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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一惊,连忙回头蹲身,捂着嘴等了半晌,直到满心里的欢喜都渐渐消退之后,才又小心的起身。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箫予衡已经不在了,垂花门下,是母亲满面惊诧,抬头四顾“一大早也没瞧见桃花开喜鹊叫的,怎的这喜事倒一桩桩上起门来。”

    苏淼淼闻声行过来“什么喜事”

    “你吓我一跳”

    长公主拍着胸口,白她一眼“你这是哪块儿石头蹦出来的请你时不来,人走了倒冒了头。”

    苏淼淼只是歪头笑着,迫不及待道“我听闻六殿下给我送了礼,是什么”

    提起这事来,长公主也想起了什么,扭头吩咐侍女将屋内的木匣拿来“是流金缎,六皇子说,上次给你寻了寒梅图你不喜欢,他特意与娘娘求来的流金缎来告罪。”

    说话间,一旁侍女便已打开了木匣,内里是一块三尺见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料子,放在手上轻飘飘的,像是拢着一团云雾轻纱,展开放在日光下,闪着微微的金光。

    这流金缎的金色并不是染的,而是南边有一种金蚕,吐出的丝茧天生透着隐隐的金光,用这样的丝织出绸缎来,轻若云,灿若金,前年才上进的贡品,第一次在盛京现身,是宫中风头最盛,最得陛下恩宠的丽妃,拿来做了一条披帛。

    这样不易得的东西,如今才隔一年,箫予衡能从上进的贡品里为她求来这么一块,便已是十分的用心难得。

    衡哥哥没有生气,还特意为她又备了这样的礼来。

    苏淼淼的面颊微红,看着面前云霞织就一般的流金缎,上次因衡哥哥姐姐准备寒梅图的酸涩,便又一点点化成了丝丝的甜蜜。

    “得有三四尺,给你做一条裙子正好。”

    长公主欣赏了瞧一圈,也不禁奇怪“从前就是给块石头你都当个宝,如今居然还嫌弃不喜欢了他是干了什么叫你这样没出息的都当真生了气。”

    为母之心,即便眼下的缎子再难得,也不会忘记女儿先前战战兢兢的模样。

    “没什么”

    苏淼淼眸子都欢喜的亮晶晶的,只顾着高兴,这时当真是一句坏话都不肯说。

    长公主无奈,与驸马对视一眼,便只问道“得了,这是又好了,那你们俩个的亲事,阿娘可给你定下了”

    苏淼淼一惊“什么亲事”

    苏驸马也是面带无奈“方才六殿下上门,我听着那意思,倒似是有心与你定亲,要不然说喜鹊上门呢,这才半日,你们俩姐妹竟都有人来求。”

    这话叫苏淼淼又惊又喜,她紧紧攥着手心,先问“那姐姐的亲事可下了吗”

    苏驸马摇头“总要去一趟祈安院,先问问你姐姐的意思。”

    苏淼淼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心里的欢喜,只道“我还未及笄,等姐姐成婚了,再说我吧”

    这话一出,不光长公主与苏驸马面带诧异,连苏淼淼自个都也生出了一股空荡难过。

    等等,再等等。

    苏淼淼按着胸口,倒像是和心里的情绪打商量似的。

    今日陈国公都已经上门来求定亲事了,她也有了法子,只要能保下陈昂,叫他与姐姐顺利成婚,百年好合,姐姐就不会成了未亡人。

    姐姐这厢有了好结局,衡哥哥心里再是一见钟情也迟了,他总不能强夺臣妻。

    她对衡哥哥是奔着一辈子的恩爱去的,是要衡哥哥心甘情愿,不是自取其辱,更不是什么以权逼人,好事多磨,哪里就差这一半年的功夫呢

    这样来回劝了一圈,好容易将心底的情绪按下去,苏淼淼便也立即想到了正事,连忙问道“阿娘,北伐的主将可定了吗”

    长公主现如今一听见北伐两个字,便觉着脑仁生疼“怎的还说这事”

    “不不,元太子为我卜了卦,我已经想通了”苏淼淼连忙摇头。

    长公主半信半疑“这般灵验对了,怀芥呢怎的你一人过来”

    听闻元太子已经离去之后,长公主嗔怪女儿不懂礼数,又摇摇头“罢了,等怀芥回稽山,我也要一并去一趟蓬莱宫,到时再与他细话。”

    苏驸马也明白妻子心思“是,从前不知道便罢了,如今得知赵皇后驾崩,总要亲去祭祀一番,想来宫里也要派人。”

    “我也陪母亲一起去”

    父母提起了赵皇后与回稽山的事,苏淼淼也连忙出声,不过说罢之后,还是又将话头扯了回来“不过阿娘你先告诉我,这次北伐的主将,是不是六殿下”

    被苏淼淼又催了一次,长公主也无奈叹一口气,又疑惑道“陛下还未点将,你从哪儿听说是六皇子他虽在皇子里是独一份的出挑,但到底从未掌过兵,这样的大事,只怕领不起。”

    苏淼淼闻言一愣,也是,如今明面上连北伐的消息都还没传出来,哪里能那么快定下主将母亲说的话也有理,难怪她方才提起主将是六皇子时,元太子面上的神情也好像有点奇怪。

    可是按着谶言里,分明就是箫予衡。

    苏淼淼疑惑间,便又听见母亲随意道“别说,我从前也想过,若是你们俩个的亲事定下,就将庄子里那些叔伯兄弟都托付给六皇子带着,再去信问问那些归乡的旧故,若是能有几位老人出山辅佐,当主将也未必不行”

    “六皇子方才也提了这事,我瞧也是一样的意思。”

    历来新朝初立,计功程劳之后,打天下时的功臣良将们总会因着种种缘故,倒下不少。

    太宗宽仁,倒没有大肆牵连过性命,但也总有一些犯错或是身有残缺的,没了前程,衣食艰难,母亲在军中长大,念着旧情,凡是来投的都当作旧故,在庄子上仔细养着。

    还有一些卸甲归家,急流勇退的旧人,母亲写着一本册子,逢年过节,都会送去大把节礼,时有往来。

    母亲说,这种事叫宗室里那些箫姓人都不好干,都有顾及,反而她只是公主,又得太宗偏疼信任,做这等事最合适不过,当初太宗听闻之后,都寻由头多给她赏了食邑,算是无言的默许。

    原来是这样

    这一番话,也叫苏淼淼瞬间明悟。

    难怪北伐的人这样的大事,会叫从未领过兵的六皇子为将,竟然也有大半是因为她

    按着原本的故事里,衡哥哥今日上门提亲,不,都不用等今日,只怕之前在千秋园里娘娘提起时,她就已经大喜过望,催着母亲应了下来。

    亲事定下之后,母亲便自然将从前的旧故,都托付给了六皇子求前程,有这些人辅佐,这才成功为将领兵。

    想清楚之后,苏淼淼一惊,立即摇头“不行不能给他”

    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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