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地窗透进了微弱光线。
封闭的房间里,仍是漆黑,两具成年人的身躯相互缠绕,气息潮热,蔓延到了各个角落。
“停”
沈季钰被压在床上,眼瞳撑大,凤眼将要成了杏眼,显然是太过刺激的缘故,“到底怎么了”
席延的情绪实在太不对劲了。
没有进入易感期的aha,气息紊乱,呼吸炽热,英俊的面庞格外阴沉,整个人像抵挡不住的洪水猛兽。
倘若对方是游戏nc,沈季钰没什么可怕的,大可当做情趣,感受与现实截然相反的亲密体验。
可偏偏
眼前的家伙并非数据集成,而是真的席延,那个非易感期的状态下,稳重、温柔的aha,从不在清醒时欺迫过他。
“”
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在游戏状态下,腹中的崽崽不会受到影响,席延确实不知轻重,扣紧了沈季钰纤细的腰窝,往怀里带,似乎感受不到oga在挣扎。
沈季钰隐隐崩溃,全身的感官放大,因那蛮力不像平日的aha在对待自己,刺激又陌生,在昏暗的房间里无限扩散。
更可怕的是
沈季钰的身体被翻过去,眼前骤然一黑,衣服凌乱,腰肢暴露在空气中,连席延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席延的语气压抑着亢奋,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倾身靠上去,感受着oga在身下颤抖,哪怕很是轻微,也带来更强烈的感官刺激。
可他仍嫌不够,惩罚似的,薄唇贴在发烫的耳垂,轻轻地咬,语气却凶狠得厉害。
“在游戏里不是每次都很想要吗”
从腰身到后脊,再环往胸前,席延的动作不停,说着更过分地话,“还是已经腻了”
沈季钰“”
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以往在游戏中,沈季钰把席延当做数据,不论是言语还是行为上的逗弄,都很擦边过分,但也局限于动手动脚。
现在席延说他要进来
这要是被芯片控制的后台看出来了该怎么办
不等沈季钰有所回应,aha的手掌伸过来,生硬掰过了他的脸,又咬又亲,唇舌相碰,让含糊的声音融化在嘴里。
“”
沈季钰的视线逐渐朦胧,凌乱的发丝贴在前额,愈多的热汗洇了出来,但更凉的气息覆住了他
尤其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
这下沈季钰彻底认命,被席延更不知轻重地对待,很凶很过分,手掌压着他指节攥得发紧的手,不管也不顾。
弓着身子的沈季钰,脖颈从仰起到深埋,无数次伸手往后推,碰到紧实的腹肌,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怎么也没办法把人推开。
该死
他怕是要先在芯片工程总部的员工眼前社死了。
沈季钰说不后悔也是假的,早先摊牌就没这些事了,如今倒好,脸皮薄,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出“我知道你不是数据”这话也晚了。
他是羞耻且懊悔的,但,身体的愉悦与之相互交织,造成了失控的局面,脑子想让席延停下,身体又享受其中。
他将脸埋进柔软枕头里,咬着嘴唇,无声息地流下了泪“”
身后的席延过了很久才听到那动静。
在这之前,他游走在理智与失控的边缘,自动过滤所有声音,呼吸纠缠,不甚明显的闷哼,以及暧昧的碰撞声。
“呜”
直到那声哭泣将他的理智拽了回来。
席延怔然,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视线焦距眼前,沈季钰趴在床上,脖颈泛着不寻常的潮红,像处在窒息边缘的色泽。
他顿时乱了分寸,掰过oga的脸,掌心一片潮湿,再对上湿润的凤眸,泪水顺着脸颊湿淋淋地滑落,实在泛着数不尽的委屈。
“怎么哭了”
席延的理智稍微回笼,停下动作,无非是自己被当成数据,眼前的家伙始终是“人类玩家”,怕他哪里疼了。
沈季钰睨着泛红的凤眸,咬着牙,为了面子继续伪装蒙在鼓里“什么破数据。”
“你从今天开始下岗了”
席延“”
果然
哪怕在芯片修复的过程,他仍被认为是游戏nc,想了想,未来恐怕不好解释,可当下,他在不稳定的情绪中难以顾及其他。
他要换个姿势,不肯轻易放过自己的oga,而沈季钰猜到意图,下意识缩起身子,格外抗拒地冒出声音“你、还要来”
“”
席延心想这有什么问题,“不舒服吗”
沈季钰难以回答,身体散架似的,稍微动了动,不自觉地从嗓子溢出了呻吟,像极了附和“舒服”的反应。
席延“”
沈季钰“”
场面尴尬到不忍直视。
席延顿了顿,再次欺身上去,仗着游戏nc的身份,低哑地逼问他“真不舒服”
“还是在装不舒服”
沈季钰不想跟他说话,抬手作拳,动作极轻地捣去,像软乎乎的棉花砸到胸口上。
“闭嘴”
他侧着身,闷着一股子气,压根不想多看席延,只想赶紧穿上衣服裤子。
可他的动作太慢,纤细腰身,白皙修长的直腿,臀部浑圆挺翘,全都落在席延危险的黑沉眼眸中
这下连呼吸也不是自己的了。
“”
席延眯了眯眼,把人轻拽了过来,站在床上,前身靠着墙,不由分说又欺负了一次。
沈季钰全然懵了,求这破系统赶紧断开,可偏不如他所愿,气氛暧昧又诡异,
叫嚣着这一切都很不正常。
他像是泪失禁了,让席延别来了,可身后的家伙哪里听得进去,再如何叫唤,也不过是这场欢愉的调剂品。
终于
在沈季钰的意识苏醒,从客厅柔软的沙发上醒来,喘着气息,一下拽过眼罩,耳边听到的是芯片工程师组长的声音。
“沈总。”
“本次芯片测试结束了。”
可一切又并非如此,通话连线的那边,工程师组长格外尴尬,呼吸也不敢大声,仿佛知道了太多秘密的大臣,生怕被皇帝拖出去砍头。
这实在太过超出预想,沈季钰头昏脑涨,沉着嗓音问“你那边后台能看到什么”
“”
那边的工程师组长赶紧撇清关系,“沈总,还请您放心,系统是没办法看到任何梦境游戏画面的。”
沈季钰深吸口气,只是没办法看到画面,不代表不清楚别的。
紧接着,工程师组长生怕兜不住底,开门见山道“不过,玩家在游戏中的状态数值,是能反馈到后台,形成对应的梦境种类。”
“”沈季钰头疼,让他快别说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工程师组长连连应好,心想他也不想说啊,这实在太过尴尬了,加班加到后台显示老板做春梦,哪个正经打工人会想知道这些啊
通话挂断。
沈季钰呆呆地靠在沙发,浑身虚软,实在想不出来,席延怎么会在梦里变成这样,凶悍、霸道,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明明一直在说不要
沈季钰又有些崩溃了,意外于席延不听他的话,用nc的身份恶劣地对待他,而孕期情绪的波动,令他陷入糟糕的状态。
他抬手揉了揉酸疼的后腰,不知是不是错觉,梦境反向影响了现实的自己,难不成孟萧动过芯片的问题很大
“哒、哒”
楼梯响起了愈发接近的脚步声。
沈季钰头皮发麻,循着声音望去,见席延顿在楼梯间,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目光变得温和,嗓音低哑开了口。
“钰哥。”
席延手上拿着毛毯,迈步走来,压根不敢看他,“你睡在这里冷不冷”
沈季钰也擅长伪装,点点头,装作一副忙于工作的劳神状态,接过毛毯,问“有事找我”
席延怔了半秒“没。”
“行。”
沈季钰起身,牵动后腰,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这下两人都僵住了。
一阵夜风钻进屋内,拂在那双泛红的凤眸上,明显哭过痕迹,回到现实世界也不见消散。
席延垂眸看来,抬起弯曲的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眼尾,而沈季钰也没躲,只深深地呼吸,沉默着一言不发。
“疼吗”
席延滚了滚喉结,早已后悔,可他不知该不该承认游戏中的是自己,比起被责备,更怕吓到了对
方。
沈季钰着实太狼狈了,可求着他别自爆,社死就不提了,怕是会让氛围变得更奇怪。
“不疼。”
沈季钰偏了偏脸,躲过aha的安抚,敛回视线,“打算在书房学到几点”
席延哑然无言“”
他哪里有在书房学习,而是进入游戏,对着身前的oga,变着花样地欺负。
而这一切
他不确定情绪的变化,是不是与这些天过于沉溺游戏有关,在此之前,他心知芯片对人类的贡献外,也伴随着副作用的影响。
见他沉默不语。
沈季钰着实疲惫,不论是内心亦或是身体上的,说话也没了力气。
“睡觉吧。”
“我今天实在太累了。”
“”
他抬步上了楼,席延被留在身后,懊悔自责,迟来地意识到自己在游戏里确实过分,哪怕是nc的身份,他也真真切切地让伴侣不舒服了。
席延抵了抵太阳穴,疼得厉害,思忖了会儿,要不他还是睡别的房间好了。
回到书房。
他眺一眼电子时钟,将近凌晨一点,折腾到了这会儿,不论是谁都心力交瘁。
嗡嗡
手机在凌晨时分振动了几下。
席延怔然,没想到会是陈侨发来的,赶紧点开消息,生怕外婆的身体出了问题。
侨妹席延哥。
侨妹忘记和你说件重要的事了。
侨妹医生今天联系我说,阿婆可以先回老家久住一段时间,你要不要一起回去几天呀
席延盯着这些消息,气息紧促,瞬间识破了话里的虚假信息。
aien外婆的情况不怎么好,对吗
对话窗口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而席延多少也能猜到,在城市待久了的外婆,并非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
人总是念旧的。
果然,那边的陈侨发来好几大段内容,很是上心,也为此做了很多功课。
侨妹嗯,抱歉啦,我不想让哥你太担心,就没说实话。
侨妹我只是觉得带阿婆回去会比在这里好很多,医生也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长期接受物理治疗没办法药到病除。
侨妹还有,很感谢那位沈先生,这次在医院购置了很多护理器械,我已经学会使用了,未来阿婆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出现摔伤的情况。
侨妹对了我能问哥你一个问题吗,就是你和那位沈先生是不是在谈恋爱呀
席延垂着脸,漆黑眼睫动了动,他从没提过太多,始终想等个好时机,把沈季钰的身份,认认真真地传达到外婆和侨妹的眼前。
aien是。
aien我和他恋爱有一段时间了。
aien本来想找个机会,
带他跟你们见面,但一直没等到好时机。
侨妹哇
侨妹没关系呀,哥你有自己的事情,沈先生的工作应该也很忙吧,总有机会见面的。
aien嗯。
席延抬手掩着额角,眉尾处冒出清晰可见的青筋,不知是偷听到的话,还是梦里由他主导的事,都让见面变得更复杂。
但
他藏着那个秘密太久,也想找个出口,陈侨小他几个月,早已被他视为亲人,有些话是可以向对方说的。
aien他叫沈季钰。
aien是外婆口中的钰钰。
那边的陈侨好久没出现,似乎被这个信息砸蒙了,好半天才回来消息。
侨妹
侨妹真的吗
侨妹那多好呀,说明阿婆和小时候的沈先生互相认识对吗
侨妹那要不要安排见面呢或者,咱们邀请沈先生一起回岩城吧
对方终究是个beta小女孩,护工专业学期短,毕业后从未步入社会,将一切都想得简单。
席延疲惫地笑了笑,说明天见面聊吧,对于外婆回岩城老家的事儿,让他思考一晚,不出问题会在明早出发。
好在是周末,明后天都没课,席延叮嘱陈侨别熬夜看追动漫,两人没再聊下去。
他自己在书房的榻榻米上,盖着毯子,就这么睡了一晚。
一觉醒来。
席延将闹钟关掉,轻手轻脚地洗漱,换了身衣服,给沈季钰留了消息,出发去医院对面的小区,准备送外婆回岩城家乡。
外边的天色初明,道路上不堵车,稍微泛着黑眼圈的席延,看不出熬夜,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几个小时后。
当沈季钰从床上醒来,翻来手机看到消息,瞬间在床上坐直了,以为席延跑路不回来了。
aien我回一趟岩城。
aien根据外婆的身体情况,医生建议回老家久住,调理一段时间,再看要不要回医院接着治疗。
aien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有事情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沈季钰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也有反思,该不会是袁彬说的废话被听了去,让席延误会了什么,才会在梦里做得过分,变成陌生的模样。
本想着醒来后,跟席延摊开了说,正好周末也不会遇上那家伙去上学的情况。
可谁知看到手机消息上的内容,第一句话写着回岩城,连外婆也带走了,吓得他差点让人买票也动身追去。
“”
沈季钰缓了缓,回复信息,问席延现在到哪里了,外婆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aien还好。
aien只是需要换个环境生活,之后看看情况,跟医生保持联系就好。
aien吃早餐了吗
aien不要赖床,起来吃些东西,不然会对身体不好。
沈季钰见他不回答身在何处,心中不安,让席延发来定位,自言自语般问出了声。
线条你会不会不回来了
线条昨晚
线条是不是知道袁彬来找过我
电话没有预兆地拨了进来,沈季钰心跳得厉害,滑动接通,整颗心悬了起来,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抱歉。”
“昨晚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
席延的语气微乱,压低嗓音,温柔透顶地说“我现在在火车上,信号不太好,你先去吃饭,等我到家了再聊”
沈季钰深呼吸,就知道袁彬是个祸害,也就失恋那阵子没发神经,无奈道“多久能回到家”
席延那边背景音略吵,声音略沉“一个多小时,稍微等等我,好吗”
沈季钰缓缓呼吸,应声说好,稍微平复下混乱的心绪,火车上的信号不太好,只好互相挂断了通话。
他起了床,听席延的话去洗漱、吃早餐,他像找不到主人的小狗,满屋子乱转,不知该在哪里停下脚步。
“”
这下更是坐不住了。
沈季钰穿着家居服,从未这般不讲究形象,走去外祖母的家,按了门铃,迎接他的是一同从国外回来的女beta管家。
这位管家是个混血儿,名叫aice,照顾外祖父母的饮食起居,但细想起来,也不过工作了六七年左右的时间。
在此之前。
九岁的沈季钰和外祖父母,共同移居海外,接触过好几位管家,每位的任期都不算长久。
并非自家老人不好伺候,而是习惯了以前国内的婆婆,在双向选择中,总想着找到更接近那位管家的类型。
不过
他对那位婆婆的记忆很模糊,不知对方家住何处,甚至,连婆婆的名字也不知情。
沈季钰兀自发呆,坐在田园风格的客厅里,外婆在用餐区优雅地享用午餐,他走过去,不吃也不喝,仍是像发了高烧般怔怔地不言不语。
外祖母年轻时很是强势,宠他这个外孙,却不会一味溺爱,指出问题“这在餐桌礼仪上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沈季钰焉了吧唧的,睡得不好,有一撮头发还歪了角度“外祖母。”
“我心情很不好。”
外祖母轻慢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嘴唇,问道“跟小延闹脾气了”
“差不多,”沈季钰头疼地说,“您有觉得对他很熟悉吗”
外祖母不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
沈季钰呼出气息,谈及梦境游戏里的情况,说对幼时的席延感到很熟悉,“总感觉小时候跟他见过面。”
可说完这些,他自个儿也觉
着这话无厘头,真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比席延大六岁,九岁那年,跟着外祖父母离开国内,而席延不过二岁,在县城幼儿园那么丁点儿大,连土豆碗也够不到。
他和席延能有什么契机互相认识
外祖母瞧见乖孙的神情,像是藏着心事,她沉默了片刻,不免发问“刚才提到小延送治疗结束的外婆回了家乡”
“那孩子的外婆住在哪里呢”
沈季钰随口道“岩城。”
霎那间。
随着“啪嗒”的清脆动静,餐叉掉落地面,惊得沈季钰敛回思绪,他下意识搀扶外祖母,怕老人家不小心受了伤。
眼前的外祖母呼吸急促,泛着皱纹的手,颤颤巍巍地捂在胸口上“岩城”
沈季钰顾不上其他,赶紧替老人家顺着后背,快言道“对,岩城,席延和他外婆的家乡。”
只见外祖母情绪波动激烈,又趋于稳定,浮现在年迈的脸上,是悲怆欲绝,“岩城是妹妹的家乡。”
“小延外婆叫什么名字”
沈季钰懵然,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才反应过来“妹妹”是谁。
那个从小照顾他到九岁的婆婆。
在他出生前,那位婆婆更是看着他的母亲长大的,关系之亲昵,在外祖母看来,早已将那位婆婆视作自己的妹妹。
可是
从很多年前,沈季钰记得,远在国外的他们一家,早已听说那位婆婆不在人世的消息,又或许是有难言之隐
外祖母的反应太过剧烈,沈季钰怕刺激到老人家,思忖着医院单子上的名字,单名有个“西”字,姓氏复杂,医院的人才会不停唤她“席婆婆”。
这一切都太过混乱了。
沈季钰照顾着外祖母,强撑起全身力气,将这些细节告知,换来了老人家不住摇头,像在承受岁月沉淀下苦涩的滋味。
而后,外祖母抚摸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在他耳边道
“九岁那年”
“我们家钰钰应该早就跟小延认识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