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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十二)
    燕清远回到太学时,讲堂已聚集一众学子。

    以角落的桌案为中心,上头堆满各式各样的物品,少年郎叽叽喳喳、眉飞色舞,不知道又从哪儿得了些好东西。

    午息时长,虞藻懒得回府,更懒得在外头转悠,便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一众稀罕宝贝在他眼底,与石子儿无异。

    倒是凌北和江独明带的糕点,能让他多看几眼。

    阵阵甜香随着清风吹拂而来,虞藻一偏头,便看见燕清远提了个精美食盒。

    食盒上的纹样皆是民间雕刻,虽比不上宫廷那般精致,但也别有一番生活情趣。

    “清远,你回来啦”

    方才还兴致缺缺的小世子,眉眼陡然一亮,他撑着桌案起身,“这是我的糕点吗”

    一众学子神色晦涩不明,略有不爽地看向燕清远。

    这燕清远究竟给世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唯独对他,世子殿下总是好声好气,就连最近的同桌之位,也给了他。

    燕清远落座后,见着桌案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部分糕点被碰了两口,依然能看出精雕细琢的痕迹,外形无比精美。

    他神色略有黯然。

    纵使他添钱买入礼盒,手中之物,也比不过金盘玉箸装就的宫廷点心。

    小世子却新鲜得很。

    虞藻催促燕清远打开食盒,里面装着朴实的糕点,板栗蒸糕、糖火烧、鲜花团子、菓子

    小小的食盒内,装满各种款式的点心。

    点心表面食印吉祥图案,意在“迎福纳吉”。

    虞藻迫不及待伸手取来一块方糕,送入口中,口感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与宫廷糕点各有千秋,却是同样美味。

    “世子殿下,您慢点。”燕清远倒了一盏茶。

    虞藻胡乱点着脑袋,仰头看了看门外,确定兄长没有派人监视,又放心地胡吃海喝。

    他喜甜,但过于嗜甜,导致他不是很爱吃正餐。

    这个坏习惯纠正很久,都没有纠正过来。

    燕清远与虞藻共一张桌案,端茶倒水的确便利许多,让其他学子根本寻不到间隙。

    他们酸溜溜地看着这一幕。

    这燕清远不是家道中落了吗他平日向来节俭,去膳堂也只吃最便宜的、或是免费的菜色汤水,身上服装穿了多年,洗得发白都不曾换新。

    看这礼盒,再看礼盒内的糕点数量,恐怕不便宜吧。

    生活如此落魄,竟也舍得给小世子买这么多糕点。

    吃饱喝足,虞藻拿帕子擦擦嘴巴。

    林观遇逮准时机道“世子殿下,你还记得那颗海棠树吗”

    虞藻放下帕子“哪棵”

    当今圣上尤其喜爱海棠,于是宫廷中、京城内处处栽了海棠。

    他怎知林观遇说的是哪棵

    “便是太学院内,挂满红绸的那颗海棠树。”林观遇暗示道

    ,“也是害殿下您险些落马的那棵。”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虞藻眉尖抖抖,凶气十足得瞪了凌北一眼。

    凌北咳了咳“提这事做什么”

    林观遇道“临近端午,我听闻民间有一传闻,若是将荷包高挂枝头,荷包内写上心仪人的姓名,便可长长久久。若并无心仪之人,也能向上天祈求一段好姻缘。”

    虞藻一瞬没了兴趣,他将脑袋搭在交叠的双臂间,兴致缺缺道“我没有心仪的人。”

    也对姻缘不姻缘的,没有兴趣。

    他可是要当小皇帝的、有雄才大志的大反派,才没空折腾情情爱爱。

    江独明收起折扇,插话道“也不一定是求姻缘。”

    丞相之子江独明,平日里话最少,又因父亲身居高位,在一众少年郎中颇有话语权。

    他一张口说话,注视自四面八方而来。

    “民间此举是为了图一个好兆头,并祈福许愿。许愿内容不只是求姻缘,也可求仕途,又或是为亲人求平安。”江独明慢条斯理地说完后半句话。

    一听见“仕途”,虞藻便来了劲儿。

    他曲起一条手,掌心托着下巴,双眸清亮若雪溪,分明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林观遇趁热打铁,问“小殿下,你缺香包吗若你没有,我正好有多的,可以赠与你。”

    问的不是有没有,而是问缺不缺。

    “我也有”另一少年郎急忙附和,“我今日恰好带了许多香包,若殿下您喜欢,便全部给你。”

    虞藻皱皱鼻尖,他还真没有。

    越来越多的少年郎从腰间扯下香包,堆在桌案上。他莫名其妙道“我要那么多香包做什么”

    “我身上从来不带这些。”

    小世子绷着张雪白脸蛋,摊开手臂、转了一圈给他们瞧,“我身上已有许多配饰,重得不行,哪儿还有空挂香包”

    虞藻身上不带钱袋,这等身外之物皆都交给侍从,他只需要漂漂亮亮的,其余的都不用管。

    兄长尤其喜爱打扮他,御赐的名贵珠宝玉石,四处寻来的宝物挂饰,皆被兄长用来装饰他。

    小世子每日睡醒,人还迷迷瞪瞪的,便被兄长抱来抱去。等清醒后,身上已多了许多东西。

    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声音清脆,仿若清铃作响。

    身上已装点了这么多物品,若再挂香包,岂不是会被压扁

    众人这才发现,他身上皆是一些名贵宝珠金玉,然而这么久以来,他们竟无一人察觉。

    哪怕此刻他提起此事,他们的目光依然久落在他的面庞。

    纵使宝石光辉夺目,却哪儿有小世子的容颜来得耀眼

    小世子不是京城中人,不知晓具体风俗。

    林观遇为他解释着“按京城民间端午习俗,需要用五色丝线缠绕成香包,内装香料。年长者为祛病健体,多数采用梅花、荷花等纹样;小孩儿则采用虎、豹子等纹样。

    青年人的香包尤其讲究,特别是热恋中的有情人。”

    “他们多数会制造一枚独一无二的香包,赶在端午节前,赠给自己的心上人。该习俗是传统,也是一种祈愿。”

    所以他才想问问,小世子缺不缺香包。

    若是小世子没有,他可以将他的香包赠给小世子,若小世子不嫌弃,他亲手缝制个新的,也不是不可以

    虞藻听得眉尖直皱,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他本想找侍从黎书询问一二,是否有多余的香包,但转念一想,他将手伸向蒲团,竟在一旁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香包。

    虞藻眼睛登时一亮,他欢喜地看向一侧“清远,我有你给我的香包。”

    手臂猝不及防挨来一个绵软软的身躯,虞藻单手撑着蒲团,仰面贴了过来。

    “我可以用你给我的香包吗”虞藻说。

    虞藻方才才用过糕点,如今饱满红润的唇瓣分分合合,一股甜稠稠的糕点香自唇缝间溢出,熏得人体温发热。

    身侧的手指逐渐收紧,燕清远浑身僵硬,却不敢乱动弹,生怕他动一动,小世子便飞走了。

    “嗯。”燕清远说,“可以。”

    “太好了”虞藻也不会白拿人香包,他道,“两个香包,我一起挂上去。你一个、我一个。”

    燕清远又应了一声。

    四周望来的视线愈发高深莫名。

    有人冷笑一声。

    燕清远这厮看起来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结果背地里,竟连香包都送出去了

    还送了俩。

    林观遇自认动作很快,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只是没想到,燕清远也心思不纯。

    端午在即,小世子自北凉来,不懂京城的风俗,他们能够理解。

    但他们不相信,土生土长的燕清远,会不知晓在端午时分送出香包的用意。

    在这个时间段,年轻小伙戴上心上人赠的香包,是会惹来一众暧昧的讨论声的。

    趁午息还有一段时日,他们匆匆动身前往院中。

    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燕清远。

    竟也是个不安分的。

    静谧阳光下,海棠树枝繁叶茂,枝头花团锦簇、叶子碧绿青翠,微风吹拂,树叶摇曳,带来清新怡人的淡淡春日花香。

    侍从备好笔墨纸砚,一群少年郎围聚树下,思忖着该往宣纸上写什么。

    在宣纸上写完心愿后,需将其折好,塞入荷包间,再挂在枝头。

    若来日心愿完成,便可将荷包取下。

    到底是年轻少年,他们书写心愿时,皆寻了个偏僻角落,又或以手遮挡,生怕被人瞧去了小心思。

    虞藻面容严肃,他握着笔,在宣纸上胡乱涂画一块。

    待晾干后,侍从黎书便来帮他折叠宣纸,塞入香包之中。

    凌北恰好放下笔,他叫侍从帮忙晾干,步子迫不及待朝小世子走来。

    “世子殿下,你写了什么”他更想问的是,“殿下你还有什么心愿”

    被娇生惯养的北凉小世子,竟还有无法完成的心愿吗

    虞藻哼了一声“自然不可能告诉你。”

    凌北微一挑眉“竟如此神秘,看来是个了不得的心愿。”

    虞藻翘起下巴尖,神色愈发得意。

    其实里面什么都没写。

    他是要谋朝篡位的反贼,又怎么可能将证据留下,成为日后祸患呢

    里面的纸条,无任何字眼。

    只画了一块扭曲的小糕点。

    这样一来,就算日后有人打开香包,瞧见纸条上的内容,也不会窥见他的图谋,更不会发觉他的狼子野心。

    虞藻越想越自得,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0926道其实无需如此。

    虞藻“”

    0926就算将你的狼子野心写进去,你这字,除去身边亲近的几人,无人能分辨得出纸条内容。

    虞藻先是困惑皱眉,后知后觉察觉到被嘲讽字迹难看。

    他脸蛋涨红,竖起眉毛警告“你再说”

    0926立刻不说了。

    纸条塞入香包,其余世家子弟也准备齐全。

    他们没有将香包挂上枝头,而是悄悄打量小世子这边的动静,要等小世子先挂。

    随后,他们再将香包挂在小世子周围。

    虞藻仰头看了眼枝头,顶着烈日,枝条盘曲而上。

    他最先拍案道“我要挂得最高”

    林观遇“那是自然。世子殿下金尊玉贵,荷包自然也要第一个挂,且挂得最高”

    虞藻偏头看向林观遇。

    目光颇有几分赞赏。

    虞藻对林观遇的印象不错。

    别的不说,林观遇拍马屁的本领当真不小,每次都能拍到他心坎儿里去。

    海棠树干周围围了一圈栅栏,虞藻挪着步伐,苦恼地仰头看看树顶,再绕着树干走了一圈。

    该怎么上去呢

    既然要挂香包,那他自然要挂得最高。

    可就算将桌案取来,他也够不着这么高啊

    “世子殿下,你骑我身上吧。”凌北自觉地蹲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骑我脖子上,我将你送上去。”

    凌北生得高,若是骑在凌北的脖子上,应当可以勉强够到树顶。

    虞藻应了声好,林观遇殷勤地扶着他的手。

    黎书在一旁拿着香包,看得心惊胆战“小殿下,小心呀”

    若是小世子磕着碰着,后果不堪设想。

    虞藻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我会小心,不会摔的啦。”

    虞藻虽然性格骄纵,但也没这么坏。

    见凌北主动蹲下来给他骑,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踩在凌北的后背上。

    他先褪去鞋履与罗袜,光着一双白嫩嫩的足,足

    底落在凌北的后腰、再一点点往上攀走。

    精致无瑕的白足宛若精雕细琢的美玉,在日光下闪烁莹白透净的光泽。

    凌北肌肉陡然紧绷,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双软足慢慢往上,最后,从他的肩头绕过。

    继而整个人坐在他的脖子上。

    凌北下意识扶住虞藻的小腿,一双丰腴绵软的腿紧紧挂在他的脖颈两侧。

    春日衣料轻薄,温热体温穿过薄薄的锦袍,传到他的肌肤,让他一阵眩晕。

    香的,软的,近距离挨贴着他。

    喉结滚动,目光迷离,竟是连呼吸都错乱了几分。

    林观遇扶着小世子的手,见凌北一脸隐忍却难掩享受的神色,禁不住咬牙切齿“小侯爷,你可得仔细些,别摔着世子殿下。”

    “那是自然。”凌北声线微哑,“我定会让小世子骑得好好的。”

    大掌逐渐上挪,掐住夹在脖颈两侧的大腿,绵软的软肉隔着衣料、自指缝间溢出。

    凌北起身的动作很慢,生怕惊着吓着小世子。

    前方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虞藻慢慢被顶了起来,骑在凌北脖子上的他,双足点不了地,唯一支撑点都在凌北身上。

    他顿感无措,小身板歪斜了一阵,禁不住夹紧双腿,生怕从半空中掉下来。

    “你们快扶一扶我呀”

    虞藻不恐高,但这种高度,仍然让他心中发怵。

    众人手忙脚乱上前帮忙,自四面八方搀着他。

    左右前后各自有人按着他的腰身,有的只能帮忙摁住小腿或脚踝,唯有屁股那边无人帮忙照管,因为不敢上手。

    惊人的弧度,看得少年郎目光躲闪,最终只敢将大掌腾空搭在后方、虚虚地扶着。

    避免小侯爷动作粗笨,将小世子摔了下来。

    骑在凌北脖子上的虞藻,高高抬起手臂,手中荷包还差一点儿距离,才能够得上树顶。

    他双腿夹紧、微一用力,努力向上抬起身,试图将荷包挂得更高。

    因这个举动,虞藻的双腿颤颤夹紧,一只手紧紧抱住凌北的头,凌北的后脑与他的紧紧贴在一起。

    又似乎蹭了几蹭。

    一次失败,虞藻重重地坐回肩头,因受惊双膝紧紧并拢。

    没注意力气有些大,箍得凌北几乎要窒息,一张年轻俊容面红耳赤,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你还好吧”

    虞藻见他耳廓通红,探过身一瞧,脸蛋也是。

    他安抚般拍拍凌北的脸蛋,随口敷衍道,“我还没有挂好,你且忍忍。”

    微凉春风吹拂,他们贴得太近太密,薄薄一层锦缎掩不住彼此的体温。

    凌北口干舌燥,脖颈两侧更是被贴得发烫发热。

    额头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滚至下颌,竟最后,滴在了小世子的脚上。

    饱满透明的汗珠在粉嫩足尖摇摇欲坠。

    再一偏首,凌北便能瞧见在

    强烈日光照射下,绫罗锦缎中若隐若现的美妙曲线。

    那么瘦的人,腿根软肉却丰腴绵软,此刻有些变形地压在他的肩头,挤在他的脸上。

    凌北盯了片刻,声线宛若用砂纸磨过,粗哑得不像话“世子殿下。”

    “嗯”虞藻刚要抬起手臂,闻声,困惑地垂下眼帘。

    “你且松开一些。”凌北喉结滚动,吐出一口浊气,“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虞藻怔了一怔,旋即面庞涨红,匆忙将膝盖分开许些“现、现在呢”

    “好多了。但也不用这么松。”凌北感受了一下,坐在脖子上的姿势到底太过危险。他提着建议,“殿下,您还是再夹紧一些吧,我怕您像那日骑马一般,从我身上摔下。”

    虞藻纳闷低头“那日我落马,是因为马儿受惊、将我甩下。你的意思是,你也会把我甩下吗”

    “不会。”凌北回答得很干脆,“我比马儿听话,会乖乖让世子殿下骑。”

    林观遇冷飕飕道“小侯爷,莫要闲聊,不然耽搁世子殿下祈福。”

    江独明也道“我方才见学官已朝太学这边赶来,午息马上结束,世子殿下,还请您尽快。”

    午息所剩时间不多。

    虞藻担心耽搁了时间,手心再度按向凌北的头,努力抬身举起手臂,将香包往最高处挂。

    海棠树上的红绸皆被取下,茂密枝头随风晃动,粉红色的花瓣簌簌落下。

    一个面容粉艳精致的少年郎,袖袍顺着白玉般的臂膀滑落,纤纤玉指捏着个银白荷包。

    花雨纷纷,裙摆翻飞,抬身仰面、发丝随风舞动,面容与天光交相辉映,宛若画卷中即将飞向白玉宫阙的仙子。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皆屏息凝神,专注地看着眼前一幕。

    长久的寂静间,虞藻憋红了一张脸,才勉强将香包挂到最高处。

    他一连挂了两个,一个替燕清远挂的,另一个则是为自己。

    香包刚一挂好,其余人争先恐后地将香包往上挂,皆挂在小世子的周围。

    有的竟还存在私心,悄悄将自己的荷包与小世子的荷包,打了个死结。

    虞藻见状,不太高兴地皱了皱鼻尖。

    他的荷包都要瞧不见了

    也幸好他同时挂了两个香包,故而还算扎眼,尽管周围围了一圈各式各样的香包,也不会让他人抢走风光。

    “太子殿下到”侧边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响,一群少年郎微微诧异,随后纷纷行礼。

    虞藻有着特权,他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闻声,他在狂风鼓动间偏头,乌发飞扬、遮挡了眼前目光,在朦朦胧胧的光景间,他看到一张阴郁病态的脸。

    熟悉的气质与面部轮廓,让他顿时愣了一瞬。

    紧跟着双膝夹紧,手指揪住凌北的头发,将凌北当马驹般、往上扯了扯。

    凌北吃痛,却没有阻拦,反而咽下喉

    间即将冒出的痛哼。

    脖颈两侧皆受到一阵绵软软的挤压,甜稠稠的香气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熏得他愈发灼热,体内好似有一团烈火灼烧。

    太子明奕头戴金冠,腰束白玉金丝长穗带,烈日炎炎之下,他的神色晦涩不明,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叫人望而生畏。

    明奕看向骑在小侯爷头顶的少年郎。

    面庞粉艳的少年郎睁大了一双眼睛,嘴唇微张,细白手指卡入另一个男人的乌发间,神色楚楚可怜。

    “你可是北凉世子”明奕唇角挑起一抹笑,dquo前段时日我身体抱恙,故而没有参加宴会。不过,我听父皇多次提起过你,我有意与你结交,却一直没寻到机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若是没记错你似乎叫,虞藻”

    虞藻头皮发麻。

    明明只是被喊了名字,他却觉得脊背一片冰凉,好似被阴冷潮湿的毒蛇缠上。

    虞藻匆忙从凌北脖子上下来,足尖落地时,他险些一个踉跄。

    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及时朝他伸来,他睁圆了眼睛仰头,却不敢将手搭上去。

    尽管那日明月楼光线昏暗,但、但虞藻不会记错那张脸

    还有这个声音。

    虞藻表情呆滞,内心崩溃。

    那日的流氓,怎么会是当朝太子啊

    光是亲吻便算了。若是他没记错,那日情势火热,他被逼得口酸舌胀、泪水直掉,最终失控给了对方一耳光

    不过瞧太子的神色与语气,似乎没有认出他

    虞藻没有自乱阵脚,他拿出最有礼貌的一面,细声细气地喊“太子殿下。”

    虞藻自认礼数周全,掩饰得也很好,假装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可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全部写在脸上。

    明奕见他端肃着脸蛋,眼神偶尔飘忽,有意隐藏却破绽百出,眉眼间又不经意透露许些惧意,让人不免心生怜爱。

    看来真被吓着了。

    明奕思忖。

    横竖都是他的错,若对方还是生气,他便想办法再哄哄。

    “何必如此生分”

    明奕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他走至虞藻跟前,语气熟络又低沉,仿若许久未见的老友,“父皇同北凉王情同手足,我们之间也不必拘泥于虚礼。我年长你几岁,你应当喊我哥哥才是。”

    明奕鲜少会展现出如此温和的一面,四周望来的视线诧异且惊悚。

    众人皆知太子明奕性情恣睢暴戾,仿若一条性情暴烈的恶狼。

    太子明奕竟也有如此温和的一面。

    虞藻同样受到惊吓。

    他悄悄打量明奕的神色,太子这态度应当没认出他吧

    他那日戴了帷帽和面纱,太子应当不记得他的脸

    若是太子认出他,必然不会同他称兄道弟,又这般好声好气。

    虞藻隐约记得,那日他的面纱屡次翘起。

    一旁点了烛火,他们距离又那般近,他不确定明奕究竟有没有看见他的脸。

    抱着迟疑与试探的想法,虞藻小幅度仰起面庞,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太子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