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故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络腮胡也是瞬间就朝那羽箭来的方向回望去,只见一艘大船不知何时已经离此处很近了,
还不等络腮胡多做反应,更多的带火的羽箭齐刷刷从船上射出,方向却是络腮胡他们的船上。
只听有人急匆匆地来报“不好了大哥我们的船被烧了”
络腮胡果然见到自己的船上都陆陆续续燃起了火光,当机立断“既然这样,就将这些人都杀了喂鱼,我们夺船”
络腮胡话音刚落,便挥刀砍向自己脚边已经晕倒的春岚,随着鲜血顺着船板涌出,更是沾湿了薛砚的裙角。
在火光的照明之下,薛砚看着那黏腻浓稠的鲜血,强压住内心的恶心,后退着爬起来,朗声道“不必你们动手,我自己死”
说完便翻身跃下,随着一声落水声,便再无声响。
只是临落水之际,薛砚似乎听到了黛玉的声音。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学起来,掉进江水里还尚有一丝生机,留在船上则必死无疑。
可众人之中也有不会水的,可情势所逼,也不得不翻身下船。
薛砚一落水,就感觉到江水寒冷刺骨,直冻得她打哆嗦。薛砚打起精神,迅速朝反方向游去,只是还没游多久,面前似乎出现一根长棍。
薛砚抬头,却见一人穿着深色便装,驾着竹筏,小声道“雪雁姑娘”
薛砚也来不及深究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身份,但瞧对方既然是来救自己的,薛砚立马抓住长棍,朝竹筏游了过去。
待薛砚上了竹筏,对方便划着竹筏离开,朝与络腮胡对峙的大船划去,一路上,还顺带着救起了几个和薛砚一样跳进水里求生的丫鬟家丁。
离大船越近,薛砚这才看清了情况。
水匪们瞧林家的人几乎都跳水逃生,本欲带着自己弟兄离开,却不料大船上的人一个个都上了小船,与他们缠斗了起来。
待更近了些,薛砚也认出来了,这不是我们林家的船吗
还不等薛砚反应过来,就听到船上有人朝自己喊道“雪雁”
薛砚抬头,却见黛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这会正趴在船边,朝自己招手呢。
“姑娘”薛砚也是喜不自胜,忙提溜起自己皱成一团的裙摆,爬上了船。
见黛玉只是头发未干,衣服这会也换了,身上并未受伤,心中虽有很多话,但也只此时不是询问的时候。
薛砚和黛玉回到船厢里,找来白天里未带走的箱子,里面正好也有几套衣服,薛砚台,立马就换上了,又将多的分给其他跳水被救的姑娘。
只等四下无人时,薛砚再也忍不住,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黛玉解释道“这司珩并非走南闯北的商人,原本的商船也只是掩人耳目之用。他本是奉了命,专门来解决这水匪之祸的。白日里与水匪们交手时,不料水匪早有准备,逃了去,自己的船也受了损,不能再行驶,这才向我们求助。
晚间时刻,司珩派了人,撑竹筏四处察看江面情况,探寻水匪踪迹。恰好见到我们被水匪围困,见我跳了水,便将我救起,一并来找司珩,这又来相救。”
听完薛砚这才明白,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若不是黛玉慷慨借去大船,司珩一群人肯定也会因行船受损而回去了。
薛砚和黛玉再出来时,司珩的人已经解决了那群作恶的水匪。
这会司珩也过来,道“林姑娘,这会子江面上的人差不多都救起来,你可要派人去看看”
不等黛玉吩咐,薛砚便主动请缨。
“雪雁姑娘我带你去”司珩身后的褐衣少年开口道。
薛砚也认出了他,是刚刚救自己的人。
这会子下人大多是在甲板上休息,刚刚死里逃生,都还没缓过神来。
薛砚将林府的人都聚集在一处,一个个地清点起人数来。除一开始在船上被络腮胡杀掉的春岚,再就是有两个小丫鬟并一个小厮还没看到,这会还没被司珩的人救起来,又听到与其相熟的人说起,这三个都是不会水,或者水性不太好的,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清点完人数,薛砚就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了,若有那三人的消息,一定要及时来报。
见薛砚一脸愁容,少年开口安慰道“雪雁姑娘不必太担心,这时候天黑,又是水上,一时有遗落没找到也是正常的。”
薛砚点点头,道“还没来得及谢过你刚刚的相救之恩,不知恩公叫什么名字”
少年憨憨一笑“我也是得了主子的命罢了,担不起一句恩公,你叫我季阳就好。”
薛砚笑笑,与季阳寒暄几句,便去黛玉那了。
这会子黛玉还站在船头,与司珩一起等着薛砚。
薛砚担心黛玉头发还湿着,吹了风头疼,便和黛玉一道回厢房了。
黛玉回到房间,立马就问道“怎么样人都没事吧”
薛砚微微叹气,道“还有三人没找到,姑娘不必太担心,或许明早天亮了,就能找到了。”
黛玉也只这种事也无法强求,道“若真到时候便多给些银钱于他们家人吧,也算是安慰。”
薛砚点点头,为黛玉擦干头发,等黛玉先睡下了,自己才去休息。
第二日,因船上还关押着水匪,下人们行动时都还有些害怕。
好在司珩在最近的渡口下了船,又联系了官府的人,将水匪们都押走了。
临行前,司珩道“林姑娘原本留在船上的东西,我们一早就做了清点,整理成册,这会物归原主,可待林姑娘查看后再离开。”
看到季阳递过来的册子,黛玉并未让薛砚去接,只道“司公子品行高洁,无需查验。若真论起来,还是我们尚未谢过司公子一行人的救命之恩。”
司珩笑笑,道“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嗯”
黛玉一愣,不等黛玉反应过来,司珩等人就离开了。
跟在司珩身后的季阳还不忘回头看了黛玉和薛砚主仆二人一眼,又看到自家主子嘴角边强忍着的笑意,实在不解“主子,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司珩微微摇头,却不言语。思绪却是回到了那日自己来向借船的人道谢时,那女子竟是头也不回,只一句“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如今这般,就算是还给她了。
离开渡口时,司珩还不忘回头瞧了一眼那大船上飘的“林”字旗帜。
看着司珩等人陆续离开的背影,薛砚问道“姑娘,我们现在是继续启程去金陵吗”
黛玉摇摇头,道“这会儿也不知娘亲是否离开,我们先派人去找,如今水匪之事已完,若可以,我们与娘亲一道去金陵。”
薛砚点点头,便派人去找了。
好在这小镇虽然不算小,一天时间,还是找到了贾敏等人落脚的客栈。
也可巧贾敏本来也担心黛玉,故而并未着急去给贾府传信,这会与黛玉见面,更是两眼热泪,一时难以控制。
黛玉见娘亲和弟弟妹妹无碍,便劝慰道“娘亲,这会都没事了,你何苦自寻伤心呢”
贾敏忙拭泪点头,但仍是心有余悸“我听雪雁说得那般凶险,可知我玉儿是受了苦的。下次无论如何,我也不听玉儿的了。”
黛玉听到贾敏的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道“娘亲又说胡话了,这样倒霉的事,怎的还会有下次”
贾敏原是错愕,听了黛玉的话,忙笑着附和“是是是,这样的事,再没下回了。”
水匪一事解决后,去金陵的路程倒是更顺畅了一些,不过十几日,便到了金陵,反而比原计划的日子还早了两日。
一下船,贾敏便先派了小厮去贾府。
不一会儿,贾府的人便浩浩荡荡来接的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