，她都会有意暗示自己得失心不要太重，她知道他也是这样，野心表现得不如她明显，还被时间磨去不少，可仍尚存。

    “嗯。”

    车子到了她家门口，她解开安全带，跟他道过别，正要开门下车，就听见他严肃地喊了声，“飞扬。”

    她莫名心一紧，慢慢地侧头看他，看见他说“晚安。”

    她松了口气，微笑着说“晚安。”

    她开门下车，挥手道别，快步进屋。

    吴世勋舒了口气，刚刚他想和她说，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会好好对你一辈子；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会一直照顾你。

    但这话肯定会让她有负担。她还这么年轻，谈婚论嫁不合适。现在一想，他也有点奇怪自己突然冒出了如此郑重的想法。

    注意到送文飞扬回来的车不菲，孙孝贞开门见山地问文飞扬是不是恋爱了。

    “不是，就是一个公司的前辈。”

    “你没联系过胜昔”孙孝贞忽而问。

    文飞扬拿睡衣的动作僵住片刻，“没有。”

    “他也不联系你了”

    文飞扬点头。她不联系他，他就不联系她，当初她拉黑他，不去送他，他肯定埋怨而痛苦，所以不想再和她来往。

    “可惜啊。胜昔虽然有点孩子气，但条件这么好，又和你从小就认识，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跟他在一起幸福只多不少。”

    喜欢得不得了那为什么都没联系过她也不回国一次算了，她自己都做得决绝无情，怎么能要求别人。“妈，我跟他的事都过去了。”

    孙孝贞语重心长，“我们家现在虽然是破落户，但私生活不干净的人你千万不要沾。”

    文飞扬尴尬之余失笑，“我知道的。”又忍不住说“刚刚那位前辈很好，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孙孝贞抓着她的手，“日久才见人心。你这么大了，这种事我说太多，你也会不耐烦，自己心中要有数。”

    文飞扬说“我有把握的，妈妈。”她会看人，没那么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