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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刚回家的姜元妙,在老姜家是块被嘘寒问暖的心尖宝。

    她头一次离家这么久,姜砺峰因为太想她,甚至都没跟女朋友去旅游,留守在家,提前给她买了一堆爱吃的零食水果,天天亲自下厨,桌上的饭菜全都是她最爱吃的,做足了让她回家一次胖三斤的架势。

    回家三天的姜元妙,在老姜家变成蚊子都嫌的小疯狗。

    电视开老大声音,冰箱开开关关没个停歇,正经事是一个没干,零食是一个没落地在吃。

    三天时间,刚买的冰淇淋就没了一半,买的五斤瓜子咔擦咔擦,全成了瓜子壳,三天干完七天的量,把姜砺峰给气得,叉着腰直懊悔,没去和她陈阿姨旅游,待在家里天天看着她就来气。

    姜元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拍拍屁股,屁颠屁颠跑人祁熠家去了。

    这个时间点,江雪莹肯定不在家,姜元妙直接输密码开门进屋,轻车熟路从鞋柜里拿拖鞋换上。

    祁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安静得她都想拿个实时广播来放放新闻了。

    换鞋的时候,听到一点细小动静,姜元妙循声看过去,瞧见正在玩小老鼠玩具的大福。

    那么一点小东西,被它的爪子拨过来拨过去,玩得还挺嗨。

    也得亏有大福在,屋子里忽然没那么死气沉沉。

    姜元妙喵喵两声,朝大福招手,“过来,过来。”

    大福耳朵动了两下,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被她呼唤,也没动作。

    许是太久没见,大福都忘记她这个人了,亏她还喂过它这么多次罐头和猫条。

    姜元妙朝它走过去,不料大福不仅不迎过来,竟然还转身就跑,一溜烟钻进祁熠没关紧门的房间。

    姜元妙简直被这小白眼猫给气笑了,紧跟着追上去,一边笑骂:“你这臭——”

    声音在瞧见房间里的人时戛然而止。

    祁熠正背对着她脱衣服。

    他脊背微弓,抓着短袖衣领,利落将衣服脱掉扔在一旁。

    于是追着小猫到门口的姜元妙,入眼就是他劲痩的后腰。

    听到她的动静,祁熠转过身来,漆黑的瞳仁望着呆愣住的她,微微歪了下头。

    他肤色很白,平时看着清瘦,仿佛弱不禁风,衣服下的肌肉线条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漂亮流畅,薄薄的一层腹肌,块块分明。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体里蕴着最蓬勃的力量。

    见到久违的半-裸的祁熠,姜元妙杏眼微微睁大,脱口而出地感慨:“哇,摸摸腹肌?”

    她仍旧是像以前那样口嗨,祁熠却没再像以前那样黑脸。

    眉梢一抬,朝她扬扬下巴,“你来。”

    有色心没色胆的人脸上骤然升腾红晕,视线六神无主地移向别处,转身反向冲出房间,一边欲盖弥彰地呼唤:“大福,大福你人哦不你猫嘞?”

    被她呼唤

    的橘猫明明显而易见地趴在床头。

    祁熠摇摇头,无奈失笑。

    -

    姜元妙严重怀疑祁熠是在用肉-体勾引自己,要不然他在这个点脱什么衣服,刚好在她来的时候。

    被她这样控诉,祁熠不置可否,也不为自己多辩解什么。

    如果可以,他确实希望大福下次打翻的东西,是倒在他的裤子上,而非上衣。

    姜元妙的控诉在十分钟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家里逃荒出来的人,在男友家受到一众零食的招待,满腔怀疑化作感恩,双手合十,虔诚感谢:“我开动了。”

    一年难得有一次的小长假,姜元妙原本是想出去玩,其实在放假之前,还加入了室友们对长假安排的激情讨论,十分动摇地想跟着叶白薇回她的家乡青安市,内陆的孩子想看海。

    然而在国庆假前两天,姜元妙无意间看到网上的一个短篇小说的征文比赛。

    还是她爸经常合作的那家出版公司首次举办,如果能获奖,不光有高额奖金,还可以直接成为他们的签约作家,获奖作品收录进小说集出版。

    暑假的时候,姜元妙就已经在重新开始写小说。

    和以前在数学课上随手写的内容不一样,她似乎有点摸到自己擅长类型的门道,治愈和致郁并行的风格,推理性不强但反转性很不错,就连对文字要求很高的姜砺峰看过之后,都会夸两句。

    于是这次,她打算试一试。

    只不过,姜元妙看到这次征文比赛的时间太晚,截止日期刚好是国庆结束的这天,所以她只好把去青安市看海的旅游计划挪到下一次假期,这个国庆宅在家里敲键盘。

    她和她爸是一个德行,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就喜欢搞出吵闹的大动静,以前是老姜同志一个人发疯,现在是父女俩一块发疯。吵上加吵不是吵的两倍,而是吵闹的二次方,这也是她被姜砺峰赶出家门的理由。

    在祁熠家,姜元妙反而没那么闹腾,用着祁熠的电脑,安安静静地敲键盘。

    或许也是祁熠在旁边看书的缘故,她想吵都不好意思打搅他。

    但也没有十分专心,敲几下键盘,一只手就摸到旁边的果盘,拎两颗无籽葡萄吃,敲几个字,再去拎葡萄,一个小时后,文档的字数从三百缓慢增长到六百。

    祁熠的视线离开面前的书,单手支着颧侧,不声不响在旁边看着她。

    说她专心,她没敲几个字给自己来颗葡萄,说她不专心,他都盯着她这么久了,她还没能发觉。

    在姜元妙又一次去摸葡萄的时候,祁熠先一步伸手,把果盘端走。

    姜元妙摸了个空,这才转过脑袋,茫茫然看向他,“干嘛?”

    祁熠:“写十个字吃一颗葡萄,今天是打算让我去移株葡萄藤过来?”

    姜元妙:“……”

    自觉理亏,姜元妙的手收回去,重新敲键盘,可没敲多久,实在忍不住,可怜兮兮望着他,“让我就这么吃着吧,不然我写不出来。”

    她瘪着嘴卖可怜,其实心里的小键盘敲得很响,就等着祁熠看不过她这可怜模样,亲口提议,让她两只手专心打字,他亲自投喂。

    祁熠的视线从她的眼睛,落在她撇下来的嘴唇,不慌不忙开口:“看上去很好亲。”

    肉麻的话被他十分平静地说出口,听上去似乎只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点评,姜元妙却无端听出几分要挟含义,也立刻识相地乖巧坐正,“我马上开始写,专心写,心无旁骛写。”

    其实并非要挟,却被她完全当成要挟。

    祁熠看着她如临大敌正襟危坐的模样,问:“你很排斥这事?”

    姜元妙敲键盘的动作一顿,手指挠了挠脸,“也不是排斥,就是……”

    仿佛浑身骨头都被拎着一样不自在,她连声音都变小很多,“你亲我的时候,感觉像是被电电到了,浑身都麻了……”

    原来不是排斥,是小色鬼实际抗性太低。

    祁熠有些好笑,“那怎么办?以后都不亲了?”

    姜元妙当然舍不得不跟他亲亲,转过头跟他研究起这事,“是不是因为咱们俩太熟了?”

    祁熠眼皮一跳,语气危险起来,“你还想和不熟的人试?”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姜元妙赶忙嘴拉拉链,“小的冤枉。”

    祁熠从鼻腔里哼了声,不搭腔。

    姜元妙敲了几下键盘,又偏头看向他,试探地问:“气气,跟我这么躲着谈恋爱,你不会不开心吗?”

    “会。”祁熠答得坦然。

    姜元妙:“但你还是同意了。”

    祁熠眼皮一掀,“不是你要求的?”

    姜元妙忽然有点恨铁不成钢,“你都不争取一下吗,比方说,现在就拉着我回我家,当着我爸的面亲我一口,给他来个劲爆官宣!”

    祁熠好笑道:“然后我被打断腿?”

    “怎么会?”姜元妙这可就要为老姜同志正正名,“我爸很开明的,他才不会拘束我跟谁恋爱,以前还可劲八卦我和路逍呢。”

    听到久违的熟悉名字,祁熠眯了眯眼,“哦,八卦什么?”

    已经说顺嘴的人倒豆子似地全交代,“觉得我跟他是一对啊,我真是……”

    倒豆子倒一半,瞧见祁熠的脸色,姜元妙猛地打住,试探性地问:“气气,你生气啦?”

    已经出国的人,还能构成什么威胁?

    祁熠扯了扯嘴角,“这有什么好气的。”

    姜元妙盯着他观察了半晌,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什么端倪,确实感觉到他有点不开心,可似乎又没有很不开心,就跟蚊子在耳边吵了几下,那种无关紧要的小烦躁。

    可正常来说,不该是这样啊。

    路逍给她出主意的时候说过,想让祁熠生气,就得给他猛猛灌醋,让他先酸起来。

    祁熠平时也确实会时不时酸那么一两下,可都没能到他实在受不了、跟她争吵的程度。

    看来这激将法任重而道远

    。

    姜元妙撇撇嘴,扭过头,正要继续敲键盘,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她瞥一眼,更加心累。

    是顾泽予打来的语音电话。

    她装死装了三天,没想到这人这么执着,竟然还在坚持。

    姜元妙无奈接下电话,不等对方说什么,先开口先发制人:“学长,我跟那个祁熠真的不熟。”

    她口中的“那个祁熠”眼皮一跳,偏头看向她。

    姜元妙口型跟他说了句:我们社长。

    戏剧社社长,祁熠是知道这个人的,不光知道,还有点烦他。

    在姜元妙加入戏剧社之前,顾泽予就来骚扰过他好几次,求着他去加入戏剧社,说什么都不做都行,就是想让他去他们社当个吸引新生入社的活招牌。

    不光戏剧社的顾泽予来找过他,其他很多社团的人也来找过他,大抵意思都一个样,军训这段时间差点把他给烦死。

    他对这些课外活动毫无兴趣,自然全都推了。

    祁熠挑了挑眉,书也不看了,侧身靠在桌沿,好整以暇旁观她打电话。

    顾泽予在电话那边拆穿她的谎话:“怎么可能不熟,你们都坐同一辆车回去了。”

    “我们拼车呀,”姜元妙的说辞一套又一套,“人穷是这样的,去机场的出租车有多贵,您这种有车一族怎么会知道呢。”

    “有车的是你楚学姐,我就是个司机,”顾泽予说,又赶忙把话题拉回来,“呸,别转移话题,我都看见他给你搬行李箱了!”

    姜元妙见招拆招:“那是祁熠同学乐于助人。”

    听到这里,乐于助人的祁熠同学扯了扯嘴角,“热心”地投喂了一颗葡萄。

    姜元妙张嘴叼住,光顾着听顾泽予在手机那边说话,没注意自己在叼葡萄时,不可避免地含住了他的手指。

    短暂的两秒,她没放在心上,嘴唇温热柔软的触感却留在另一个人指尖。

    祁熠垂下眼,目光落在指尖,两根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

    顾泽予还在电话那边当名侦探:“那你头上戴的棒球帽又怎么解释,我上次去找他的时候就见他戴过,可别说你们俩是刚好买了同款。”

    姜元妙愣了下,含在嘴里的葡萄都忘记吃。

    竟然忘记这茬,竟然这茬刚好就被顾泽予给揪住。

    这一刻,她的脑子从来没这么飞快地运转过,含着葡萄口齿不清狡辩:“那是我们高中统一发的纪念帽!”

    顾泽予崩溃:“谁家学校纪念帽发mlb!”

    这一次,姜元妙没能再狡辩,甚至没法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因为身旁一直在安静旁听的少年,忽然站起,倾身过来,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抽走她的手机,单手盲挂电话,扔在一旁。

    和运动场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截然不同,他的唇含住她的,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掌控且截断了她后退的路。

    他

    声音很低,像是诱哄:“把嘴张开。”

    姜元妙大脑完全宕机,听话地张开嘴,少年温热的舌尖立刻抵开她的齿关探进来。含在口中的葡萄被他搅碎,清甜的汁液在彼此的口腔蔓延。

    秋日午后的房间,阳光从窗外斜斜落进,被分割成形状不一的金色光线,落在少年的肩头,落在少女颤抖的长睫,落在二人缠绵的唇瓣,相连的银丝。

    窗户打开着,风从外涌进,些许的凉意却无法冷却骤升的室温。

    过于安静的室内,橘猫趴在床头酣眠,缠吻的吮咂水声丝毫不能将它唤醒。

    “唔……”

    这个吻太久,呼吸断断续续,她已然无从知晓,那颗葡萄究竟被谁吃了下去,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腿上。

    抵在他胸前的手,被他带着搂在他肩上,绕着他的脖颈。后脑勺被他几近掌控地扶着,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

    呼吸完全地错乱,唇舌黏腻地交融,最后的最后,她整个人软在祁熠怀里,垂首抵在他的颈窝,眼里泛着水光,粗重地喘息。

    祁熠扶着她的肩膀,哑声问:“还觉得电吗?”

    姜元妙没出声,也不敢看他,摇了摇头,耳根滚烫。

    祁熠低笑了声,“原来是要多练。”

    低低的声音,近在耳畔,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耳廓,姜元妙的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更让她僵硬的,是她正坐着的位置,能清楚感知他的变化。

    她无措地抬起眼睛,泛着水光的杏眼湿漉漉地注视着他时,那里愈发变得无法无视。

    “你,你……”她脸色通红,几近失语。

    祁熠神色与平时无二异,漆黑的眸底却已然变得深沉,浓郁的情绪在其中翻涌。

    他抬手,拇指轻轻蹭去她唇角的银丝,而后按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再来?还是继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