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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冤家路窄,孟衫觉得她跟郁新桥之间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郁新桥的飞机比她晚一个小时,从面馆出来以后,正好是她飞机落地的时间。

    接机流程又来了一遍,郁新桥见到孟衫似乎也有些惊讶,好在有孟予和褚以蓁,气氛不仅不尴尬,反而分外融洽。

    相对于孟衫来说,郁新桥的行李箱稍微轻些小些,紧紧地挨着孟衫那口银色的超大号箱子。

    孟衫放下后备箱,看到主驾副驾是那对恩爱小情侣,抿了下唇,朝着后排坐上去。

    孟予的车是五座,孟衫跟郁新桥之间空出了一条楚河汉界,她脸自始至终只看着窗外,盯得久了,脖子僵硬。

    下车时她轻轻转动,骨头咔咔作响,脑袋还有一阵眩晕感,她抓着车门,被经过的郁新桥给扶了一把。

    郁新桥问“低血糖还是起太猛了”

    孟衫避开她的手“起猛了,没事。”

    孟予跟褚以蓁在临城出差住的是一家民宿,此刻车也停在了民宿门口,孟予给褚以蓁撑着伞,回头“你们干嘛呢”

    孟衫提起步子“来了。”

    下午并非酒店入住高峰,但几人还是被前台遗憾告知“抱歉,我们暂时只剩下一间奶油风格的套房。”她扫了下想入住的孟衫和郁新桥,继续推销“您二位要不要考虑入住同一间房呢”

    “再看看还是”孟予提议道“一间就一间吧,新桥周一还要工作,也在待不了多久。”

    郁新桥“我没问题。”

    孟衫拉着行李箱“随便。”

    几分钟后,前台拿出一张房卡,递到了孟衫的面前,“祝您入住愉快。”

    开门进屋,孟衫迅速占领了客厅的位置,她将行李箱放到角落,又将遮阳帽丢在沙发上,迅速又干脆道“我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所以沙发的位置我睡,你睡里面。”

    郁新桥摇头“你睡里面吧。”

    孟衫把行李箱打开,拿了几件衣服挂进衣柜里,闻言回头“为什么”

    郁新桥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在沙发上睡对肩颈不太好。”

    孟衫沉默了下,她直接在沙发坐下了,霸道强势“我喜欢。”

    郁新桥失笑“好,谢谢。”

    傍晚的行程安排是到南山附近的观星营地观星,在出发前半小时,孟衫换了件米白色无袖长裙,她在阳台上用手机将江景跟天边的灿烂晚霞都录制了下来。

    来来去去找角度,删删减减调滤镜。

    孟衫做好一切后,郁新桥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孟衫,好了吗孟予和以蓁在下面等着了。”

    去观星营地的路上座位跟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孟衫依然保持着高贵孔雀的姿态,硬是一眼都没有看过郁新桥。

    恰逢周末,营地的人不少,几人找了一片稍微安静的区域,孟予用软件查了下星座的大概方位,满意道“这里还行,视野不会太差。”

    另一头孟衫把帐篷从车后座搬出来这是一个临时的主意,在查攻略的时候,褚以蓁提议露营。

    孟衫常常会在周末跟乔舒一起拿个小帐篷到野外露营,搭建帐篷对于她来说并不难,于是她干脆将这件事给包圆。

    晚上七点,星河密布,孟衫帐篷搭建完毕,她又拿出相机,对着银河的方向不停地拍。

    另一头孟予在搭烧烤架,郁新桥用小暖炉煮着红酒,褚以蓁笑着道“这氛围还挺好,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啊,那个时候还有一个谁”

    孟衫在另一头拍着照片,听她们说起了一个名字,她站得有些累,开始往回走,褚以蓁说“那时候就是为了来看你吧话说,新桥,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想着谈个恋爱”

    煮过里的红酒滚开,郁新桥将它们倒进一个器皿里,又分别倒了几杯,她动作闲适,给了褚以蓁一个很笼统的回答“没有感觉。”

    感觉是一个既具体又抽象的词汇,褚以蓁喝了口热红酒“还挺好喝,你加了什么”

    郁新桥说“加了点香茅。”

    “蓁蓁姐,看过来。”孟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褚以蓁抬头,孟衫指挥着她将头发散开,山风轻吹,头发也像是有了灵魂似的,孟衫在镜头后露出满意的微笑。

    孟衫的声音很清脆,这片安静的旷野自然舒适,同时也有点冷清孤寂的意味,年轻女孩的笑有种天然的活力,即使她本性并非那么热情,这是青春赋予她们的魅力。

    总之,孟衫和这里给郁新桥的感觉很契合。

    孟衫跟褚以蓁选照片的时候,郁新桥加入了支烧烤架的活儿,点燃木炭的时候,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响,有一颗不偏不倚朝着郁新桥的手背上溅过来。

    “小心点。”孟衫拉开她的手。

    山上不比市内,温度很低,风也冷冽,吹得满手冰凉,郁新桥感受到孟衫手上的温度,道了声谢,而后将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暖手袋递了过去“捂捂吧,夜里冷。”

    孟衫盯着那微红的指尖,片刻抬手挠了挠脖颈,说“不用,我烤会儿火就行。”

    郁新桥也没有勉强“好。”

    这场观星活动以褚以蓁醉酒完美落幕,孟予扶着褚以蓁,说“你俩想看的话继续看,我扶蓁蓁回去。”

    孟衫比了个ok的手势“去吧。”

    没有了第三方在场,孟衫只觉得空气中吹的不是风,而是尴尬,她战术性地拿起酒杯喝了口,而后听到郁新桥说“孟衫,这是我的。”

    “”孟衫神色自若地放下“没注意看。”

    郁新桥“没事。”

    看着杯口两个几乎相叠的唇印,孟衫认真解释道“我真没有这个意思,不是故意想跟你那什么的。”

    她说得含糊,郁新桥“嗯”

    孟衫“间接接吻。”

    郁新桥愣了下“我知道,我也没往这上面想,你不用介意。”

    很好,自己小心翼翼,直女毫不在意。

    孟衫微笑“那就好,我不介意,就怕你介意。”

    郁新桥把炭火扑灭“我为什么会介意”

    孟衫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自己的热红酒“听蓁蓁姐的意思,你应该没怎么谈过恋爱吧”

    风吹乱了郁新桥的头发,她声音温和道“嗯。”

    孟衫“那就是了。”

    郁新桥回头好笑道“是什么”

    孟衫耸了下肩膀“所以你没接过吻吧,一般来说,都会对初吻比较在意。虽然这也算不上接吻,但会在意也正常吧”

    郁新桥没回答,撑着手问“所以你不介意的理由,也是从这点出发吗”

    孟衫唔了声“是咯,这都几几年了我几岁了谈几段恋爱有点亲密接触多正常。”

    正说着间,孟衫忽然猛地貌似了脖颈处。

    “嘶”

    她越挠越用力,却得不到任何缓解。

    郁新桥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被虫子给咬了,”孟衫拨开头发,继续挠了一会儿,将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这才起身“走吧。”

    来的时候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点药品都没有准备,孟衫浑身发痒,但也只能拿一瓶冰镇可乐往脖颈处贴着,正在这时,帐篷外响起了郁新桥的声音“孟衫,我能进去吗”

    “嗯。”

    郁新桥手上拿着专治蚊虫叮咬的药,询问“你好点了吗用过药了吗我这里有点,你要不要试试看”

    这无异于甘霖,孟衫也没有矫情“好。”

    痒处在脖颈和后背,孟衫够不着,郁新桥便提议“我帮你吧。”

    孟衫抿了下唇,但痛痒难忍,也顾不上这么多“也行。”

    孟衫趴着,郁新桥拨开了她的头发,却迟迟没有动作,孟衫疑惑“你干嘛呢”

    郁新桥说“你等我一下。”

    孟衫

    郁新桥从帐篷里出去,两分钟后又回来,手上拿着另外一种药,她回到方才的位置上,挤了一点膏体在手上,轻轻地贴在了孟衫的皮肤上,画着圈晕开。

    “看起来不像是蚊虫叮咬,更像是过敏了,都是红点。你对什么过敏”

    这就涉及到了孟衫的知识盲区“不知道。”

    药膏冰凉,能很好的抑制着过敏带来的痒意,郁新桥的动作也很轻柔,孟衫脸趴在枕头上,渐渐

    郁新桥听到了孟衫轻轻的呼吸声。

    她将孟衫的头发和衣服放好,正在这时,原本趴着的人忽然翻了个身,自己蜷缩成了一个虾团,而她的手被卷在里面。

    可能是精力耗光,也可能是喝醉了酒。

    总之孟衫睡着了,还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有趣的姿势睡在了她的旁边。

    帐篷里蜡烛烧着,昏暗的光照着,睡梦中的孟衫将脸凑向了她的手侧,郁新桥想起了孟衫对于接吻的形容。

    她说女人的唇是香香软软的。

    孟衫的嘴唇因为喝过酒的原因,此刻还带着润泽感,口红已然所剩不多,露出了原本的唇色,丰润美好。

    香不香不清楚,但看起来确实挺软的,很有一种让人想亲上去的感觉

    郁新桥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又荒诞不经的念头给惊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